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準備離開

  回到醫院裡，顧琰連忙請了醫生前來做檢查。在得知程小楠只是有一些情緒上的失控，身體上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後，顧琰終於鬆了一口氣。

  「你沒事真的是太好了。」顧琰看著她寬慰道，「我還以為，你又哪裡受傷了呢。」

  「恩。」程小楠看著他笑道，「放心吧。我沒什麼事，就是忽然間有些太累了。你不要去找那兩個孩子的麻煩，他們也只是小孩子而已。」

  其實，程小楠只是回憶起了往事的種種。要不是因為那兩個小孩子忽然間撞了她一下，或許她永遠都不會記起所有應該有的事情。

  而且，依照顧琰的性格，她當真是很擔心他會一時因為氣憤，而把那兩個熊孩子給怎麼樣了。

  

  雖然，熊孩子可能是咎由自取。但是她更想重新過上自己想要過的生活。

  在把顧琰哄好後，程小楠一時間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這接下來的日子，她到底該怎麼辦，自己也不知道。

  難道，要繼續跟顧琰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繼續過著普通情侶的生活？

  雖然她也想，可是，她自認為自己沒有辦法再那麼輕而易舉地回到從前了。

  「你怎麼不回去睡覺啊？」程小楠看著坐在旁邊很久都不出去，只是盯著自己看的顧琰問道，「這麼晚了，你難道不累嗎？」

  顧琰握緊了她的手溫柔地笑道：「沒什麼，只是很久沒有這樣看著你了。我想再這樣看看你，等你睡著了，我再出去，回房間睡覺。」

  「恩，那……好吧。」

  程小楠躺在床上許久，直到顧琰以為她已經熟睡，安心出門之後，她才從病床上起身，拉開了窗簾。看著外面的爛漫星辰，腦海里滿是過去幾年與顧琰之間的點點滴滴。

  第一次喜歡，第一次牽手，第一次心痛，第一次有了孩子，再到失去孩子，兩人反目成仇……

  這種種的過往，就像過山車一樣在她的腦海之中，揮之不去，使得她心痛不能自已卻又無法掙脫這種窒息的感覺。

  「顧琰，我們之間回不去了，你知道嗎？」

  程小楠抬起頭滿是淚痕，她不是不愛顧琰，只是他們之間經歷了太多太多，以至於她都不敢再去相信這一切都是可以重新來過。她和顧琰之間，還可以重新愛過。

  每一次，當她認為她和顧琰之間可以重新來過的時候，現實卻總是給她一次又一次的打擊。她實在是受不了了，希望過後就是失望的話，那麼她寧可直接去親手斬斷這唯一的希望。

  想了很多，程小楠重重吐出一口氣，坐起身來。

  她抬起頭望著窗外的月亮許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過了一會輕嘆一口氣，像是做了什麼很重大的決定一般，下了床，輕手輕腳的收拾著自己的東西，也是在收拾著她和顧琰這麼多年的感情。

  都放下吧，離開這裡，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也許，一切都會好轉起來。

  況且，她對顧琰本身就沒有任何的感情了不是嗎？

  拿到一個顧琰曾經送給自己的東西，程小楠握著那個小禮品發呆。

  顧琰送這個小禮品給她的那一天，發生的事情在她腦海中像放電影般呈現。

  那天，應該是她和顧琰在一起最開心的一天吧？

  可是，明明已經下定決心離開了不是嗎？為什麼胸口卻是那麼的痛呢？她的眼睛，為什麼那麼的生澀，什麼那麼的難受，鼻子為什麼那麼酸？

  她好想哭。

  顧琰以前對她說過的那些深情的話語，不管再回憶多少遍，程小楠都會被感動。

  抱著這個小禮品，程小楠想著以前的事情，臉上是大大的笑容，但是，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下來了。

  如果沒有發生他母親的事情，那麼或許之後的一系列事情都不會發生。他們之間，一定和普通的戀人一樣，能做的事情他們都會做。

  慢慢地戀愛，慢慢地去談婚論嫁，或許這個時候他們應該已經有了寶寶，已經會親昵地圍在他們身邊叫爸爸，叫媽咪。

  可是，這一切都回不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程小楠擦掉眼淚，把這個小禮品放在了最不顯眼的地方，儘管心裡很是不舍，但是她並不打算把它帶走。

  既然決定了要離開，就是要徹底的遠離顧琰，不要再看到這些會想起他的東西。

  免得睹物思人，到最後功虧一簣。

  程小楠深吸一口氣，在心裡不斷地進行著自我催眠，告訴自己不可以心軟，不可以留戀過去，如果難受那就哭出來，只是不要哭出聲音。她這樣在心裡一邊自我安慰著，一邊加快了收拾東西的動作。

  她的東西並不多，很快打包好可以帶走的東西，程小楠盯著自己收拾出來的小包愣了好半天。

  許久，程小楠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原來，她也沒有多少可以帶走的東西，就像，她和顧琰的感情，也是這麼的零散，可有可無。

  呆了很久，程小楠也知道，她心裡是多麼的捨不得，她還愛著顧琰，她捨不得放下這段感情，但是，她必須要離開。

  這段感情，該做個了斷了，不能再這樣糾纏不清下去。

  眼中閃過決絕，程小楠拿起這些可有可無的行李，毅然走向門口。

  這些動作，她做的是那樣的果斷，可誰能知道，她心裡是多麼的疼，就像被一把很鈍的刀，一下又一下的凌遲著。

  程小楠自認是一個不拖泥帶水的人，可是，在她和顧琰的感情上，她做不到，這麼多年的感情啊，怎麼是說放就能放的？

  她只是走出了房間門，就心痛到無法呼吸，扶著牆壁大口大口的抽氣，不能再這樣了，程小楠，你一定要走啊！

  目光落到顧琰在睡覺的房間門上，程小楠抓緊手中的行李包，她大步想要離開，可是，身體卻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了一般，推開了隔壁的那扇門。

  顧琰的房間沒有開燈，窗戶大開著，月光照進來，房間裡的景象若隱若現，有些神秘。

  走到那張大床前，顧琰閉著眼，均勻的呼吸著，正在熟睡。

  程小楠把自己的東西放到一邊，緩緩在床邊蹲下，她就這樣撐著下巴，這樣靜靜的看著顧琰。

  剛見到顧琰的時候，她曾被他的容顏所驚艷，現在，她再次認真的看，還是會被撩動心弦。

  顧琰，我對你的影響有多大，你對我的影響就多大，我們就像是相愛的兩隻刺蝟，為了擁抱彼此拔掉了身上的刺。

  可是，沒有了刺的我們是那麼的脆弱，我們還是不能擁抱彼此……

  程小楠心中的思緒千千萬萬，她死死咬著牙，不讓自己的情緒太過激動。

  這次，只是要來看看顧琰，最後一次看他的臉，以後，就再也不要相見了。

  程小楠不知道，在她心神遊離之時，床上的顧琰喉結微動，被子裡的手也早就緊攥成拳，以此來控制自己的情緒，兩人都在壓抑著。

  想完以前經歷過美好的事情，程小楠又想起了自己被顧琰所囚禁的日子。

  那是怎麼樣的生活啊。顧琰，那個時候你可曾對我有過一絲一豪的心軟，有過一絲一毫的動容，有沒有想過我們之間的感情呢？

  想來應該是沒有的，如果有的話，你又怎麼會那麼的絕情呢？

  程小楠回憶著這些，只覺得心如刀絞。

  在她沒恢復記憶之前，顧琰什麼都依著她，寵著她，可是，她現在恢復記憶了啊。

  以前的點點滴滴她都記起來了，如果顧琰知道了，他還會待她像她失憶時一樣嗎？

  從前有多虐心，現在就多寵愛她，但是當記憶恢復後，他們之間是再也回不到從前了的，這一點她知道，想來顧琰也是一定知道的。

  應該不會吧……他和程小楠一樣，是一個很偏執的人，當年的事情，是他們兩個心中永遠也揮之不去的陰影。

  如果不離開，也許以後的生活會回歸以前，程小楠，真的受夠被囚禁，失去自由的日子了。

  不管怎麼樣，他們兩個都需要冷靜，互相沉寂一段時間，之後再來說吧。

  程小楠深深的看了顧琰一眼，毅然決定站起身，離開。

  在裝睡的顧琰嘴邊勾起一抹苦笑。

  你這麼想離開，那我就滿足你……

  一直到程小楠出了房間，又輕輕把門給他帶上，顧琰都沒有睜眼，他裝睡到底。

  次日晨，顧琰一整夜都沒有睡，他睜開眼的第一個動作，就是拿出手機，想要知道程小楠的行蹤。

  但，幾個小時過去了，程小楠的消息一點都沒有。

  顧琰知道，程小楠這一次是要徹底的離開他了。

  他急忙去了她的房間，發現只是帶走了一些衣物和洗漱用品。其他的，關於他們之間有關的點點滴滴的東西，她是一樣都沒有帶走。

  呵，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徹底忘掉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