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都是千年老人精了

  閻解成推著自行車出了院子，扭頭問李燁：「要去什麼地方？」

  李燁報了李長明家的位置，閻解成載著李燁一陣風馳電掣，只用了二十分鐘就殺到李長明居住的地方。

  「你快去快回吧，天寒地凍的，我可等不了你太久。」

  閻解成對李燁說。

  確實，大冬天的，讓閻解成在外頭忍著寒風等著，有點不些不太合適。

  這都得怪閻埠貴，為了多賺一毛非得讓兒子送他，這不是坑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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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三大爺家的三兒子一女兒全成了帶孝子女是有原因的。

  李燁真有點擔心閻解成這小子等著等著不等了騎車先回去了。

  這大冬天的，又是晚上，李燁可不想冒著寒風走一個小時。

  「解成，飯都沒吃完就被你爸轟出來送我了，沒吃飽吧？我這裡有幾顆大白兔奶糖，你拿去先墊墊肚子吧。」

  李燁從兜里掏出了幾顆大白兔奶糖遞給閻解成。

  這下子就不用擔心閻解成丟下他提前開溜了。

  「多謝了哥。」

  閻解成高興壞了，糖這玩意平時屬於稀缺品，逢年過節才能吃上那麼兩塊。

  他已經沒有怨氣了，覺得李燁這人能處，比他那摳門老爹大方多了。

  搞定了閻解成，李燁朝那幾棟極具特色的赫魯雪夫樓走去。

  這年頭國內很多東西都是跟老大哥學的，樓房風格亦是如此。

  這幾棟只有五六層高的赫魯雪夫樓可是幹部宿舍，得有點頭面才能住進去。

  別小瞧李長明只是一個軋鋼廠的副廠長，這時的軋鋼廠和後世那些工廠不一樣。

  紅星軋鋼廠是上萬人的大廠，上面直接管轄的國營大廠，屬於廳局級企業單位，廠長副廠長這個級別的領導屬於正廳級領導，外放出去就是一市的市長。

  李燁走到距離安保亭五六米遠的位置停了下來，大聲喊道：「我是紅星軋鋼廠一食堂的李燁，李長明李副廠長的遠方侄子，我是來找李副廠長匯報工作的。」

  這年頭到處黑燈瞎火的，不像後世到處燈火通明。

  站在五六米外跟保障幹部宿舍安全的保衛人員喊一聲報明身份和目的是比較穩妥和安全的做法。

  不然你一個人黑燈瞎火跑到幹部宿舍樓下轉悠，人家把你當小偷或者敵特分子捉起來揍一頓找誰說理去？

  兩個帶槍的保衛同志走了過來，檢查李燁的工作證。

  李燁在他們檢查證件的過程中散了幾根大前門。

  工作證上，保衛同志發現李燁確實是紅星軋鋼廠的人，又是姓李的，自稱李長明的遠房侄子，確定李燁身上沒帶武器就放行了。

  李燁進了李長明住的那棟樓，這才從隨身空間裡取出了之前準備的禮物。

  來到二樓二零二房，李燁輕輕敲了兩下門，然後站在門外靜靜等著。

  半分鐘後，一個年齡莫約四十歲的中年女性開的門。

  這位應該就是李長明的老婆了，年齡上來了，歲月免不了在她的面龐上留下時間變遷的痕跡，但也能看出年輕的時候顏值應該不錯。

  「是誰啊？」

  屋內傳出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透著些許威嚴。

  「不認識，以前沒見過。」

  李夫人回答說。

  「哦，我是紅星軋鋼廠一食堂大廚李建業的兒子李燁。貿然來訪，如果有打擾到的地方，還望見諒。」

  李燁趕緊在李夫人的面前報了自家便宜老爸的名字。

  「讓他進來吧。」

  屋內沉寂片刻，李長明說了一句。

  李長明是軋鋼廠的副廠長，管的是後勤保障這塊。

  軋鋼廠的食堂就在李長明的管轄範圍之內。

  好幾年前何雨柱可沒當上一食堂的大廚，那時候的大廚是李建業。

  八年前李建業帶著老婆孩子來京城，就是頂沒有子嗣的大哥班。

  因此，李長明肯定是對李建業有印象的。

  因為以前有領導來廠里視察，李長明都是讓李建業負責開小灶。

  說起來，愛惜人才的李長明對李建業的死還有點遺憾。

  李建業兄弟都是老廚師，炒了幾十年菜，對火候掌控一流，炒出來的菜很合他和領導的胃口。

  可惜啊，這對兄弟都不長命，四十歲左右就掛了。

  現在負責開小灶的是何雨柱。

  雖說何雨柱在做菜這方面天賦挺高，還是大名鼎鼎的譚家菜傳人，但畢竟才二十六七歲，跟經驗老道的老師傅比起來有那麼一點欠缺。

  曾經的兩位老下屬的後輩到訪，李長明看在李燁那便宜大伯和便宜老爸的面子上也得見見，畢竟這二位曾經都是他手底下的人才。

  另外，晚上突然造訪，大概率是有事相求，來送禮的。

  李長明心裡門兒清，他本身就是一個收禮的人。

  李夫人把門敞開，讓提著大包小袋的李燁進門。

  李燁進門後一眼就看到坐在沙發上，髮際線後移，有點中年發福的李長明，問候了一句：「李廠長，沒來得及提前打聲招呼就突然造訪，有打擾到的地方，望您多多包涵！」

  李長明打量李燁幾眼，心想這個小子倒是比他那兩個榆木腦子的老爸和大伯機靈多了，上來就喊廠長，副字都抹掉了。

  李長明臉色淡定，喝了口茶，只露出了一絲笑意：「哦，你就是李建業的那個兒子啊！我以前在食堂里見過你。

  怎麼平時都不來我這走動走動呢？你爸和大伯不在了，情誼還是在的。

  我當初可是很欣賞你爸和你大伯，他們的表現也沒有讓我失望，他們的做菜的手藝，到了今天我都沒遇到趕得上的人。」

  李燁心裡同樣門兒清，李長明這話屬於是誰信誰傻x。

  還多來走動走動情誼是在的，別說李燁只是李長明曾經比較看重的廚子的兒子了。

  就算他是李長明家親戚的兒子，有血緣關係，閒著沒事來幾趟也絕對招惹到李長明的反感。

  更別說李燁的便宜老爸已經不在了，那點餘蔭早就沒用了。

  「我這不是來了嘛，就是來的有點晚了，希望李廠長不要怪罪。

  以前我爸還在，他就經常跟我說李廠長您對他的照顧。」

  李燁說這話的同時順手把帶來的禮物放在地上，旋即又說。

  「前兩天我回了趟老家，帶了些山貨，特地帶了點給李廠長嘗嘗。」

  說實話，李燁帶來那點東西對於李長明來說都是很常見的物品，沒啥稀奇的。

  李燁乾脆就放地上了，犯不著擺到李長明的面前。

  李長明這個級別的人，也不會當著李燁的面看看送了點啥，擺在茶几上除了礙眼之外沒別的用處！

  幾句話的試探，李長明已經知道了坐在他對面的是一隻小狐狸。

  無事獻殷勤，肯定有事相求。

  李長明沒有太多興趣跟李燁一個無名小卒談天論地，直接問明李燁的來意。

  李燁沒有廢話，直接說明了自己跟何雨柱的恩怨以及明天的食堂評級考核。

  「說的再直白些。」

  李長明的臉已經板了起來，變得有幾分嚴肅。

  李燁跟何雨柱的恩怨他已經了解了，他的這句再直白些，其實就是在問李燁想要他怎麼做。

  如果李燁讓他開綠燈，他會直接讓老婆送客，讓李燁帶上東西滾蛋。

  他是收禮沒錯，但不是什麼人的禮都收。

  像李燁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人物，給他送點禮想讓他開綠燈，他不會接受這份禮。

  因為對他來說沒必要貪一點微不足道小財，留下一個可能會被別人發現的把柄，不值得。

  李燁看了眼李長明的表情和眼神，沉吟片刻，笑著說：「李廠長的公正在廠里人盡皆知！李廠長一定不會容許某些人暗箱操作打擊報復，肯定會給參加考核的人一個公平的比試機會。

  現在已經很晚了，不如我就先回去吧！不打擾李廠長休息了。」

  李長明不禁對李燁刮目相看。

  李燁送禮，居然什麼要求都沒有提，沒有讓他開綠燈，而是希望獲得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這一點倒是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了。

  李建業的這個兒子很機靈啊！是一顆可塑造的苗子。

  「李燁啊，你今年多大了？」

  李長明忽然問了一個和主題無關的問題。

  「19。」

  李長明聽完點點頭：「你先回去吧，你帶來的山貨放這就行了。」

  禮物李長明已經收了，李燁此行的目的成功達到。

  他客套了兩句，從李長明家出來。

  在李燁離開後，李夫人把門關上，李長明對他的妻子說：「李建業的這個兒子年紀輕輕就鬼精鬼精，倒是懂得分寸，能夠認清自己的斤兩。

  在這一點上，比他去世的大伯和老爸強太多了。

  他的大伯和老爸要是有這小子的幾分機靈勁兒，早混上食堂主任了，再不濟也能混個食堂班長。」

  李夫人微感驚訝，他的丈夫對剛剛那位夕日下屬的兒子評價不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