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三章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寧嬌那慌張的臉色，突然笑了：

  「真當我就只有這樣嗎？」

  她話語落下的剎那。

  「轟隆！」

  空間像是震動，那坐落於天平上方的道果輕顫。

  像是正在接應，接應那一種無上的力量！

  嗡。

  輕顫當中。

  那道果之上的符文閃爍，玄之又玄，妙之又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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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來自至尊的力量！

  「轟隆！」

  那寧嬌一方的天平之上，出現了些許的霧氣。

  這霧氣包裹那寧嬌道果，像是足有千斤重，出現的一瞬。

  顧少晨一方上升的趨勢瞬間打斷！

  甚至那持平之勢，都無法頂住。

  「轟隆！」

  又開始朝著寧嬌一方下墜。

  但也是這一刻。

  「以我一切，鎖定你的道果。」有著一道朗朗之聲。

  寧嬌的臉色真正的變了

  這一聲，來自蕭鳳玉！

  她的目光灼灼，哪怕那身上氣勢正在減退，哪怕那壽命正在消亡。

  但是那灼灼的目光，那淡冷的眼神，就像是，她還是那位有資格成為至尊的，主境尊主！

  這一瞬！

  「轟隆！」

  顧少晨一方有著巨大光團沒過一切，讓天平平衡，往上上升。

  哪怕寧嬌一方那霧氣開始增多，也無法扭轉局勢。

  只是頃刻之間。

  那天平，已然失衡！

  失衡的偏向顧少晨一方！

  哪怕只是那麼一點點，哪怕看樣子寧嬌只要加把勁，就可以均衡回來。

  但是這一點點，就像是天淵，讓寧嬌臉色極度難看！

  她輸了！

  她真的輸了！

  而且還是輸在了顧少晨的手上，一個她都看不起的後輩天驕之上！

  但是。

  輸了。

  不代表敗了！

  寧嬌發出些許冷漠的笑聲：「哈哈哈哈。」

  這笑聲，極為詭異，就像是臨時之時的反撲。

  但是，寧嬌那冷漠的聲音像是能夠穿透一切，直抵那顧少晨的內心：

  「你敢和我拼嗎！」

  「這麼多人，就因為你的一己之私，放棄了自己的一切。」

  「包括他們的生命！」

  「你敢嗎！」

  尖銳的質問，響徹雲霄。

  她那嘴角的冷笑，像是一位強者，真正的拿捏到了一切。

  她拿捏到了人心。

  顧少晨，這樣一個天驕，有著自己的傲氣，他不願將這件事情牽扯到別人。

  更加的，他有著義氣，他不願因為自己的事情連累到他人。

  而且，他根本不可能為了一位家人，犧牲到趙可欣，倪紅煙這些他的其他家人！

  眾人的目光怒視著她。

  但是也極為自然，擔憂的看向了那站在那裡，一直沒有作聲，一直像是無悲無喜的顧少晨！。

  也是想要開口說些什麼，讓他不要顧及這些。

  但是最後嘴唇微顫，無人開口。

  不是他們怕死，也不是他們不願意犧牲。

  而是因為，他們真的不願因為自己的話語，影響到顧少晨的選擇。

  也是只能注視。

  也這刻，不單單是他們的注視。

  還有那一位位至尊的注視。

  還有那寧家至尊的冷漠觀望。

  他們都在賭，賭顧少晨的想法。

  而且，他們內心似乎在笑。

  似乎他們還有新的手段。

  而且他們更加可以確定的是……

  「他不敢一下子賠上這麼多人的性命！」

  他們注視。

  而也的確。

  這一刻。

  「嗡！」

  那天平之上，顧少晨一方，有著光團消散開來。

  那是作為天平啟動者，顧少晨的主動驅散。

  只是一瞬，有著那一位位天驕氣勢瞬間暴漲，重回原態！

  再是那帝子等人，最後是那倪紅煙，蕭鳳玉！

  幾個剎那。

  那天平開始重新下墜，而且是以一種無可抵擋的速度下墜，朝著那寧嬌一方。

  寧嬌在笑。

  她賭贏了！

  顧少晨不敢！

  有著那帝子等人臉色難看，想要說話，但是最後不知如何開口。

  蕭鳳玉和倪紅煙更是死死注視顧少晨，嘴唇微顫，傳音而去。

  但是那顧少晨，像是毫無所動，沒有看來。

  他只是一個一個驅散著光團。

  然後拿天平之上，僅留下了兩個光團。

  一個顧少晨的，還有一個比他小了一圈還要多的。

  那是趙可欣的。

  「哥……」趙可欣的聲音微顫，低喊出聲。

  而也這一刻，顧少晨終於像是聽到了一般。

  他的目光看向趙可欣，那面無表情的臉上，終於像是有了一分色彩。

  帶著淡淡的笑容：

  「記住，要好好聽紅煙老師的話。」

  那像是他最後的一分光亮。

  這一刻。

  「嗡!」

  趙可欣的氣勢飆升。

  而那天平之上，光芒四起，卻也只留下了那顧少晨一人。

  強盛，但又不夠強盛。

  讓那天平朝著寧嬌一方下墜，像是毫無界點。

  似乎好似一聲嘆息，來自誰無人知曉。

  但是眾人皆知，那是至尊的嘆息。

  可這刻，便是至尊也無法。

  也只能讓那寧嬌冷笑。

  但是這一刻。

  寧嬌的笑容突然僵住了。

  因為她感受到了顧少晨的注視。

  那種漠然，就像是他已經超出了萬事萬物。

  就像是他在俯視著她，一種更高層次的存在。

  甚至連寧嬌都有點為之一攝，內心畏懼。

  但也瞬間，畏懼被她驅散，取而代之的是惱火。

  一個即將死亡的後輩，有何資格給她如此感受！

  有何資格如此自信！

  她勝券在握！

  內心狂吼。

  卻也這一刻，時間像是靜止了。

  有那至尊臉色也是微變。

  似乎有人，又似乎無人，聽到了那一聲，來自顧少晨的低語。

  「以我夢境空間，鎖定你的道果。」

  他們只能看到，那下墜的天平瞬間停住。

  那本就寬廣的天平，這一刻像是難以承載，無盡膨脹！

  那來自顧少晨一方的天平之上，像是有著無法描述的東西，正在降臨！

  沒有任何可能，沒有任何猶豫。

  「轟隆！」

  那寧嬌一方的天平下墜，宛若滔天之勢，沖天而起。

  沒有任何可以商量的餘地。

  甚至那虛空之間，似乎有著那麼一聲：

  「這是什麼！」

  一聲低呼。

  然後毫不猶豫。

  「嗡！」

  空間輕顫。

  那寧嬌一方天平之上的霧氣，像是瞬間被抽乾，消失無蹤。

  甚至那消失的剎那。

  「噗！」

  寧嬌一口鮮血噴出，整個精神瞬間萎靡，像是被強行切斷了什麼。

  她的瞳目當中充斥著難以置信。

  但是不管她的情緒如何，拋棄就是拋棄！

  而且，這一切像是沒有終止。

  「怎麼可能讓你跑了。」

  來自顧少晨的一聲低語。

  「以我一切，鎖定你聯繫的至尊道果。」

  「不！」

  有著一聲低吼。

  像是來自那虛空之間。

  又像是來自於宇宙之外。

  有著寧家至尊臉色大變，想要制止，但已然來不及了！

  ……

  大音希聲。

  一切的聲音在這一刻消失了。

  一切的喧囂，也在這一刻沒有了。

  眾人只是或喜或悲，或怒或傷。

  看著那天平成型，看著那寧嬌一方，突然冒出來一個散發著滔天之勢的道果，那勢似乎還超越了至尊一級。

  看著那天平依舊朝著顧少晨一方下墜，毫無止境一般。

  看著那顧少晨，淡然一笑，嘴唇微啟，吐出那好似這個世界的第一聲：

  「開……」

  嘭！

  好像有著無窮的爆炸之聲。

  又好似只是時間塌縮，空間消無。

  那天平的光亮，像是可以照耀一切。

  這一刻。

  「轟隆！」

  有著一位位寧家至尊咆哮轟擊而來。

  有那項冥等人出手抵擋。

  但是這一切，都無關係了。

  因為。

  那站立在那的顧少晨，寧嬌，還有那道果天平。

  皆炸裂開來，那是真正的消失，沒有留下一分痕跡！

  一切都結束了……只能聽到那好似響徹雲霄的悽厲喊聲……

  「哥！」

  ……

  靜止。

  疼痛。

  撕裂。

  痛苦。

  消無。

  界外，某處空間。

  一隻金角界獸翻滾著，像是遭受著無盡的疼痛。

  疼痛的極久，極久。

  也不知道具體時間，畢竟界外沒有時間的概念。

  便是時間法則，在此都有些薄弱。

  只是這樣痛著，痛著。

  直到一點一點的緩解，一點一點的接納。

  那金角界獸才消停下來，緩緩好似被一番光團包裹。

  那磅礴身軀之上的氣勢，也在急速飆升，從那不朽，像是沒有任何門檻一般，跨越封皇，帝境的門檻。

  直接進入到那不可思議的尊主境界。

  再是在那浩渺，無法描述的尊主境界，大步向前。

  尊境，可能有著分階，卻無人在意，氣勢只是一節一節的飆升著，突破著。

  然後再是在某個臨界點。

  啪的一聲。

  就像是用鐵錘敲碎了一塊玻璃那麼簡單。

  境界再度突破，進入到那更加恐怖的主境尊者當中。

  而且毫無停留，雖然速度慢了一些，但是提升的進度一點也沒有遲緩。

  只是那麼一層一層的破境著，只是那麼氣勢強橫起來，那本就廣闊的身軀，像是吃了藥一般，不斷的變大。

  然後褪去那一層金紋的皮膚，換上了那麼一層閃爍著金光，像是沐浴在其內的皮膚。

  然後再是褪去，化作那像是原始一般的紅色皮膚，上方有著一條條令人發攝的紅色紋理。

  又是不止多久，再度褪去，開始變得有些靈巧的感覺，有點聖潔感的白色。

  還有那磅礴到了好像比起幾百個星球疊加在一起都還要大的身形，也像是到了極致，開始慢慢慢慢的縮小。

  像是越發的內斂，從幾百個星球，縮小到了幾十個星球。

  再從幾十個星球，縮小到了幾個星球。

  最後甚至連幾個星球都不如，可能也就三分之一個星球那麼大。

  在域獸的範疇當中，當真是小到了一種極致，壓根就是小不點。

  但是那內里，蘊含的氣息，卻像是大到了一種無可描述的程度。

  就好像，距離那至尊層次，只差一小步，只是那一小步。

  跨上，就可過了。

  不過最終，這一小步，還是停了下來。

  不是無法跨出。

  而像是這具身體的主人主動停下。

  他把重心放在了那額頭的尖角之上。

  這金紋的尖角，哪怕毫無關注，它也是在不斷的蛻變當中。

  和那皮膚的變化一出無二，先是紅色的浩蕩，再是白色的聖潔。

  這會，被主人關注到了，像是將那積蓄的能量，足以跨越至尊一階那一小步的所有，全部傾注到了其中。

  那種無邊，這一刻精妙絕倫的促進了那尖角的變化。

  白色的聖潔開始消失，一切的氣勢，恐怖的效果，也像是在消失。

  然後慢慢的，角開始回縮了。

  一點一點的重新沒入那磅礴身軀當中。

  沒入的很慢很慢，只是一點一點慢慢的演變。

  但是不要緊，界外不關注時間。

  只是這樣演變著，不知多久，那角，真正的消失了，完全的併入到了身軀當中。

  一切的玄妙，好像都不見了。

  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唯有那兩側，那突然冒出的兩塊鼓包說明，這一切都沒有白費。

  鼓包緩緩的變大，變大，變大，像是達到了一種極致。

  這一刻。

  「嘭！」

  開禮炮一般的炸響之聲。

  鼓泡破了，伴隨著噴涌的血液，生長而出的是……

  一對羽翼！

  沒有人可以描述這對羽翼的美好。

  沒有人。

  哪怕是在血液的噴涌之下，但是這血腥的畫面，卻像是變成了羽翼還有那身軀的陪襯。

  一幅天使降臨，不，一副上帝臨世的聖潔圖像就這樣出現了。

  若是有著那些凡俗世界的人看到，記錄下來，恐怕又要自然的衍生而出一個無邊無際，可以跨越萬千星域的神秘宗教。

  一切都是如此玄妙，一切都是如此美好。

  可能只有那可以全觀到這隻聖潔域獸全身，可以看到那聖潔域獸清澈眼眸的人才會真正被震懾到。

  看到那眼眸當中，無法言語，深藏而去的淡淡憂傷。

  那像是無奈，又像是嘆息，更像是一種生命破繭重生，極盡旺盛，像是想要燃燒一切的力量！

  「我會回去的。」

  界外星空，迴蕩著顧少晨的低語。

  他的眼眸當中沒有惱怒，沒有仇怨，只有那像是早已定下的一種淡漠。

  淡漠的就像是那一位位寧家的至尊，就像是超脫了至尊層次的存在。

  也的確。

  他找到了他的至尊道路，甚至確立了那至尊之上，真神的方向！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這是顧少晨早已知曉的一句話，也在理解道天訣的時候學習到過。

  但是他沒有任何一個時刻，像是現在這樣，對這一句話如此的理解，如此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