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間諜

  朱棣道，「現在的形勢，你也知道了。明威島那邊雖然建立起了海軍基地，但現在的規模遠遠不夠。你去了之後，要想辦法多建些海軍基地，陸地上也要拉起一支隊伍，在當地建幾個機場，隨時準備接下來的戰爭。」

  譚淵知道葡萄牙王國要攻進來的消息，也明白了朱棣派自己前往明威島的用意，他自然領命下來，「皇上，明威島在，臣在！」

  朱棣一腳朝他踹過去，「你提前做好準備，不會有事，你以為是靖難時候啊？」

  譚淵笑著起身，「臣遵旨！「

  譚淵從宮裡出來，站在正紅的宮門前，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他迎著高升的太陽，朝停靠在路邊的車走去，與一個黃頭髮白皮膚的西方人錯身而過。

  譚淵並沒有太過在意，這些年，大明的幾個城市裡，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來來往往的，甚至很多人都在大明落腳，安家。

  「侯爺！」

  譚淵的長隨迎了上來，為譚淵拉開了車門，譚淵正要上車，想起一事來，「哦，你去學院給世子說一聲，讓世子今晚上抽空回家一趟，我有事情要交代！」

  「是！」長隨又問了一句，「是今晚嗎？」

  「不錯，就今晚！」

  

  查拉聽到後面的聲音，他的腳步頓了一下，緩緩地朝後扭頭，瞥了一眼。

  在大明十多年了，查拉自然認得這人，大明的侯爺，經常來自家的豆腐腦鋪子裡喝豆腐腦，他聽到有人喊他是侯爺，而大明的侯爺，都是戰功在身。

  查拉將頭上的兜帽戴在了頭上，他走過了長街，朝右一拐，迎面撲來一陣桂花米酒的香味，一根竹竿挑起的幌子下面，站著一個人，看到查拉後，他便轉身進了粥鋪。

  查拉忙跟著進去了，跟在那人的後面，穿過一條狹窄的樓梯，到了二樓，又走過一條迴廊，在一件雅間門口，那人扭頭朝查拉看了一眼。

  這是一個有著東方面孔的人，查拉不知道這人是誰，他走了過去，那人推開了門，用彆扭的漢語道，「查拉先生，裡面請！」

  「你不是大明人？」查拉好奇地問道。

  「哈哈哈，大明人？現在的大明人，我可請不起！」裡面，一個西方人穿過了屏風，走了過來，邀請查拉，「請吧！」

  查拉狐疑地看了看這人，走了進去，門在他的身後被關上。

  「坐吧！」

  兩人在窗前的一張桌子前坐下，桌上只有兩杯咖啡，一碟果子，濃郁的咖啡香味，夾雜著果子的香氣，飄向查拉的鼻端。

  「你是誰？為什麼會找到我？」查拉沒敢動桌上的咖啡，咖啡在大明並非是什麼稀罕物，甚至，還有人弄出了咖啡機，磨出來的咖啡非常香醇可口。

  「查拉先生，敢問你現在是大明人，還是葡萄牙人？你是王家人，還是特里斯唐家族的人？」這人饒有興味地看著查拉，見他的臉上顯出錯愕的神情，不由得笑了一下，端起了咖啡杯，輕輕地抿了一口，慢慢地回味，臉上流露出享受的神情。

  「大明的科技是真發達，這咖啡研磨得是真好，烘焙的程度也恰到好處。」這人放下了杯子，「這就是特里斯唐先生捨不得離開回國的原因？」

  「恩里克王子殿下以為你死了，打算來為你報仇！」

  「不，不要！」查拉驚得跳了起來，差點把桌子都掀翻了，咖啡傾瀉出來，香味更加濃郁，刺激著查拉的感官，「大明非常可怕，不要來，讓王子殿下不要來！」

  查拉用哪一隻完好的手，捂著自己的斷臂，當時的疼痛似乎還殘留在他的身體上，他的臉色蒼白，「大明太可怕了，讓王子殿下不要來！」

  他似乎只會重複這一句，這人皺著眉頭看著他，半晌，笑道，「特里斯唐先生，你原來還記得自己是西班牙人啊！」

  查拉別過了臉，他的眼睛看向外面的街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當日發生了什麼？難道你們也是全軍覆沒？那你為什麼沒有死？聽說這些年，你都在為大明培養人才，是這樣嗎？」

  「我沒有！」查拉漲紅了臉，「大明的科學技術本就非常強，非常發達，我怎麼給他們培養人才？我只是教他們的學生一些我們的語言，我希望他們能夠了解我們的國家，將來若有一天，他們能夠對我們的國家寬容一些……「

  「你覺得我們需要在他們的憐憫下生存？」這人臉上的神色非常猙獰，他上前一把揪住了查拉的胸口的衣服，領子一下子勒住了查拉的脖子，查拉透不過氣來，雙手攀著這人的雙手，「你，你是薩拉伊瓦？」

  查拉艱難地說道。

  「不錯，你居然還記得我，我以為你把葡萄牙王國忘得一乾二淨了呢。」薩拉伊瓦道，「恩里克王子以為你們都死了，他已經在向奧斯曼帝國發起進攻，我們的軍隊要將大明以西的所有土地全部占領，讓一大片大陸的人都為我葡萄牙而戰，以此來為你們報仇，誰知，你居然沒死，你忘了特里斯唐家族的榮譽，忘了要為家族爭光，甚至忘了自己的祖國？」

  「我沒有！」

  「沒有？沒有的話，那你告訴我，大明知不知道我們要不要攻打他們？大明的武器裝備，兵力部署如何？還有你在大明的大學裡執教這麼多年，難道他們的科研技術，你一點兒都不知道？可這麼多年，我們並沒有看到你向國內遞一絲半點兒消息，若非有人看到了你，我們都不知道你還活著。」

  「大明人對國外人的技術封鎖非常嚴厲，他們根本不允許我靠近他們的實驗室和教室。我只能從他們的民用工業上可以看出，他們的科技非常發達。」

  「那好，現在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還記得你是個葡萄牙人，你就想辦法弄清楚大明的這些情況，否則，你就永遠不要再提，你是個葡萄牙人！」

  門外，響起了三聲叩響，那個東方面孔的人在外面著急地道，「大人，五城兵馬司的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