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看個病吧

  「這樣算下來，我好像挺不划算的，你今年都二十四了，就算你不眠不休，二十七年之後也五十一歲了，而五十一的女人……」

  「你真的夠了！」

  如果先前還能控制自己，那麼現在，在顧琰接二連三說出這樣的話之後，程小楠簡直已經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

  

  「這就夠了麼？」顧琰忽然冷冷地笑了，然而只是那麼簡短的一瞬，便又成了那副從容溫和的模樣。

  他走到她跟前，伸手挑著她的下巴，搖搖頭：「不夠，遠遠不夠的。這輩子，咱倆誰也別想安生。」

  所以，他這是真奔著要纏她一輩子的打算了？

  程小楠怒極反笑，想著那事兒反正是相互的，乾脆的就不在乎地一把抓住了下巴上的那隻手：「如果你非要這樣，那麼我自然是無所謂了。如今這世道你也知道，我們出來賣的大多不好挑什麼，左右你長得也算過得去，床上表現呢也比那些花錢網購的玩意兒強……」

  「程小楠。」顧琰的聲音頓時沉了下來，捏著她下巴的力道也不自覺地加重。

  這就變臉了嗎？

  程小楠的心裡終於升起了一絲酣暢，男男女女辦事兒的時候，那交合的玩意兒可不就是那麼一回事兒嗎？

  她不在乎地想著，看著顧琰漸漸變幻的臉色，意識到自己現在正在醫院之後，立馬開口道：「上次我讓你去查愛滋，你去了嗎？」

  顧琰的臉色越發難看了。

  程小楠嘆了口氣：「好吧，一看你這樣子就是沒去了。不管你因為啥，但是作為老相識，我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提醒你一下，我們這種人真心不乾淨的，查個清楚自己也安心不是嗎？」

  顧琰全程一言不發，等著程小楠說完之後，這才忍無可忍地一把將人壓在了床上。

  程小楠驚了一大跳，可是馬上就變成了昂揚的鬥志。

  顧琰顯然是帶著情緒的，然而程小楠也更是分毫不讓，在那氣勢洶洶的吻壓下來的時候，她乾脆就大著膽子，直接伸手勾住顧琰的脖子，主動地迎了上去。

  不同於前兩次的掙扎與生澀，她這次熱情如火的動作明顯是用足了力氣的，當顧琰咬她她的下嘴唇，她就毫不客氣地回咬他的上唇。

  如出一轍的動作，緊鑼密鼓的交鋒，當兩人的唇舌徹底交纏時，完全就像是兩條盤在一起的毒蛇般。

  拼了命地想壓倒對方，吞噬掉對方，但終究只能頹然地敗退出場。

  程小楠不住地喘氣，在顧琰放開的嘴唇開始下一步的時候，終於得以再次開口：「愛滋病可是世界難題啊，我真心不知道自己染上沒有，反正咱倆現在在醫院，不如先去做個檢查再說啊，別客氣，檢查費算在我頭上就行了。」

  「程小楠，你不惹我不行是吧？」粗暴的拳頭，頓時擦著程小楠的臉頰落在床鋪之上。

  程小楠愣了一下，笑道：「我這可是關心你呢，你說你要是被我染上什麼病了，這可多不划算啊！」

  「所以，我該感謝你了？」顧琰冷哼一聲，乾脆就直接提槍上陣，直接走著辦事兒的流程了。

  程小楠依舊是笑：「這倒不用，畢竟大家已經這麼熟了不是嗎？」

  顧琰沒再說話，他算是發現了，不管自己變成什麼樣子，只要程小楠想，她還是可以輕易挑動他的情緒。

  既然不可避免，那就任由她過過口舌之癮吧。

  人在沒有希望和盼頭的生活里，總得有點趣味才不會無聊不是麼？

  兩天後，程小楠特地去了一趟醫院的傳染科。

  傳染科的醫生已經年近半百，留著一撮長長的山羊鬍，在看到她拿來的報告之後，一邊粘著鬍鬚，一邊笑眯眯地告訴她：「你的檢查結果是陰性，並沒有感染上愛滋病哦。」

  程小楠這才鬆了口氣。

  說她不怕死是假的，先前落水在生死線上走了一遭，她如今更是無比地珍惜著自己這條命。

  至於顧琰，他既然沒有傳染給自己，那麼他也是沒病的吧！

  也是，他好歹是有錢人家的少爺，雖然是私生子，可就算私生活再糜爛，最基本的安保常識也應該是有的。

  「年輕人，凡事兒不用慌，愛滋病這種東西，通常只有血液和交合容易傳染，正常情況下，就算你和愛滋病人同吃同住，也是不用擔心的。」

  對醫生道完謝之後，程小楠這才走出了醫院。

  空氣，終於告別了消毒水的刺激，程小楠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正準備過馬路，一個討人煩的聲音就在旁邊響了起來。

  「小楠，今天出院怎麼不告訴我們一聲呢，我們也好來接你啊。」田芷晴說著，便將笑容熱切地掛在了車窗邊。

  程小楠作勢後退了一步：「我沒說，你們這不也正好趕到了嗎？」

  龍昊還好，現實生活中的見面，他總能適時地掌握分寸，讓她不至於像平日通話時的那般排斥和厭惡他。

  可是田芷晴，如同一隻天真無邪地小白兔般，逮著空就在她面前蹦躂，這實在是太讓她反感了。

  人家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可她卻偏偏總是忍不住地想揍她一把。

  田芷晴依舊像是沒理會她的意思，自顧自從車上走了下來：「幸虧我特地打電話在醫院的前台問了一下，不然可就真不知道你要出院了！還好，現在趕上了！」

  她的話音剛落，駕駛座上，龍昊的聲音也隨即傳了過來：「小楠，我送你回家吧。」

  「如果我拒絕呢？」程小楠笑了笑，伸開手正準備攔輛計程車的時候，一個熊抱就忽然迎面撲了過來。

  程小楠被撞得當即後退了好幾步，幸虧對方及時發現拉了她一把，她這才終於險險地穩住身子。

  「親愛的楠楠，你也太柔弱了吧，人家只是隨便地抱抱你呢？」

  「抱，你確定你這只是尋常的抱嗎？」程小楠有些無語地看著許言。

  因為不想把許言卷進自己這個髒亂的圈子裡，所以她這幾天都一直瞞著對方自己住院的事實。本來許言也恰好在外地出差的，可直到她出差回來登門拜訪發現程小楠居然不在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