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會挽雕弓如滿月
2024-07-12 01:55:12
作者: 牛奶糖糖塘
會挽雕弓!
呂布已經彎弓搭箭。
「愚蠢!你竟妄圖在那裡射殺汗王?」
檀石槐大笑,他的兒子「和連」也連連笑的樂不可支,就宛若聽到了這世間最可笑的事情一般。
「呵呵…」檀石槐指著正前方,「傳本王令,所有人迎上去,莫要給他開弓的機會!」
「手刃此三人者,賞牛羊千頭!」
千頭牛羊…
這是重賞,而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倒是呂布,他手握龍舌弓,踟躕了好一會兒,又重新背在身上,再度提起方天畫戟,他需要一個角度,一個能避開鮮卑胡人的角度。
然而…
敵人越來越多。
密密麻麻…仿佛呂布、關羽、張遼就像是孤舟,隨時都有徹底傾覆的危險。
「白馬義從…是白馬義從!」
雁門郡的城樓上有人高喊…
只見白馬義從呼嘯殺來,此刻,這些擅長彎弓騎射的勇士,他們箭囊里早已空空如也,他們必須挺起長矛與敵人正面交鋒。
而眾所周知,近戰…是白馬義從的弱點!
「擋我者——死!」
方天畫戟橫掃,呂布又一次清理出一片真空地帶,他一躍而起,跳到了面前的屍山上,他再度將方天畫戟插入地底,取下龍舌弓,目光炯炯的盯著檀石槐。
「受死…」
一個胡人提著刀殺來,大刀衝著呂布的腦袋就要劈下。
「鏘…」
月牙戟的出現替呂布擋下一刀。
哪曾想,又一個胡人的刀從背後劈來。
而這一次,「鏘啷啷…」
是白馬義從用身上的輕甲替呂布擋下,他們…一個是幽州的守護神,一個并州的守護神,這是守護神替守護神擋刀!
「錚錚…」
嗡鳴般的聲音開始呼嘯,龍舌弓在顫鳴,已經被拉成滿月,一股龐然的氣勢沖天而起,連整個人都好似在震動。
從古至今,從來就沒有一箭能射出五百步的武人!
就是那殺神白起,就是冠軍侯霍去病,就是飛將軍李廣也做不到。
隨著…「嗖」的一聲,箭已離弦…
傳說,這龍舌弓的弦乃是龍筋所致,韌性極強…便是刀劍斧鉞也無法劈斷,尋常的武人需要三人合力才能拉弓。
可呂布,他單人彎弓搭箭,不過是兩三個呼吸的時間,箭矢離弦…仿佛是空中一道凌厲的火花。
「嗚啊…」
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但聽得檀石槐一聲慘叫…
隨之…他從馬上栽了下去。
這…
這…
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
若非檀石槐倒地,甚至…所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
可…真實的情況就是檀石槐中箭倒地,這位鮮卑的汗王,這一刻,無比真實的倒下了!
而這意味著什麼?就不用多說了吧?
「將軍…」
丁原身旁的副將仿佛看到了勝機。
徹底扭轉并州局勢,乃至於將胡虜驅逐出大漢的勝機。
丁原的眸子也在閃爍,他舉起大刀大喊道:「全軍,衝擊!」
呼…
這下,所有駐守在城中的軍士們振奮了,他們士氣高昂,他們迅速的湧出城門…朝著胡人那邊殺去。
反觀胡騎…則是因為大王的墜地士氣一下子降到了谷底。
仿佛…戰局已經翻轉。
而…沒有人知道,呂布射出這一箭,需要付出多少代價?
支身在敵陣中衝殺,身負重傷,這是…強弩之末吧?
「殺過去…殺過去!」
「沖啊!」
側翼衝殺的侯成與魏續也驚駭於呂布的這一箭,隨即…他們也不管不顧的沖向敵人。
就連關羽…亦朝著呂布豎起了大拇指。
「這一箭,關某佩服!」
一句話落下,青龍偃月刀再度揮舞,場面震天動地!
只是…
「父汗,父汗…」
和連抱著父親,連連驚呼…似乎無比悲痛於父親被射殺,偏偏嘴角間還帶著一絲慶幸。
他是檀石槐的獨子,胡人素來有弟娶兄嫂,子繼父妾的傳統,檀石槐若沒了,那父親手中那數不盡的美人…可就都歸他和連了。
——和連,極好美色!
可,就在和連聲淚俱下,還在裝著悲痛的時候。
「小聲點兒…」
一道顫巍巍的聲音從倒地的檀石槐口中傳出。
「父親…」和連大驚。
不過很快,一個更驚駭的畫面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父親的手牢牢的握住了箭矢,而那鋒矢距離檀石槐的胸膛只有不足一寸…
這是…
和連還想說話,卻聽得檀石槐低聲道:「漢人講,誘敵深入,瓮中捉鱉…你父王不倒下,他們不會悉數出城!呵呵…等他們出來了,一網打盡!」
誰能想到,呂布孤注一擲的一擊,竟…竟依舊未能重創到檀石槐,甚至…在檀石槐的計劃中,漢軍就要羊入虎口!
局勢的確明朗了!
只可惜…是檀石槐單方面的明朗,他不愧是那個胡人中百年出一個的奇才。
不愧是,在彈汗山建立王庭,向南掠奪東漢,向北抗拒丁零,向東擊退扶餘,向西進擊烏孫,完全占據匈奴故土,一度攻至倭國,東西達一萬四千餘里,南北達七千餘里,手下控弦之士三十多萬的鮮卑王!
無論是軍事還是謀略,哪怕比起漢人中最頂尖者,他也不逞多讓!
快了…快了。
漢人就快要進入他的包圍了!
…
…
洛陽皇宮,太子東宮。
木地板「咚咚」作響,屋內等候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他眉頭微簇,有些搞不懂。
憑著他的功績,何德何能?能被太子徵召?
這太離譜了…
說起來,他此前倒是也立下了些許功勳。
比如,黃巾暴亂時,老家東阿縣縣丞王度響應,更燒掉縣中的倉庫。
縣令逾城逃走,吏民負老攜幼向東逃到渠丘山…當此東阿一線命懸一線之際,就是他帶領縣中少量兵力、義軍部曲朝縣丞發起進攻,擊潰叛軍…東阿縣得以保全。
當然…
黃巾起義,他這個級別的官吏是不可能受到重大的封賞,事後只是予以嘉獎,然後不了了之。
誰曾想,峰迴路轉…
突然,一封太子的徵召令傳來,這讓他…他既驚又恐。
驚的是…
太子這麼尊貴的人怎麼會徵召他?
恐的是,他…不擅長為人處世之道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