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整真妖

  「惑靈咒」是妖女血瑪瑙的通靈術。

  血瑪瑙被武十一燒了之後，這能力便錄著於《極陰寶鑑》之內。

  妖女正是靠著本事，支配著鼠群，咬的那傾城山的三品道士，幾無還手之力的。

  這個本事，是控制低等靈獸。如狐狸、老鼠、黃皮子、刺蝟、長蟲之類的一種討巧「妖技」。化至登峰造極，可以將這些生靈馴化改造成一支「軍隊」。

  妖技極其詭異。

  但武十一細品之後，卻發現其本身並不用多少妖法和道行。

  

  它更多的，是一種對聲音、氣味、圖形和古老神魔之力的巧妙運用與借鑑。

  因為本事入門的門檻低，所以這幾天晚上寂寞時，武十一對此很做了一些揣摩。並還真就有了點心得。

  碰見今天這難得的機會，武十一便決定驗驗這本事的成色。

  發現老鼠洞後，武十一用石塊在碩鼠洞鑲嵌的牆壁上畫了些圖案。

  寥寥幾筆，牆壁上出了四道狹長的線條。

  武十一又咬破中指，將些許鮮血點在那兩個狹長的線條內。

  頓時間，那兩個狹長的線條便成了兩顆瞳孔通紅，泛著邪性的眼睛。

  傳聞，大妖魑魅的眼睛，便是那樣子。

  魑魅，最善蠱心！武十一又用帶有神魔氣息的血畫出瞳孔，立刻讓那「妖眼」活靈活現，威力加倍！

  完成這一切後，武十一衝碩鼠洞裡喊出了一種似人言，又似獸語的細微動靜。

  那就是血瑪瑙掌握的獨特「惑靈咒」。

  此咒言一出，最大的作用是可以和胡、黃、常、蟒、之類的下等靈獸行溝通。

  有這咒言再加血腥味道，不怕沒碩鼠上鉤。

  隨著那奇怪的動靜，一隻巴掌大的中個耗子探頭探腦，從鼠洞裡鑽了出來。

  而後中個耗子又因為貪戀血腥的味道，回身抬頭望向那兩隻魑魅之眼！

  魑魅最善蠱心，神魔血氣又有壓制之能！

  所以老鼠一望見那雙血眼睛，立刻中招不動了。宛如僵死。

  武十一瞅准機會，將那老鼠一把抓起。

  他趁著那老鼠盯著魑魅眼睛，陷入迷惑之時，又用「惑靈咒」的咒語，向碩鼠傳達了許多重要的信息。

  「嘛哩嘛哩哄……」

  一番念叨下來，武十一看見那老鼠開始翻白眼了。

  而翻白眼，便是洗腦成功的預兆。

  妖法施展到這地步，武十一就可以給這老鼠下達命令了。

  於是，他把一根毛拿了出來。

  那是他逃跑前，從狗轎子處順走的六足狗狗毛。

  武十一讓那老鼠聞了聞狗毛。

  而後他以「妖語咒言」告訴那老鼠道：「去弄死沾著它的傢伙！」

  「吱吱！」老鼠發出畏懼的聲音。

  武十一又以咒言告訴它：「你是一隻老虎！老虎，就該吃畜生們！」

  老鼠齜牙咧嘴地點頭。

  在之後，武十一把碩鼠放在地上。

  本以為這碩鼠會朝著妖狗的地方跑。

  可沒想到那老鼠卻突然鑽進洞裡不出來了。

  我靠！

  望著老鼠腳印。武十一愕然。

  第一次做妖法就這樣失敗了嗎？

  哎！看來自己果然沒有害人的天賦呢！

  不過能讓那倆貨毀兩條褲子，也算是幫鳳娘出口氣了。

  回頭等真碰見衙內，再另想辦法不遲。

  想著這些，武十一搖著頭將牆上饕餮眼塗抹掉。失落地離開了鼠洞……

  可就在他離去不久。那老鼠二次探出了洞。

  此時，那老鼠血紅著眼睛，身上還多了些用木炭蹭出的條紋。

  仿佛老虎身上的斑紋！

  ……三炷香之後。

  就在武十一回童子院休息的時候，昭勇將軍府，蒲衙內那屋卻傳來一陣又一陣怒喝。

  「怎麼會找不到！」

  蒲衙內質問跪在地上的十幾個黑皮狗腿子。

  摔碎一盞茶後，蒲衙內又喊：「那麼多人看見阿呆、旺財追威武將軍。還穿著開襠褲！為什麼獨獨你們找不到！是不是他倆偷狗的事情，也有你們一份！」

  隨著蒲衙內的質問，在下的一群狗腿子哭爹喊娘，連連稱冤。

  時間又過了大概一盞茶，一個穿著紅袍的管家急匆匆走進衙內的屋子。

  而後那管家沖蒲衙內作揖道：「爺！找著那倆丟臉的東西了！」

  蒲衙內驚問：「哪兒？」

  「狗尾巴胡同！」紅袍管家戰戰兢兢回稟，而後將他遇見的離奇事告訴了蒲衙內。

  原來，這管家帶著兩個家丁，尋人跡狗血，一直尋到狗尾巴胡同的時候，從裡邊聽見隱約的獸叫之音。

  那聲音，振聾發聵，像極了老虎的低吟。

  也因為那聲音，家丁的腿當時就軟了，好半天也沒勇氣進去。

  直到他們碰見了一隊泄馬營的巡城兵。才求爺爺告奶奶，讓人家陪著他們進去。

  等兵和丁一起進入那胡同後，所有人都傻了。

  只看見雪地之上，兩個穿開襠褲的男人並一條狗，以被啃的不成樣。

  「八成是遇見什麼更厲害得妖了！」管家說完這些，又講，「威武將軍和那倆還有口氣兒。用給爺抬進來驗驗嗎？」

  蒲衙內聽了這話，激動不已。

  因為蒲衙內玩了這麼多年妖獸、妖串，卻還沒真正見過妖呢。

  所以有這一回經歷，他認為自己在頑友之間要出名了。

  回頭說起來，他的家丁讓進城的妖精咬過。

  蠍子拉屎獨一份呀！

  如果能再吹吹牛，說這妖精是自己打跑的，那更有面了。

  「抬進來我看！」

  有衙內一聲吩咐，兩個開襠褲的小廝並一條狗被抬到屋裡。

  衙內掀開遮羞的被褥，看了看他倆的傷。

  當時就吐了。

  漱了漱口後，他又忙不迭問這倆：「什麼東西把你們咬成這樣的？」

  一個狗腿子氣喘吁吁道：「老，老，老……」

  「老虎？！」管家接茬。

  「老鼠！」另一個狗腿子伸手比畫，「長黑花，加上尾巴！一巴掌長！」

  兩個狗腿子的話，旁人聽了都不信。唯獨那衙內聽了之後兩眼放光！

  小老鼠傷了這麼多人。

  那定然是「妖鼠」呀！

  要是能抓著養起來，他在朋友們面前可忒有面了。

  於是，這衙內當機立斷，吩咐手下道：「快！抬著他倆，給我沿著狗尾巴胡同去找！務必要把妖鼠給我找到！」

  「啊？」所有人驚愕地望著衙內，如看一個魔怔的瘋子。

  衙內知道他們害怕。所以又補充道：「如果你們誰抓住妖。我讓我爹給你們走走宗人府。賞一爵！」

  臨了，衙內又特別強調：「一級爵位，你們都知道意味著什麼吧！」

  這衙內這一句話，在場的狗腿子立刻將恐懼一掃而光。

  而後，他們宛如打了興奮劑一般扛著那兩個重傷的，往狗尾巴胡同尋妖。

  在他們走人之後，衙內哼哼著小曲兒，得意地來回踱步。

  他滿腦子都是那「妖鼠」的事情。

  以至於半死的「威武將軍」看著也不香了。

  而恰巧在這時，衙內突然感覺眼睛有點澀。

  貌似房樑上有什麼東西，弄下了些塵土，濺進了他的眼睛。

  隨著這異樣感覺，衙內抬頭，望向房梁。

  「啊！」

  一聲慘叫後，衙內房間裡隱隱傳來虎嘯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