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恩歸恩，怨歸怨

  「要不，你們史萊克五廢先自己打一架？」

  現在整個局勢是這樣的：從城門通往通天塔的潔白大道上，共計有六個人，其中一個身穿騎士鎧甲，披著披風的騎士正頗有興致的看著其他五個人。

  而那五個站在一起明顯是同伴的人，彼此之間的情緒不太對。

  唐三陰鷲的眼神已經消失不見，反倒是一臉溫和的看著馬紅俊，只是眼底的殺意暴露了他的想法。倒是站在他旁邊，緊緊抱著他手臂的小舞仿佛恨不得生吃了馬紅俊。

  馬紅俊呢？

  馬紅俊一臉的無所謂，連擺個表情的姿態都欠奉，仿佛身邊的是陌生人，不是什麼朝夕相處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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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沐白和朱竹清則一臉詫異看著馬紅俊，但同時，他們眼神之中卻有一絲恍然閃過。

  看得出來，這兩夫妻對馬紅俊的突然爆發並非毫無心理準備，甚至他們可能知曉某些內情。

  只是可能爆發的時間出乎了他們意料。

  可這兩夫妻也沒多說什麼，只是默默的將腳步離馬紅俊遠了些。

  「這倒不必，該打的還是要打，至於冰清玉潔的唐神王，去做他的救世大夢即可。」

  隨著對面攔路之人略帶嘲諷的聲音響起，馬紅俊那肥胖的體型，迅速改變了一個紅髮的瘦子。

  臉上也終於有了表情。

  ——更加的嘲諷。

  但他都懶得將這表情對向唐三，仿佛多看一眼唐三，對他都是侮辱。或者說，可能怕忍不住自己的怒火，真的先內戰一場？

  「你說什麼？！」小舞已經鬆開了抱著唐三手臂的雙手，看那樣子，大有張牙舞爪直接撲上來的姿態。

  「算了，小舞。胖子是我們兄弟，沒必要為了這點小事給別人看笑話。」

  唐三伸出手按住小舞的肩膀，搖搖頭示意她安靜，然後轉過頭看向馬紅俊：「胖子，有什麼我唐三對不起你的地方，等我擊殺域外天魔回來之後再說。

  「到時候如果我唐三真對不起你，我任由你處置，絕不還手！我以武魂發誓！

  「但眼下世界正面臨毀滅的危機，我們當以世界上芸芸眾生的生命為重，請讓我先解決滅世危機。」

  唐三的語氣很誠懇，就像是在陳述一件他心裡早就已經有準備的事。

  仿佛剛才陰鷲眼神和殺意不是他發出來的一樣。

  「啪！」

  一巴掌。

  馬紅俊對此的回應是，一巴掌。

  實實在在的一巴掌扇到了唐三臉上，甚至將唐三扇了後退幾步。

  只見馬紅俊的手上已經覆蓋滿了火紅色的神力，而所有人都愕然的看向了馬紅俊。

  喔，除了那個看戲的阻攔者。

  他依舊保持那副看樂子的神情，甚至已經盤腿坐在了地上，似乎準備看完這場大戲。

  「你還裝尼瑪呢？」馬紅俊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又看向了唐三，臉上的嘲諷和仇恨幾乎溢了出來。

  馬紅俊動用了神力，而唐三隻是後退了幾步。

  所以很明顯了，唐三心裡想的，和嘴上說的，恐怕是兩回事。

  唐三也沒有了剛剛那種虛偽的誠摯，重新將殺意寫在了臉上。

  「馬紅俊，我現在要保留實力拯救世界，先不與你計較。等我回來，你要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然光這一巴掌你已有取死之道！」

  「所以要不你們打一架得了，反正你們連塔都進不去，想什麼拯救世界呢，不如在這兒先把自家的恩怨清算清楚，我做裁判！」

  坐在地上看樂子的騎士舉手了。

  唐三裝作沒聽見，什麼叫連塔都進不去，他背後可是站著創世神霸霸的。

  現在不直接弄死馬紅俊，一方面是為了保留實力，一方面是真要打起來了，誰來攔住接下來出現在路上的卡美洛聖騎士？

  可惜想歸想，唐三話音剛落下，一個粉色身影已經沖了出去！

  而她衝出去的方向，竟然不是近在咫尺的馬紅俊，反而是在不遠處，坐在地上的聖騎士。

  「爆殺八段摔！」

  人未到，聲先至。

  聖騎士依舊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理論上他應該早反應過來了。

  「小舞！」唐三伸出了手，緊隨著小舞沖了出去。

  看著已經到了眼前的粉色身影，騎士只是微微抬了抬眸子。

  「啊啊啊啊啊……」刺耳的慘叫聲瞬間響起。

  是女聲。

  紅芒閃過，衝上來的粉色身影已經帶著滿身的火焰倒飛了出去，騎士則重新將劍抱入了懷中。

  「果然是一個沒腦子的縫合怪。」

  聖騎士一眼就看出這隻拿著刁蠻當可愛的兔子精想法了。

  ——無非是想著兩個一起收拾唄，抓住他當做武器來攻擊馬紅俊。

  真不知道是誰給她的自信，對自己的菜雞程度，心裡一點數都沒有。

  「也是，唐三也沒個清晰的自我認知，真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了屬於是。」

  騎士看接住兔子精的唐三，輕聲嘀咕了一句。

  眼神中卻飽含警惕。

  「接下來是不是就該是：傷害小舞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了。」

  「傷害小舞的人，我一個……」

  同時兩個聲音在這條大道上響起，一個是騎士包含嘲諷的笑聲，一個是唐三飽含憤怒和殺意的怒吼聲。

  只是隨著兩個人聲音的落地，兩個人的表情也發生了變化。

  「哈哈哈哈哈……」

  騎士先是愕然，隨後更加響亮的笑聲響起。

  「你！」

  唐三則是驚怒瞬間爬上了臉龐。

  「要上快上啊，我倒要看看，你怎麼給我取死之道？」

  收回了笑聲，騎士看向唐三的目光愈發戲謔了。

  唐三則抱著懷中差點已經被燒出本相的兔子精，死死的頂著騎士。

  但就是不出手。

  「要動手就快啊，你不是為了這個街頭潑婦誰都不放過麼？趕緊的，你要打我就看戲，不打就讓開。」

  不耐煩的嘲諷之聲同樣從背後響起。

  唐三瞬間轉過頭，那眼神恨不得生吃了馬紅俊。

  胸膛一陣急促的起伏後，唐三閉上了眼睛，胸膛也隨即平緩了下來。

  「世界為重，等我擊殺完域外天魔後，在與你們兩人清算！」

  唐三重新睜開的眼睛之中，依舊包含殺意，但卻沒那麼大怒氣了。

  「嘖，這就是你口口聲聲的三舞之戀？滾吧，偽君子都算不上的畜生雜種。」

  馬紅俊越過了唐三和小舞，短暫的停留之下，臉上的嘲諷讓人誤以為他在看什麼仇人。

  自私自利的廢物，到現在了還在演。

  「你……」

  唐三抬起了手，手指顫抖不已的指向了前進的馬紅俊。

  『哪怕拯救了世界，我也必殺你們二人！』

  但馬紅俊卻懶得搭理他。

  「名字？」他看向了自己的對手，一直在看戲的騎士。

  剛剛那剎那一劍，他已經看出來了，自己大概不是對方的對手。

  但無所謂了。

  「高文，天命騎士團第四席。」

  高文壓低了身體，單手握劍放在了腰部，仿佛一個蓄勢待發的猛虎。

  炙熱的溫度從馬紅俊的身上散發而出，空氣的溫度驟然升騰了好幾分，馬紅俊的雙瞳之中燃燒起了烈焰，背後也展開了一對火焰長羽。

  仿佛真正的鳳凰。

  「看來你並不是真的純傻子，都已經和那個畜生鬧翻了，你還要打？還要為他做事？」

  高文依舊是那副樣子，靠近就足以引燃一切的溫度似乎對他沒有任何影響。

  「畜生歸畜生，但我不得不承認如果當初沒有這個畜生，我早就死在邪火之下了。」

  馬紅俊將目光從高文身上移開，看向了已經離開的唐三一行人。

  ——這次的離開沒有前幾次的寫意，唐三抱著一個，看那背影上的怨氣，仿佛九幽惡鬼。

  戴沐白和朱竹清則在頻頻回頭，似乎擔心馬紅俊來個突然襲擊什麼的？也可能是什麼其他原因？

  「當了快一輩子的畜生走狗，前半生我和畜生也沒什麼太大的區別，甚至可能還不如畜生。

  「後半生我遇到了所愛，總算勉強不那麼畜生了。

  「成神之後痛失所愛，看清了自己當初是如何畜生，也順帶看清了真正的畜生。

  「我也更明白了，什麼才叫做一個人，可是已經晚了。

  「現在，在這個本不屬於我的世界，我也終於可以不用顧忌什麼，當一回人了。

  「恩歸恩，怨歸怨。

  「沒那個畜生我只可能是一個隨時會死於邪火的畜生，這是恩；

  「之後罔顧兄弟情義，甚至用我所愛的靈魂來牽制於我，這是仇。

  「現在，我先報恩，之後再去報仇。

  「如果我能活下來的話。」

  鳳凰振翅高飛於空，火焰在空中形成了海洋。

  「希望你能活下來。」

  高文看著空中的火海，咧嘴一笑。

  ……

  「這麼慫的嗎？」

  星斗大森林內，一頭擁有著三隻紅瞳的金色巨獸走過。

  很像星斗大森林內傳聞的瑞獸，但卻似乎有所不同。

  ——她更像是龍一些，金色的龍。

  金龍卻沒有太大的心情關心那些趴在地上瑟瑟發抖的魂獸們，她眼中看著星斗大森林，紅色雙瞳中閃過一絲黯然。

  星斗大森林小了太多，比想像之中還要小了一大半。

  「帝天叔叔，星斗大森林變化如此之大的嗎？」

  金光在林間閃耀，再次出現時，金龍已經消失，原地出現了一個金髮麗人。

  一身黑色打扮的帝天也隨著聲音落下，出現在了其身後。

  「稟告主上，原本變化還沒那麼快的，只是近幾十年，人類突然加快了對星斗大森林的征伐。

  「原本我們星斗森林還與人類好歹有個默契，有個協議。

  「現在人類則像瘋了一般，隨時隨地組織成軍隊進攻星斗森林，完全就是衝著滅絕我星斗森林而來。」

  帝天恭恭敬敬的低頭稟告。

  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前段時間因憤怒衝出星斗森林的瑞獸，回來就變成這個樣子；為何成了龍族血脈比星斗森林中另一位還高的存在；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改變的瑞獸仿佛記不清了之前的任何事。

  但不妨礙他老老實實將其問話的內容說出來。

  因為血脈在那裡，不會騙龍。

  那是龍神的血脈，那是他魂獸崛起復仇的希望。

  古凝秋聽完之後，陷入了沉思。

  人類對星斗大森林的進攻，應當就是黑手的手筆了。

  畢竟自己到了這個時空，最好動用的也就是魂獸群體。

  ——就原時空人類那點實力，只要一個獸潮，基本就沒了。

  原時空不發動獸潮也只是忌憚神界而已，但自己來了之後，還用得著忌憚什麼神界。

  「所以，你們沒反擊嗎？」

  想到獸潮，古凝秋轉過了頭，看向了帝天。

  沒道理魂獸一直挨打啊，帝天也不是那種脾氣的人。忌憚神界歸忌憚神界，真要人類不要命了搞事，帝天也不是什麼好說話的。

  帝天沒有回話，只是苦笑著低下了頭。

  古凝秋愣了愣，也不在追問這個問題。

  ——帝天的氣息很說明一切了，現在的人類世界，可能不是一個極限就能稱霸的地方了。

  「人類有了幾個神？」

  古凝秋再問。

  帝天是半神，比一般極限還強上一線，現在所謂的極限，他正面懟上幾個都不帶虛的。能把他傷到幾乎要死的地步，肯定是神了。

  「總共七個，其中還有兩個是我魂獸的叛徒！」

  說道這裡，帝天臉上儘是憤怒。

  古凝秋點了點頭，能成為神，還被這個時空唐三推出來搞事且信任的，也就那兩個舔獸了。

  「極北之地呢？海洋呢？還有日月的邪魔森林呢？」

  這兩個舔獸可以暫時不用管，但其他魂獸的處境得先問問。

  「極北之地已經沒了，其中的凶獸在雪帝的帶領下，死的死，傷的傷，現在還活著的都在我星斗森林內了。

  「海洋……」

  帝天也在斟酌著措辭，該怎麼和這個龍神說海洋一系背叛了的事？

  「說。」古凝秋倒沒有在乎什麼，她大概猜到了。

  海洋之中，說話頂用的也就深海魔鯨一系，當這一類魂獸死的死，躲的躲，那海洋之中全當了神界的狗，也可以理解。

  「除了深海魔鯨王的妻子魔皇帶著女兒逃出，海洋一系的魂獸全成為了神界走狗。」

  帝天也咬咬牙，硬著頭皮說出來了。

  「倒是日月的邪魔森林，因為一直和日月人類相處較好的緣故，變化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