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大師之上！

  看著眼前關於亞歷山大伯爵魂灰的介紹，李奧默然無語。

  他想起了先前跟他交戰時，[血之畸變者]騎士狀態下，手持的妖眼大劍。

  ——我分明揮舞著長有妖眼的大劍，卻終究，從未看清自己的方向。

  多麼悲傷與絕望的話語啊。

  還有，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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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中，李奧拿起另外一顆通透琉璃的光團。

  ——

  【魔力聚合物·小型（無）】：激活了魔力的超凡者死後的力量殘餘，吸收後能提升20點魔力值上限（原為血屬性，後經其主人靈魂的影響，褪為無屬性的純粹魔力，可全額吸收），魔力值超過300點後無效。

  ——

  這是李奧第一次知道，原來夢境世界的生靈，在死亡之前，還能主動對魂灰和魔力聚合物進行影響。

  魂灰雖是記載著其主人即便死去亦牢牢烙印在靈魂深處的技藝，但因其肉身的消亡，多多少少，都存在磨損。

  而在【[最後的守望者]——拉德海·亞歷山大的完整魂灰】卻明確表明，「完整的保留了內容」。

  「這就是，你送我的禮物嗎，伯爵先生。」

  「朋友嗎……」

  李奧輕嘆，聲音里滿是說不出的複雜情緒。

  雖然他與亞歷山大伯爵的靈魂體，真正見面的時間很短。

  但是啊，從他進入夢境世界開始到如今，所遇所知，皆與這位約爾城的城主、亞歷山大家族的族長，息息相關。

  雖未久見，但神交久矣。

  除了兩枚光團外，亞歷山大伯爵靈魂體脖子上戴著的項鍊，禁忌級聖物復甦聖墜，也掉落在了地面。

  它赤金色的鏈身變得暗淡無光，末端那塊圓潤無瑕的純白寶石，此刻已經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裂縫。

  它，完成了自己使命。

  在無數個日夜，護住了主人的靈魂，如今，再也支撐不住了。

  李奧蹲下身體，將失去神異的復甦聖墜拿起，放在手心。

  ——

  【復甦聖墜（已破損，無法使用）】

  【聖樹新芽與信仰寶石為主材，在無數個日夜裡，承受信仰之力的洗禮，而後被光之女神降下神術的聖物，蘊含世間最後一道禁忌級祈神術——生命復甦，只要靈魂尚存，哪怕肉身隕滅，亦可令其重生。但因為上一任主人的特殊情況，無法完成肉體再生，因而只能護其靈魂不滅。】

  【當一切的一切，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消失，這灰暗的世界裡啊，神的痕跡，終究消弭。】

  ——

  珍重的將復甦聖墜系在腰間，這條項鍊雖然已失去了神異，變成了普普通通的凡物，但在李奧心中，卻意義非凡。

  復甦聖墜的存在，象徵著他與夢境世界第一個朋友，約爾城城主——拉德海·亞歷山大的友誼。

  收拾好後，李奧站起身，看了眼血湖中央小島上燃燒的篝火。

  這是，能給人帶來希望的火種。

  李奧能感受到，在火種光芒的照耀下，周圍的灰霧越來越稀薄，並且，空氣中那種令他感到異樣的感覺正在逐漸消退。

  這代表著，此處的畸變污染環境，正在被逐步淨化。

  說起來，李奧心中還有許多疑惑沒有得到解答。

  例如：為何鍊金術師古德·拉文要不顧自身安危深入約爾城北城區？血之畸變者是否就是最初的畸變者？約爾城最初的畸變根源，是什麼？等等等等。

  亞歷山大伯爵的消亡，太快了，快到他很多問題，都沒來得及說出口。

  但他也知道，這怪不得對方。

  在畸變的肉身中苟延殘喘多年，全靠復甦聖墜的庇佑才得以倖存，如今，畸變的肉身消亡，見到了一片殘垣斷壁、生靈盡滅的約爾城，見到了弟弟妹妹全部畸變死去的結局，他的心，已經死了。

  在最後，他還耗盡力量，送了自己一份禮物，不然，伯爵先生，其實可以在這世界，多呆一會兒的……

  「我會帶著你的期望，走下去。」

  右手指尖拂過腰間項鍊寶石溫潤的表面，李奧站起身，向著遠方而去。

  ……

  約爾城南城區，塔樓內。

  這是先前他吸收約爾巨弓騎士魂灰的房間，此刻舊地重臨，自然是為了吸收伯爵先生留給他的魂灰和魔力聚合物。

  看著鏤空窗外的天空，李奧能感受到，隨著[血之畸變者]被消滅，約爾城南城區畸變污染環境的烈度在快速下降著。

  不過，這對李奧來說，並沒有什麼意義。

  作為畸變深染者，一般意義上的畸變污染環境，對他而言，都如輕風拂面。

  也就是約爾城北城區，[血之畸變者]所在的畸變中心，那種濃烈到極致的高烈度畸變污染環境，才會對他造成影響，加劇他畸變侵蝕的程度。

  當然，只要魔力值足夠，隔絕自身與外界，便能有效減緩這種影響。

  而按照伯爵先生所說，沒有掌握魔力、只是一介凡人的約爾騎士們，便是為了在畸變環境中能進行戰鬥，不變成失去理智的怪物，才進行的純血儀式，以生命為注，燃盡己身。

  收回目光，李奧從懷中掏出魔力聚合物（小型）。

  無屬性的魔力聚合物，拿在手中，給人一種溫潤如玉的感覺。

  將其貼在眉心，李奧調動自己的精神去接觸。

  淺淺的微光中，魔力聚合物流入他的體內，跟上次吸收冰屬性魔力聚合物截然不同的，此刻李奧感覺自己仿佛沐浴在冬日的暖陽下，整個人非常舒服。

  不知過了多久，李奧緩緩睜開眼，看著眼前提升至90/200的魔力值，嘴角露出笑容。

  提升至200點上限的魔力值，讓他有了截然不同的感受。

  李奧張開手掌，讓風屬性魔力在掌心匯聚。

  青色的光芒凝聚，很快，一顆小小的魔力球就此成型。

  觀察著手中的魔力球，細細體驗，李奧眼中閃爍思索之色。

  200點魔力值上限，是一個檻。

  如果說，200點魔力值上限之下的魔力，定義為氣體，那麼，達到200點魔力值上限後，魔力便發生了質變，由氣態，轉變為液態。

  這只是比喻，實際上，魔力一直都是以微粒的形式存在的。

  這麼比喻的目的，在於形象的對比二者間的差距。

  同樣的魔力值消耗，200點魔力值上限的超凡者，使用出來的威力更加強大。

  魔力顏色的轉變，便是證明。

  跟藉助「日輝」爆發提前體驗更高質量的魔力不同，切身達到這一地步，李奧的感受更加深刻。

  魔力的本質，是自靈魂誕生的奇蹟之力，魔力值上限的提升，代表的，是靈魂對該屬性親和度的轉變。

  李奧能清晰的感受到，天地間的風，對他更加親昵了。

  感受完魔力的變化，李奧掏出伯爵先生贈予的魂灰。

  ——【[最後的守望者]——拉德海·亞歷山大的完整魂灰】

  看著手中的魂灰，李奧沉默片刻，輕嘆聲中，將其貼在眉心。

  純白色的光芒，自魂灰上綻放。

  它化作絲絲縷縷的流光，以一種溫和而緩慢的速度，流入李奧的大腦。

  無數關於王室劍術的修行經驗、特殊技巧、隱秘發力等等，在溫潤的暖流中，於腦海中一一出現，並與李奧的記憶相互融合。

  與此同時，李奧的眼前，世界開始扭曲、變化。

  魂灰中，仍殘留有記憶嗎？

  李奧臉上浮現一絲驚愕。

  他原以為，經過伯爵先生處理的魂灰，是沒有記憶片段的。

  現在看來，記憶片段這東西，無法祛除。

  來不及更多的思考，眼前的世界扭曲成一道漩渦，將李奧徹底吞沒。

  ……

  黑暗，一點一點的退卻。

  當眼前重現光明，李奧發現，自己正置身於一個空曠的、風格古樸粗獷的訓練場內。

  這裡，怎麼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李奧腦中浮現疑惑，下一秒，他便回想這裡是哪兒了。

  當初[惡墮子爵]——阿諾克·亞歷山大的魂灰里，第一個記憶片段，就發生在這裡。

  「哈！」

  一聲暴喝，吸引了李奧的注意。

  他抬頭看去，只見一名跟伯爵先生面容有幾分相似的青年，正手持黑鐵大劍重重斬出。

  劍風呼嘯，將他面前的一根粗大硬木樁沿中線一分為二，而大劍在乾脆利落的斬斷木樁後，於地面還有不到0.1厘米的位置停了下來。

  威猛與細膩並著，舉重若輕，這是將劍術磨鍊到登堂入室的表現。

  形象點說，就是將王室劍術修行到第一劍技程度的象徵。

  ——阿諾克·亞歷山大。

  好久不見。

  李奧心中感嘆。

  距離自己擊殺[惡墮子爵]，印象中似乎已經過去了許久。

  那時，第一次進入魂灰記憶片段的他，曾感慨阿諾克·亞歷山大劍技的精妙。

  但以他如今的眼光看去，青年狀態的阿諾克·亞歷山大，劍技雖然稱得上不錯，但距離頂尖，還還有著極大的差距。

  阿諾克·亞歷山大的劍術水平，換算到現實世界，也就是魔都劍道館首席的程度，還是沒經過他調教的魔都劍道館首席。

  「你做得很棒，阿諾克。」

  身著淡金色華麗堅固全身鎧甲的魁梧男子正站在訓練場的邊緣，毫不吝嗇自己的誇讚。

  李奧注視著魁梧男子的背影。

  跟見面時的靈魂體相比，這個時期的伯爵先生，哪怕只是背影，都充滿了意氣奮發的感覺，跟靈魂體時的王者遲暮完全不同。

  李奧靜靜看著伯爵先生與阿諾克·亞歷山大的交談結束。

  「你要謹記，王室劍術的精髓，在於……」

  「我知道了，兄長大人。」

  熟悉的記憶片段在眼前重現，想到之後兩人的境遇，李奧心頭不由得有些複雜。

  惡墮子爵的記憶片段到此結束，但伯爵先生的記憶，顯然不止於此。

  修行結束後，阿諾克·亞歷山大先行離開去休息了，獨留伯爵先生一人，在此地站著。

  忽然，一道身影出現在伯爵先生的身旁。

  李奧眼神一凜。

  好快的速度！

  這是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

  他穿著淡金色的齊身鎧甲，即便年紀已經很大了，但身體依舊挺得筆直，滿是皺紋的臉上，是時間雕刻下的滄桑，銳利的眼神中，屬於領主的威嚴，依舊不散。

  見到老人，伯爵先生恭敬彎腰行禮：「父親大人。」

  「無需行禮，拉德海，再過不久，你就將繼任亞歷山大家族的家主之位，無論身處何地，你都要昂首挺胸，不能失了我亞歷山大家族的驕傲。」

  「我明白了。」伯爵先生鄭重點頭。

  短暫的沉默後，老人轉過身，望著一片碧藍的天空：「……阿諾克，雖然也是我的孩子，你的弟弟，但他的天賦不足，24歲前，不可能將王室劍術修行到第三境，今生超凡無望。」

  「當初若不是你私下傳授，我是不會答應讓他學習王室劍術的。」

  不等伯爵回話，老人繼續說道：「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關於阿諾克，你自己打算吧，有件事，我得告訴你。」

  「父親大人請說。」伯爵先生微微低頭。

  「……」老人沉默了一下，似是在組織語言：「你還有一個弟弟，名為克雷歐，我需要你去把他帶回來，目前他在南城區的貧民區內。」

  伯爵驚愕的看向自己的父親。

  「咳咳。」老人咳嗽了一聲：「其他的你不要問太多，你也不必與他相認，照顧好他，教導他修行劍術即可，對了，一定不要教他王室劍術。」

  「就這樣吧。」老人說完，身影消失在原地，伯爵看在眼裡，感覺父親大人有落荒而逃的感覺。

  對此，他只是輕輕嘆息。

  「父親大人，您的一生，可真是瀟灑啊。」

  李奧默默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就在這時，他眼前的視界開始模糊。對此，李奧並不意外，他知道，這代表著此處記憶片段即將結束。

  視線流轉，陷入黑暗，而後綻放光明。

  李奧睜開眼，看著眼前的一切。

  下一秒，他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

  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鏤空窗戶，熟悉的帶著蜘蛛絲的牆角。

  我，這是出來了？

  伯爵先生的魂灰，只有一個記憶片段？

  李奧心頭浮現強烈的疑惑。

  片刻後，他呼了口氣。

  看來，伯爵先生消亡前的操作，確實刪去了魂灰中大部分的記憶片段，獨留下之前他看到的那些，屬於怎麼都無法祛除的部分。

  但是，為何這段平平無奇的場景，會是伯爵先生，無論如何，都無法抹去的記憶呢？

  阿諾克·亞歷山大，或者是伯爵的父親，那位鬚髮皆白的老人，這二者中，誰，是伯爵無論如何，都割捨不去的存在？

  李奧並不清楚。

  但他能猜到，那些被伯爵刻意祛除的記憶片段，也許就跟約爾城遭受畸變侵襲的根源有關。

  只是，這一切隨著伯爵的徹底死去，而陷入了永久的封塵。

  外人再難知曉。

  搖了搖頭，李奧不再深思。

  時至今日，約爾城已成死域，所有生存在此的人，都化為了畸變的怪物，再追究這一切產生的根源，真的還有意義嗎？

  他馬上就要離開這裡了，前往蓋爾德的中央聖城，去找尋解決畸變的方法。

  就讓約爾城的一切，隨著所有當事人的逝去，埋葬在這裡吧。

  收拾好內心的情緒，李奧打開字符面板。

  伯爵先生的魂灰，近乎完整的保留下了他關於王室劍術修行的全部記憶。

  這些記憶化作養分，令李奧的王室劍術熟練度一路攀升，並藉此突破極限，達到了全新的境界。

  ——

  【魂火顏色：純白】

  【魂火亮度：5.77→6.1】

  【當前狀態：虛弱、畸變（深染69.25%→77.5%）】

  【魔力屬性：風】

  【魔力值：90/200】

  【習得技能：王室劍術（宗師1000/3000）、約爾箭術（大師級680/1000）、千炎劍術（大師620/1000）、風暴劍術（精通490/500）、光之劍術（掌握280/300）、光之咒術·低階（入門81/100）、魔力之軀（風·被動）】

  ——

  王室劍術，突破大師，抵達了宗師之境！

  字符面板上，「王室劍術」四個字變成了跟其他技能顏色截然不同的淡金之色，並且微微閃爍。

  李奧意念在「王室劍術」上輕輕一點，頓時，一道他從未見過的字符面板提示，浮現眼前。

  ——

  【[王室劍術]晉升宗師級……】

  【您獲得了宗師專屬特性——[霸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