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難受

  日子過去了一段時間，哥譚是相當的平靜，相當安寧，相當的和平。

  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的。

  

  普通的民眾們還是和往常一樣的混日子，每天看看街頭犯罪，聽聽槍響，交交保護費什麼的，和以往沒什麼不同。

  不過地下世界就不一樣了。

  每一個有活力的社會團體都知道，最近的哥譚出了一個殘忍弒殺的瘋子。

  別問怎麼知道的，問就是切身體會。

  這個傢伙會突然的出現在某個地方，還活蹦亂跳的說著一些莫名其妙的話，然後……然後就變得有點魔幻了。

  明明這傢伙戴著一個碩大的防毒面具，身上都是些戰術背心夜視儀之類的科技造物，可據說這個傢伙其實是個德魯伊來著。

  但凡遇到了他，基本上就可以和呼吸說拜拜了。這位可不像那隻蝙蝠，還願意尊重法律，留個活口什麼的送他們上法庭接受審判。

  雖然他口口聲聲說自己師從蝙蝠俠，然而直到目前為止，哥譚的各大地下組織死在他手裡的人已經近百，這些人是蝙蝠俠幾輩子都攢不出的數量。

  人家蝙蝠俠出道三年，一共也沒弄死過一個人啊！

  而且這個傢伙的性格極其惡劣，對於人命，他好像並不十分在乎。他們不止一次的在自己的某個被橫掃的據點內看到滿地屍體的同時，也看到牆上留下的血字。

  不是什麼代神審判，也不是什麼殺人償命。

  【明天會更好嗎？等通知。】

  大概是這種類型。

  ………………………………

  「快快快！你在幹什麼呢！動作快點！」

  夜晚中的碼頭不像白天的那樣忙亂，因為這種靠近水邊的地方，總是容易因為看不清東西而鬧出一些不必要的危險。

  不過，此時的這個私人偷偷修建的小型碼頭卻是人潮湧動，一個個肩抗手抬的像是忙亂的螞蟻一樣。

  「快點！fvck！」

  穿著黑色大衣的光頭佬罵了一句，大家都知道他在罵的是誰。

  掏出電話，光頭佬轉身按下了一個號碼：「戴維，我們真的有必要這麼做嗎，這可是……是的我知道……我知道死了很多人，可……好吧，但願你是對的。」

  放下了電話，光頭佬搓了搓手，跺了兩下腳：「這該死的鬼天氣！該死的德魯伊！」

  哥譚的地下社會，雖然目前是法爾科內一家獨大，不過到底還是有許多其他的小型團體存在的。

  哥譚太大了，一個人想吃下那麼大的生意，尤其這生意還見不得人的時候，就會顯得格外的困難。

  光頭就是和法爾科內搶奪腐肉的其中一隻禿鷲，他一向這麼稱呼自己和哥譚的其他地下頭腦們，並一直堅稱自己是其中最兇狠的一隻。

  然而他現在不得不離開哥譚了，即使他心裡不是很情願。

  這幾年來，本來好好的洗衣粉生意和皮肉買賣突然變得不好做了，不是因為哥譚的人們不喜歡這些東西了，而是因為三年前的某隻大蝙蝠的出現。

  本來呢，對抗這隻蝙蝠就已經很困難了，可好歹，他們撐過來了。

  結果現在又來了個更狠的。

  「特碼的！」

  光頭又罵了一句：「禿鷲為什麼就不能吃了蝙蝠呢！」

  「有道理。」

  「是吧，我雖然不是什麼動物專家，可我覺得……誒？你是誰？」

  「我？」

  那人撓了撓腦袋，有頭盔，沒撓到。

  「我不清楚你們給我起了多少外號，不過我更喜歡約翰威克這個名字，你看，這是一隻酒吧里順的鉛筆，魔術馬上開……」

  「FVCK——！！」

  突突突突突突……

  交戰在一瞬間就開始了，爆裂的火花和震耳的槍聲在硝煙中各處閃耀，槍膛炸出的火焰帶著奇怪的味道布滿了雜亂碼頭的每一處地點。

  然而，人多勢眾的一方明顯是交戰雙方中更虛的一方，他們且戰且退，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射擊著什麼，只顧著把彈夾里的子彈通通打光，並在之後依然舉著槍把扳機扣的啪啪響。

  且戰且退之中，不時有倒霉鬼被友軍誤傷之後發出慘叫，其中還夾雜著某人的大喊：「艹！別特麼在這搶人頭啊！尼瑪你q都能q歪來！」

  隨後就是一陣根本聽不懂的語言，語速飛快，單詞重複率極高。

  再之後，甲板上，狂蛇飛舞。

  無數的藤蔓化作長鞭利矛，亂舞空中，有時栓著某人的腳拖進海里，有時套在某人的脖子上拎到高空，有時橫著穿了一個之後穿第二個，跟特麼糖葫蘆似的。

  沒過多久，碼頭的厚木板上就沒有其他的聲音存在了。

  光剩下罵人的動靜。

  「我尼瑪早知道直接給你們上特麼大菠蘿，淦！」

  林恩真的很替那兩個被隊友補了的倒霉鬼惋惜，死誰手裡不是死，就不能自己送上來讓我補嗎？！

  「林。」

  輕輕的落地聲，林恩都不用回頭就知道，肯定是百特曼又來了。

  最近這段時間，兩個人也算熟悉了，畢竟都是在晚上活動的，目標人群和潛在客戶都是一樣的，難免經常碰面嘛。

  一來二去的，想不熟悉都不行。

  「林，我就知道是你。這邊的火光和開槍的聲音從……」

  「是是是，我知道我知道，下次我會注意的。」

  熟了之後，說話就更隨便了很多，蝙蝠俠挺後悔這一點的。

  「林，我知道你不願意聽這些。但是你不能繼續這樣下去了。

  他們殺人，你也殺人。你殺了他們，你就成了新的殺人犯。罪犯的數量還是沒有減少，你……」

  「你胡說！」

  林恩特驕傲的一指自己身後：「我特麼一次就能弄死十幾個，你敢說罪犯沒有減少？！」

  蝙蝠俠：「…………」

  難受。

  眼看自己一句話就把老蝙蝠懟無語了，林恩主動放下姿態說起了場面話：「行吧，我知道你做事的準則，可我也有我的準則不是麼，在我們將自己的準則貫徹到最後之前，你不能說我一定就是錯的，不是麼。

  唔……這樣好了，我是一個成熟的人，如果我真的發現自己錯了，我會向你道歉。」

  蝙蝠俠幽幽的開口道：「我從未聽你道歉過。」

  「所以啊，這就證明我從來都沒錯過。」

  蝙蝠俠：「……」

  難受，更難受了。

  眼看著這怎麼才說了兩句話就又冷場了，林恩連忙轉移話題：「話說你這幾天不是很忙麼，來這找我做什麼，別說你是湊巧的哦。」

  提到這個，蝙蝠俠才終於從困頓中走出來，很是嚴肅的看著林恩說道：「林恩，法爾科內剛剛發布了懸賞你的通緝，賞金2000萬。」

  「所以……好傢夥，虧我還當你是朋友，你個濃眉大眼的傢伙居然叛變了友誼來殺我來了！虧我上次還介紹你去老約翰祖傳中醫看嗓子卡痰的毛病，你還有人性麼你，你就說你……」

  林恩喋喋不休的在那說個不停，手還一直往防風目鏡上蹭，戲癮一看就不小的樣子。

  蝙蝠俠呢？

  他現在覺得更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