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回家的感覺真好

  辦公室內，戈登覺得自己有點要心臟病復發。

  「你們兩個……再說一遍。」

  戈登往下按了一下眼鏡，微低著頭，從鏡框的上方看向兩個瑟縮的小菜鳥：「你們，把誰抓來了？」

  一個小菜鳥碰了一下身邊的同伴，那小子條件反射的就匯報到：「局長，我們把、把……把林恩抓來了。」

  「哦……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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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戈登氣的直接笑了出來：「漂亮，真是太漂亮了。

  你們怎麼不把蝙蝠俠也抓起來，怎麼不把我也抓起來！」

  戈登覺得自己真的要折壽很多年了。

  林恩是個什麼人，是站在哪邊的，你們難道看不出來？！

  怎麼偏偏就抓住了他呢！

  「你們……沒事吧？」

  戈登突然神色變得很嚴肅：「你們是一個小隊出去的？」

  「啊？沒、沒啊。就我們倆。」

  戈登再次懷疑人生。

  坐著好半天之後，才回過神來，冷聲道：「那，林恩現在人呢。你們把他弄哪去了。」

  一個小菜鳥高興的說道：「就在樓下的臨時牢房裡，剛才您在開會，我們這過不了手續，而且我們倆也覺得，抓到林恩這件事，怎麼都要讓您知道一下。」

  「……做的，漂亮。」

  還能說什麼呢，只能這麼說了。

  …………………………

  急匆匆的從樓上趕下來，戈登剛才多嘴問了一句，林恩是自己單獨關押的嗎，然後他得到了一個十分理所當然的答案：當然不是。

  作為臨時羈押犯人的牢房，那裡面裝滿了酗酒鬧事的，家庭矛盾的，被鄰居投訴的，搶劫便利店衛生紙的……等等等等的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情而沒被第一時間歸檔記錄的犯人。

  而現在，兩個菜鳥把林恩塞進去了。

  戈登當然著急了。

  「林恩！林恩！」

  戈登從樓梯上一溜煙的跑下來的時候嘴裡就不聽的大喊著：「冷靜啊林恩，冷靜！」

  等他終於跑到那個碩大的鐵籠子面前的時候，戈登看到鐵籠子裡面的場景，真是讓他感到說不出的怪異又合理。

  最深處的角落裡，面朝牆壁躺著一個呼呼大睡的人，胸口處還趴著一隻黑色的小貓也在睡覺。

  相對最遠距離的另一個夾角，十幾個高矮胖瘦不一而同的人，你貼我我貼你的擠在一起。看見戈登的時候，他們驚恐的不斷抬著下巴點頭，卻一點聲音也不敢發出來。

  戈登發誓，他從來沒看到過有人能用眼神把救命喊的這麼大聲。

  「林恩？林！」

  「啊？誰？吃飯了嗎？」

  戈登打開鐵籠子，走到林恩身邊，輕輕的推了他幾下。

  「戈登，啊，好啊，你終於來了。」

  林恩揉揉眼睛，坐了起來，高興的拉著戈登的手搖啊搖的。

  「咱們這就要走了嗎，等我現在就……」

  「林……」

  戈登壓低了聲音，彎腰貼著林恩的耳朵有點氣急敗壞的快速說道：「你到底在搞什麼鬼！你怎麼就讓人抓到了呢！別告訴我你不是故意的，你到底要幹什麼啊！」

  林恩也是叫起了屈：「什麼跟什麼啊，戈登你不要胡亂冤枉好……冤枉犯人啊！明明是你讓他們來抓我的！」

  「我還讓他們去抓蝙蝠俠了呢！怎麼他就沒被抓住呢！」

  「我能和他比麼，他不懂法，還不遵守交通規則，我昨天親眼看見他又闖紅燈又上人行道開車還破壞公共設施……

  我倆不一樣，我是來自首的，只不過被你手下那倆人碰巧遇見而已。」

  「林……」

  戈登氣的咬牙切齒：「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沒地方住。」

  「換個容易讓人相信的理由！」

  「我說真的。」

  林恩一聳肩：「我房子被燒了，真沒地方住。」

  「誰燒的你房子？」

  「我燒的。」

  「我真是……法克！」

  戈登突然的一聲大喊把林恩嚇了一跳，連小貓咪都嚇醒了。

  看著戈登那副抓耳撓腮直撓頭的樣子，林恩識趣的沒有打擾他。

  過了一會兒，戈登才算緩過來，看著林恩，挺嚴肅的問道：「林，你真的真的，沒有什麼別的計劃吧。

  如果有，我建議你直接告訴我，也算讓我有個準備。你說呢。」

  林恩當時就四根手指抬起來，義正辭嚴：「我發誓。我真的就是想找個地方住。他們倆。」林恩手指那兩個戈登身後的小菜鳥：「他們說你說過要把我送阿卡姆去的，我就來了。」

  回頭給了兩個小菜鳥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戈登回過頭來，拍拍林恩的肩膀：「那好吧。你先安靜的在這待一晚上，算我求你。明天，明天一早，我保證用最快的時間把你送到阿卡姆去。

  林恩，你能答應我嗎。」

  「能。我可太能了，真的。」

  「嗯。」

  戈登點點頭，眉頭終於舒展開來，可隨即，他就想起了那邊那一堆擠在一起的人。

  「林恩，你把他們怎麼了？」

  戈登想都不用想，那肯定和林恩有關係。

  「啊，這個啊。沒什麼，就是我剛進來的時候，有兩個好心人想跟我講講規矩，借點錢什麼的。

  我小小的嚇唬了他們一下，已經沒事了。」

  「嗯。」

  戈登再次點頭，事關林恩，只要不死人就行。

  「林恩，答應我，別殺人了。」

  「行，那肯定行。」

  點點頭，戈登走出鐵籠子，回到樓上去了。

  他得趕緊去把林恩的這一份手續走完，多留一天都不一定出什麼岔子呢。

  而當戈登走後，林恩就直接躺回去了，他累了好久好久，從那邊的異空間出來之後，一個安生的睡覺時間都沒有，連抽獎都沒功夫去做，現在他只想睡個覺，一切，等睡醒之後再說。

  別的，等到了阿卡姆修養幾天再說。

  林恩躺下就睡，小貓咪才被戈登嚇醒，莫名其妙的就又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他們倆躺著是舒服了，那邊擠成一團的那些人就更特麼害怕了。

  那是誰啊，戈登啊！

  他怎麼和一個關在籠子裡的罪犯好說好商量的？！

  聽聽那話說的：答應我，別殺人了。

  這是一個一把手在自己的地盤和一個關在籠子裡的人說的話嗎！

  別殺人？殺誰啊？

  這籠子裡除了我們還特麼有誰啊！

  現在這些人無一例外的紛紛產生了生命中最大的最虔誠的悔過之心。

  他們默念著各種各樣神仙的名字，家人的名字，在頭前胸前各種比比劃劃，遠遠的看起來竟然有種神聖的感覺。

  「小點聲！」

  林恩的一聲不算怒斥的提醒之後，神聖感沒有了，各位犯人眼觀鼻鼻觀心，老實的像是小學僧一樣。

  而這一幕，也被偷偷從辦公室里出來的戈登看在了眼裡。

  「以暴……制暴……唉，我還是得好好的想一想。」

  ………………………………

  第二天一早，戈登完全的遵守了自己的諾言，天剛亮就把林恩提了出去，送上了車。

  在林恩走出籠子的那一刻，那些站了一夜的犯人們，有不少都流下了真誠的淚水。

  這個瘟神，終於離開了。

  ………………………………

  完全不同於其他的那些被關在籠子裡的人，林恩整個人都處於一種難以言說的興奮狀態。

  雖然無論如何都算不上衣錦還鄉吧，但是林恩能以這樣一種重走過去路的方式回到自己最開始「出生」的地方，他還是感到十分的高興。

  這個激動興奮的過程，一直持續到林恩被完完全全的交到阿卡姆一方為止。

  走下車之後，去除掉手上的銀手鐲，林恩很是突兀的「冷靜」了下來。

  他站在車尾的位置，抬頭看著阿卡姆瘋人院鐵質的拱形門牌，不悲不喜。

  然後……

  「耶！老子又回來啦！哈哈哈哈哈……」

  「保安！保安！快抓住他！左邊左邊！右……還是左邊左邊！」

  …………

  雞飛狗跳了一陣之後，林恩終於被「抓」了起來，爽爽的挨了兩針鎮定劑。

  雖然中途出了一點點的小波瀾，但是林恩挨扎之後，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

  「誒？為啥我感覺心裡空落落的呢？」

  搞不懂，索性直接不搞了。

  反正……

  「終於是能安靜的睡一覺了啊……」

  ……………………

  林恩回到他的「故鄉」這件事情，除了林恩自己還有戈登之外，沒什麼人知道。

  畢竟他過來這邊也不是因為什麼大事，算起來的話，還真是自首過來的。

  ……

  清晨，阿卡姆新的一天也隨之開始。

  林恩當然是被安排在了一間單人病房裡，整個阿卡姆，就他一個是被特許養寵物，和小貓咪住一間。

  昨天晚上，林恩是真正的睡了一個好覺，連小貓咪半夜亂跑踩到他的臉他都沒醒。

  該說不說，自己家睡著就是安心。

  ……

  門被統一打開，這一點挺像監獄的。

  林恩肩膀上馱著一隻小貓咪，晃晃悠悠的打著呵欠，伸著懶腰，一臉清爽笑容的從自己的房間走出，排在了隊伍里。

  齊刷刷的一行長隊，清一色的都是深綠色的病號服，林恩是唯一的例外，因為他的肩膀上還多了一大塊黑色。

  遠遠的，有醫院的工作人員在點名的時候看到了特殊的那個存在，他皺皺眉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名單，嘴裡念叨著什麼，朝林恩走過來。

  嗯？

  這是……裝B打臉的劇情要來了？

  林恩原本還有一點的睡意突然就消失了，咧開嘴笑著等著主角專屬的劇情出現在自己身上。

  然而，半途而止，劇情被另一個急著跑過來的工作人員打斷了。

  他飛速的跑過來，拉住了那個拿著名單的工作人員，嘴裡飛快的講著什麼，眼神不時的往林恩這邊瞟一下。

  不多時，那份名單就易手了，新來的工作人員替代原來的那位，拿著名單站在那裡，滿臉笑容的勾選名單上的名字，表情溫和，態度親切。

  「下一個……林恩。」

  「誒！到！哈哈哈哈！」

  林恩直接一個大蹦就跳到了笑容滿面的工作人員身邊，樂呵呵的看著他。

  「呵呵，你抖什麼呀。」

  「啊？我抖了嗎，沒有啊。」

  「你手裡的筆快把我的名字塗成一個黑色圓圈了，還說沒有。」

  「啊……這個……林恩先生……真的……實在抱歉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

  「你幹什麼，你哭什麼啊！」

  費了點勁，林恩才過了點名這一關，來到了飯廳。

  阿卡姆的伙食一向不錯，畢竟這裡的一切費用都是由以韋恩集團為首的幾家哥譚頂級的大財團們支出的。

  不然，阿卡姆怎麼可能修的像城堡一樣豪華，占了這麼大一片的地方。

  講道理，不看那幾個字，說這裡是給貴族住的城堡，那也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所有人都習慣了這裡的生活，林恩也是秒速融入進去，端著兩個盤子就和小貓咪找了一個沒人的桌子，大快朵頤了起來。

  「怎麼樣小貓咪，這就是我出道的地方，厲害吧。」

  「喵~」

  「嘿，何止啊，我告訴你，當初我住的都是獨棟，不是單間。」

  「喵~」

  「騙你？你看那邊，看見那樹林沒有，那都是我種的樹！」

  「喵~」

  「呵，那是啊。當初他們一天給我扎三針，我睡的可香了。」

  林恩在這邊吃飯，旁邊桌子的人邊吃邊聊，林恩簡單的聽了幾句之後就無縫銜接，熟門熟路的加入了進去。

  地球有30％的陸地和70％的水。

  那剩下的70％陸地和30％的水哪去了？

  直角有90°，所以，開水是鈍角。

  反過來，開水有100°C，所以直角是溫水。

  他們好奇的問林恩是做什麼的，林恩說自己的職業是個英雄。今天今天早上也在地鐵里制止了兩個年輕女孩免遭流氓的傷害，這一切都歸功於他超強的自制力。

  小貓咪在這邊桌子上狂吃海喝，把林恩餐盤裡的魚都吃掉了，還把魚骨頭藏在了林恩的飯底下。

  林恩在那邊如魚得水，口若懸河，忽悠的一桌精神病人一愣一愣的，眼瞅著就要拜他為大哥了。

  林恩和小貓咪都十分開心，他們都有著光明的未來。

  「哇，這裡居然還有一隻貓呢！」

  一個聲音遠遠的傳來，噹啷一聲把餐盤放在了只有一隻貓的桌子上。

  「想吃這條魚么小貓咪……呵，躲開了。還是個有主人的。」

  那個端著餐盤的光頭黑哥們傲然的仰躺在聯排的椅背上，把腳搭在了桌子上，虛著眼睛，一副很不耐煩的模樣，煩躁的撓著頭，大哥范十足的朗聲道：「這隻貓。誰養的啊。」

  「大哥，我養的。」

  回答很快從身旁的桌子傳來。

  「嗯。」

  黑哥們兒淡然的歪了下腦袋，緩緩的抬起眼皮：「現在不是了。它歸……臥槽林恩——！！！」

  「哈，你還記得我啊。勞頓。」

  林恩樂呵呵的揮了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