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終見覆海大聖

  道尊可憐吶！

  太清道人的一句話，讓時間道尊暴跳如雷。

  可是，他還真拿太清道人沒辦法。

  

  哪怕他有了善屍，但卻太殘缺了。

  調動時間長河的力量，卻是傷不了太清道人，因為他也掌握著時間。

  太清道人平靜地看著時間道尊：「道尊就別費心思了，老道不願意，道尊也沒辦法，至於老道的本體，道尊敢去麼？」

  時間道尊冷聲道：「世間豈有本尊不敢之事？」

  「那道尊去吧。」太清道人淡笑道：「要不要老道，告訴道尊，老道本體在哪？」

  「太清，你的狂妄，本尊見識了。」時間道尊冷哼一聲，道：「要不了多久，本尊會出去，尋你本體的。」

  太清道人笑了笑，沒有再言語。

  還要不了多久？

  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

  時間道尊閉目凝神，不再搭理太清道人。

  自己已經斬出了善屍，再參悟惡屍法門也容易。

  他不信，堂堂時間道尊，還無法參悟出區區三屍法門？

  之前想尋太清道人要，不過是為了更省事一些而已。

  太清道人安心修行，參悟過去的力量，體內混沌仙力也在增強。

  參悟過往的過去，結合諸多道尊法門，太清道人的實力也在提升。

  而混沌之中，李長生的也在吸納混沌之氣修行，藉助天心大帝的混沌蛋提升。

  天心大帝，想要以此跨出最後一步，成就道尊，積蓄的力量太浩瀚了。

  現在天心大帝用不上這力量，自然便宜了李長生。

  李長生的底蘊，已經轉化的差不多了，如今得到混沌之氣補充，也更上一層。

  他的氣息在壯大，混沌仙力越發浩瀚。

  特別是觀摩天心大帝追尋過去，也讓他對於過去，有了更深的感悟。

  若是按照劃分，他現在應該是斬道中期。

  但三身之法很玄妙，並無初期，中期這些劃分，他不過是根據仙力積累來區分的。

  哪怕現在，只要他能領悟出現在身，也能一躍到現在身境界，斬出現在身。

  時間流逝，又是千年時光過去，天心大帝還未斬出過去身。

  哪怕知道了法門，想要從過去凝練出過去身，也十分艱難。

  李長生則道：「吾該去往六天界了，五千年已至，五大聖該回來了。」

  「嗯。」天心大帝微微頷首：「去吧，待朕斬出過去身，便去尋你。」

  李長生打開空間通道，返回六天界。

  六天界之內。

  君洛帶領十位仙王，立足於無上域上空，隔著五行陰陽陣，眺望無垠虛空。

  虛空之中，一道流光，以極快速度，接近六天界。

  空間之力波動，藍心兒帶著三位仙王也來了，周身繚繞著濃郁的混沌煞氣。

  片刻之後，流光到來，抵達六天界。

  一道古老的氣息流淌，一個頭生牛角的中年大漢，率先進入六天界。

  在其身後，則是一方古老的戰船，通體由混沌石打造。

  「參見平天大聖。」

  一位位仙王，神情激動，恭敬叩首。

  牛角中年神色微動，連忙退了開來：「俺可不是，俺是平天大聖的孫子，牛大道。」

  君洛等人錯愕，平天大聖已經有孫子了？

  當初離開成仙路的時候，五大聖可否沒有娶妻生子。

  藍心兒出聲道：「敢問平天大聖回來了嗎？」

  「平天大聖沒有回來，本聖回來了。」

  一道略帶蒼老的聲音響起，一名老者走出戰船，渾身散發著恐怖的大道氣息。

  頭生龍角，氣息極為古老。

  超越入道的存在！

  覆海大聖，敖玄！

  「你們身上，有敖玉的氣息？」

  敖玄龍目直視兩人，神情激動：「你們見過敖玉？」

  「回大聖，不僅是龍王，還有道祖。」藍心兒恭敬道：「龍王和道祖，如今都在六天界內。」

  「什麼？道祖也來了？」

  敖玄面色一驚，連忙道：「快帶本聖去見道祖。」

  「大聖。」牛大道連忙上前，面露警惕：「龍王和道祖，怎麼會來這裡？」

  「去看看便知。」敖玄拍了他一下，道：「待會注意禮儀，不可失了禮數，小心你爺爺扒了你的皮。」

  「請大聖隨我們前去。」

  藍心兒連忙道。

  「你們招待其餘將士，我們隨大聖走一遭。」

  君洛交代一聲，隨藍心兒前去領路。

  敖玄帶著他們，跨越虛空，前往敖玉所在之地。

  熟悉的氣息接近，敖玉目光看向天穹：「終於回來了，敖玄。」

  一旁的青龍神色一動：「龍王，你說敖玄？覆海大聖回來了？」

  一道流光，跨越虛空而來，短短片刻，已經來到河流上空。

  敖玄看見了敖玉，敖玉也看著他。

  四目相對，敖玄飛身上前，緊緊抱住了敖玉：「終於再會了，吾還以為，再也無法相見了。」

  「是啊，吾也以為，無法相見了。」敖玉低沉著聲音道。

  「道祖呢？」敖玄放開了她，看向四周。

  「吾已經呼喚師尊，片刻就能趕回。」敖玉道。

  話音剛落，空間浮現波動。

  李長生踏出空間通道，回歸六天界。

  「道祖。」敖玄神色驚喜，連忙作揖：「見過道祖。」

  「久違了。」李長生神情複雜地看著敖玄，已不是當初那位意氣風發的龍族天驕了。

  如今滿面風霜，已有皺紋，白髮滿頭。

  漫長歲月過去，他的壽元也不多了。

  「是啊，久違了。」敖玄眼眶發紅：「快二十萬年了吧，沒想到，我們還能等到道祖。」

  「平天他們呢？」李長生問道。

  「他們回不來。」敖玄沉重地道：「我們五千年要加持陣法一次，來接引新的仙人前往，只能抽出一位，輪流回來。」

  「你們在和孽仙交戰？」李長生問道。

  「是孽仙，還有混沌生靈，以及混沌之氣。」

  敖玄神情凝重：「起源仙界已經瘋了，無法再續永生之路，他們打算引動混沌，讓一切重演。」

  「一切重演？」李長生皺眉：「那他們能抵擋混沌同化嗎？」

  「他們當然抵擋不住，但他們在改造自身，有的孽仙，選擇與混沌生靈共存，奪舍混沌生靈。」

  敖玄道：「這樣他們就可以在混沌之中生存，等待一切再次重演。」

  「他們等不到。」李長生道。

  「但可以塵封，塵封到無盡歲月之後。」敖玄沉重地道：「這個時代已經沒有希望了，他們想要締造新時代。」

  李長生沉默片刻，道：「此事稍後再談，你們先敘舊。」

  他進入木屋，讓敖玄和敖玉許久。

  牛大道也恭敬行禮：「見過龍王，俺是牛大道，平天大聖的孫子。」

  「哦？平天居然成家了？」敖玉驚訝道：「哪位如此幸運？」

  「俺奶奶是一棵樹妖。」牛大道咧嘴道：「爺爺說樹妖好，餓了就啃一口。」

  李長生：「……」

  你一頭牛，和一棵樹妖成家，還有了後代。

  這成何體統！

  最可氣的是，到現在，你都沒改掉啃樹葉的毛病？

  「樹妖好啊，天心大帝本體就是柳樹。」敖玉笑眯眯地道。

  「俺知道，俺爺爺經常說，他還啃過天心大帝的樹葉，當時天心大帝動都不敢動。」牛大道昂頭道。

  「是嗎？」敖玉雙眸瀰漫凶光：「你爺爺還說了什麼？」

  敖玄面色微變，這牛犢子，都多大的人了，什麼話不能說不知道？

  你爺爺也就在你面前吹兩句，真在天心大帝面前，敢放個屁麼？

  「當然。」牛大道傲然道：「我爺爺還說，道祖和他同輩，天心大帝見到他，也要禮讓三分。」

  「還有呢？」敖玉咬牙道。

  「還有……我想想。」牛大道撓了撓頭，道：「對了，我爺爺還說，天心大帝當初求著他加入天庭，最後道祖出面，我爺爺才勉為其難……哎呀，玄爺爺，你打我作甚？」

  牛大道一臉委屈，不明白，敖玄為何突然給了他一巴掌。

  「敖玄，你打他作甚？他只是一個孩子。」敖玉溫和地道：「來，讓奶奶我看看，打疼了沒有。」

  「還是龍王奶奶好……呃啊……」

  悽厲的慘叫響徹，一旁的青龍嘴角一抽，看著敖玉將牛大道按入地底。

  藍心兒和君洛連忙扭頭，什麼都沒看見。

  「救我，玄爺爺救我……」

  敖玄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自找的，你爺爺吹牛的話，你還當真了？」

  還天心大帝求著你爺爺加入，那語氣是求嗎？

  要不是看在李長生的面子上，你爺爺早就被宰了！

  還啃過天心大帝樹葉？

  當初天心大帝剛踏入修行，還未崛起的事情，你還拿出來說？

  你應該感謝，天心大帝沒有計較！

  「吾去見道祖。」

  敖玄丟下一句話，進入木屋之內。

  「道祖。」敖玄進入木屋，在李長生對面盤坐而下。

  李長生沉吟道：「你剛才說，起源仙界想要一切重演，締造新時代？」

  「不錯，之前的世界，天地聖胎，億萬生靈，都是混沌演化而成。」

  敖玄道：「起源仙界想要重演，說不定能夠再次重演出長生大道。」

  「那你們為何阻止？」李長生反問道。

  「因為沒人能確定，一定能演化出一條長生大道來。」

  敖玄輕嘆道：「而且，凡間有我們眷念的，更何況，之前道祖還未孕育完成。」

  李長生淡淡道：「如今吾已經重造成功，也有了自保之力，你們是否願意隨吾，回歸凡間？」

  「回凡間？」敖玄一怔，神色微沉：「道祖也贊成一切重演？」

  「果然，你和牛問道，依舊還是之前的樣子。」

  李長生淡淡道：「所為的大義，真有那麼重要？到了如今境界，還有什麼大義之分？」

  敖玄聲音低沉：「一直以來，道祖和天心大帝都做出了正確抉擇，吾和平天大聖，確實有些可笑，但是……」

  李長生沉默。

  「但是，吾等真的不想看見，無數星辰破滅，無數生靈隕落。」

  敖玄低沉著聲音道：「仙界已經沒了，仙人隕落，無數虛空之中，飄蕩著仙界碎片，無數仙人苟活，心驚膽戰。」

  「他們不知道，哪天會被孽仙找到，成為孽仙的食物。」

  「我們儘自己所能，創造了六天界，守護著他們，他們也感念著我們。」

  「這種感覺，很好。」

  李長生沉默不語。

  敖玄繼續道：「吾和平天的壽元不多了，最後的生命，總要做點什麼。」

  「若是混沌重演，真的能再創一條長生大道呢？」李長生反問道：「有沒有想過，你們是錯的？」

  「拿億萬生靈，仙人，凡間，去賭一個可能？」

  敖玄直視著李長生：「我們現在走了，又豈能保證，將來的我們，能活到下一個時代？」

  「你們也可以塵封。」李長生面無表情道。

  「不可能的。」敖玄搖頭道：「那些道尊，不會放過我們。」

  「為何不可能？」李長生皺眉道：「我們不去招惹道尊，藏匿在混沌之中，他們也未必能尋到。」

  「他們不會允許，有太多生靈存活，新時代的孕育，也需要養料。」

  敖玄低沉著聲音道：「道祖，我們不能退，也無法退。」

  李長生神色漠然：「你能代表五大聖？」

  「不能。」敖玄自嘲一笑：「道祖一句話，確實可以讓他們全部離開，但我想，他們都不願意見到，自己守護多年的地方，在混沌之中破滅。」

  「六天界麼？如果能夠保存六天界，你們是否願意回來？」李長生道。

  「保存六天界？」敖玄一怔：「道祖能夠保證，六天界不被混沌同化？」

  「自然。」李長生淡淡道：「吾的三千世界，可藏匿六天界，吾不滅，六天界自然能夠保存。」

  「可凡間星空……」敖玄皺眉。

  「吾護不住太多。」李長生輕嘆一聲，道：「這樣吧，你們盡力而為，事不可為，回到六天界，隨吾回凡間，想辦法保存凡間。」

  「回凡間？」敖玄陷入沉思。

  李長生道：「天心大帝的分身，在凡間強化星空，凡間的星空，才是最後的戰場，究竟誰會是新時代的養料，那就看各自手段了，吾也可以，為六天界生靈傳道，助他們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