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這是一個奇蹟
2024-07-11 19:46:09
作者: 臨山海
陶樂再度為針頭消了毒,蹲在患者的頭頂,認準百會穴輕輕刺入。
百會為一身之宗,百神之會,臨床上有熄風醒腦,昇陽固脫的效果。
注射器的針頭再細,也要比針灸所用毫針粗上很多。因此對於百會這樣的要穴,認穴要准,進針也不能太深。
陶樂沿著皮下向後斜刺,進針約零點三寸,便感覺針下產生了魚兒鉤餌般的緊墜感。這種感覺被稱為「得氣」,是針灸治療疾病的前提。
這一次,她採用泄法行針,就是用食指和拇指輕輕捻動針體,食指向前快速捻轉,使針體向逆時針方向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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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全神貫注地捻轉了十數次之後,陶樂腦中傳來了悅耳的提示音:「治療完成,提高患者健康值8點。針灸額外提升健康值4點,合計提升健康值12點。」
肉眼可見地,界面的顏色由深紅轉為正紅,病人的健康值提升到了30點。
顱腦立體圖像中,兩個出血點已經完全癒合,積血量停留在了14ML。
正在這時,陶樂的身側傳來了驚喜的呼聲。
呼聲來自患者的兒子以及兩位空乘。從他們的角度,看到患者的眼皮輕輕顫動,然後微微地睜開了一條縫。他的手也有了輕微的動作。
病人竟然甦醒過來了!
陶樂也看到了這一切。再一次輕提捻轉之後,她迅速拔針。
趙恆在一旁用消毒棉球按住了針口,讚賞地說道:「做得很好。」
患者緩慢而成功地抬起了右手。他的兒子立馬緊緊握住,問道:「爸,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唔有田暈。」患者說道。
能開口說話,就算說得再含混不清,也是一件好事。
此時患者的口角仍然歪斜得很明顯。陶樂想了一想,便在患者身旁蹲下來,拉直他的兩個耳垂用力揉搓,很快耳垂便變得通紅。
她用消了毒的注射器,迅速地在患者的耳垂之上刺入,又各自又擠出一滴血來。
令人難以置信的事情發生了。患者的口角竟然肉眼可見地恢復到了原位。
這簡直是神乎其技。每一個親眼見證這一幕的人都驚㤉得睜圓了雙眼,尤其是患者的兒子。
陶樂表現得十分淡然。針刺耳垂治療腦卒中後的口角歪斜,是她前世在一次中醫交流會上學到的。後來她實踐過幾次,每每都會收到奇效,此刻自然也不會驚訝。
不過,剛才的這次針灸,令病人的健康值又增加了1點,達到了31點,距脫離危重狀態又近了一步,卻是可喜可賀。
趙恆問了患者幾個問題。比如你現在是不是頭暈,你現在是不是要去海市,還有沒有別的不適等等。
患者言辭清晰地做出了正確的回答,在答第二個問題時,是不假思索的否定。
這說明患者的神志非常清醒。趙恆和陶樂都很寬慰。
現在除了略有一些頭暈,患者並沒有其他不適的感覺。只要後期好好調整,有極大的希望可以完全恢復。
這種情況,在趙恆多年的行醫生涯中,還是第一次親歷。
這樣特殊的環境,這樣危重到瀕死的病症。經過這個小姑娘的手急救治療過後,竟然能有如此改觀。
就像是一個奇蹟。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陶樂。趙恆和藹地看著她,就像看著什麼稀世珍寶。
飛機開始下降。預計十分鐘後就能到達雲市機場,機場急救中心以及救護車都已經嚴陣以待。
患者的兒子已經從大悲大喜中回過神來。他起身,向著趙恆和陶樂深深鞠躬。
「感謝趙主任,感謝陶大夫。感謝你們及時出手救了我爸,也相當於救了我們全家。」
他直起身,又向著陶樂說道:「陶大夫,對不起。我今天一開始對您太過無禮,沒想到您不但醫術精湛,而且醫德高尚,能夠不計前嫌慨然出手,真是讓我慚愧不已。」
說著,他對著陶樂又是深深一鞠。
陶樂避開,並不受這一禮。
「能有這樣的療效,一方面是因為患者沒有心臟病史,另一方面他本人的意志起到了很大作用。此外,作為家屬,你在關鍵時候及時授了權,才有了這麼好的效果。」
陶樂說道。她雖然言語謙和,但誰都知道,剛才若不是這個小姑娘的急救,病人現在根本生死難料,確切地說,是九死一生。
她越是這樣從容平和,毫不居功,越令每個人都忍不住高看她一線。
尤其是趙恆。越是專業,越是知道這其中分寸把握的不易,更猜出了她擔著什麼樣的風險。
這個小陶,剛才自我介紹的時候只說自己擁有執業醫師資格,結合她的臨床醫學專業,這個資格只可能是西醫。
那麼她在沒有中醫執業資格的情況下,貿然用針灸救治病患,成功了自然皆大歡喜,如果失敗……病患家屬追究起來,又該怎麼辦?
好在僥天之幸,這個假想沒有成立。
「飛機還有五分鐘就著陸了。」一旁的空乘提醒道:「這位先生躺在地上的話,著陸時可能會有不適。」
趙恆和陶樂對過了眼神,意見一致。
前者說道:「患者現在的狀況比較樂觀,可以將他扶起來坐下。」
此後再也沒有任何意外發生。
飛機順利著陸。血壓降下來,出血點也被修復,患者的狀態十分穩定。
按照趙恆的指導,用了少量靜脈降壓藥,將血壓降到了140/96,然後轉運到雲市一院。
在患者家屬的強烈請求下,陶樂也跟著趙恆一起,乘坐救護車去了一院。
在路上的時候,陶樂總覺得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麼。
但眼前就有病患,還有心外科大拿、學校的教授在側,她也無暇他顧。
西穆的心情,同藍星上的老舊飛行設備一樣起伏不定。自然不是因為驚嚇,這點顛簸對他來說不值一提。
他關注的是對源能的吸收:上了飛行器,吸收能力莫名其妙再次恢復;被帶下來送入貨倉之後,又立即停擺。
西穆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信號接收器,信號源時好時壞,時遠時近,神秘莫測。
他百無聊賴地待在倉庫里,看著一個又一個寵物箱被提出,送交到各自的主人手中。也有新的寵物被送進來,又被帶走。
一直到只剩下他一個,孤零零地環顧著空蕩蕩的四周。
話說,那個口口聲聲保證,飛行器落地就來接他的女人,現在到底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