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進入手術室
2024-05-02 16:06:30
作者: 梨灼
陸城淡淡看著他,由他繼續說。
「我問你,現在已經是最佳手術時期了,你到底還打算拖到什麼時候告訴小未央?胎兒一天天長大,她的身體很快就會承受不住的!」
淡然的男人終是沉默無言,良久,才沙啞地開口:
「能不能再等等?」
「我就知道。」
趙亦舒嘆了一口氣,隨即又笑,「我就知道,在面對未央的事情的時候,就連你也會猶豫懦弱起來。」
陸城這回沒有反駁,對於別人說他猶豫懦弱,這樣與他平時形象截然不同的貶義詞,他都已經不再反駁,甚至心底已然認同。不錯,只有在面對她的時候,自己就成了個再普通不過的男人,會有一切弱點,會喪失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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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嬌助理人如其名,講話也十分甜美,先是把左未央帶到了一間沒有人的小房間,保鏢們都站在門外,然後跟她簡單介紹了一邊接下去會做的項目,接著取出了一支藥劑,說是為了隨後的檢查,左未央雖然覺得哪裡似乎有一點奇怪,但是也沒有多想,對於趙亦舒她一向很相信,他的人當然也沒什麼可懷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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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劑打下去之後並沒有覺得什麼不適,嬌嬌還貼心地幫她按著針口,左未央朝嬌嬌笑了笑,果然是自己太疑神疑鬼了。
針口按了有三分鐘,取走了酒精棉,嬌嬌終於帶著她去做檢查。
檢查的地方在10樓,幾乎沒有什麼人,左未央不禁再一次感到奇怪,難道是人被清走了?照理說,醫院做檢查的地方不可能這麼冷清。一路走來,甚至都沒有在路上看到什麼人,也沒有任何檢查室,反而碩大的燈亮著,全部都是手術室。
她終於疑惑到了極點,不禁開口問:
「這裡……看上去怎麼不大像是做檢查的地方?」
走在她前面的嬌嬌頓了一頓,轉過身,仍舊滿臉笑意:
「為了能夠替陸夫人做更好的檢查,我們醫院專門開設了一間臨時檢查室,之所以在手術樓層,是因為這裡的設備會更加齊全一些。」
「是嗎。」
左未央點了點頭,終於不再多問,應該真的都是自己想多了吧,嬌嬌很正常,一切都很正常,她不要自己嚇自己。
最後來到檢查室前,嬌嬌一開門,只有她們兩個人進去,保鏢全部都被禁在門外。手術室隔音很好,一旦進去,裡面發生了什麼,外面就再也聽不到。
裡面站了一個人,卻並不是給她做檢查的醫生,一身紅衣的女人,左未央只覺得似曾相識,正想開口,那女人就朝她轉過了身來,她看清她的臉和似笑非笑的眼神,頓時強烈地泛出驚慌。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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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城,真的不能再等了,未央的孩子越早拿走越好。再留下去……不僅是她的身體受不了,骨肉感情一天天增加,真到了那一天,她的心裡也會受不了的。」
就算是現在,她的心裡早就已經受不了了。
陸城緘默,手暗自握成了拳,不知為什麼,心臟位置好像忽然感受到了什麼一樣痛了一痛,沒由來地一陣煩躁,語氣很不耐煩:
「這些我都知道!我說了再等等!」
「不,你真的不能再等了。」
這一回,趙亦舒不知哪裡來的從未有過的認真神情,果真像極了一個救死扶傷,精準治療的醫生。
他極其嚴肅,並且坦白道:「不管你怎麼想,現在……應該也已經遲了。我知道你下不了決心,現在下不了,以後也還是一樣,這樣下去情況只會越來越糟,所以,我替你做出了選擇。」
一瞬間,陸城眼底都是可怖的火光,壓著嗓音,一個字一個字,低沉而可怕:
「你,什麼意思?」
趙亦舒苦笑,現在時間也差不多了,就算自己坦白,他也已經沒有辦法後悔。
「你只猜對了一半,今天,沒有吳醫生,可是……卻有做手術的醫生。」
陸城霎時全部都明白過來,一切都說得通了,從引他們到醫院,再到支開自己,一步一步,趙亦舒全都安排好了,他居然……居然敢陰自己……
陸城暴怒,踢開椅子站起來就揪住了趙亦舒的領子,惡狠狠地幾乎是一心要把他掐死。
「趙亦舒你居然敢做出這種事情來!你信不信我殺了你!說!未央現在在哪裡!」
「你放……放開……」
趙亦舒顯然被掐得喘不過氣來,滿臉通紅,要是陸城再不放手,可能真的會就這樣窒息而死。但是陸城又是真的下定了決心不放手,任憑他揮手掙扎,都沒有減輕一點點的力道。
沒有辦法,對於憤怒的陸城,什麼事情都有可能做出來,顯然是保住一命最為重要。
「你先……放手,我……我說……」
一瞬間被鬆開,趙亦舒整個人都從桌子上跌坐到地上,也顧不上最注重的形象,解開本來就已經被捏得皺巴巴的領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你……你還真的是想讓我死啊。」
「你快說!」
顯然對方是真的想讓他死,這會兒還在逼他,趙亦舒吃過了苦頭,哪裡還敢跟他正面抵抗?只好採取迂迴戰術。
從地上爬起來,坐在椅子上繼續調整呼吸,同時對著滿眼猩紅的陸城說:
「你以為我不在乎未央嗎?七年了,我照顧她比你更多,她就跟我的妹妹一樣!正是因為我在乎她,所以必須狠下心來,不讓你們優柔寡斷而會造成的不堪設想的局面發生!你下不了決心,我幫你下,到時候如果未央要恨誰,來恨我就行!」
陸城這個時候什麼都聽不太進去,滿腦子都是左未央的臉,幾個小時前還好好地在自己身邊的樣子,幾天前他還和她依偎著靠在一起,他還能幻想這孩子會是男是女,應該長得多麼漂亮……
他還問她,不如我們從頭來過,可是從這一刻開始,他就知道,會是一場新的仇恨。
她從來沒有虧欠過他什麼,而他欠她的,卻再也無法清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