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五章只要她不如我
2024-05-02 16:19:22
作者: 山有狐
裴傾奕沒有說話,薄唇緊緊的抿著。
他向來是內斂的人,有許多事都埋在心底,不會一驚一乍的到處說,尤其是對芳芝這種事情的局外人,就更加不會多說什麼。
由一開始,就只有芳芝一個人在那裡長長敘敘的說著。
裴傾奕也不是一個容易衝動的人,甚至他比起江睿炘江上歌他們,都更加冷靜和判斷,只是在望舒的事情上,那些曾經引以為傲的長處,全部都躲藏起來。
「我聽望舒說,她是出宮的時候,看到沈白賣身葬父所以順手給救了,可是這不相當於沈白把自己賣給瞭望舒嗎,說不定在沈白的心目中,他已經認定自己是望舒的人了。」
芳芝見他不說話,仿佛抓到他內心最軟肋的部分,一點一點的擊垮。
「裴少爺,我就不瞞你說吧,今天為什麼是我來呢,因為望舒去宮牆外見沈白了,如果你想看他們在一起的模樣,現在就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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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芝料定他不會去,才敢這樣說。
說到底,裴傾奕也是一個驕傲的人,他的家世權力,從來都不需要低三下四的去求人。
如果望舒對他無心,他也不會像個無賴那樣纏著不放手。
「不用了,她去見誰,和我有什麼關係。」
裴傾奕有些賭氣的說著,要是說芳芝剛才說的全部話,他有些半信半疑,那麼芳芝後面說的話,他就全然相信了。
因為望舒去哪裡,和誰見面,他只需要稍微走多兩步,親眼去見就能印證,這種話說不了假。
而芳芝也深知道,說謊的秘訣再也半真半假,這樣才容易矇混過關。
「怎麼能說和你沒有關係,你是望舒的未婚夫,她肯定也只是一時昏了頭,才會這樣做,只要你解釋清楚,望舒肯定會回心轉意的。」
芳芝搖搖頭,情深意切的說著。
只是可笑她這話里話外的意思,卻是明明白白的告訴裴傾奕,望舒她呀,正做著對不起你的事情。
而且你抗議也沒有用,因為人心,從來都勉強不得。
「你別說了。」
裴傾奕抬起頭,看著她,打斷她的話,不管芳芝接下來還要說什麼,裴傾奕都不想聽。
「裴少爺。」
芳芝的確還有好多話要說,她知道能看到裴傾奕,並且有這樣獨處的機會不多,所以恨不得把所有的話,一次性全部說完,把裴傾奕的腦,洗的妥妥的,不再有任何反轉的機會。
下次再單獨見面,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但是她的操之過急,讓裴傾奕產生了抗拒。
「望舒的事,我知道怎麼去應付,今天謝謝你對我說的這一切。」
裴傾奕說著,對她點了點頭,準備離開。
他要找個地方,一個人安安靜靜的想一想,再沒想好之前,不想去見望舒。
生怕因為沒壓制在的怒火,和望舒吵起來的話,情況會更加糟糕。
「可是裴少爺,難道你能夠忍受……」
見裴傾奕去意已決,芳芝還想做最後的掙扎,卻被裴傾奕打斷要說的話。
「我相信望舒,認識她這麼多年了,我不可能不相信她。」
裴傾奕不想再多說什麼,不管這背後,望舒做了何種的決定,只要一天沒有親口對他說起,他都仍抱著希望。
芳芝見狀,便不好再多說什麼。
有時候太過於激進,很容易適得其反。
「也對,我們應該相信望舒,她知道該怎麼選才是最好的,況且即便她真的選了沈白,父皇和太子殿下也不會答應的,這一點,可以請裴少爺放心。」
儘管芳芝順著裴傾奕的話說,可是到後面,也不免再添鹽加醋的多說兩句。
裴傾奕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他連芳芝都不想再看到,因為不知道從她的嘴裡,還會說出什麼話出來。
「你就不用告訴望舒我來過,謝謝。」
說完,他大步離開,沒有再理會身後站著的芳芝。
芳芝呶了呶嘴,站在一旁,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石拱門後面,才收回目光,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哎呀呀,沒有從前那麼好騙了。」
有時候謊話說多了,芳芝她自己也不記得自己說了哪些真話,哪些假話。
對於望舒和沈白之間是什麼關係,其實她也不過是一知半解而已,了解的不夠深。
但是沒關係,不管他們兩人是什麼關係,對芳芝來說,她都不在乎。
她只需要說出自己想要的關係就好了。
在裴傾奕面前說沈白,在沈白面前說香凝,望舒面前,依舊還是那個乖巧的江芳芝。
她對裴傾奕說那麼多,只是想要離間望舒和裴傾奕兩人之間的感情和關係。
而她本身對裴傾奕並沒有太多的傾向。
大概是芳芝太有自知之明,就算這個世上少瞭望舒,裴傾奕也不會是她的,哪怕整個皇宮裡,除了她以外,再也沒有一個帝姬,裴傾奕也輪不到她。
所以對這種無望的東西,她一點兒都不去留戀和妄想。
她想做的,只不過是,像看著別人和她一樣不幸福,什麼都不能得到。
那個總是樂呵呵,然後想要什麼就可以得到什麼的望舒,她看了就難受,不把望舒那一層光線亮麗的光芒拉下來,她就坐立不安。
另一邊,望舒還在聽著沈白的勸誡。
「那麼危險的地方,實在是太亂來了,他們怎麼能同意,難道連裴都尉也同意嗎?」
沈白見勸她不住,便把裴傾奕拿出來說事,認為望舒最起碼,會稍微聽裴傾奕的話。
「我還沒見他呢,不過他應該是不同意的。」
對於裴傾奕的性格,她還是很了解的。
只是已經決定好的事情,誰也勸服不了。
她總不能像個局外人那樣,躲在背後,看著他們一群人在那裡廝殺,然後在手捧鮮花的時候施施然的走出來,大方接受勝利的果實。
什麼裝病,大夫一查就出來了,她平時小病小痛可以收買張太醫,讓他在太傅或者是崔尚宮面前說幾句話,偷個小懶。
可是如果江岱煦親自來過問的話,哪有太醫敢在這種事情上作假。
而且生病不是那麼好控制的事情。
在這個稍微有點風寒感冒都容易沒了小命的朝代,她要是力度沒控制好,洗的冷水有點多,吹的冷風有點長,直接從風寒感冒轉變成重傷寒,藥石無靈給嗝屁了,找誰訴苦去。
這種危險而且愚蠢的事,她從來就沒有考慮過。
反正左右都有死掉的可能,她要是死在江月意的婚宴上,還可以有一個殉國的美名,如果是死在自己愚蠢吹風傷寒的話,估計以後每年的死忌,都會有人來一句:哦,那隻蠢豬啊……
該怎麼選擇,一下子就立判高下了。
「我會儘自己的能力保護你的,只要我有一口氣在,就絕對不會讓你受到傷害。」
既然望舒心意已決,那麼沈白也不再多說什麼。
聽到這裡,望舒笑了起來,有些好氣的搖搖頭:「誰要你用命來保護我啦,你家裡還有阿娘和妹妹,你要是沒命了,可不是要累著我?」
「殿下……」
「所以你好好照顧自己就行了,我再怎麼樣也好歹是一個公主,又是跟在月姐姐身邊的,保護的人不少,不差你一個。」
她可不想以後花映和花映娘找她拼命,這種麻煩事,她向來都不想摻合進去。
「殿下是不想要我這個侍衛了嗎?」
沈白想了想,用一種玩笑的口吻問道。
「嗯,不想要了。」
望舒倒是很認真的點頭,她可從來都沒想過,要因為自己,而把別人的一生,都給埋葬進去。
「你和穆子棲,我都不想要了,有好的去處,自然希望你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