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六章絕不是嚇人

  「你以為你嫁給裴傾奕以後，仗著有裴夫人撐腰，就可以和我平起平坐了嗎，如果你真的這麼想的話，實在是做你的春秋大夢。」

  「從你進門的那一刻開始，我會摒退我身邊所有的宮婢，從此以後你就是我專屬的奴婢，從伺候穿衣熟悉，到扶手上下，晚上的洗腳捏背，全部都給我好好的完成；之前你還敢跟我說什麼生了孩子過繼到我的膝下來養？」

  望舒說著，冷笑一聲，笑她的不自量力。

  「舒兒。」

  裴夫人見她高聲說著，張了張嘴，想要插話，被望舒一個冷冽而且兇狠的眼神給瞪了回去。

  她剛才沒有喊裴傾奕做「奕哥哥」，也沒有喊裴夫人做「裴姨」，就已經表明了她的立場，想要再和她攀關係，裝熟悉，已經沒門了。

  

  「我說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的身份，我是何等尊貴的人，你生的孩子配給我養嗎，我看你這小半輩子被人寵得連常識都沒有了；你一再的說，只要能留在裴傾奕的身邊，不管怎麼樣都可以，這句話，現在還算數嗎？」

  望舒看著香凝，她站著，香凝坐著，在身高上，就占了優勢。

  香凝看著她的冷冽如冰的眼神，咽了一下口水，沒有馬上點頭，眼睛變得閃爍。

  「那好吧。」

  望舒說著，嘆了一口氣，嘴角扯起一絲笑容。

  「棒打鴛鴦可不是什麼好事，我也不想做這種壞人，要不是的話，背後還不知道被你們指著脊梁骨怎麼戳呢，對吧。不過呀，我這個人，有個不太好的習慣，那就是對於別人說過的話，會記得特別牢固，當你嫁給裴傾奕的那一刻開始，你就是我腳下的一個奴婢，想生孩子，你見過奴婢可以生孩子的嗎？」

  「宮裡的太醫們都很厲害的，他們的手段是你想都想不到的多，我會讓你這輩子都沒法懷上孩子，安心的做一個奴婢就足夠了；我想呀，你應該無所謂的，對吧。畢竟你之前跪在我的面前，不止一次的說過，只要能留在裴傾奕的身邊就足夠了，孩子什麼的，奴婢什麼的，你怎麼會在乎？」

  「公主殿下……」

  香凝的臉色蒼白的嚇人，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會暈倒似的。

  裴夫人在一旁聽不下去，忍不住再次開口說道：「舒兒，你這樣說話，太過分了。」

  「害怕了嗎，真是奇怪，你之前信誓旦旦說過的話，怎麼此刻卻變得猶豫起來，莫不是，你對裴傾奕的感情，也不見得有多至死不渝嘛，呵呵……」

  最後輕淡的冷笑，當著裴傾奕的面說，簡直誅心。

  香凝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雖然不像望舒這樣，被大梁朝最尊貴權勢的幾個男人捧在手心裡長大，可是家中的爹爹還有阿娘，以及哥哥們，還有小姨等人，都一直疼愛著她。

  這樣長大的香凝，怎麼可能會失去懷孩子的權力，像真的奴婢那樣跪在地上，如同牛馬的伺候別人。

  那些都不過是為了達到目的的一種說辭而已，誰都不會當真的。

  也許吧。

  可是如果她否認的話，就要在奕表哥面前承認，她並沒有那麼喜歡奕表哥，不能為了他付出一切。

  進退兩難的局面，讓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說，才是最好的說辭。

  「好啦，我的話說完了，如果沒有別的事，舒兒想先回去休息。」

  說完，她也不管其他人是怎麼回應，轉身大步朝前走，臉上冷峻的笑容一直都沒有褪去。

  惡人就惡人吧，她已經無所謂了。

  這世上，不管她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在皇宮的那頭，永遠有疼愛她的人在等著她，其餘的無名小卒，連她的一根毫毛都撼動不了。

  小燈小安兩人站在外面，吹了大半會的風，她們又不願意跑到別的地方去，只想一直等主子出來。

  等到她出來以後，幾乎是痛哭流涕。

  「你們是笨蛋啊，都快要凍成冰渣子了，要是一個不小心，你們凍死了，我還得讓父皇再給我找宮婢。」

  望舒說著，儘量讓自己臉上冷冽的笑容，變得柔和一點。

  她就是這樣的人，只要是她相信的人，不管怎麼樣，她都願意相信和依靠，而對於那些她不想理會的人，哪怕是死在她的面前，她也只是覺得礙著她落腳的地方了。

  「主子，你這樣說，我們可傷心了。」

  小燈把嘴嘟得老高，湊到望舒身邊，挽著她的手取暖。

  「我們出去吧，你們還沒吃飯吧。」

  望舒說著，拉著小燈小安兩人朝著外面走去。

  這把兩人給嚇到了，連忙把她拉住。

  下人們吃飯的時間，要比主子晚一點，而且以防主子叫人不在身邊伺候，吃飯也要分開的，比如小燈先吃的話，小安就會在一旁伺候，等到時候再換人。

  這麼多年都是這樣過來，也不覺得什麼不妥。

  就算來到了裴府，也是這樣的規矩，等主子們吃完以後，才會輪到她們。

  「子棲也一起來吧。」

  望舒不管她們，繼續往前走，走了幾步時候，對跟在身後，如同影子一樣的穆子棲說道。

  對於在別院那裡，穆子棲為什麼會中途離開，望舒沒有太深入的過問，把穆子棲支開的人是諸葛彧，那隻老狐狸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對付得了。

  他完全有可能編造一個理由，告訴穆子棲太子有事找他，然後等穆子棲真的去找了，見到的只不過是太子的隨從，然後現在不方面見他，讓他再回來。

  作為一個侍衛，難道他還有資格去找太子，質問他為什麼把自己叫來，又不見自己嗎。

  簡直就是活膩了，想著法子讓別人砍自己的頭。

  「殿下要去哪裡？」

  比起小燈小安她們，穆子棲更多的是要考慮望舒的安全，所以不得不問。

  「別擔心，只是在門口外面那條街上，找點吃的而已。」

  望舒低聲笑著。

  真是越活越倒退了。

  從前她興致起的時候，可以在大半夜披著外套下去樓下擼串喝扎啤，現在活得尊貴了，反倒是連門都不給出去了？

  穆子棲想了想，只是在府門外面那條街而已，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可以應對，而且就算他應對不了，離裴府那麼近，搬救援也來得及。

  望舒見穆子棲點頭，才笑著朝前走。

  可愛的宮婢們一直都等在外面，她怎麼能讓她們餓肚子呢。

  她隨意找了一間小酒館，酒館看上去開了許多年，桌椅的邊角都磨損了不少，但是這種帶著歲月痕跡的桌椅，卻給她一種安詳的感覺。

  酒館裡來了幾個姑娘家，而且是身穿華服的姑娘家，自然吸引了不少目光。

  不過礙於穆子棲持劍守在一旁，那冷峻的神情，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你也坐著啊，這樣直挺挺的站著，多惹人注目啊。」

  望舒托著腦袋，看著一臉正經嚴肅的穆子棲說道。

  「殿……主子，我只是一個侍衛，怎麼能和主子同台並坐。」

  穆子棲小聲說道。

  他知道望舒為人挺隨和的，別人想都不敢想的主僕同桌，在望舒這裡就成了無所謂。

  「你的職責是保護我的周全，現在你杵在這裡不就是告訴別人我身份很高貴嗎，要是引來了綁匪，你確信能絕對沒問題？」

  這種事，就算是最狂玩自信的人，都不能保證。

  「所以坐下吧，當做是普通的店客就好了，這裡毗鄰將軍府，哪怕是有歹徒，也不會和自己過不去。」

  望舒可是放寬一百二十個心，又不是兵荒馬亂的世界，再亂能亂到哪裡去呢，況且如果危險的話，父皇和太子哥哥根本不會讓她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