第4章 秦家溝生產隊有豬

  所謂工作交接，就是讓曹衛東把他在秦家溝的人脈資源交代一下，寫一封推薦信，由楊力安帶過去，方便他開展採購工作。

  通常情況下，新上任的採購員會請老採購員吃頓好的，客客氣氣的請教。

  畢竟人脈是人家的。

  不過楊力安完全沒有請教的態度，「同志，快點，這是張主任安排的。」

  曹衛東盯著楊力安，發現依託系統，自己可以查看到對方的基本信息。

  【楊力安，紅星軋鋼廠後勤部臨時工，父親是生產部副主任。】

  原來是個關係戶。

  曹衛東已經在心裡將事情琢磨的差不多了。

  估計是張海明收了人家的好處，答應安排正式工名額，但又怕其他人有意見，於是想出了考核制度。

  並且為了保證萬無一失，張海明讓楊力安頂了曹衛東負責的生產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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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看來，曹衛東總能完成採購任務，和他負責的生產隊有關。

  換個人照樣能做。

  至於曹衛東嘛.......

  隨便他去個窮鄉僻壤，不影響考核就行。

  反正是臨時工。

  曹衛東眯起眼睛，決定給對方一個教訓。

  心念轉動，他突然有了主意……

  ……

  「快點，你的效率真低。」

  楊力安不耐煩的催促。

  曹衛東從抽屜里拿出紙筆，按照對方的要求寫了封推薦信，「給秦家溝生產隊的秦隊長，對了，他不識字，你得找識字的人讀給他聽。」

  楊力安收起推薦信，拿著陶瓷杯離開辦公室，也不知去什麼地方了。

  徐愛國哼道：「瞧他那樣子，老子就看不起這種人。」

  曹衛東也是嘆了口氣，小聲的抱怨道：「沒辦法，誰讓是領導安排的呢，只是可惜了那幾頭生豬。」

  生豬？

  辦公室里的其他人眼睛瞪的老大，紛紛湊了過來。

  「衛東哥，什麼生豬，具體說說唄。」

  「算了，我說這些幹嘛。」

  曹衛東擺了擺手，拿上張副主任批的條子，拉著徐愛國去財務處支錢了。

  身後。

  有人看了看楊力安的工位，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

  按照紅星軋鋼廠的規矩，採購員每次下鄉採購，都需要拿條子到財務處預支錢票，回來後再找倉庫記錄員登記註冊，拿著票據到財務處結算，多退少補。

  路上，徐愛國不停抱怨著，「衛東哥，你就不該提豬的事情，你信不信，等會楊力安那小子就會知道，跑過來問你。」

  曹衛東笑道：「你怎麼不知道我是故意說的呢，對了，有件事我需要你幫忙……」

  ……

  財務處辦公室里只有柳春芳一個人值班。

  她大約有三十多歲，帶著北方人特有的幹練，平時不苟言笑，對人都很冷淡，唯獨對曹衛東很熱情。

  這都是糖衣炮彈打出來的交情。

  柳春芬說道：「是小曹啊，又要下鄉嗎，這次出去幾天？」

  「大概十天吧，要是採購的東西多，中間就回來一次。」

  曹衛東將條子遞了過去，「柳姐，我這次要預支一百元，糧票還有肉票多給一些，採購指標中有。」

  柳春芬拿過條子看了看，含蓄的笑了，「看來是有大動作啊。」

  【叮，和柳春芬會記交談，可觸發任務。】

  柳春芳手上的動作很是麻利，一會兒便將曹衛東要的錢和票備齊了。

  「謝謝柳姐！」

  曹衛東將各類目的字簽完後，將錢和票揣在兜里，打發徐愛國在辦公室外等著，然後主動詢問道：「這次下鄉我要呆好幾天呢，柳姐想要什麼？」

  柳春芳回了個你很識趣的眼神。

  「我親戚家的妹妹快生了，打算堡點雞湯給她補補身子，你要是碰到鄉下有賣活雞的，幫姐留意下。」

  【叮！柳春芬發布任務：採購活雞，完成任務可獲得柳春芬好感度+10，購物點+20。】

  曹衛東一喜。

  這可是好事啊。

  接受了任務，在柳春芬期待的目光中走出財務室。

  回到辦公室，曹衛東將自己的扁擔筐找出來。

  明天要帶著它們下鄉。

  就在這時，楊力安陰沉著臉找了過來，「曹衛東同志，你有事情沒有交代清楚。」

  曹衛東故作疑惑的問道：「交代什麼？」

  楊力安氣哼哼的質問，「生豬的事情你為什麼不說。」

  看來是有人告密了。

  曹衛東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哦，你說這個啊，我剛才給忘了。」

  楊力安怒道：「曹衛東同志，這是張主任安排的事情，你信不信我去找主任來？」

  這話有些沒品。

  就像是打不過人家，就要跑回家叫家長一樣。

  但曹衛東妥協了。

  「秦家溝生產隊有一個隊辦養豬場，上次我去的時候，秦隊長說他們隊裡還有幾頭生豬可以出售，你要是去了，估計能買回來。」

  這年頭生豬也是需要統購統銷的，生產隊要賣也只能賣給屠宰廠收購站，民間流通不多，如果楊力安能採購生豬，絕對是一件大功。

  楊力安興奮的追問了一些細節。

  曹衛東添油加醋的回答了一邊，通過曹衛東的信息，楊力安生出了一種錯覺，他覺得採購生豬這個事情已經十拿九穩了，只要自己去了就行。

  此時此刻，他已經沉浸在自己想像的世界裡，絲毫不知道未來等待他的將會是什麼。

  .......

  世上從來沒有不透風的牆。

  很快，秦家溝生產隊有生豬的消息就在廠子裡傳開了。

  雖然今天是周日，但還是有工人上班的。

  中午吃飯的時候，工人們全都在食堂里議論紛紛的。

  一群人圍著徐愛國追問情況。

  徐愛國謹慎的說道：「這是我們後勤部的張主任牽頭的，採購生豬的可能性很大，你們絕對要保密，別說出去。」

  生產車間的同志聽了，告訴沒來吃飯的設備室同事：「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後勤部張主任談好採購生豬的事情了.......」

  設備室的同事眼前一亮，神秘兮兮的拉著辦公室的同事，「我告訴你一個大新聞！後勤部張主任已經採購到十頭生豬，打算年終給大夥分呢......」

  辦公室的同事氣喘吁吁的跑到食堂後廚，「過幾天後勤部的張主任送過來一批生豬，你們可要給我留點好肉......」

  工人們興奮的談論著，就跟過年一樣，甚至驚動了廠領導。

  後勤部一把手也聽到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