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本諸葛掐指一算，道光你得去要飯啊！

  天亮了！

  正趴在桌子上酣睡的諸葛為道耳邊突然響起了喻輝和郭小寶的聲音。

  「道子兄，天亮了！」

  「道子兄，快醒醒！」

  「道子兄，來客人了......」

  「道子兄，別睡了，有人找你算命！」

  睡得正香的諸葛為道就這樣被兩個好朋友給叫醒了，然後他就睜開朦朧的睡眼，看了看左右，發現喻輝、郭小寶一左一右就站在他身邊。

  諸葛為道還問呢，「長福、寶之，我們昨晚都喝醉了？」

  「對，對，都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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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我們一起醉的！」

  諸葛為道又問：「我們三人就這樣在酒桌旁睡了一夜？」

  「是的，我們哪兒都沒去，就醉了一夜。」

  「道子兄，你也一樣！」

  諸葛為道大鬆口氣兒，又問：「那，那......你們剛才說有客到訪？」

  「是啊，」郭小寶說，「剛才納蘭仙子差人來報，說有個貴客想請道子兄解惑。」

  「解惑？」

  「就是算命！」喻輝笑道，「金人就信這個，而且還是武忠王傳的法，你是武忠王之後......他們有什麼解不了的惑，當然想求你幫忙了。」

  來訪的是個胖大的漢子，大餅臉，小眼珠，留著兩撇小鬍子，一看就是個蒙古人。

  再一看......能掐會算的諸葛為道也糊塗了，因為他看見和珅和納蘭迪麗正畢恭畢敬的站在那個胖大的蒙古人身後！

  納蘭迪麗那麼恭敬也就算了，她畢竟只是個仙子。但和珅是什麼人啊？無極殿大學士兼天機處大臣，位比宰相，還是大金國三朝元老。

  在這個金帝國中，能讓他這麼恭恭敬敬伺候的人，好像只有道光皇帝了。

  可是這個道光怎麼那麼胖？難道是因為費爾干納盆地這邊牛羊人特別便宜，也沒有內務府報花帳坑他，所以天天胡吃海喝把自己整成這樣了？還是這個道光......已經被殘酷的歷史變化給調包了？想到原來那個吃個雞蛋都得心疼半天的道光已經被「抹殺」了，諸葛為道就是一聲長嘆。

  這一嘆不要緊，可把胖道光嚇一跳。

  這什麼意思？才一見面就嘆氣？難不成朕的面相不好？朕可是天天照鏡子給自己相面的，絕對的九五之尊啊！

  他這正擔心呢，諸葛為道已經行拱手之禮了——他早就跟郭小寶打聽過了，大明使臣不拜小邦之君！所以見著道光行個拱手禮就行了。

  當然了，大明的官員一般也不會給大明的皇帝、太后行跪拜禮。一是因為他們基本上見不著那二位；二是跪拜禮只有在極其重要的場景下才需要行，而且也不是什麼人都需要跪，八大世家的家主都有「免跪」的特權，許多高級官員和議政會的資深議官也有這樣的特權。

  拱完了手，諸葛為道就笑著對胖道光道：「您一定是金國的大貴人吧？諸葛為道有禮了。」接著他又沖和珅拱了拱手，「和師兄早。」

  胖道光只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他帶著和珅過來，就沒打算瞞著自己的身份，但他也沒有穿上龍袍，而是穿了一身道士服，頭上還戴了頂馬尾巾——就是假髮，因為大清初年的道士也是要留髮不留頭的，所以就發明了這種假髮帽子，做法的時候戴上，檢查禿頭的時候取下。現在的大金國當然不敢讓道士剃頭，但是俗家男子還是要剃髮的。道光當然也剃了頭，所以他穿道袍的時候就只能戴假髮帽子了。

  他這麼一身打扮，諸葛為道稱他為「大貴人」的確挺合適的。

  和珅則笑著介紹道：「諸葛師弟，這位是金道友，他的確是我金帝國的大貴人，今天是慕名而來，想請師弟解惑的。師弟若能解了金道友心中的疑惑，這卦金定是非常豐厚的。」

  得，這就成算命先生了。

  諸葛為道笑著伸手一指屋子裡的座椅，請胖道光和和珅都落了座，自己也找了張椅子落座，然後笑吟吟打量著胖道光。

  至於那位美得都快成仙的納蘭迪麗，則拉長了面孔在那裡端茶送水當丫鬟——她多美啊！打小就美，長大以後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記。可沒想到真的到了「實戰」的時候就來個出師不利，遇上了個有龍陽之好的諸葛。這可真是有苦說不出啊！

  更讓她無語的是，剛才她向道光和和珅報告這事兒的時候，那兩位都認為是諸葛為道掐指一算，算出了自己這邊的陰謀，所以才沒碰她納蘭仙子。

  「不知金先生想解什麼惑？」諸葛為道端起納蘭仙子送來的香茶，抿了一口，然後半開玩笑地問，「是不是和財運有關？」

  高人啊！

  胖道光和和珅一臉的佩服。

  現在的大金國其他方面還好，無極谷（費爾干納盆地）關上門就是個小世界，自給自足的啥都不缺，連鹽礦都有，就是外頭世界末日了，金帝國只要守好谷口，小日子也能過得下去。

  但是這個無極谷自打絲綢之路改走了海路，日子就越過越窮，康熙的「仙朝」來了以後，也沒有什麼改善。修仙不來錢不說，還挺費錢的。到了現在又要辦明務、又要練新軍，那就更花錢了。胖道光就成了個窮道光，而且是窮得看不到希望的那種。

  更慘的是，放眼中亞，無極谷還是最富的地方，哈薩克草原、花喇子模綠洲、撒馬爾罕、布哈拉那些地方，還不如無極谷。

  至少無極谷土地肥沃，盛產糧食，還有天山融雪補水，基本上是個餓不著的好地方。如果不是困於交通，這一帶還是蠻好的。

  至於哈薩克草原上的蒙古部落和花喇子模綠洲、撒馬爾罕、布哈拉等地的天方教徒，現在都臣服大金，雖然交不上幾個貢金，但也不怎麼惹麻煩——也打不過金帝國。這個金帝國的軍力，搞不好比歷史上的大清朝都強！那幫修仙的都精通數理化，掐指一算，大炮的射擊諸元就有了！

  所以除了窮，胖道光眼下也沒什麼近憂。

  但是胖道光已經算到了他的大金國傳到宣統帝時「窮死」的命運了，他想逆天改命，也想過幾天富裕的生活，所以才天天愁眉苦臉，現在更是折節下問來找諸葛為道這個「失憶諸葛」了。

  「道子師弟，你又什麼破解的良方嗎？」

  「那我算一算......」

  諸葛為道掐著手指頭就開始算了。

  中亞這邊有石油天燃氣，還有什麼鈾礦，這要擱在二次工業革命後也許能賣幾個錢。但是現在沒人要，而且開採、運輸的成本估計也挺高，一定會不了本。

  挖礦不行，那就算算搶劫吧！

  搶羅剎？

  找死！

  搶大明？

  發瘋！

  搶......印度？

  那裡是大英帝國的地盤！

  搶波斯？

  波斯好像也是英國在保護。

  搶阿富汗？還是算了吧......

  既然搶也不行，那就只能......要飯了！

  還別說，諸葛為道現在的腦瓜子真好使，一想就想到了這麼一個天才主意。

  「有了！」諸葛為道笑了笑，「已經有辦法了！」

  胖道光和和珅聞言大喜，都一起望著諸葛為道。

  和珅問：「不知道子師弟有何妙計？」

  諸葛為道伸出兩根手指：「就倆字，要飯！」

  「什麼？」道光都呆了。

  和珅也急了，「道子師弟，你在說什麼呢？金先生可是......」

  一旁的納蘭迪麗則是一臉幸災樂禍。

  「別急，別急。」諸葛為道擺擺手，「金先生，和師兄，你們別急，我說的要飯可不是讓你們拿一碗上街上去要。」

  和珅還是搖頭：「去哪兒要也不行啊！我堂堂大金，那也是人間仙國，仙國的皇......」

  眼看著自己的身份要被點破，胖道光趕緊咳嗽幾聲，打斷了和珅。

  諸葛為道則裝模作樣的又數了數手指頭，「金先生，你得多拉點人，最好拉上北邊的蒙古人，南邊的布哈拉、希瓦、撒馬爾罕的藩王，大家多湊點人，一起去南面的波斯、印度要飯！」

  「道子師弟，你的意思是去波斯和印度搶？」和珅搖搖頭，一臉後怕，「那可是大英帝國保護下的土地啊！」

  原來和珅也怕大英啊！

  諸葛為道又看了看胖道光，只見他眉頭緊鎖，一臉的凝重，顯然也有點怕大英——睜開眼睛看世界也有不好的地方，看著看著就慫了。

  諸葛為道笑道：「和師兄，大金怕什麼大英？大英的皇家海軍還能開到無極谷？」

  「那倒是來不了的。」

  「那英國陸軍能來？」諸葛為道笑著，「他們才幾個陸軍？」

  和珅道：「東印度公司陸軍人可不少！」

  諸葛為道笑道：「和師兄，我可沒讓你們去征服印度和波斯，那是做不到的，我只是讓你們去騷擾印度、波斯，順便向大英帝國要點歲賜、市賞花花。這就是要飯！那些叫花子成群結隊的在商戶門前又哭又鬧，又唱又跳的，不就為了要倆錢？他們也不是真的想入室行兇啊。

  大英帝國那麼有錢，一年賞你們幾十萬英鎊還不是小菜一碟？東印度公司的陸軍人數雖然不少，但實力卻稀鬆得很，在印度平原上也許還能逞一下凶，上了阿富汗高原可不夠瞧的。你們只要能拉上阿富汗人，大家一起發財，就不怕討不來賞錢。退一萬步說，就算英國人真的打進了阿富汗，他們也不敢進兵無極谷......大金是大明和羅剎之間的緩衝，他們英國人敢來染指？所以你們可以繼續在阿富汗高原上和英國人鬧騰。我已經算好了，只要你們不斷和英國人鬧事兒，最後他們一定破產免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