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七章 追逐超脫

  顧少晨：「？？？」

  信神聽到這話要罵人的吧。

  但是斗說的是那麼的認真：「信之道，雖然好聽，但是在實戰方面，真的毫無助力。」

  「祂在我們四人當中是最弱最弱的，甚至如果幾位像是你這個層次的至尊聯合，都可能拖住他的腳步。」

  這倒好像也有理。

  掌握一部分權柄之後，顧少晨也發現了信之道的這個問題。

  不過……

  「他既然這麼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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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為什麼你還說他……」

  雖然沒說完，但是斗明顯明白顧少晨的意思，淡淡開口：「因為宇宙不可無信。」

  「宇宙規則本質上來說，也是一種宇宙對於眾生萬物的信之體現。」他的目光當中也是帶著一分認真。

  「如果祂死了，那就代表信之大道崩了，一旦信之大道崩了，規則就會紊亂。」

  「一旦紊亂，我之前做下的那些遮掩便毫無作用，會被祂們發現規則源頭。」

  「那樣的話，一切就都結束了。」

  「看來祂還挺重要的。」顧少晨也是沒想到信神那傢伙那麼有用。

  「畢竟祂也是我們當中第一個突破真神的。」

  「祂是第一個。」顧少晨聲音帶著驚訝。

  「沒錯，本質上來說，祂是我們的源頭。」斗也是很坦誠承認這一點。

  「有信，才有科技的發展，有信才有財富的流通，而對無信之人，才會會有殺伐之力。」

  「倒是沒想到。」

  「那你現在知道了，你有什麼想法？」斗看著顧少晨。

  顧少晨也不隱瞞，直接說出：「作為你們根基的源頭，祂應該也有著反制手段吧。」

  「沒錯。」斗也是點頭：

  「祂可以選擇在一瞬間崩解自己的大道，然後必然會對我們的大道造成影響。」

  「這種影響，甚至會讓我們所有人都陷入沉睡才能修復的狀態。」

  「但這算是最後一擊了，一旦崩解，祂必死無疑。」

  「能拖延多久？」

  「一萬年左右。」

  「只有萬年？」

  一個真神的自我崩解，居然只能拖延萬年。

  這也未免……

  「畢竟他的實力弱小。」

  「而且這也已經是不可思議的一種特殊了，像是我，還有元，金幾人，壓根沒有這種互相鉗制的手段。」

  的確沒有，元和金只不過是把你們兩個快弄死了而已。

  當然這話，顧少晨沒有說出。

  只是靜靜聽著斗也不知道是吹牛逼，還是說著真話：

  「另外我剛才說的是我自己，可能需要一萬年。」

  「當然，以祂們兩人的能力的話，可能需要兩萬到三萬年之間。」

  「祂們兩個比你弱這麼多嗎？？」

  「你從我的記憶當中就能看出，祂們很忌憚我。」

  「但是你現在還是被鎮壓在這裡了。」

  說出這話，好像極有嘲諷之感。

  不過斗也沒有任何生氣的神態，甚至他看起來完全不在意。

  只是搖頭：

  「不……」

  「不？」顧少晨疑惑。

  「我是主動被鎮壓的。」斗的聲音充斥著平靜。

  倒是把顧少晨情緒激起來了：「什麼！」

  但也一瞬間，壓下諸多情緒，只有一個想法冒出：「為什麼？」

  既然斗這麼說，要麼他在挽尊，要麼他真的在下一盤大棋。

  而前者的可能性，在顧少晨看來幾乎為零。

  所以……

  斗的目光當中也是帶著一分深重：「祂們其實沒有說謊。」

  「源頭出了問題了。」

  「我一直在想辦法將源頭的問題除掉。」

  「然後在仔細研究之後發現，唯有切除掉那部分污染，才能徹底成功。」

  「那和你被他們鎮壓有什麼關係？」顧少晨依舊不解。

  斗也依舊沒有正面回答，他只是抬抬手。

  有著一個虛擬的影像出現。

  是一塊可能磨盤大小的水晶：

  「假設用這個來類似源頭，大小是這樣的。」

  「而現在就我所知，污染範圍已經有這麼大了。」

  瞬間，水晶之內，可以說是百分之六十的區域，全部瞬間黑了。

  也是讓顧少晨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斗的聲音帶著幾分滄桑：

  「這麼大的範圍，一旦切除，宇宙會降維，甚至可能直接破滅。」

  「所以……」

  斗找到了其他方法？

  「不！」斗搖頭。

  「我能想到的也只有這個辦法。」

  「不破不立。」

  「那空缺……」顧少晨遲疑。

  斗的語氣平和下來：「我打算用我本源去彌補這些。」

  顧少晨：「……」

  他一瞬之間，居然真的無法分辨斗現在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了！

  拿本源去填，這無異於拿自己的生命去修補。

  斗這是要捨生忘死？

  顧少晨難以想像，一位真神有這樣的情懷態度。

  但是他的表現，真的像是大公無私。

  這會只是說著：「放心，我的本源，足夠支撐源頭恢復。」

  「當然這也可以解答為什麼我要被鎮壓在這裡，因為我也不放心。」

  「信神已經無力了，如果我再死了，再也沒有人可以阻止祂們。」

  「就算我修補好了，或許最後還是會被祂們給吞噬，合併。」

  「那樣不是我想要的。」

  「所以我設下了這個局。」

  「一方面是可以麻痹他們，另外一方面我也是在等你。」

  「等我？」顧少晨愣了一下。

  斗目光灼灼：「我和信做過一個約定。」

  「當感覺到局勢無法可控的時候，找到一個可以信任的人，有天賦的人來接任我的位置。」

  「我斬了你一個身軀，這具身軀便還你。」

  「擁有這具身軀，你也可以爆發出真神之力，只要你天賦足夠，最多千年，你就能徹底繼承我的真神之位。」

  這……

  真的好像是從天而降的大餡餅。

  「可……」顧少晨不相信莫名有這樣的好事。

  不過還沒等他的話開口詢問。

  斗已然沉聲壓住：「沒有可是。」

  「記住，真神沒有那麼簡單。」

  「便是你成為真神之後，也不可掉以輕心，祂們必然會選擇進行新的手段。」

  也是說完的剎那，斗壓根沒有給顧少晨任何一點猶豫的機會。

  這一瞬。

  「嗡！」

  他的意識體光芒閃爍，那霧氣籠罩而來。

  但是一瞬，他已然沒入了其內。

  然後都還沒等人反應，已然天地之間有著狂傲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

  也是這一刻，顧少晨感受到了那霧氣，已然轉變了目標，鎖定住了顧少晨的意識！

  而也同時，顧少晨似乎能夠看到，有著一道彩霞浮現。

  從空間當中流淌，霎時間，光芒璀璨，風雲閃動。

  萬物展現，天地獻禮一般。

  顧少晨好似看到了那無形無質的規則源頭。

  然後。

  顧少晨感受到了自己的身軀，應該說斗的身軀自然而來。

  那分頭的行動，這會沒有任何作用，直接閉合而起。

  同時有著斧刃出現在手中，銀光閃爍。

  朝著前方猛然劈落而下。

  這一斧，當真是天地變色。

  當真是風雲變化，當真是無人能敵。

  「嗤啦！」

  好像有這麼一聲，又好像是轟鳴的爆炸之聲。

  顧少晨似乎感受到了那無形無質的規則源頭，這一刻被他砍碎了一片。

  然後，顧少晨的斧頭沒有任何的停下，繼續劈砍。

  不過這一下，倒不是針對規則源頭了。

  而是那好似無邊聲勢，天地都要為兩人到來賀禮的元和金。

  兩人明顯感知到了斗的做法，還有那被切開些許的規則源頭。

  那神態，那無形之間的氣勢，都明顯有了變化。

  像是震撼，又像是驚愕，更是一種像是要拼死一擊的狂暴情緒。

  「轟隆！」

  和顧少晨的巨斧的碰撞。

  還伴隨著元的低吼之聲：

  「不管你是誰，立刻讓開！」

  「如果讓他徹底融入了規則源頭，掌握一切。」

  「你就是千古罪人！」

  這話，好像和斗說的是截然相反的意思。

  一個大公無私，一個大公只為私。

  當然顧少晨現在其實非常偏向於後者。

  因為。

  「嗡！」

  那霧氣翻湧之間，牢牢的將顧少晨對於身軀的控制權力束縛。

  同時，斗的身軀依舊動了起來，大開大合，朝著元他們劈砍阻擋。

  就像是早已設置好的程序。

  當然也有可能是怕顧少晨短時間內無法適應，所以斗做了後手。

  不過無論是哪一個，顧少晨都沒有話語權，他無法操控這具身軀。

  只能觀望著。

  「轟隆！」

  斧刃和元，金碰撞。

  爆發而出的恐怖殺伐之力好像能夠撕裂一切。

  不過畢竟只是一些斗留下的布置，而非斗自己主控。

  也無顧少晨來操控，失去了靈魂。

  雖然阻擋了幾刻，但是。

  「轟隆！」

  一聲炸響之下，斗的身軀也是被逼退了一下。

  也僅僅是這麼一下，其實也已經足夠了。

  金和元已然跳躍過了顧少晨，朝著斗的那脫離意識主體衝去。

  朝著那規則源頭衝去。

  他們的努力……

  好像也沒作用。

  因為已經晚了！

  「我終於超脫了！」

  這一刻。

  顧少晨感覺一切都好像靜了下來。

  只能聽到那斗的狂喜之聲。

  只能看到那斗的意識，沒入到了規則源頭當中。

  「嗡！」

  規則源頭好像發出了一聲輕顫。

  然後光芒四起，和斗徹底的融合在了一起。

  上方好似隱隱的開始浮現殺伐之氣，顯化殺伐之道。

  從最初的萬道呈現，到現在要變成斗的形狀。

  雖然顧少晨並不了解，但是感受著斗那急速攀升的氣勢，便也知道。

  占據成功的那一刻，斗真的能夠實現超脫。

  不過這一刻……

  「你沒有。」元的低吼之聲也是響徹。

  這一刻，祂和金的身軀都開始虛化，像是匯聚了一切精神，意志，以及本源。

  一剎，沒入到了規則源頭當中。

  「轟隆！」

  這一下，萬道顯化，當真是空間震顫，輻射可能整個界外星空。

  引發無數武者驚顫，不解。

  但是這些震顫完全沒有停止，只是可以看到。

  有著三道光芒，一黑，一紫，一金，正在那規則源頭當中碰撞。

  其中黑色那個明顯更為壯大，紫色次之，金色最差。

  不過後面兩者明顯聯合之態，共同抗擊黑色。

  一時碰撞，像是達到了一種平衡。

  但也只是一種像。

  真實的也不過在一瞬之間打破。

  有著斗的聲音咆哮：

  「你以為我沒有想到，你們兩個會和我爭奪嘛？」

  「你們有何資格能和我爭奪！」

  黑色明顯動用了什麼手段。

  瞬間壯大一倍，要以狂暴之勢吞下那紫色和金色。

  「轟隆！」

  碰撞之聲，或許都能傳到界內星空了。

  不過黑色或許也沒有想到，他的攻擊雖有效果，但是成效不佳。

  因為在那狂暴攻擊之下，元和金也明擺著動用了一些手段。

  光芒更甚，碰撞下來，一下子重新回到了一種平衡。

  這種平衡甚至會持續到三人狀態回落，可能極其長久都難以分出高低。

  但也這一刻。

  顧少晨感覺到了一些不對。

  不是三人爭鬥的不對，而是好像有著一種額外的力量正在醞釀。

  那種力量，三人明顯也沒有感知到，否則顧少晨感覺他們應該會警惕一些。

  但是他們沒有，而他們都無法感知到的力量，顧少晨可以感知到……

  顧少晨一下子想到了一個答案。

  既然無法操控身軀，那就不操控，只是動用心神，動用信之權柄。

  「嗡！」

  好似有著輕顫，顧少晨的意識開始模糊，好像沒入到了信之權柄當中。

  又好像透過那信之權柄，看到了一些畫面。

  那是一處界外星空，明顯和之前的血族囚禁差不多。

  當然看守的人換了一批，當然這會已經一個個死絕了。

  顧少晨在他們死亡的身軀之上，感受到了信的力量。

  應該說，在這片空間，在這片地方，信的力量已然完全覆蓋。

  或許是元和斗的爭鬥，導致他對於這塊的束縛減弱。

  反正，顧少晨看到了，信明顯跳脫出來了。

  不過他這會的狀態也明顯有點不太對。

  他可能感應到了顧少晨，但是沒有和顧少晨有著任何交流。

  只是任由他旁觀，自己則是在不斷低語：

  「沒有想到祂居然也被腐蝕了。」

  「真的沒有想到。」

  他的話語當中，好像有著無窮的嘆息。

  也是嘆息著，嘆息著，他的臉色極度堅決起來。

  望向前方，可能是望著顧少晨，也有可能是望著那規則源頭。

  他只是望著，低語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