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世界的真相，飛升與聖城！

  血肉之母……

  焚祭所內，李奧通過畫面看著這個龐然大物，眼神平靜。

  從血肉之母的身上，他感受到了類似主神的氣息，但非常少，只是極其微薄的一絲，這說明血肉之母的實力，還沒有真正達到主神層次。

  但就算如此，血肉之母也是魔神極限的存在，與蓋爾德三巨頭比肩的超級強者，也是高階世界所能容納的最極限狀態。

  憑藉高階世界，是絕無可能孕育出一尊主神的。

  世界環境限制，任憑生靈再如何努力，也是不可能做到的。

  此刻，直面這等存在，李奧已經做好了放棄這具軀殼的打算了。

  軀殼現在的實力，打打普通的軀幹人還行，在魔神極限的血肉之母面前，就不用搞笑的浪費氣力了。

  它，就是「斯庫恩」高階世界的界主了吧？

  李奧如是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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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下一秒發生的事情，卻出乎了他的預料。

  畫面中，比山脈還要巍峨的血肉之母只是淡淡的看了眼軀殼，巨大的瞳眸中，沒有任何情緒的流露，就這麼悠悠的將頭顱收回了濃郁白霧中。

  這是怎麼回事？

  李奧被這一幕弄得不理解了。

  換做他是血肉之母，軀殼早就被碾成齏粉了。

  白霧如海，翻騰間，遮掩了一切蹤跡。

  金屬平台上，又恢復了平靜。

  焚祭所內，李奧皺著眉頭。

  血肉之母的狀態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正常生靈面對外在威脅，怎麼可能是這樣的反應。

  思考了許久，最終，李奧決定讓軀殼潛入山脈底部看看。

  那些從金屬平台延伸而下的車軌，必然是在底下從事著某種作業，他需要下去看看。

  見到血肉之母的存在，這具軀殼已經夠本了，哪怕下一刻就被破壞，也絲毫不虧。

  因而，李奧現在沒有任何的心理擔負。

  反正都不虧，能多收穫一點是一點。

  在金屬平台附近找了找，很快，李奧便找到了一個開關裝置。

  這個開關裝置是專門控制升降空中車廂，與之前的運送車軌並不連通。

  開啟裝置後，遠處熔爐的轟鳴聲響起，李奧所控制的軀殼凝視著白霧，想看看這樣的動靜會不會引來血肉之母的注視。

  但令他意外的是，這麼大的聲響，直到底部的車廂都升上來了，血肉之母依舊沒有露面。

  帶著思索，李奧控制著軀殼走進車廂。

  車廂底部的中央，有一個重力感應裝置，當軀殼走上去踩下後，伴隨著「咔嚓」一聲，車廂開始向下降落。

  濃郁的白霧在軀殼的周邊急速流動，沒過多久，軀殼便抵達了血肉山脈內部的底面。

  而映入軀殼眼中的，赫然是一個跟「開採工廠」幾無二致的龐大建築。

  數不清的類似「礦稿、鏟子」的工具被隨意的疊放在角落，一具具高達十米的金屬血肉高達，整齊的停放著棚戶下，它們的雙手一邊加裝著螺旋鑽頭、一邊加裝著利爪，身後則是一個巨大的金屬框，用以存放開採的東西。

  一眼望去，類似的存在數之不盡。

  而在車廂落點的附近，停放著一個個空置的車廂，車廂內，還殘留著淡淡的凝固血肉殘渣。

  縱橫交錯的車軌在地面排開，蔓延向遠方的白霧深處。

  李奧思考了下，便讓軀殼一步步向著白霧深處而去。

  越是深入，環境中的白霧就越濃郁，很快，能見度就壓縮到僅剩五米左右了。

  不知過了多久，當眼前出現一堵黑褐色的高牆時，軀殼這才停下腳步。

  【你來到了血肉山脈的底部深處，在你面前，出現了一堵高不見頂的肉牆。】

  【你伸手觸摸，堅硬中帶著柔軟的韌感，讓你意識到，這一堵肉牆並非死物，而是，某種生物的軀體。】

  【在肉牆上，你看到了被開採的痕跡，雖然血肉已經長回，但反覆被破壞又修復的痕跡並未消失。】

  看著眼前顯示的字體，李奧心中已有所瞭然。

  這時，畫面中，一股狂風席捲而來，吹散了籠罩四周的濃郁白霧。

  血肉之母的巨大頭顱再度浮現眼前，瞳眸中，依舊是看不清情緒的目光。

  但現在，李奧已經明白了——血肉之母之所以有這樣的目光，是因為在祂的眼中，所有的生命，包括他李奧所附身的這具軀殼，都是祂的「孩子」。

  面對自己的「孩子」，身為母親的血肉之母，又怎麼會有惡意呢？

  哪怕，曾有數不清的孩子在祂身上「開採」下無數的血肉，祂也無怨無悔。

  也正是在明白了這一點後。

  李奧對血肉之母的存在形式，有了更深的理解。

  血肉之母，並非是純粹的生靈。

  祂更像是「斯庫恩」高階世界的世界意識所具象出來的形體，本質上，祂不會厭惡什麼人，也不會喜歡什麼人，而是遵循著既定的規則運轉。

  這樣的祂，也絕不可能是「斯庫恩」高階世界的界主。

  這個世界的界主，另有其人。

  然而，令李奧疑惑不解的是，天秤族人為何要這般開採這位「世界意識」化身的「血肉之母」的血肉？

  這個世界存在了數不清的時間，這麼多年，從「血肉之母」身上開採下來的血肉，又運送到了哪裡？

  難道說，是軀殼殘餘記憶中，所謂的聖城？

  李奧心頭若有所思。

  畫面中，「血肉之母」的頭顱很快便再次移開了。

  李奧控制著軀殼，在肉牆上狠狠的扯下一塊肉來，但嘗試吸收後，他很快就發現，這種肉對於軀殼的晉升來說，根本沒有幫助。

  血肉之母的身軀，本質上只是非常普通的血肉，祂的不凡，是因為世界意識的具象化，而非祂本身擁有著偉力。

  這樣的血肉，一旦離體，便失去了神異，連最普通的軀幹人都不如。

  這讓李奧想嘗試利用血肉之母的血肉讓軀殼體魄突破半神的計劃宣告失敗。

  「開採」血肉的舉動，並沒有引起血肉之母的再次來臨，無數年的「開採」中，祂早已適應。

  之所以頻頻來到李奧這具軀殼前，可能是因為祂已經許久不曾見過自己的「孩子」了吧。

  說起來，有一件事十分奇怪。

  除了李奧所附身的這具軀殼中，在這個世界探索至今，他還沒有碰到一個不是怪物的天秤族人。

  就算是那個看守地底世界入口的人形血肉高達中的「腦人」，在取出的那一刻，李奧也沒能上面感受到任何智慧與生命的波動。

  這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世界啊？

  李奧的心中，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這麼感嘆了。

  片刻後，李奧控制著軀殼原路返回。

  知曉了血肉山脈深處的秘辛是「血肉之母」後，這裡對他來說已經沒有價值了。

  他知道，想要獲得有關這個世界界主的情報，就必須去到「聖城」。

  而如何去聖城，李奧心中也有所瞭然。

  返回的途中，非常的平靜，且順利。

  山峰金屬平台、車軌站點、乃至回到地底血肉世界的入口，李奧這具軀殼幾乎沒有遇到什麼想要的怪物。

  只有幾隻不長眼的超凡級軀幹人跳了出來，被他隨手解決。

  回到橢球型建築後，李奧順著來路，最終，來到了巨型血坑的邊緣，仰視著前方陽光下光輝璀璨的「聖台」。

  血肉之母的血肉並非什麼用都沒有。

  在將其融入身體後，軀殼給李奧帶來了更多的記憶。

  其中，就有關於「聖城」的情報。

  想要進入「聖城」，就必須在「聖台」，也就是這座高台上，進行「飛升儀式」。

  「飛升儀式」，要求進行儀式的天秤族人身與魂皆純淨如一。

  也正因為想要進行「飛升儀式」，這具軀殼才會出現在李奧剛剛附身時的那間手術室內。

  身與魂皆純淨如一，聽起來很玄乎，但實際上，對於天秤族人而言，想要做到這一點，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只需要進行「分離手術」即可。

  從軀殼內新出現的記憶中，李奧得知了許多重要的情報。

  天秤族人，跟一般意義上的人，有所不同。

  他們生來便一體雙魂，並且有著兩張面孔，被稱為主面人和副面人。

  其中，主面人掌管著生殖與運動系統，而副面人則掌管著進食和消化系統。

  二者和諧共生。

  但這一切，在天秤族人十八歲時，便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在天秤族人的理念中，副面人是寄存在身體內的魔鬼，是最終會化作恐怖怪物將主面人吞沒的可怕怪物。

  因而，每一個天秤族人，在十八歲成年之時，便需要進行分離儀式，將身體一分為二，從而徹底「純淨靈魂」。

  被分離出去的「副面人」會被統一處理，而剛剛完成分離手術的「主面人」會流失大量的血肉，因而十分脆弱，需要儘快進行「飛升儀式」，進入「聖城」，於「神聖起源高牆」之中補全血肉、重獲新生。

  而自「神聖起源高牆」誕生的主面人，才被認可為真正意義上的天秤族人。

  「聖城」，在所有天秤族人的心中，是神聖的天堂之地，只要去了那裡，就會得到過去怎麼也無法想像的美好生活。

  然而，如此「美好」的聖城，自然不是所有天秤族人都能進去的。

  分離手術，有成功，自然也有失敗的可能，失敗率約莫50%，每年，都有數不清的天秤族人死在分離儀式中。

  而熬過了分離儀式，也不意味著「飛升儀式」就一定能成功了。

  它同樣有著失敗率，並且失敗率比「分離手術」還要誇張，十個人裡面，可能也就只有一個幸運兒，更多的，還是化作血坑內肉泥的「飛升失敗者」。

  這雙重考驗下來，能夠成功飛升的，都是天秤族裡的絕對精英。

  李奧這具軀殼吸收軀幹怪物體內的鮮紅肉沙和粘白物質進而補全身體的方法，在正統的天秤族人看來，是「邪惡的道路」。

  因而他也不確定，以這具軀殼進行「飛升儀式」的話，能不能成功。

  不過，傳奇極限體魄強度的軀殼，哪怕在天秤族人裡面，也不多才是。

  如果不考慮正不正統的因素，這具軀殼通過「飛升儀式」的概率肯定是100%。

  究竟能不能成，終歸還得嘗試才能知曉。

  這具軀殼給李奧帶來的情報已經足夠多了，就算死在了「飛升儀式」中，也能為後續兩次的附身帶來更多的便利。

  沿著聖台旁螺旋向上的走道，李奧控制的軀殼來到了聖台之頂，映入眼中的，是一個有些熟悉的黃銅裝置。

  它的模樣跟李奧甦醒時手術室內的那具囚具有些相似，但卻更加複雜，主體形狀類似十字架套上數圈圓環。

  這東西的名稱是「飛升之架」，欲要「飛升者」，就必須主動將自己禁錮在「飛升之架」上，承受「考驗」，成功，自然飛升進入聖城，失敗，則化作肉泥，融入四周的巨型血坑中。

  站在「飛升之架」前，李奧脫下身上的外骨骼裝甲，乃至外骨骼手台，赤著身體，僅手中提著在地底血肉世界擊殺長刀軀殼人後繳獲的太刀。

  這玩意兒比鋸齒好用多了，就被李奧拿來當做主要武器。

  軀殼走進「飛升之架」，很快，這裝置就有了感應。

  「咔嚓嚓」的脆響中，六道黃銅金屬環分別鎖住了軀殼的脖頸、腰身、雙手和雙腳，令軀殼再也無法動彈絲毫。

  緊接著，一根黃銅構成的金屬手臂從「飛升之架」後方延伸而出，從軀殼的腹部狠狠的掏進去。

  這根黃銅手臂出乎預料的鋒銳，軀殼傳奇極限的體魄表皮防禦在其面前幾乎沒有抵抗之力就被輕而易舉的穿破。

  黃銅手臂在軀殼的肚子裡掏了掏，似在進行某種詭異的儀式，劇烈的痛感，令軀殼不由得全身發顫。

  當然，作為操控者的李奧沒有任何感覺，他只是通過軀殼身體的反應，判斷出軀殼此刻承受的痛感絕對非同一般。

  「飛升儀式」的過程持續了整整十分鐘，當黃銅手臂從軀殼的肚子裡拔出時，整個飛升之架散發出了璀璨的金光。

  這是，「飛升儀式」成功的象徵。

  聖台上方的建築穹頂緩緩開放，露出了天空，刺目的金光投射而下，將軀殼完全包裹。

  光芒漸漸凝固，形成一個類似保護卵膜的結構，而後，一股巨大的力量自腳下升起，將軀殼送上了天。

  「呼呼」的風聲，在周邊不斷迴響。

  當速度逐漸慢下來時，金色卵膜內的軀殼視野中，出現了一座難以用語言形容的「神聖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