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網吧

  挑戰者網吧。

  三輛高檔轎車同時停下。

  車門打開，一道道壯碩的身影魚躍而出。

  為首一人正是龍泉門門主，啟明星市頂尖武道高手，氣血境的趙九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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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旁，是他六位得力弟子，每一個都是註冊武者，修為在煉體小成到大成不等。

  待得七人下車，挑戰者網吧內，三人悄然走了出來。

  「師傅，排查過了，沒發現其他武者。」

  「嗯？」

  趙九州帶著最精銳的弟子在身邊，就是做好了預防天道劍宗垂死掙扎的準備，結果，沒有？

  「我們調查過陸煉宵，最大的喜好是玩手機、上網、拍視頻，性格老實，不像心機深沉之輩。」

  「哦？」

  趙九州看了一眼網吧門口：「他選擇這裡交易，真是因為這裡人多？」

  「幾年前他經常在這家網吧偷偷上網，熟悉，覺得有安全感。」

  一人嗤笑道：「再說，一個十八歲的小娃子，不來網吧，難道還懂得去什麼茶樓酒店談事？」

  他是趙九州大弟子王力，煉體大成的好手。

  同樣，也是龍泉門四位煉體大成高手之一。

  他和早一步趕來探查的魏光、高原，及坐鎮門派的魯玉書，並稱龍泉門四大金剛。

  「有些人，就是賤骨頭，好言好語要買他的天道劍宗他不肯，這不，兩次車禍，不就乖乖答應了？」

  高原冷笑道：「幸虧他答應的快，不然下一個要撞死的人就是他了。」

  「不要凡事想著用暴力解決問題。」

  趙九州樂呵呵道：「我們是文明人，要講道理、講法律嘛。」

  陸煉宵的資料他也看過。

  才十八歲，市一中的學生，沒有任何實戰經驗，連個武道界中人都算不上。

  這種象牙塔都沒有出的小毛孩，拿什麼和他們斗？

  「師傅說的對，我們都是老實人。」

  「進去吧。」

  趙九州下令。

  馬上有三位弟子開道，三位弟子護衛、三位弟子殿後，進入挑戰者網吧。

  一進門……

  一股烏煙瘴氣感撲面而來。

  近些年大部分網吧改裝變成高檔網咖，環境設備更新換代，還有無煙網咖，可挑戰者網吧顯然尚未步入這一行列。

  因此，燈光下，煙霧裊裊，味道嗆人。

  趙九州皺了皺眉，但並未說什麼。

  老網吧都是這樣。

  很快，在魏光的帶領下一行人來到網吧最裡面一個大包廂。

  由於競技遊戲火熱，這個包廂有五台電腦，還帶有可休息的床鋪，足有二十來平米。

  只是環境嘛……

  老網吧了，甚至有點潮濕味。

  趙九州等人進來，戴著口罩仿佛地下黨接頭般的陸煉宵馬上站起身，緊緊握著手中利劍。

  包廂布局簡單，除了電腦、床，一目了然，根本藏不了人。

  掃了一眼確信沒有埋伏後，趙九州終於放鬆下來。

  看著穿著一中校服顯得有些滑稽的陸煉宵，他笑道：「小伙子，別緊張，東西呢。」

  魏光目光第一時間落到一個沾染灰塵的箱子上：「他去了一趟天道劍宗，帶來了這個箱子。」

  陸煉宵見狀連忙上前，護著箱子，戒備道：「錢呢，轉帳，天道劍宗在市中心占地近一千五百平米，五千萬買下，你絕對不虧。」

  「五千萬？你未免他看得起你們天道劍宗了。」

  趙九州輕笑了一聲：「在我看來，天道劍宗最多值一千萬。」

  「不可能！」

  陸煉宵反應極快：「說好的五千萬，你們想出爾反爾？」

  「呵……誰答應你五千萬了？」

  趙九州背負雙手，大局在握：「現在，那一千萬也用不著了。」

  「你……」

  陸煉宵正要再說話。

  「蠢貨！」

  王力動了。

  旁若無人的直接出手。

  前一秒，他還站在趙九州身側，下一秒，他腳下發力，整個人猶如下山猛虎，自側面悍然撲殺，崩拳擊出，那種兇狠的氣息，直讓陸煉宵眼瞳劇縮。

  他本能的橫劍身前。

  「砰！」

  劍身震盪。

  巨力之下，他的身形被砸的倒退數步，狠狠撞在牆壁上。

  趁此機會，魏光上前，輕手一撈，將這個似乎放了十來年沒動過的箱子撈到手上。

  「你們……咳咳……」

  陸煉宵看著趙九州：「你們沒有鑰匙，打不開箱子……」

  「呵……真是個孩子，天真的很。」

  趙九州嗤笑一聲，上前，對準著這個明顯木質的箱子一掌劈下。

  「啪！」

  木屑濺射。

  箱子直接碎裂。

  箱子裂開，上面沾滿的灰塵亦是瀰漫開來，在這個狹小的包廂中，顯得有些嗆人。

  趙九州揮了揮手，將灰塵扇開，很快，他的目光已經被箱子裡的一份份文件吸引了。

  頓時，趙九州的呼吸急促起來。

  「高原。」

  他第一時間將文件遞給了一旁的三弟子。

  高原接過文件，迅速翻看起來。

  王力看著因為不通氣，顯得異味瀰漫的包廂，皺了皺眉頭，想提議離開再說。

  不過考慮到他們做的事上不得台面，包廂外那麼多上網的人，眾目睽睽之下傳出去對龍泉門名聲不好，他還是沒有說話。

  一點灰塵和異味而已。

  好一會兒。

  高原點了點頭：「天道劍宗認證證書是真的。」

  「好！好！」

  趙九州臉色一喜，再去拿另一份資料。

  可這個時候，他卻仿佛感覺到了一陣輕微的暈眩。

  包廂中的異味……

  「不對！」

  趙九州突然驚醒。

  下一刻，劍光閃耀。

  靠在牆壁上的陸煉宵豁然出劍。

  劍鋒冷冽，在燈光照耀下，如寒芒乍現。

  精準、迅捷！

  「你找死！」

  趙九州一聲低喝，閃電出手，精準將陸煉宵刺來的一劍拍開。

  可就在他打算反擊時，暈眩、乏力、睏倦等狀接連而至。

  「有迷藥！」

  「你……你下毒！？」

  「快開門……透氣……」

  一位弟子踉蹌著，要返身開門。

  「咔。」

  似乎是門被鎖死的聲音。

  陸煉宵選擇這個網吧，其一，重煙味，其二，這個包廂門堅固厚實，他還特意替它換了一把自動上鎖的電子鎖。

  那位弟子乏力、虛弱上前，艱難的推了一下門，片刻，竟是連站直身形都無法做到，滑倒在地。

  「不……不……」

  「現在……」

  陸煉宵臉上的驚慌消失了。

  他望向趙九州。

  持劍，上前，刺殺。

  「混帳！」

  趙九州激發氣血，臉色漲紅，右手對準陸煉宵刺來的劍狠狠一點。

  這個時候，包廂中燈突然暗了下來，伴隨的，還有一陣陣不斷閃爍，五顏六色的燈光。

  蹦迪模式。

  陸煉宵沒有開音響。

  可蹦迪模式瞎晃的燈光卻讓暈眩、乏力、睏倦的趙九州視野混亂，原本精準點向陸煉宵劍身的一指落入空處。

  「嗤！」

  血濺。

  似乎有什麼東西飛出去了。

  那是……

  趙九州猛然一個激靈：「我的手！？」

  半個手腕直接削落。

  劇烈的痛苦刺激了趙九州的神經。

  「畜生！」

  趙九州怒吼，氣血勃發，竟是奮起餘力，左手握掌成拳，勁道迸出，悍然轟向陸煉宵心臟。

  陸煉宵不閃不避。

  他和趙九州實力差距太大！

  哪怕趙九州中毒，他要殺他，仍然只有一個辦法！

  以傷換傷！

  以命搏命！

  「嗤！」

  「嘭！」

  混亂的疊音響起。

  陸煉宵胸前被拳勁轟擊，爆發的勁道將他校服崩碎，更將他整個人轟退三步，腳跟抵住牆壁。

  幾乎同時，他手中利劍貫穿趙九州的心肺，再隨著身形倒退拔劍而出，鮮血飆射。

  「咔嚓！」

  趙九州指骨斷裂，雙目怒睜，死死盯著陸煉宵校服破碎後露出來的一塊實心鋼板。

  「你！？」

  陸煉宵腳尖在牆壁借力，身形仿佛被彎曲成弓，繃射而出，劍光閃耀，再度刺殺。

  「不好！」

  趙九州眼中閃過驚恐，抽身暴退，右腳對準陸煉宵下檔飛踹。

  可暈眩乏力下，他的速度、力道盡受影響。

  在他這一腳未曾命中之際，陸煉宵劍鋒疾轉，閃電斬下，自他的大腿股四頭肌切入，斬斷股骨。

  肢解！

  「嗤！」

  鮮血濺射！

  順著繃射刺殺的慣性，陸煉宵的身軀重重撞在恰好抽身暴退的趙九州身上。

  「嘭！」

  一聲悶響。

  趙九州整個人飛出三米，砸在牆壁上，緊跟著摔落地面，鮮血、疼痛，瘋狂的衝擊他的神經，讓他忍不住發出悽厲的慘叫。

  「啊啊啊！」

  陸煉宵提著劍，上前。

  鮮血沿著劍身滑落，一滴一滴的落在地面，濺起朵朵血花。

  慘叫中的趙九州猛然意識到了什麼，臉色煞白，顧不得暈眩乏力，大喊：「住手，住手，殺人，是犯法的！我給你，錢我給你……」

  陸煉宵身形停了下來。

  頓時，趙九州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

  終究是個小孩子，殺人這一心理關，哪那麼容易過！？

  就在他想著恢復過來如何報復陸煉宵一家時，陸煉宵卻提著劍，來到失去意識陷入昏迷的王力身前。

  他就這麼雙手持劍，對準王力的頭顱。

  趙九州頓時瞪大眼睛：「你要幹什麼！？」

  下刺！

  「嗤！」

  劍鋒將王力頭顱貫穿。

  鮮血，悄無聲息流淌出來，染紅地面。

  趙九州心中狠狠一顫。

  一種前所未有的寒意在他心中瀰漫開來，直讓他手腳發冷，如墜冰窟。

  「你……」

  陸煉宵再來到趙九州另一個弟子高原身邊。

  照樣，雙手持劍，對準他的頭顱。

  「住手！」

  下刺！

  「嗤！」

  貫穿頭顱。

  殺了高原，陸煉宵繼續來到第三人身邊。

  站定、持劍、對準、下刺。

  「你……你……」

  趙九州語氣發顫，渾身上下毛骨悚然。

  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瀰漫開來。

  陸煉宵神色沒有變化。

  繼續走向第四人。

  一個個煉體小成，乃至大成的好手，在被迷暈後，仿佛待宰的羔羊，在他面前沒有半點反抗之力。

  刺劍、拔劍。

  他重複這幾個簡單的動作。

  一時間，整個包廂似乎只剩下利劍貫穿頭顱這一個聲音。

  一開始時，趙九州心中還存有一絲僥倖，可隨著陸煉宵將他帶來的九個弟子，一個一個殘忍狠辣的殺過去後，他的一顆心仿佛沉入了萬丈深淵，心中更是充滿悔恨。

  悔恨錯以為陸煉宵沒有威脅。

  早知這樣……

  陸長歌死後他第一個要殺的就是陸煉宵。

  「陸宗主……你冷靜，我認罪、認罰，給我一個機會……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嗤。」

  陸煉宵將劍從趙九州最後一個弟子魏光頭顱中拔出來，帶起一簇血紅。

  他沒有說話，但卻是提著劍，朝趙九州走來。

  「不！不！不！」

  聯想到剛才自己九個弟子慘死的下場，趙九州頓時崩潰了：「不，饒命……陸宗主……饒了我……」

  死亡的恐懼攜帶窒息滾滾而來。

  他一邊哀求，一邊用一隻手向前爬著，想逃出這個包廂。

  大腿斷裂的傷口在地上拖出一條殷紅的痕跡。

  在五顏六色的燈光下……

  血腥！

  恐怖！

  可陸煉宵仿佛根本看不到他的慘狀，聽不到他的哀求，他先一步來到趙九州身前，然後……

  一如既往的雙手持劍，平舉，劍鋒對準他的頭顱……

  「不，求你……」

  刺下。

  「死！」

  陸煉宵發出了動手以來的第一個聲音。

  「嗤！」

  劍鋒自他上額刺入，穿透顱骨，自後頸處貫出，余勢不減，釘入地面。

  趙九州。

  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