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選擇

  王玉蘭的動作一時間讓張明圖覺得有點小題大做，他沒覺得蒸餾有多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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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只是上輩子初高中的知識水平，基本上來個初高中生，給他講一下原理，都能夠做出來。

  但想到生死簿中展示的他的未來，他又不由覺得王玉蘭這一番動作很合理。

  後來很多科學定律都是說起來非常簡單，看起來也很簡單。

  但實際上沒有人點破，沒有人做出改變的話，可能幾百上千年都會維持原樣。

  釀酒在夏朝時期就有先例，但真正發明蒸餾的還是在明清之後。

  這上下發展足足數千年。

  這點就可以說明，蒸餾還是有那麼點難的。

  沒有人點透的話，可能幾百上千年都不一定有人能研製出來。

  不過嚴格保密這條路，張明圖並不想再走。

  他上一次走過了，結果並不是非常好。

  這一次，他想試一試走其他的。

  「單憑我們保密的話，怕是發不了財，即便傳家，也沒有多大富貴。」

  「娘，你說要是把這秘方交給張家，交給鏢局怎麼樣？」

  王玉蘭楞了片刻，沉吟了半響之後，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家族倒不至於貪墨這些東西，但這個事還得慢點來，而且事關重大，得你爹回來，我們一起商量。」

  不怪王玉蘭慎重，能夠釀出美酒，尤其是頂尖的美酒，在任何時代都是可以發財的。

  君不見後世大a扛鼎的不是什麼科技股，不是什麼創業股，而是茅台。

  王玉蘭想的雖沒有那麼多，但心頭也是有疑慮的，酒這其中的利潤可太大了。

  普通的劣質米酒十文錢，就能買到一斤，甚至更差一些的五文錢就可以。

  而張明圖通過蒸餾法製作出來的酒清澈透明，口感馥郁。

  即便沒有太大的名氣，也可以算得上是美酒，起碼能夠賣二兩銀子。

  要是包裝精美，配上一段時間的口碑發酵，五兩銀子也不難。

  而通過普通的米酒就能夠提純出來，一斤普通米酒能提純出小半斤，這利潤大的誇張。

  這樣一份秘方，足以引來殺身之禍。

  即便是同族之中，也不是那麼保險。

  畢竟兄弟都可以鬩牆，何況家族呼，古代吃絕戶的可不在少數。

  這一點上，不得不防一下人心。

  起碼，換位思考一下，有家族之中的遠房親戚拿著一份茅台級別的配方來交給自己的話。

  謀財害命，張明圖敢確定，他做不出來。

  但多分一些利潤給自己，少給一些好處給他人，這種事張明圖不敢保證自己不會做。

  所以這件事情相當的考驗人心，有過一次被謀財害命的經歷，張明圖也不敢掉以輕心。

  不過在上一輪的考驗之中，張家威遠鏢局也沒有做出直接侵吞秘方的舉動，反而還給予了不少保護。

  這一點上，張明圖選擇給張家多一份相信。

  當然，謹慎小心是行走江湖安身立命的不二法寶。

  少女是張家，之所以沒侵吞秘方，也有可能是酒樓那時候已經做大，名氣不小。

  加上張明圖獨門秘方的名氣已經流傳出去，那時候張家若是做出侵吞秘方的舉動，未免貽笑大方。

  畢竟高低都是張家人，互相之間還是要點臉的，尤其是不要臉的成本太高，容易導致人心散了的時候。

  「我倒是有個法子，酒可以先不賣，可以先給街坊鄰居送一點。

  「就說是從外公那裡得來的方子，釀造困難，這麼多年也只得了一點點……」

  「這樣的話，父親回來的時候借用方子去和家族談論也算提前埋了伏筆。

  「起碼家族之中與我們相熟的人都知道，這配方是我們的……」

  「那後續產量問題呢，畢竟我們產量不小啊？」

  王玉蘭一時之間還沒繞過彎，而張明圖則微微一笑。

  「要是家族給我們的待遇好，那麼配方就是家族改良了，要是家族給我們的待遇不那麼讓我們滿意，那麼配方就是我們改良的……」

  「啊這？」

  王玉蘭想了好一會兒，才轉過這個彎來，不由笑罵道：「你這鬼腦子，也不知道是怎麼長的。」

  「那就是同意了？」

  「你都想得這麼好了，哪還有不同意的道理？」

  「那我先拿一壇去！」

  張明圖俯身抱起一小壇蒸餾出來的烈酒，不等王玉蘭多說，一溜煙的就跑了出去。

  這時候天色已晚，只剩下夕陽餘暉。

  張明圖分辨了一下路徑，直直的往演武場走去。

  還沒走到演武場，老遠就看到躺在躺椅上的獨臂老頭。

  老頭還是之前那副姿態，慵懶的躺在躺椅里，懷裡抱著一隻同樣懶洋洋的狸花貓。

  一人一貓的姿態動作幾乎相同，簡直是像大貓帶小貓。

  張明圖快步走過去，直到快走到老人身前，老人的眼睛才懶洋洋的睜開一線。

  「是基石家的孩子啊，怎麼有空過來？」

  張明圖上前微微躬身，笑道：「得蒙前輩指點，無以為報，心中一直掛念，這不，家裡釀了好酒，我就偷偷抱了一趟過來。」

  「我不……」

  不等老人拒絕，張明圖一把拍開壇口。

  微微晃動壇身，頓時一股濃郁的酒香就散發而出，老者原本只是略微睜開一線的眼睛驟然睜大。

  令張明圖驚異的是，老人懷裡的那隻狸花貓做著同樣的動作。

  然後下一個老人和狸花貓的腦袋同時往前，鼻翼不斷震動。

  如此協調一致的動作，看的張明圖都是一愣。

  「既然是特意給我的，那我拒絕未免太見外了。」

  話音未落，張明圖只感覺右臂一輕，那一壇酒就已經落在了老人的手中，他單臂拎起，仰頭咕嚕咕嚕就灌了一大口。

  「好酒！」

  看看一口酒喝完，他吐出一口酒氣，大聲讚嘆。

  然後在張明圖驚異的目光之中，單手平舉酒罈，湊到那狸花貓面前。

  那狸花貓也毫不客氣，一頭鑽進酒罈，咕嚕咕嚕的灌了一大口。

  出來之後也學老人打了一個大大的酒嗝。

  「好酒！」

  張明圖心裡自動給那狸花貓配了個音，對於面前這一人一貓，那是打心底里服了氣。

  「不愧是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