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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珍珠

2024-07-12 09:52:16 作者: 會促織的狗子

  「你死的時候,我保證伺候你舒舒服服地。」

  說話間,妖女把冒著熱氣的黃酒杯推給武十一。又將一粒黑丸交給他。

  「這是十絕散。混酒里吃了之後,走得安心。五臟不腐,血脈不散,我吸你的時候,還能陣痛。」

  妖女一邊介紹,一邊將黑色的丸藥遞進武十一的手裡。

  她又溫柔地告訴武十一:「我的手不肯讓我給你下藥。所以麻煩你自己往酒里放。這樣細說起來,你也是死在我藥里的。也全了我的誓言。拜託,拜託!」

  「……」武十一感覺沒法交流了。

  於是,他講道:「你這『殺人刀』遞的屬實有點勤快吶。不感覺損陰德嗎?」

  「活著有什麼好呀!」血珍珠非常認真地指著自己,「就比如我,當人時受盡折磨!變成妖了反倒活得更好了。」

  「啊?」武十一伸手向妖姬的鼻孔。

  「你,你幹嘛!」血珍珠本能後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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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氣兒的呀!」武十一把手拿回來,又望著血珍珠,「怎麼看也不像個死人。」

  「那是因為我還不到正式死的時候!」

  血珍珠隨著回答,眼神突然變得激動起來。

  也在那份激動中。血珍珠向武十一講述出了她那悲慘的人生。

  血珍珠原本的名字叫珍珠,是官宦人家的大小姐。四歲以前過的都還不錯。

  但人四歲以前的記憶朦朦朧朧。

  所以具體到珍珠出身於哪家的官宦、又籍貫何地等等詳細信息,她就一概想不起來了。

  後來的某一天。家裡突然闖進了一撥人。

  那些人穿著夜行衣。逢人就砍,見樓就燒。沒多久便把血珍珠的父兄長輩殺了個乾乾淨淨。

  最後,血珍珠是被母親捆上一匹戰馬,戰馬又帶著她衝出火海屍山的。

  她離開之時,腳無履、體無衣。渾身唯一的所有,只有一根龍鱗鳳羽點綴得青玉髮簪。

  但就是這樣的一根髮簪,卻同樣也為這女孩帶來了殺身之禍。

  老馬衝出火場後,她又被樵夫救下。然而救了珍珠的人卻並沒有對以好報。

  樵夫見這女孩是個美人坯子,便索性花大價錢賣到了青樓里當「瘦馬」。

  又後來,青樓派來接珍珠的人看上了她無意掉落的青玉髮簪,想據為己有。

  珍珠不給,便受到了那壯年人的毒打!

  就在血珍珠被打到滿地找牙的時候。一聲詭異的笑,從壯年人背後響起。

  隨後那壯年人驚愕地看見,月下槐花上,立著一個只穿著殘破黑紗的妖艷女子。

  那就是珍珠後來的娘——屍姬!

  「然後你就讓屍娘救了,又改名血珍珠?」武十一聽到這裡,想當然地問。

  「不!我娘給了我一把刀。讓我和那壯年人死搏!」

  血珍珠惡狠狠地講:「娘告訴我,命掌握在自己手裡。如果自己不能救自己,誰也幫不了!」

  「夠狠,夠狠!」武十一不耐煩地揮揮手。卻只感覺這個屍姬的心理極度扭曲變態。與那些壞人比是半斤八兩。

  血珍珠四歲上就遇見這種人,那被洗腦成現在這樣,也可以理解和同情。

  「娘在我體內植入了冰肌玉骨,所以你看見我的骨骼才是白玉色的!它與我一同成長,可以用於斷肢重接,轉生渡劫!」

  血珍珠說完自己的身世,又講那冰肌玉骨的奧妙道:「等我達到妖門六品的修為,遇見『妖劫雷罰』的時候。完整的冰肌玉骨可以幫我平穩渡劫。」

  武十一點頭,徹底明白這女妖為什麼那麼執著於「全屍」了。

  「等我渡劫時死過一次,再睜開眼。我就不是我了!」屍姬滿懷憧憬道,「再活過來。我就會斷絕七情,泯滅六欲。變成和娘親一樣強大,不死不滅的存在。」

  「我去!」武十一皺眉,「這就是你的理想?」

  「嗯!」血珍珠認真地點頭。

  完了,這孩子被帶歪了。

  為了防止她把自己也帶歪,得趕緊打發走。

  於是在血珍珠說完死後的好處,並又一次諮詢武十一的思考結果時,武十一非常認真地回答。

  「我死的方法,咱倆商量著改進一下?」

  「你說!」血珍珠滿眼期待,「只要武先生說得出。我儘量滿足!」

  武十一點頭。旋即他直言:「我感覺還是……老死得好。」

  「……」妖姬的臉晴轉多雲。

  就差把大寫的「玩我」刻在腦門上了。

  「你玩我!」說話間,妖姬伸出左手魔爪。

  「玉兒,給你主子灌杯酒,消消火。」

  於是,妖姬的右手拿起酒杯,灌入血珍珠的嘴裡。

  「呸!」

  血珍珠咬牙切齒,沖武十一吐出了酒水。

  溫柔的右手全部遮擋下來。

  血珍珠化成一團黑氣,離開了武十一的房間。

  不過臨走前,她還是按照慣例,把門給關好了。

  武十一又分手了。

  雖說血珍珠做的事,說的話都很狠。但武十一不恨他。

  畢竟,她是一個心智不成熟的妖精,最近還備受打擊。

  也畢竟,人家給留了全套的裘皮毛料,炭火黃酒,外加一顆毒藥。

  有了這些東西,武十一註定要過一個暖冬。

  日子還在過。

  轉眼間,初冬進入了隆冬。

  在隆冬時節,地面白雪皚皚,潑水成冰。西北風和刀片一樣,切割得人臉生痛,嘴唇乾裂。

  這樣的日子,即便焚妖童子有炭敬和棉衣,卻依舊過的也不安生。

  畢竟,大家都是光棍,一進屋就必須面對冷炕冰水,誰也沒轍。而且出宮前依舊要接受脫了衣衫跳竹竿的變態安檢。

  和這些人相比。武十一就要幸運許多了。

  他有二級的武道,抵抗寒氣的能力比一般人強很多。

  而且很多次他回家,雖然看不見妖姬血珍珠和他心心念念的玉兒。但卻依舊有暖爐、黃酒和熱烘烘的被褥在殷勤等候。

  武十一知道,這都是血珍珠為自己備下的好處。

  因為奇妙的緣分,武十一隻要想一想著那條玉手和唱光棍的歌謠,那血珍珠的手就肯定痒痒。

  當然,武十一不是一個占便宜沒夠的主。他也知道,老這麼用人家鞍前馬後的不合適。

  所以在日常,武十一極力遏制自己對於玉兒的思念。

  但無奈在夢裡的想念,他制止不了呀!

  有血珍珠的被動溫柔,武十一在冬日的寒風中感受到了難得的家的溫暖。

  就連那首唱光棍的兒歌,聽著也感覺不那麼刺耳了。

  不過就在武十一以為自己可以平平安安度過這個隆冬的時候。

  宮裡王道士那邊,突然來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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