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應詔戍邊

  對歷史還算了解的張越對自己為何會莫名其妙成為贅婿感覺實在是疑惑不解。

  雖然很想弄明白這一切，但現在卻有一個更現實的問題擺在面前。

  張越對漢征大宛之戰有一定的了解。

  根據《漢書》記載，去年李廣利首征大宛，因為兵力不足而失敗，所以這一次皇帝先是徵發了六萬惡少年補充了李廣利的大軍。

  這一次徵發七科適，又將有十八萬七科適被徵發戍邊，如果自己沒有記錯的話，最終李廣利的大軍擊敗大宛後活著回到敦煌的只剩下萬餘人，其餘的人大部分餓死在了路上。

  想到這裡，張越面如死灰，他可不覺得自己能這麼好運的活著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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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是後世的記載，還是張三的記憶都清楚明白的告訴張越，這個時代，贅婿就是賤民的代名詞，上了戰場第一個被派上去當炮灰的就是贅婿。

  想要不當炮灰唯有改變贅婿的身份，可是贅婿的身份又豈是說改就能改的。

  雖然自己名義上的妻子言說會請求自己如今的岳父為自己疏通一二，張越卻沒有抱任何希望。

  平日裡，自己這個岳父就對自己呼來喝去，隨意打罵，恨不得趕自己出門。

  根據張三的記憶，自己幼年之時，自己這個岳父還多次欲要自己的性命，只是不知為何最後都沒有真正動手。

  不過如今這妻子倒是對自己很不錯，前些日子自己能與妻子成婚，也是妻子一力堅持的結果。

  妻子的話語更多的不過是安慰之語罷了，更何況即使真的有心幫自己疏通，靠便宜岳父這樣一個斗食小吏也不可能做的到，這可是皇帝和三公們聯合頒發的詔命，哪裡是一個小小的亭長能疏通的。

  果不其然，第二日張越就收到了三日後自備兵器去縣中集結的命令。

  三日後，天還未亮張越就拜別了妻子，帶著驗、傳，一把鐵劍和幾件衣服，在眾人鄙夷又帶著一點點同情的目光中，走上了去往縣城的道路。

  ......

  「可有驗、傳？」縣城城門口一名手執長劍的武士攔住了張越的去路，目光掃向年輕人腰間短劍。

  「有」

  張越埋頭在褡褳里掏了掏，將「驗」，「傳」小心取出，雙手交給武士，同時介紹起自己來。

  「我是高要鄉士伍，張越！」

  「張越？這名字不錯啊！」

  「喔，原來如此啊！」武士檢查完驗傳後，一臉鄙夷的看著張越。

  「去吧，這次的戍卒都在東校場集結呢！」

  張越收好驗、傳，問明了方向往校場而去，剛剛離開不過幾步，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陣戲謔的笑聲。

  「我呸，如今真是什麼阿貓阿狗，都敢自稱士伍，要不是看在他馬上就去戍邊的份上，乃公非教訓教訓他不可！」

  張越無奈的搖了搖頭，心中雖然憤怒但此時也只有默默忍受。

  漢承秦制，同樣使用軍功爵位制，不過不如秦朝嚴格，而且經過幾次大賞爵位，如今剛出生的男嬰都有簪裊的爵位，而張越如今卻連公士都不是，也難怪被人所輕。

  「看來要改變自己的身份地位，必須想辦法弄到個爵位才行啊！」

  張越一邊想著事情，一邊走著，很快就到了東校場。

  所謂校場，就是操練軍隊的場地，秦漢兩朝都有規定，不教不得從征。所以每年都會組織適齡的男子進行1到2個月的軍事訓練。

  雲陽縣是一個大縣，校場也比較大，足足相當於兩個足球場，可以容納近千人進行訓練。

  按照慣例，張越他們會在此地先進行一番整編，隨後委派軍官帶領徵召的士卒出征。

  這次雲陽縣一共徵召了500餘人，按照漢軍軍制剛好可以編為一曲。

  張越走到崗哨門口，遞上了自己的驗、傳，驗明了身份之後，進到了校場內。

  在校場內呆了一段時間，陸續又有其它被徵召的士卒到達。

  等到了午時左右，校場外，忽然響起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張越一看，卻是一位軍官，帶著一群甲士走了進來。

  等那名軍官走到跟前，張越才看清他的長相，正是本縣的縣尉。

  只見他身穿長襦、外披鎧甲、頭戴長冠，腿扎行縢，足穿淺履，一手按劍，臉上滿是絡腮鬍子，不苟言笑。

  張越識趣地向他行禮，軍官卻打量他一眼後淡淡地問道：「汝是前來服役的戍卒？」

  張越應了聲諾！

  那縣尉點點頭帶著一眾兵卒往校場西邊的高台走去。

  隨即就響起了劇烈的鼓點聲。

  包括張越在內的戍卒們，條件反射的往高台下集結起來。

  張越站在隊伍中偷偷打量著四周，他原以為這群剛剛徵召起來的戍卒會亂成一團，沒想到三通鼓後，隊伍就已經集結好了，偌大的校場竟然鴉雀無聲。

  「難怪漢軍可以做到一漢敵五胡！」

  這支臨時徵召的戍卒竟然完全不遜於後世的普通軍隊。

  「不知道真正的漢軍又是什麼光景呢！」

  張越正想著事，「咚！」銅椎擊打在鐘上，發出了巨響，所有人都看向了校場前方的高台。

  那裡已經金、鼓俱備，縣尉帶來的甲士手持戈矛，小跑出來站成一排，昂首挺胸，滿臉肅殺之氣。

  這時候，頂盔摜甲的縣尉也登上了高台。

  「今西域有蠻夷小國曰大宛者，抗拒大漢，殺我使節。吾等奉陛下之命，徵召二三子在此集結，以討不臣，爾等原本皆為罪人，如今正是爾等建功立業之時……」

  張越在台下緊緊拽緊了拳頭，縣尉說的不錯，在這個時代像自己這樣的贅婿，唯一改變命運地位的機會就只有軍功之路。

  張越在縣尉演講完之後也明白了自己等人的安排。今明兩日將留給眾人各自準備行行囊和武器，隨後將進行七天的訓練和整備，之後就會出發去藍田大營集結！

  縣尉演講完後，下令讓自己帶來的士卒們分隊帶著徵召的戍卒前往校場旁的居所。

  「爾等的居所到了……最左邊的那間便是！十人一間，不要亂跑，小心被軍法處置！」

  那名士卒說完之後，去往了另一邊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