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6章：永別了，舊時代最後的豪傑！

  雖然凱多看上去是死了，但路易想了想，還是把凱多的屍體用『淵繭暗縛』封印了起來，準備帶回去送給科學部隊，看看有沒有什麼收穫什麼的。

  他這邊搞定了夏洛特・玲玲和凱多，可以說是非常的順利。

  幾乎沒費什麼力氣。

  比較了一下現在的路易與他們之間的實力，毫無疑問，一對一而言，基本上就是碾壓局。

  一打二的話，也只能說是有點麻煩，會拖延一定的時間，出現一些不可預測的變數，但贏面依舊很大。

  不過路易倒是懶得跟他們在這裡拖著，在衡量了一番差距後，直接設了個局，用普魯托一炮幹掉了倆四皇。

  另一邊，薩卡斯基和紐蓋特之間的戰鬥依舊在進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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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會打很久才對。

  薩卡斯基這傢伙儼然一副瘋狗不要命的打法，短短一個小時，正常來說，對於他們這種頂級高手來說，應該還處於一種相互試探，尋找破綻的階段。

  可薩卡斯基此時鼻息之中，帶著血沫，嘴角也溢散著鮮血，身上的正義大氅已然破碎，看上去兇悍之中，夾雜著幾分狂野，傷勢似乎也不輕的樣子。

  而在他對面，正在與薩卡斯基對立的紐蓋特，情況同樣不怎麼好。

  本就只剩下半根的月牙胡，如今全都沒了。

  胸口有兩個焦黑的拳印空洞，是薩卡斯基的冥狗打出來的，要不是他紐蓋特夠強，薩卡斯基的岩漿也把傷口周圍的血肉都燒焦了。

  這裡應該是血流不止才對。

  看上去，紐蓋特的傷勢似乎要比薩卡斯基的還要沉重一些。

  到了這一步，兩人之間，似乎都是用不要命的招式在互毆一樣！

  抬手擦拭掉嘴角處的血漬，薩卡斯基的眼中掠過一絲堅毅，語氣發狠道：

  「白鬍子，你們已經輸了！」

  紐蓋特沒有開口，但他知道，薩卡斯基說得沒錯，是實話。

  剛才普魯托那麼大的動靜，他又怎麼可能看不見？

  天空都被那能量光柱照亮了半邊好嗎！？

  同時在那之後，夏洛特・玲玲和凱多的氣息就消失了。

  這證明了什麼？

  無疑，路易那傢伙，已經把自己的兩名隊友給解決掉了！

  面對路易，他一個人都不是對手，更何況面前還有個薩卡斯基。

  很長一段時間裡，紐蓋特其實是不怎麼把薩卡斯基放在眼裡的。

  因為他的表現，完全沒有路易那麼亮眼，手裡也沒有什麼能拿得出手的硬戰績。

  這傢伙當了大將…感覺也就那樣吧。

  從時代的角度看，紐蓋特頗為自傲地任務，自己應該是屬於『前輩』類型的，對手是卡普、戰國這些人才對。

  路易是因為太過於優秀，所以不得不重視起來。

  可你薩卡斯基算是個什麼？

  可這次在蜂巢島的相遇，紐蓋特心裡對薩卡斯基的輕視，已經完全收斂了。

  薩卡斯基或許沒有什麼真正特別牛批的戰績，但交手之後，就足以發現，他是個實力強大的人，並且還是個狠人。

  對敵人狠，對自己更狠！

  「是輸了沒錯。」

  紐蓋特非常坦然地應道。

  見狀，薩卡斯基眉頭稍微皺了皺，有些驚訝，這老傢伙這麼淡定是什麼情況？

  「不過無所謂了，到了這一步，再想那麼多，也不是老子的風格。」

  紐蓋特突然笑了一下，而後將手裡的從雲切立在身旁，沒看薩卡斯基，轉頭看向了遠處，正在一塊兒高地上蹲著的路易。

  仿佛是在看戲一般，完全沒有要出手的意思，甚至手裡還拿著一包仙貝在吃。

  見紐蓋特望向了自己，他甚至還衝紐蓋特友善地笑了下，招了招手。

  紐蓋特看他這般行徑，也是笑了起來，而後輕聲道：

  「就知道，終有一天，還是要到這一步的…」

  「你是海賊，我是海軍，終有一天，既是必然，也是命運，不是嗎？」

  路易一口將仙貝吞下，並不意外什麼。

  「是啊，說得沒錯。」

  紐蓋特點頭感嘆道，而在他說話的這段時間裡，薩卡斯基竟然也沒有趁人之危，只是站在遠處，沉默地看著這一幕。

  稍作停頓後，紐蓋特又繼續說道：

  「既然道路不同，立場不同，你是海軍，我是海賊，那也沒必要跟我講什麼道義吧？你路易可不是個會端著這些包袱的人，為何還不動手？！」

  語氣中，似有憤怒，更多的，卻還是疑惑。

  「唉…」

  路易嘆了口氣，將仙貝的包裝袋扔至岩漿中，眼神稍微有些感慨，有些許的…遺憾。

  紐蓋特見路易沒有回答，憤怒的神色愈發明顯，空氣也因為這份憤怒而顫抖起來，只聽他又質問道：

  「莫不是因為贏過老子了，現在就瞧不起我？」

  這一副怒氣沖沖的樣子，路易並不意外，他長出一口氣，接著神色認真地說道：

  「紐蓋特…不，白鬍子，我們見了也有不少次了吧？動手也是如此吧？輸贏都有過，你什麼時候，見過我路易瞧不起你過？」

  「咕啦啦啦啦啦…」

  剛才還怒氣沖沖的紐蓋特聽到這話後，卻突然大笑了起來，而後又問道：

  「那還不趕緊動手？！」

  路易還是沒有選擇動手，反倒是說道：

  「你我之間，勝負已分了，紐蓋特。」

  話音落下後，紐蓋特愣在原地，久久未言，隨後眼中的落寞，嘴角微微彎起的弧度，伴隨著自嘲般的語氣，緩緩道：

  「是啊，你我之間，早就分出勝負了啊…」

  不過這副姿態也僅僅只維持了一兩個呼吸的時間，紐蓋台隨後將從雲切一把抓起，直接指向了路易道：

  「那這次，就不分勝負了，路易，老子夠不夠資格，讓你送我上路？」

  這句話，進入路易的耳中後，使得他不禁笑了下，接著直接站起身，看向紐蓋特道：

  「哈哈哈哈哈哈，白鬍子，大海上響噹噹的豪傑，威名震懾四海，當然夠資格，絕對夠資格了，不過…你想好了嗎？」

  紐蓋特手中從雲切一甩，又看了一眼薩卡斯基，開口大笑道：

  「咕啦啦啦啦，薩卡斯基，你也是個不亞於路易的人物，今天能讓你們兩個送我上路，老子不枉此生！！」

  聞言，薩卡斯基略有些詫異，因為一直以來，他能夠感受到紐蓋特對自己的態度，是輕視的。

  而且這傢伙，在稱呼路易的時候，從來不會稱呼他的代號『墨羊』，到了自己這裡，基本都是『赤犬』。

  雖然不能說明什麼，但薩卡斯基的確能夠感受到那種輕視。

  所以在來時的路上，薩卡斯基就主動和路易分配好了對手。

  他要干紐蓋特一手，讓路易去對付夏洛特・玲玲和凱多。

  不為別的，想要為自己爭口氣。

  可此時此刻，紐蓋特此前的輕視，已經轉化了欣賞，甚至是欣慰，稱呼，也變成了薩卡斯基。

  縱然都是死，但對於他們這些豪傑來說，是希望能夠死在自己認同的對手、敵人手中。

  而不是死在病榻上，不是死在無名之輩手中。

  那是最大的侮辱！

  路易名震四海，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薩卡斯基勇武無畏的氣魄，在最後，也得到了紐蓋特的認可。

  男人之間，看順眼了，很快就能夠認可彼此。

  紐蓋特想到，能在自己生命的最後，旅途的終點，有兩位自己認可之人來送行，是莫大的幸運。

  欣慰，也因此而來。

  不枉費自己這轟轟烈烈的一生！

  念頭通達，紐蓋塔仰天長笑，隨後，他看向了路易，神色中沒有一絲猶豫道：

  「廢話少說，來戰！」

  豪氣沖天！

  路易輕點頷首，無比認真地像是承諾，又像是在宣告一般似地說道：

  「那就送你上路，祝你在黃泉路上，依舊能夠武運昌隆！」

  「咕啦啦啦啦….」

  紐蓋特豪氣的笑聲不曾停歇，路易嘴角上揚，抬手一把抽出自己的七星劍，剃步縱橫，下個剎那，已然掠至紐蓋特的面前。

  鋒銳的劍鋒，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和停頓，迎著紐蓋特，一劍斬出。

  反應速度極快的紐蓋特，臉上那暢快的笑意，讓人不禁感嘆，腳下猛地一踹從雲切的刀柄，刀刃自然而然地一架，十分精準地架住了路易的七星劍。

  這時候，薩卡斯基也是暴喝一聲道：

  「白鬍子！我再問你一次，喜歡這場盛大的葬禮嗎？」

  話到拳到，冒著滾滾濃煙，散發著炙熱的岩漿之拳，已然朝著紐蓋特的身軀落下。

  紐蓋特手中發力，別開七星劍，狹長的刀柄向下一壓，死死地壓在薩卡斯基的拳頭上，而後豪邁地大笑道：

  「咕啦啦啦啦，正合我意！！！」

  這一刻，薩卡斯基也好，路易也罷，紐蓋特也是，三人的臉上，都掛著笑意。

  這一刻，沒有立場，有的只是豪傑之間的生死之戰。

  ……

  ……

  激烈的大戰，終究是劃破了夜空，迎來了黎明後的曙光。

  一縷陽光，透過雲層灑下，將這蜂巢島，』溫暖『起來。

  噗———

  一聲輕響，像是什麼東西被刺破一般。

  紐蓋特手持從雲切，站在那裡，初生的太陽，正迎著他緩緩升起。

  路易的七星劍插在他胸口的正中間，薩卡斯基在他身上，又留下了兩個焦黑的空洞。

  「今天，真是個適合閉眼的好天氣啊…」

  紐蓋特眯著眼，看著太陽，突然輕聲道。

  薩卡斯基和路易聞言，紛紛轉頭看向了身後的太陽，表情也是感慨不已。

  是啊，的確是個好天氣。

  隨手從兜里掏出香菸盒，薩卡斯基也掏出自己的雪茄，隨後，路易還朝著紐蓋特問道：

  「要不要來一根？」

  不過，紐蓋特並沒有搭理，只是定定地看著那越來越刺眼的太陽。

  路易見狀不再多言，點燃了香菸，與一旁的薩卡斯基，同吐出一大口煙氣。

  「本來就夠寂寞了，現在沒了你們，這片大海上。真是越來越無聊了啊…」

  路易嘴裡咬著香菸，語氣如同煙氣一般飄渺。

  「寂寞？」

  紐蓋特在嘴裡把這兩個字咀嚼了一番，隨後不知怎的，又突然大笑道：

  「咕啦啦啦，你們海軍寂寞了，不就代表著大海和平了嗎？」

  薩卡斯基沉默了一陣兒，嘴角一咧，點點頭應道：

  「說得沒錯。」

  「對了，羅傑他，當初跟你說了什麼？」

  路易有些好奇地問了句。

  他自然是知道，羅傑在解散海賊團之前，最後選擇跟紐蓋特喝了一次酒。

  紐蓋特並沒有回答，反倒是收起看向太陽的視線，轉而投到路易身上，笑著問道：

  「史基那混蛋，臨死之前，跟你說了什麼？」

  路易聞言一愣，腦海里的的記憶逐漸翻轉…

  「小鬼，報上你的名字！路易？很好，我記住你了！」

  「路易，戰國，把羅傑交出來！就算要死，也是讓我來動手！！！」

  「路易，你說，要是沒有那場意外，我史基，又該是怎樣的光景呢？」

  「天下無雙？桀哈哈哈哈哈哈…」

  「斷劍配廢人，來吧路易，用你手中的劍，來斬斷我這個廢物的心氣吧！！！」

  「如果可以，就把我埋在東海吧…」

  記憶流轉，路易想起了那個停留在他腦海中，雄心壯志，獅嘯四海的飛天金獅子。

  沉默了片刻，他終究只是笑了下道：

  「他什麼都沒說。」

  紐蓋特並不意外這份回答，他嘴角一咧，看著路易緩緩道：

  「羅傑也是如此，什麼都沒說。」

  路易倒是有些意外，不過隨後他就大笑了起來，笑聲中，儘是灑脫。

  笑過之後，路易又問道：

  「你呢？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我？」

  紐蓋特呢喃一聲，最終也只化為一聲輕笑，搖搖頭道：

  「這新時代，果然沒有能載我的船啊…」

  這一次，沒有了灑脫的暢快，只有落寞，只有遺憾。

  可不知為何，路易居然有些感同身受。

  他將香菸直接扔在了地上，上前一把抽出七星劍，帶起一片血花。

  紐蓋特表情沒有絲毫更改，身軀不曾晃動分毫。

  收劍入鞘，路易背對著紐蓋特，似是遺憾，也似是慨嘆地說道：

  「永別了，白鬍子，舊時代最後的豪傑…」

  隨後，他與薩卡斯基一同離去，哪怕，這時候的紐蓋特還沒有真正地死去。

  沒有開口回應，紐蓋特就這麼默默地看著路易和薩卡斯基離去的背影，身影逐漸消失在岩漿火海中。

  良久之後，他才輕聲說道：

  「永別了，這個世界，真是痛快無比的一生啊，咕啦啦啦啦…」

  笑聲迴蕩在火海中，他閉上了自己的雙眼，依舊站在那裡，任由火焰將他吞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