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用命換

  如果望舒不跟著一同前去，她根本不知道，原來他們有那麼多的地方。

  住的是一處，休息的是一處，議事的是一處，詳談遊玩又是一處。

  

  本質上，和現代的那些富二代們，並沒有任何區別，就是有許多許多的房產，而且是獨棟外帶花園，並且還有人伺候著的。

  江睿炘和朝臣們議事的地方，並不在太子府，而是在一處別院，修葺的規模看上去也不像一般的庭院，建築的延伸坐落和宮裡有些像，望舒一看，便知道這裡也是皇家的一處別院。

  那些朝臣們，望舒都沒有見過，她常年都在深宮裡，能見的也不過是在明軒和帥渣爹議事較多的那幾位老臣。

  而大梁朝的臣子那麼多，她哪裡全認得完。

  也只能辨別，這些都是擁躉太子的臣子。

  更多的，望舒就無從知曉，因為她連內堂的院子都不能進去，只能站在外面，看著大家走進去，陪在她身旁的只有小燈小安和穆子棲三人而已。

  「在屋裡等我，哪都不許去。」

  有江睿炘的地方，她不管幾歲，都一直被當做一無是處的小孩子對待，就差沒有丟一串糖葫蘆讓她吃著玩。

  這種情況下，要是知道望舒參與那麼危險的事情，而且還是主謀的話，依照江睿炘的性格，他根本不會管什麼緣由，直接就把望舒打包好，丟到大門緊鎖的院子裡，讓她永不見天日。

  在這種前提下，能把江睿炘瞞的多深，就瞞多深。

  「主子，你這臉皺的就像苦瓜似的，多難看啊。」

  小燈見她先是在屋裡踱步，然後圍著八仙桌轉圈圈，最後無聊的蹲在門檻便，雙手托腮，把一張精緻的小臉都揉成一團，實在看不下去，才開口說道。

  其實站在小燈和小安的立場，她們一向贊成太子殿下的做法，女兒家家的，就該有女兒家家的活法，像她們主子這樣，明明生來身份就那麼高貴，卻愣是把自己活成這副糙樣，她們這是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只是儘管這樣想，卻會因為主子的一句話，而力所能及。

  「你看，我又什麼都不知道了。」

  望舒苦笑一聲，她就是不想被當做只會吃飯睡覺的廢人，才央著想出宮，至少行動自由，可是只要有江睿炘的地方，對她而言，哪裡都是皇宮。

  米蟲的生活，她膩了。

  「主子這還叫做什麼都不知道，那麼其他的公主們，還要不要活啊。」

  小燈才不這樣認為呢，她的主子啊，已經比很多人都要厲害了，嗯，太厲害了，讓她日夜寢食不安。

  「也罷，反正太子哥哥和那些大臣們，談的都是朝綱的事情，和我們的事情沒有任何關係。」

  望舒說著站起來，坐在門檻上，實在太冷了，風一直呼呼的灌進來，把她的火氣瞬間都凍成冰渣渣了，想生氣也生氣不起來。

  江睿炘這是為了保護她，才這樣一再的限制她的行為，換做是其他人，哪怕是想不開，往河裡跳，對江睿炘來說，他只希望對方能找一條離他遠一點的河，以免影響到他。

  本就不是一個多情到隨處照顧干預的人，也正是因為這個人是望舒，才特別對待而已。

  這些望舒又怎麼會不懂。

  所以她鬱悶之極，也不過是坐在門檻自個兒生生悶氣，對於太子哥哥，一句不是都不會說。

  這天下間呀，怕是再也找不到，有權有勢有身材有樣貌對她又好的哥哥，別說打著燈籠，就算是打著雷射也找不到，她還能不知足嗎。

  「我本想著這次出來，看到四哥哥，和他說一下昨天的事情。」

  望舒縮著脖子，回到屋內坐在椅子上，手裡捧著小安遞過來的手爐，銅製的精緻手爐，上面陽刻著蓮花的圖案，裡面是新裝進去的銀絲炭，外面用一個厚實的皮襖裹著，抱在懷中暖暖的，又不燙手。

  「四殿下和裴少爺兩人共處，這些事他們自然會談起，無須主子擔憂。」

  小燈略略不滿的說著，在這個觀點上，她和江睿炘是一致的，那就是望舒只需要做一個養尊處優的帝姬就足夠了。

  只是可惜小燈沒有江睿炘那樣的權力，能把望舒壓得死死的，所以她只能在一旁嘟囔兩句。

  「話雖這麼說，卻總有種被拋棄的感覺。」

  望舒抱著手爐，側身軟軟的靠在椅背上，悵然的說道：「你們說，二皇子當初謀反，除了他的老師胡海雲以外，還會和誰接觸親密？」

  因為望舒沒見過江里楨，對那個死去的哥哥沒有半點印象和感情，可沒法像喊其他人那樣，親親昵昵的喊他二哥哥，所以私底下，她都是用稱謂來表達。

  「這些事，我們哪裡知道。」

  小燈和望舒的年紀差不多，等她出生的時候，二皇子的屍骨都快要寒了，那些長輩們都避之不及的事情，如果不是望舒把她們帶上，她們怕是一輩子都不會知道。

  小安雖然大一歲，可是也同樣的，什麼都不清楚。

  只不過比起小燈來，就沒有那麼牴觸了，也願意去想這件事。

  她清楚，左右都是沒辦法改變主子的想法和意願，既然這樣，那麼還不如好好的想一下脈絡，說不定能幫到主子什麼。

  「或許，可以讓四皇子和裴少爺去查一下，當年和二皇子走的親近的那些人，都有哪些。」

  小安給著建議說道。

  但是望舒卻搖了搖頭，要是這麼容易的話，他們一行人，就不需要在這裡犯愁。

  當年事跡敗露，二皇子畏罪自縊，江岱煦早就把能查的人，全部都查了一遍，大理寺案房裡的書卷，幾乎都有小山那麼高。

  大理寺的調查都查不出結果來，他們派人去找，結果不會比大理寺好多少。

  小安見她搖頭，低頭想了想，遲疑的說道：「既然明擺著和二皇子關係比較好的，當年都受到了牽連，那麼暗地裡和二皇子交好，又沒有被查出來的那些人，也許可以成為我們的目標。」

  聽到她這麼說，望舒才眯著眼笑了起來。

  有長進了，真不錯。

  「只是連大理寺都找不到的人，我們怎麼找出來啊。」

  小安疑惑的說著，如果是她，為了活命，也會緘默不語，哪會那麼容易被找出來。

  「我們不需要找，引出洞就行了。」

  望舒說著，把手爐放在桌面上，手爐是燃燒著的銀絲炭，雖然隔著皮絨，可是裡面畢竟是好幾百度的炭火，抱久了會覺得熱。

  「那五百兩銀子，肯定是有人拿了，只要是做過的事情，抹得再乾淨也有痕跡，裴傾奕這麼厲害，他一定能查出來什麼。」

  「等查出來以後，我打算利用留福的命，去引他們出來。」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底閃過一絲冷意。

  留福本來就該是一個死人，不過是耍了點小聰明，才苟活了一段時間。

  不管是被對方，還是被這邊抓到，賣主求榮的奴才都是死路一條，現在還留著不殺，不過是因為還有用處。

  他們也不是開善堂的，沒打算留在身邊包吃包住供著一輩子。

  「現在已經和二皇子沒關係了，我怕是怕……」

  望舒說著，頓了頓，鼻子裡呼出氣，才壓低聲音說道：「那幫亂臣賊子們，慫恿不了二皇子奪位，蟄伏多年還會再起篡位的心思。」

  有些事他們也知道，只是都壓在心裡，誰也不輕易說出來，仿佛就有一種，只要不說也許還能盛世太平多年，如果說了，瞬間就腥風血雨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