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一章正人君子
2024-05-02 16:17:19
作者: 山有狐
對於實幹派的裴傾奕來說,他從來不怕要完成承諾裡面的內容,怕的是,要怎麼說出這個承諾。
他這種不善言辭的人,簡直就是行動派的擁躉,讓他洋洋灑灑說好幾千上萬字的話,他還不如直接提槍上馬,結結實實的打一戰算了。
但是望舒就這樣看著他,兩隻眼珠子好像圓滾滾的葡萄,一刻不停的看著他,非要讓他說出一個所以然出來。
早就知道望舒不是好唬弄的,裴傾奕被她看的沒辦法,好一會兒以後,才小聲說道:「成親以後,我對你好,一輩子對你好。」
雖然比不上情意綿綿的話,可是他既然承諾了,就會努力的做到。
別說做這樣的承諾,在這之前,裴傾奕甚至連成親的想法都沒有,他的腦子裡,百分之九十都被正事給占據了,而成親這件事,在他的劃分里,是不屬於正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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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真?」
望舒眯著眼睛,笑著問道。
「當真。」
裴傾奕認真的點頭,他活了這麼多年,還沒有試過食言違約,對這種事情,自然更加不可能。
「可是我還沒嫁給你,怎麼知道你這話是不是哄著我玩,說不定你是看著我此刻生氣,所以說一些好話罷了,等到以後我不生氣了,你一抵賴沒說過,我也沒轍。」
望舒說著,眨著眼睛,覺得還是穿越之前好,有那麼多工具可以把說過的話錄下來,想抵賴都抵賴不了。
「我不會食言的。」
見望舒不相信他,表情有些焦急,恨不得馬上找來紙筆立字為據。
只是這些事情,哪能是立字為據就可以保證的。
他是什麼樣的人,望舒自然清楚,能為她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了,凡事都講求一個循環漸進,再逼下去說些言不由衷的話,對她來說,沒有意義。
「可是還不夠,還需要做一件事。」
望舒收回杵著下巴的手,往後退了一步,說道:「你既然不願意回去,那就進來吧,要是風寒無救的話,我豈不是還沒嫁,就要成為寡婦了?」
「沒嫁何來寡婦一說。」
裴傾奕搖搖頭,覺得望舒這用詞,太不準確了,要是放在太傅面前,非得要狠狠的責罰她不可。
「快進來。」
剛才望舒覺得鬱悶所以睡不著,才會半夜醒來,可是現在心情好了起來,大半夜不睡,等著第二天黑眼圈麼?
「別胡說,我進去做什麼?」
挑完望舒的病句以後,他才後知後覺的聽懂望舒說的話。
光是站在外面,讓人瞧見了,都有可能在一旁嚼口舌,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這要是傳出去,他的名聲沒什麼,望舒的名聲還要不要。
真不知道她一個女子家家的,竟然會提出這種要求。
之前還告誡他,小心香凝半夜會爬到他的床上,現在看來要提防的是望舒才對。
「你不肯回去,非要在外面站著,且不論你會不會病了,就單說你站在外面,好像索命鬼那樣,我哪裡還睡得著。」
反正說起各種歪理的話,沒有人能說得過望舒。
裴傾奕何曾被人說過像索命鬼,當即臉色變得有些難堪,這是望舒這種無神論的人,無法理解的忌諱和禁忌。
在很多自然現象都沒有辦法用科學去解釋的古代,天上打雷下雨都是電公雷母作祟,尤其對神鬼之事很忌諱。
索命鬼這種話,不管放在誰的身上,都不能裝作聽不到。
也就是裴傾奕才會臉色稍微難看一點就算了,要是擱在念芯的身上,非要狠狠的罵她一頓,若是放在帥渣爹的身上,估計要挨一頓打屁股。
「那我回去了。」
裴傾奕心裏面的苦悶比望舒多許多,雖然是同一件事,可是他卻沒有望舒這等沒心沒肺的心態,事件一天沒有得到安妥的解決,他都惦記在心上。
就算不能站在望舒的窗戶門前,回到去以後,他也睡不著,只不過是換一個地方發呆罷了。
「當真回去?」
望舒見他要轉身,問了一句。
裴傾奕一向自詡是意志力堅定的人,不管是大事小事,只要認定了都不會輕易去改變,一些禮法不允許的事情,他更是從來都沒有越界。
包括任何事情。
「這裡到你的房間,遠不遠,從前門出去的話,很有可能被小燈她們看到,要是翻牆被穆子棲或者其他護院當做蟊賊的話,你堂堂裴家大少爺的面子,以後該往哪裡擱?」
望舒繼續說道,她擅長看透人心,也知道他們的軟肋在哪裡,尤其是對已經認識多年的裴傾奕,更是如數家珍。
太顧及臉面,是他很大的一個缺點。
從前裴傾奕就因為顧及臉面的事情,狠狠的罵過她,讓她即便不要自己的身份,也要明白她代表這裴家的身份。
簡直就是一個病入膏肓,藥石無靈的直男晚期患者。
可是後來那些話,他漸漸的就沒有再說過了,望舒可沒有因為他的責罵而改變行為,可是他就是再也沒有說起,仿佛變得可以容忍可以接受,喜歡一個人,就是連缺點都會包容,即便對望舒來說,她可不覺得她的那些都是缺點。
見裴傾奕的身影變得有些遲緩,望舒嘴角勾起笑意。
這笨蛋木頭,要是拿捏了命門,就很好掌控了。
「我說裴傾奕,你該不會是怕了吧,以為我會對你做什麼?」
望舒覺得,這才是裴傾奕猶豫害怕的理由,這樣的謙謙正人君子,估計活了十八年,都沒有浮現過奇怪的念頭,可是望舒就不一樣了,她可是活了兩世的人,想法比這些作古的人可活躍多了。
況且她一直都認為自己是顏值控,哪怕不會對裴傾奕做什麼,光是坐在一旁欣賞就足夠了。
但是如果她真的搬一張凳子坐在裴傾奕身旁欣賞的話,裴傾奕大概會覺得自己是砧板上的肉,而坐立難安吧。
「望舒,你到底要胡說到什麼時候?」
裴傾奕覺得,他再縱容下去,可就要無法無天了。
「罷了,你不敢也就算了,剛才有些鬱結,所以才會睡不著,現在已經沒事了,你回去吧。」
望舒也不過是同他笑鬧罷了,料定他不敢有所行動才會這樣說,別說在這個閉塞的古代,哪怕在她穿越之前,隨便讓男人進屋裡過夜,也不是什麼平常的事。
「出去要小心點,被發現的話,你的一世英名啊……」
她說著,伸手去關窗。
畢竟已經是大冬天,看著這陰沉沉的天,早就結霜了,估摸著沒幾天就要下雪,她還是挺怕冷的。
可是手還沒有碰到窗戶的木框,裴傾奕比她快一步,雙手撐著窗台,一躍進來,動作敏捷的不像人,倒像只機靈的猴子。
要知道窗台的高度在望舒的胸稍微下一點而已,屋裡的台階比外面還要高許多,想要輕鬆躍進來,並非是容易的事情。
「沒有我不敢的事情。」
裴傾奕說著。
其實這不過是他辯解的措辭罷了,他想離望舒近一點,而望舒的挑釁,給了他一個名正言順的藉口。
望舒退後兩步,就著月光看清他的臉,三更半夜一個男子站在房內,她並不害怕。
畢竟裴傾奕是她認識的人當中,最正人君子的,與其說擔心裴傾奕會有什麼不·軌的舉動,還不如擔心有不·軌舉動的人是她才對。
「床你是沒份的,我給你找被子去,在椅子上委屈一晚吧。」
只要不凍著就好,望舒說著,轉身在一旁的衣柜上搬被褥,雖然說她是第一次住這間房,可是大體上的布置擺件在哪裡都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