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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可以獨處了

2024-07-12 11:17:48 作者: 窩吃小橘子

  那是沒對任何人說起的事。

  【不觀測她們就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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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話,不把她們留在身邊就會死。自己的結局也將修正到和已然消失的誰最終完成重疊。時間從來不在意是一百年還是一千年,只要達成它既定的結局就行。

  用金色物質修復的身體,遠離了是源頭的蘇曜之後,自然而然會再次消失,產生的作用也將倒流。

  見過茉莉的其他結局。

  即便現在是健康的,可離開自己後雖然也能順當的用健全的意志差不多活下去,但身體會愈況愈下。

  因為疾病變得臃腫,現如今潔白的臉頰會起紅色的斑點。

  眼睛也會逐漸失明。

  會直到某日和自己重逢,做了形狀優美的蛋糕快遞給自己以及認識的所有人。那蛋糕上會畫著輕鬆簡單的笑臉線條。

  找到她會發現她給所有人的都是笑臉蛋糕,沒對任何人有仇恨。衷心的希望收到蛋糕的人都能過的好。

  然而她自己手裡拿著的卻是難看又難吃,畫著哭臉表情的蛋糕。

  茉莉也經常轉學。

  但和夏弦月是被迫跟著家庭轉學不同,茉莉是主動轉學的。

  每天,從生活中不斷接受問題、產生問題,這難題並沒在白天解決,緊接著白天結束,又帶回夜晚。

  在夜晚還未來得及把昨天的問題思考殆盡,明天又在恍然中開始。

  就這樣問題越來越多。

  像是一根松垮的褲帶,不斷拉緊,直到某天無法再維持自身的笑臉。

  「我可以要你手裡的那個蛋糕嗎?」

  「?」

  茉莉疑惑的遞過來,「老師喜歡吃甜食嗎?」

  「算是吧。」

  很輕鬆就拿到手裡,送入口中。香甜柔軟的味道充溢著。

  這蛋糕沒有畫出任何表情。

  「老師···好像,很容易就能接受我吃過的東西。」

  「畢竟已經親過了,比起這點事完全無所謂。」

  「啊···是喔。」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不用在蛋糕上留下表情送給誰,這是屬於她自己的表情。

  「茉莉。」

  「嗯?」

  「你究竟,為什麼會唯獨中意我呢?」

  這是個謎題。

  蘇曜見證過多餘的屬於她的人生。知道茉莉本質上是屬於絕不會與任何人產生深切關係的性格。

  說的不好聽,就連喬傾也是因為茉莉能看出她有問題,並不是單純當做朋友···只是比起別人多了更多的耐心。

  說的再直白一點。

  如若真的是好朋友,那為何茉莉從未向喬傾傾訴過任何難事呢?也如對待其他人一樣保持笑臉。

  由於深知自己不會存在太久,即便家庭條件不錯,教養不錯,出來面人的形象也很得體。

  因為這些人緣很好。不論轉學多少次都算是萬人迷。

  但究其根本就自卑,又缺乏安全感。害怕被人發現自己的秘密。

  又因此無法和任何誰真的建立很深的關係。

  「老師覺得我是怎樣的女孩子呢?」

  「萬人迷。」

  「不是那個,是單純的從老師的角度來解析。」

  「攻略難度很高的女生吧。」

  蘇曜是實話,「如果我和你沒有任何關聯,突然叫你我來倒追你,說實話,我沒有任何把握。」

  「有這麼難嗎?」

  「你就像那種吧,對所有人都親切,遠看好像再努努力誰都會有更近一分的機會,但實際上沒有那種機會。你始終把和人的關係維持在一個水平線上。」

  「所以攻守方轉換,就會很容易在一起咯?」

  「不是一碼事吧?」

  「很在意理由?」

  「倒不是說在意,就是覺得我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吸引人的特點,居然能吸引到你,在某種意義上還挺驚奇的。」

  「那有什麼好驚奇的。」

  茉莉背著手信步朝前邁了兩步,回過視線,「理由很簡單嘛,因為老師是在我變成那樣之前就提前敲門的呀。」

  「真不知道同樣是人,為什麼你們連那麼久以前的事都可以記得清清楚楚。」

  「念舊的人相處起來會更長久唷?」

  「那我忘記了豈不是算喜新厭舊?」

  「老師喜歡鑽牛角尖誒~」

  「蛋糕吃完了,我們去買新的吃吧。」

  「嗚哇,真的會喜新厭舊?!」

  「···」

  這只是小插曲。

  今天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意指見茉莉的父母。

  茉莉那樣的說辭當然是假的。

  蘇曜有必要將事情縮減到一個正常人也能理解的範疇,再去交流。

  「真的沒關係嗎?」

  臨近回到她住的宅子時,她又問了一遍。

  之前她在電話里就說過,想自己把問題解決。

  蘇曜不知道別人遇見這種事會怎麼做,但於自己,什麼好處都拿了,還要別人去解決最麻煩的事實在是有點接受不能。

  「好久不見了,蘇老師。」

  是茉莉的母親出來迎接的。

  她的父親正坐在客廳里看報紙。倒是挺復古的。

  「啊,叔叔阿姨,上午好。」

  蘇曜也禮貌性的回以微笑。

  「蘇老師想喝什麼?有飲料,也有紅茶···對了,最近老公的朋友從國外送回來一批新鮮的咖啡豆,要嘗嘗嗎?」

  「那就麻煩您了。」

  落座在茉莉父親對面,蘇曜說一點都不緊張是假的。

  這是不同於生死,另一碼事的緊張。

  「聽說你以前擔任過我家茉莉一段時間家教,現在一看確實是一表人才,像是冬大的高材生。」

  茉莉父親也終於摺疊好報紙放在桌上,正眼看蘇曜了。

  他的視線落在靠蘇曜坐的很近的茉莉,也沒說什麼,默默的喝了口茶。

  「抽菸嗎?」

  「偶爾會吸一支,目前在努力想戒掉了。」

  「茉莉知道這事嗎?」

  「知道的。」

  「不簡單啊,我也吸菸,但在這個家從來不會留下一絲煙味。茉莉應該也很討厭吸菸的人才對。」

  「老師之前壓力挺大的···」

  「是嗎?」

  茉莉父親看了眼她,笑了下起身,「來吧,我們去外邊抽支煙聊聊?」

  「聊什麼啊?在這裡面坐著說說話聊聊天不好嗎?」

  茉莉母親端著杯子過來了。

  但茉莉父親沒理會,自顧自的出去了。

  蘇曜見狀也只能尷尬的笑了下跟著出去。

  「啪嗒。」

  接過煙,蘇曜也沒說什麼直接點燃。和他一同站在外邊的階梯上。

  「你這人不誠實。」

  茉莉父親輕吸香菸後,直說了,「我稍稍看了下你,你身邊不止茉莉一個女人。」

  「···」

  蘇曜嘆了口氣,「是。」

  「還以為你會否認,覺得自己很有勇氣?」

  「那倒沒有。」

  「我看得出,茉莉是很喜歡你。所以我才會叫你出來說話,明白嗎?」

  「明白。」

  「那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吃完飯之後馬上乖乖滾蛋,二,吃完飯之後我讓你用不太好的方式滾蛋。」

  「我知道作為父母,您肯定很厭惡我這樣的人。但我希望您能給我一點時間說明。」

  「···」

  在外邊的談話裡面聽不見。

  而在裡面,茉莉母親也在和茉莉談話。

  「你到底在想什麼啊?」

  「你知不知道那小子一點都不老實,之前還覺得不錯。」

  「我想,您查到的事我最開始就知道。而且,是我主動向老師表白的。」

  「你知道?我看你什麼都不知道。」

  「···」

  超脫世俗的關係,用常理的說明方式來說是沒有意義的。

  只有蘇曜拿出一些實際的內容才有可能說服對方。

  泡好的咖啡都冷了,母女倆在客廳里也沉默著,望著外邊。

  「請把您的女兒放心交給我。」

  「我絕不會讓她過上您看到的那種人生。」

  能聽見的也只有這句拔高音量的話,茉莉起身在門邊窺視,只能見到院子裡蘇曜向好像瞬間蒼老不少的茉莉父親彎下腰。

  「以後,對他也不用抱那麼大敵意···現在,我差不多知道為什麼了。」

  「什麼啊?不是你說的要給他好好上一課嗎?」

  茉莉母親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兩人在外邊到底說了什麼。

  「倒是···可能被他上了一課。」

  茉莉父親苦笑著搖搖頭。

  世間所有事都並非只有對錯之分。

  只是人們強行要將一件事一分為二,非要分出黑和白。

  沒說腳踏幾隻船是美德。

  只是蘇曜很誠實說了或者說讓他見證了自己曾經經歷過的選擇。

  心愛的人死了。

  然而自己需要忠於家庭和規則連葬禮也沒去。沒誰阻止蘇曜去,只是因為覺得去了有歧義,所以選擇不聞不問。

  人的性格是否健全也沒有固定的方法來衡量。

  不去,會不會被說冷血?

  去了,會不會說三心二意?

  總是自嘲為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可自己的經歷無人可以複製,也無人可以參考。

  難不成在已經選錯了數回以後,還要繼續選錯嗎?

  不至於。

  比起以前那些殘酷的事,現在面對茉莉父母只是微小到不能再微小的困難。即便失敗了也不會有任何人會死。

  來這裡是不想欺騙誰,只是想誠實的讓對方家人看清楚自己到底是怎樣一個人。讓他們能清楚自己不是廣義上的人渣。至於其他,那是之後的事。

  從一開始就沒抱著今天來一定會有好結果的想法來。

  不過也或許正因為沒有明顯目的性,反而讓茉莉父親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噩夢不止蘇曜做過。

  他也做過。

  譬如,女兒死後的錄音筆。首次吐露其實她也害怕死亡的事實。

  「老師到底是怎樣說服我爸爸的?」

  「聽母親說,之前他知道老師還有別的女友,氣的把藏了多年的酒都摔了一地。」

  「你父親大概年輕時也經歷過不少難過的事,看的出。所以當我說了一些關於我自己的事後,他能勉強理解。」

  「還疼嗎?」

  「還好吧,不算太用力。」

  忘了說,被她父親揍了一拳。

  「早知道我就跟著老師一起出去好了。」

  「那不行的,有些話只有男人之間能說。你在的話他就什麼都不會跟我談了。」

  蘇曜笑了下,「而且,挨了一拳換到這麼漂亮的女友,超賺的好吧?」

  「嘶——輕點。」

  「越來越不相信老師是直男,總覺得很會騙小女生。」

  「相信我啊!我很社恐的,走在大街上根本不敢隨便親別人女朋友。」

  「噗噗,有這麼社恐呀?」

  「當然,如假包換。」

  「那在大街上,親自己的女朋友敢嗎?」

  「···」

  「老師是膽小鬼嘛,看我。」

  茉莉稍稍踮起腳尖,淺嘗即可,非常輕鬆的笑了,「我敢唷。」

  ——

  和茉莉分開後,蘇曜回到公寓了。

  但是之前還很『和諧』的幾個人都不見了。

  打電話去問。

  「喔,優夜回娘家了喔。」

  「你哪兒來的娘家?」

  「就是回娘家了喔,有好幾天都回不來捏。」

  電話被掛了。

  什麼啊?

  再換一個。

  「啊,忘了和阿曜說,我跟母親一起回老家家祭祖了。」

  「祭祖?」

  「是啊,我媽還說要給阿曜打電話,我說阿曜很忙暫時沒空才作罷。」

  「···」

  沒話說。

  「總之,要起碼三天才能回來。」

  電話又被掛斷了。

  再換一個。

  「學長?」

  「你什麼時候回去的?」

  「啊,我也回娘家···咦?什麼時候回去的?」

  「···」

  「昨天回去的。」

  「你也回娘家了?」

  「···」

  掛斷電話,蘇曜全明白了。不出預料的話——

  「叮咚。」

  門鈴在預料之中響起。

  「老師,那個···不知道為什麼父親他們接了個電話就匆匆忙忙的說要出國幾天···」

  「讓你來我這?」

  「那沒有,就是說···讓我自己照顧好自己。很快就會回來。」

  她扣著手指頭,眼神有點躲閃。

  低著的視線漸漸地也能抬起來,目光灼灼的望著蘇曜。

  「之前說過的···」

  「拍完之後,都可以。」

  「看樣子是她們故意製造出我和你獨處的機會了。你真的準備好了嗎?」

  「···」

  她別過視線,連眼睛都閉上了,小聲的說,「準備好了···」

  「好,準備好了那就坐過來吧。」

  等她坐在邊上後,蘇曜打開電視,「今天動物世界第二季要播出了,剛才還在愁沒人跟我一起看,這下正好你陪著我一起看了。」

  「怎麼樣?」

  「新鮮的獅王爭霸賽,聽說動物世界第二季請了以前是解說擂台賽的人來一起解說動物,聽著就不錯吧?」

  「···」

  「慢著,你一直看著我,我會有壓力的。」

  「不要看動物世界,請···多看看我。」

  被淚眼婆娑的注視著。

  「抱歉,我是打算找點氣氛什麼的。」

  燈只開了小燈,但即便光線昏暗也能看見茉莉重新合上雙眼,濕漉漉的眼睫毛都在微微地顫動。

  「那真的會開始了?」

  「···」

  沒有回應。

  蘇曜伸手放在她腿上,純白的絲質觸感很舒服,明顯察覺到她抖了下。

  「這是我覺得,唯一···可以比得過寶寶食堂的優點。」

  「可以,多一點體會。」

  「然後,那個···我很緊張,可以接吻嗎?」

  「接吻的話,腦袋會一片空白就不會那麼僵硬。」

  具有條理性的說出這些要求,在某種意義上很可愛。也沒有道理拒絕要求。

  她也會青澀到竭盡全力的回應,身體也逐漸癱軟仿佛小羊羔仍由蘇曜捉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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