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不滿
2024-05-02 16:16:31
作者: 山有狐
「好啊,我現在住在裴府,出入比在四哥哥那裡自由多了。」
望舒沒有他心思那麼迴轉,她對自己信任的人,是不設防的。
要是對任何一個人,都三分猜忌三分懷疑四分留心,這日子還要不要過,旁人的那些精明,她可學不來。
雖然說她對信任的人不設防,但是為了避免後續那些令人毛躁而且煩心的問題,在篩選信任的人的時候,她也不是隨隨便便的。
「你現在住在裴府?」
沈白猛然問道,看著望舒神態自然的點頭。
他不知道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沒有人會和他說。
只是區區一個侍衛,盡忠職守,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足夠了,旁的任何事情,尤其是主子們的事,說多錯多,看多錯多,聽多錯多,連想多也是錯多。
「你為什麼會住在裴府?」
知道說多錯多這個道理,並不代表就能做到。
他要是能分清克制,就不會再當著望舒的面提起花映什麼的,正是因為知道花映是勉強可以強制望舒的籌碼,他才會一再的提起。
哪怕只是多說一句話,他也想這樣做。
「我央求的呀。」
望舒見他這樣子,笑著眨了眨眼睛,覺得沈白的反應,太大了一點吧,幾乎就要和當初太子哥哥的反應一樣了。
這個朝代的男子啊,果然不管是誰,都沒辦法接受婚前暫住男方家裡的行為。
沈白沒有說話,薄涼的嘴唇緊緊抿著,看上去很是不高興。
「這樣比較好行事,否則我在宮裡,什麼都做不到,至少目前我來去自由。」
哼哼,她出宮才不是玩呢,而是有正經的事情要做,否則也不需要這樣一再哀求帥渣爹,如今出來了,連小佳寧也見不到。
「四皇子也知曉此事,就算住在四皇子府,也沒有什麼不妥。」
沈白想了想,如此說道,聽上去好像合情合理,卻不免帶了些許的私心,要是望舒在四皇子府,就能遠離裴傾奕,而他也能偶時見到望舒。
「還不是太子哥哥說什麼長大了,需要諸多忌諱的,才做此安排。」
望舒呶了呶嘴,些許不滿的說著,如果她不住在裴府,就不必看到香凝,那些煩心的事,她沾都不沾邊。
不過如果她不住在裴府,頗有心計的香凝,怕是早就開始想計謀,要把裴傾奕生吞活剝了吧。
沈白知道自己沒資格去評論望舒住哪裡,可是一想到望舒和裴傾奕兩人朝夕相對,他心裡就好像堵著一大團濕水的棉花,沉甸甸的,堵得慌,喘不過氣來。
對於望舒和裴傾奕的關係,他多年前就已經知曉,不過知曉並不代表接受。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是殿下你一日沒嫁過去,就是清白之身,以後的事誰也說不定,倘若出了變故,到時候殿下你該怎麼辦,天下還會有誰相信殿下你……」
「會出什麼變故?」
不等沈白匆匆說完,從望舒身後,傳來裴傾奕的聲音,語氣中,十分不滿且凌厲。
裴傾奕是習武之人,多年習武的習慣,讓他的步伐輕盈有力,穩健而不發出絲毫的聲響,望舒背對著他,自然沒有察覺身後有人走來,沈白面對著,也看不見。
那自是因為沈白滿腔心思都只落在望舒的身上,對於迎面走來的裴傾奕,竟然視而不見。
如今他說的話,被裴傾奕輕易聽去,還充滿了敵意的回駁。
「你回來了?」
望舒不需要回頭,因為裴傾奕就站在她身後,很貼的位置,她只需要揚起下巴,就能看到頭頂上的人。
裴傾奕看了她一眼,目光又落在沈白身上。
他對沈白,敵意很深。
雖然第六感女人比較強,也不代表男人沒有,而且一旦倔犟起來,比女人還要堅持三分。
儘管沈白什麼事都沒有做,也不能抵消裴傾奕對他的敵意。
「你剛才說什麼變故?」
裴傾奕沒有回答望舒的話,而是雙眼直視沈白,氣勢壓迫般的逼問著沈白,這不過是他恰好來了,然後聽到的一句話,就這麼刺耳。
那麼他不在的時候,沈白這廝都說了哪些挑撥離間的話。
「卑職見過裴都督。」
沈白看著他,如今的裴傾奕,比從前最後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顯得更加有氣勢,站在眼前眉眼冷峻,教人動彈不得。
有幾分和太子殿下相似,不自覺的就會在他面前輕賤了自己。
「我問你話。」
裴傾奕才不管他,再次問道。
這個如同蒼蠅那麼惱人的東西,整天在望舒面前飛來飛去,要是不給點顏色看看,還真的把自己當一回事來看待。
裴傾奕幾乎都要後悔,當初他秉公辦事,才會讓沈白這廝還有機會,一直在望舒身邊。
如今,他倒是很不得,連藉口都不找,直接把他攆得遠遠的,這輩子都不要回到皇城來。
望舒甚少見裴傾奕這樣生氣,她只是知道裴傾奕不愛笑,更多的時候臭著臉,不過那只是他的習慣而已,並非真的生氣。
如今看著裴傾奕的臉色,是真的生氣了。
「奕哥哥,你做什麼?」
剛才沈白的話,她並沒有覺得哪裡不妥。
這世上本來就有許多說不準的事,沈白也不過只是實話實說,要是換個身份,她也會這樣規勸身邊的人。
裴傾奕低頭看了她一眼,伸手抓著她的胳膊,把她往自己身後拉。
「你叫沈白對吧,我一直都記著你的名字,也知道你的由來,既然如此就掂量好你的身份;縱使此後有變故,也輪不到你在這裡評頭論足。」
裴傾奕聲色內荏的說著,雖然憤怒並沒有浮於表面,言語中已經很明顯。
沈白把頭壓低,不讓裴傾奕看清他的臉。
垂下來的手,緊緊捏著拳頭,捏的手筋暴起,然後強迫自己鬆開掌心,幾乎咬碎牙關,才用最緩和卑微的語氣答道:「卑職謹遵裴都督的教誨,不敢再亂嚼舌根。」
他身份那麼低賤,若非的望舒多事出手相救,怕是一家人,早就化作黃土白骨,哪裡還有機會站在這裡,做著無用的念想。
而裴傾奕是何許人,是裴大將軍的嫡長子,是掌管邊塞大軍,皇城親衛軍裴家的宗子,是太子殿下的陪讀,是皇上親賜的未來女婿,是前途無量的都尉大人。
不管是哪一條,隨便拎出來,都足以壓死他。
也就只有他這種不自量力的人,才妄想能抓住望舒哪怕一抹影子。
「裴傾奕。」
聽到他這樣說話,望舒忍不住皺起眉頭,這一來就說這樣難聽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沈白這樣說也不過是擔心她而已。
「你想幫他說話嗎?」
此刻的裴傾奕很生氣,非常生氣,只是因為他平日裡很少生氣,哪怕是生氣了,也懂得隱藏自己的情緒,除了臉上的神色難看了一點,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沈白也只是關心我,你要是不出變故的話,沈白的擔心就成了多餘,既然這樣,你不好好想著要怎麼對我好,而是一昧的責怪沈白做什麼?」
望舒看著裴傾奕說道。
哪怕沈白真的多事了,說了不該說的話,本質上也是為了她好。
的確在這個朝代的風氣,她和裴傾奕男未娶女未嫁,就到人家府上住起來,招致口舌也是很正常的,只是礙於她的身份,不便多說而已,沈白若非是關心自己,又何必冒著被罵的風險做好心的告誡。
況且如今裴傾奕也算不上清清白白,家中還有一個香凝等著處理,雖然她沒表現出來,但是對於著憑空出現的香凝,還有裴夫人的處處維護,她幾乎是咬碎了銀牙。
天下間從來都不可能有這樣大度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