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單于祈降
2024-07-12 15:43:55
作者: 公孫無咎
右谷蠡王正在王帳中徘徊之時,單于派來的信使不顧侍衛的阻攔強闖了進來。
「右谷蠡王,爾為何還不發兵?」
信使向右谷蠡王大聲發出質問。
他的做法立即引起了侍衛的不滿。
「爾這賤仆,注意爾的身份,竟敢如此與大王說話?」
信使藐視的看了一眼說話的侍衛,「某乃是大單于的信使,……代表著大單于……爾竟然敢如此與某說話……」
說到這裡,那信使竟然不知好歹的向右谷蠡王道:「右谷蠡王,此人蔑視大單于權威,當如何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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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谷蠡王皺了皺眉道:「爾以為該如何處置!」
信使雖然已經感覺到右谷蠡王話語中帶著一絲怒火,不過自持有大單于撐腰的信使卻並沒有把右谷蠡王放在眼裡。
在他心中右谷蠡王一直是匈奴諸王中最懦弱之人。
一直以來右谷蠡王從來不敢反抗大單于的任何命令。
因此他非常自信,不管自己如何逼迫,這右谷蠡王亦只有從命。
「此人蔑視大單于……當斬其首,懸首大營……如此才能維護大單于的權威。」
右谷蠡王聞言面無表情的道:「爾可知達圖乃是我強胡不可多得的勇士……豈能所殺就殺!」
這個時候實際上右谷蠡王已經到了忍受的極限。
信使嘿嘿一笑道:「我強胡勇士多如牛毛……右谷蠡王莫非是欲包庇此人……還是說大王欲背叛大單于……」
這時一旁的右谷蠡王侍衛長聞言忍不住了:「大王對大單于忠心耿耿……豈是爾這賤人可以質疑的……」
「若不是爾這些賤人鼓動大單于,我強胡豈有今日之禍!」
侍衛長說著話,就欲上前拿下那信使。
這時那信使帶來的兩名衛士擋在了他的前面。
右谷蠡王強忍著怒氣,「退下!」
侍衛長聞言狠狠的盯著那信使半響,這才退回了原處。
侍衛長剛剛的舉動其實已經嚇住了那信使。
這時那信使見侍衛長退回原處,認為右谷蠡王不敢不自己怎麼樣。
因此又故態萌發,他看了侍衛長一眼,隨後對右谷蠡王道:
「右谷蠡王,此人如此狂憊……若是大王當真忠於大單于……當斬之以明心跡……」
這時右谷蠡王終於無法在繼續忍下去了。
右谷蠡王臉色陰沉道:「爾不過一區區賤婢竟亦敢欺我!」
信使嘿嘿一笑,仍然不知死活的:「大王說笑了,仆如何敢欺大王……大王在我強胡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豈是小人能比的……」
那信使還欲說話,這時那歐脫以及鮮卑王、烏桓王、歐脫王等人突然闖了進來。
大帳外也響起了軍隊調動的雜亂之聲。
右谷蠡王一驚,也懶得理會那信使,他趕忙向歐脫王詢問道:「出什麼事了!」
「右谷蠡王漢軍主力已經逼近至五里外……」
歐脫王滿臉嚴肅的回答道。
右谷蠡王聞言一驚,「漢軍來的竟然如此快!」
言罷他立即起身,就要帶著人往外行去。
這時那信使竟然不知好歹的攔住了右谷蠡王。
「大王欲反大單于乎!」
右谷蠡王見狀呼道:「本王對大單于忠心耿耿……爾這賤婢給本王起開……」
信使仍然擋住道路,糾纏道:「既然如此為何不殺此兩人以證心跡……」
右谷蠡王怒道:「此乃我強胡勇士……豈是爾說殺就殺的……」
歐脫王此時道:「爾乃何人,竟然敢在此擋道!」
信使抬頭道:「某乃是是大單于使節,代表大單于……」
「我呸!」
一區區賤婢竟然敢如此狂憊,給我拖下去。
周圍的侍衛們早就看不慣這信使,聽到歐脫王的命令,立即上前把他拖了出去,隨後把他丟到了雪地上。
「你們……你們這群狂憊之徒,竟然敢如此對某,這是蔑視大單于……某定會將此事告之大單于……」
那信使從地上爬起來,一邊高呼,一邊往自己的隨從所在奔去,看樣子是打算立即返回單于庭。
就在這時鮮卑王突然拉開弓,一箭向那信使射去。
「啊」
一聲慘叫響起,那信使已然被鮮卑王一箭射中大腿。
那信使一下子從馬背上跌落在地。
他正要爬起來,這時鮮卑王又射出了一箭,這一箭竟然直接射穿了他的脖子。
那信使用盡力氣轉過身來,手指著鮮卑王,似乎想要說什麼。
但他一張嘴,鮮血就從他的口中冒了出來。
他的隨從們見狀具是大驚,立即跳上馬背就要逃跑。
「給我殺了他們,一個也別放過!」
聽到鮮卑王的命令,周圍的士兵們豈會讓他們如願,立即上前圍殺。
右谷蠡王還來不及阻止,單于庭來的這一隊人已然全部被士兵們所斬殺。
右谷蠡王見狀,無可奈何的嘆息一聲。
他非常清楚,現在自己已經是騎虎難下了。
以大單于的性格,自己如何解釋都沒有用,此戰之後大單于必定追究自己的責任。
不過從小就與大漢為敵的右谷蠡王也不願意投降漢軍。
在經過一番思考後,他下達了往北海方向退兵的命令。
韓奉得知右谷蠡王大軍北撤,立即率軍進行追擊。
兩支軍隊一追一逃,很快就到了北海附近。
這時右谷蠡王知道不能再逃了,只得轉身再度與漢奉軍展開對峙。
……
本始三年十一月十三,蘇飛與張煥兵臨燕然城下。
雖然已經是十一月中旬,但這一年卻是一個暖冬。
氣溫比起漢軍出兵之時,不但沒有下降,反而有所升高。
尤其是燕然城所在的這個谷地,本身就存在不少溫泉,因此氣溫比起其他地方更要高上許多。
這就讓匈奴人企圖利用嚴寒逼迫漢軍退兵的計劃落了空。
漢軍抵達當日,單于趁漢軍立足未穩之機對漢軍發起突襲。
可惜蘇飛和張煥兩人對此早有準備。
匈奴人的突襲不但沒有成功,反而給自己造成了數千人的傷亡。
因為各部的援軍遲遲沒有抵達,屠鰭王的主力也沒有按時退回單于庭。
虛閭權渠單于為了保證燕然城的安全,經過深思熟慮之後,不得不放棄了位於燕然城西南的衛城,全軍退守燕然城。
匈奴人放棄燕然衛城之後,漢軍隨即占據了此城。並在城中設置了指揮部。
「舅父,明日咱們是不是先試探匈奴人一番!」
張煥向蘇飛詢問道。
蘇飛思忖一番後道:「如此也好,只是需要注意不要造成太大傷亡才好!」
張煥道:「舅父放心,某省得的!」
漢軍休整一日後,於第二日出動了八千漢軍,以及由投降的匈奴人組成的簽軍,對燕然城發起了第一次試探性的進攻。
經過半日的戰鬥,漢軍基本摸清了匈奴人的實際情況。
「舅父這匈奴人守備燕然城的力量不弱啊!」
張煥盯著原處的燕然城不甘心的道。
蘇飛見狀笑了笑:「看這情況,匈奴人當在四萬到五萬之間,精銳不會少於兩萬五……」
張煥點了點頭,「看來還是得等待主力大軍的到來!」
蘇飛與張煥兩人經過一番計算後發現以漢軍如今的兵力若是對燕然城發起進攻,即使能夠攻下燕然城也只是一個慘勝。
經過一番商議,兩人決定等待大軍主力抵達後再對燕然城發起進攻。
雖然暫停了進攻,但漢軍也不是什麼都沒做。
張煥首先就對投降的匈奴人進行了重新整編。
一萬九千匈奴降兵,被整編為了四個不滿編的校尉部。
呼羯王被任命為簽軍將軍,統領兩部簽軍。
蘭正被認命為簽軍副將,領另外兩部簽軍。
隨後張煥又從匈奴原來的千騎長中選出了四人,擔任四部的校尉。
經過一番整編簽軍的戰鬥力得到了一定的提升,漢軍對簽軍的控制力也提升了許多。
……
虛閭權渠單于立於城上,望著遠處的簽軍營地,面色陰沉。
他沒有想到,他費勁心思訓練的新軍轉眼之間竟然投降了漢軍。還成了漢軍攻城的先鋒。
「大單于,下去休息一下吧!」
左大當戶上前勸說道。
虛閭權渠單于擺了擺手,嘆息一聲道:「須卜商,爾以為我強胡還有希望嗎?」
左大當戶聞言道:「大單于何出此言……我強胡如今只不過是暫時遇到了困難……」
「漢人不可能真正占領草原的……咱們可以敗一百次……但只要勝利一次就能抵的過漢人一百次的勝利……」
虛閭權渠單于聞言道,「我不擔心漢人,而是擔心諸王啊!」
「須卜商,爾以為諸部的援軍遲遲不到,真的只是天氣的原因嗎?」
左大當戶聞言陷入了沉默之中,他心下雖然知道,但卻不能由他的口中說出。
虛閭權渠單于看了看左大當戶:「須卜商沒想到如今爾也不願意說實話了!」
左大當戶聞言惶恐的跪拜道:「大單于仆豈敢欺騙您,諸部實際上已經無力支援單于庭了……」
虛閭權渠單于聞言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真的是這樣嗎?」
他似乎是在問左大當戶,但更向在詢問自己。
他看了看遠處,「那麼右谷蠡王呢、本單于的屠鰭呢,他們也無力支援單于庭嗎!」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搖著頭,「看來大家都看上了單于這個位置啊!」
左大當戶聞言道:「大單于多慮了,屠鰭王已經派來了信使只需三日,就可迴轉單于庭。」
「右谷蠡王想來應該是被遼東漢軍給拖住了……只要擺脫了遼東漢軍應該就會迅速回援……」
虛閭權渠單于嘿嘿一笑:「爾不用為他們解釋了,屠鰭可是與漢軍同時行動的,為何竟然比漢軍晚了五日……」
「這是已經等不急了呀,可惜那小子目光太過短淺了……他以為本單于一死他就能登上單于之位嗎……」
「本單于要是死了,跟他爭奪單于之位的人還多著呢!」
「須卜商,爾說當年若是聽從右賢王的建議西遷,如今強胡又當如何?」
左大當戶此時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他不得不承認虛閭權渠單于所言頗有道理。
他想要出言勸解一番虛閭權渠單于,但一時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就在這時虛閭權渠單于卻突然笑了起來,「所有人都在等著看本單于怎麼死,但本單于偏偏不按他們的想法行事!」
說到這裡虛閭權渠單于雙眼突然緊盯著左大當戶:「須卜商,某可以相信你嗎?」
左大當戶拜道:「仆,誓死忠於大單于!」
「好!」虛閭權渠單于贊了一聲,「既然如此,本單于有一事交給你去辦!」
左大當戶當即道:「大單于儘管吩咐,仆一定做到!」
虛閭權渠單于點了點頭:「本單于需要你去與漢軍談一談!」
左大當戶聞言一驚,他詫異的抬頭望向大單于。
他完全沒有想到一向強勢的大單于竟然會生出與大漢談判的心思。
「大單于,若是行此事,我強胡就算是向漢人服軟投降了呀!」
虛閭權渠單于哈哈一笑:「他們可以投降漢人,本單于又為何不能向漢人低頭……」
「若是向漢人低頭,可以換來漢人退兵,低頭又如何,只要最後能夠擊敗漢人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
「什麼,虛閭權渠單于派人前來祈降!」
漢軍大帳中一眾校尉皆是議論紛紛,眾人皆是不敢相信。
「這虛閭權渠單于不會是欲行緩兵之計吧!」
「匈奴人看來已經頂不住了……」
「我軍主力未至,匈奴人就祈降恐怕有詐啊!」
「莫非這是那單于欲保存實力之舉……」
「聽聞燕然城中的糧草儲備並不多……匈奴人是不是已經支撐不住了!」
眾人聽聞此事皆是議論紛紛,張煥這時抬了抬手,示意眾人安靜。
「呼羯王,君乃是最了解虛閭權渠單于之人,爾以為他為何會如此行事?」
呼羯王起身道:「單于行事一向出人意料,小王也說不準……只是不知這次派來言降的是何人?」
張煥道:「欲來我營中的乃是左大當戶須卜商!」
呼羯王道:「原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