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只要承諾

  自始至終，望舒想要的都不是那個丫鬟的命。

  要是這無關緊要的小命，能換來裴傾奕一力擔下所有的難題，這筆交易，實在划算。

  她一點都不贊成，一旦出了什麼事就勇猛上前，斗完這個斗那個，完全把自己當成戰鬥神佛來看待。

  不管是宅斗還是宮斗，男人都像死了那樣，全程不管苦與樂都是由女子柔弱肩膀撐起所有的陰謀詭計，那還要男人有個屁用。

  生生把從前嬌滴滴的自己，逼成內心可怕的滅絕師太，唯一的勝利品就是一個置身事外，啥用處都沒有男人，腦子秀逗才會做這樣的爭取。

  如果這種事，裴傾奕不去解決，要讓她力爭到底，她還不如主動送給香凝算了。

  這樣堵心堵肺的男人留著有什麼用，擺在家裡看顏值嗎？

  如果真的只是為了顏值的話，她跑去看帥渣爹，太子哥哥或者是江上歌，哪個不養眼。

  「好。」

  不知道為什麼，裴傾奕忽然間有種掉入虎穴的感覺，這件事分明是他自己覺得不妥，然後攔下來想自己解決，可是看著望舒這麼痛快就答應，總覺得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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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了想，遲疑問道：「我的回答，也在你預料範圍內嗎？」

  望舒不是善茬，這一點在許多年前，他就已經知道了，小看望舒總是要吃虧的。

  她聽了，眯著眼睛笑了起來，沒有正面回答，模稜兩可的答道：「我又沒逼你做選擇，現在反悔也算來得及。」

  每個人都有陰狠的一面，純粹的好人是不存在這世間的，都在各種傳說中。

  純粹好人如佛祖，割肉了，如耶穌，被釘木架上了。

  她可不敢自比這兩位偉人，所以純粹好人什麼的，就留給其他人算了。

  「你該知道，只要不是過分的要求，你說的，我都會答應。」

  裴傾奕知道她的小心計，卻也生氣不起來，換做是他，忽然間跑出一個男子，要和他爭望舒的話，他很難保證會有望舒這樣的冷靜。

  保不准已經提著陪伴他多年的劍，跑過去對持了。

  「我知道。」

  她當然知道裴傾奕會答應她的要求，不管是有理還是沒理，視乎她願不願意拉著裴傾奕的衣袖央求而已。

  只是她何必要這樣做。

  「恰逢月初，有軍習，殿下也會去。」

  裴傾奕只要說起別的事情，就眉飛色舞許多。

  「不在宮裡陪著皇嫂嫂，淨是到處亂跑。」

  望舒想了想，她也有好些天沒見過太子哥哥了，雖然說她出宮之前，許多時間都泡在東宮，可是不知道太子哥哥是故意的，還是恰好，反正時間總也對不上，每次她去找溫良，江睿炘就出去了，等江睿炘回來，她已經離開。

  後來，她總結的想了想。

  應該是太子哥哥覺得，他之前那樣對待溫良，忽然間態度的轉變，要是被望舒看到，會覺得有些尷尬。

  「殿下的孩子，長得可愛嗎？」

  裴傾奕還沒見過佳寧，他一個外臣的身份，於情於理都不能隨便見，大概要等到除夕夜的時候，才能遠遠的看上一眼。

  說到這裡，裴傾奕倒是一陣陣的惆悵。

  他不比江睿炘小几歲，身為江睿炘的陪讀，江睿炘經歷的他也都經歷過，只是後來漸長漸大，才開始略有不同的分工作為。

  只是江睿炘的女兒都出生了，他還在等著望舒長大。

  念及此，他不由得抬起眼帘，朝著一旁的望舒看過去。

  望舒低頭和小燈舉著腰間的香囊，低聲說著什麼。

  女子家家的，湊在一起總有說不完的俏皮話，望舒的日常中心也不是只有各種算計，比起那些勾心鬥角，她更加願意知道現下流行的好玩意兒。

  從前見青花苑那裡，第一次見到望舒的時候，望舒還那么小，個頭兒還不及高腳凳，卻整個人都透著一股伶俐的氣息。

  那時候裴傾奕也小，還不知道什麼叫伶俐。

  只是覺得望舒不像任何他見過的人。

  哪想著，長著長著，就長這麼高了，都快要到他的肩膀，再過幾年，還能更高。

  到時候就可以把她娶回家，好好的放在家裡養著，可是這日夜相對，要怎麼相處？

  裴傾奕想著，思路往奇怪的方向飄去，等他回過神來，臉上刷紅一片，神情不自然的低頭兀自咳了一聲，把頭深埋在雙臂之間。

  「主子，裴少爺怎麼了？」

  小安看著他，側頭對望舒說道。

  莫不是因為香凝的事情，太糾結了。

  望舒提起頭看了他一眼，眨了眨眼睛，答道：「睏了吧。」

  望舒幾乎每次坐馬車，都會抱著方枕在一旁打盹，眯著眯著就到目的地了，也正是因為這樣，有好多地方，她去了許多次，也認不得路。

  每個月的月初，都會軍習，說白了也就是把士兵們拉出來操練給上面的官老爺看。

  只是歷年來從上而下對軍營的將士們都很看重，所以每個月的月初軍習，沒有人會敷衍過去，整個過程大約要持續幾天。

  而這幾天裡，江睿炘只要是有時間，都會親臨現場。

  去觀摩守衛著大梁朝的精兵們，估算他們的實力，能抵擋多少外敵入侵；儘管皇城安置在整個大梁朝版圖比較中心安全的位置，也不代表可以掉以輕心。

  他們一行人來到軍營的時候，操訓已經開始了，遠遠的就能聽到號角的聲音。

  「待會有人會帶你們上瞭望台。」

  裴傾奕來到軍營，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和在馬車裡面對香凝的事情束手無策相比，顯得神采奕奕許多。

  就好像鷹隼回到了屬於自己的天空那樣，眼前的所有一切，都變得得心應手起來。

  「去吧，不用管我。」

  望舒看著遼闊的黃沙大操場，心都飛了起來，人到了新地方，不管怎麼樣，都會覺得很開心的，如同到了新的冒險場所一樣。

  裴傾奕看著她笑開花的容顏，很不放心的想了想，對一旁路過的巡邏兵招手，等把他的副將叫了過來，低聲交待完以後，才肯離開。

  在走之前，裴傾奕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仿佛生怕少看一眼，她就開始到處撒野。

  「把小公主殿下看好，要是她出什麼事，我拿你是問。」

  裴傾奕給副將下了命令，臨走的時候，還不忘看著望舒叮囑道：「這裡不准鬧事，我很快回來。」

  對於裴傾奕這樣的百般防備，望舒嘖了嘖嘴，在大家的眼裡，她到底成什麼樣的妖魔鬼怪了，要這樣防備著她。

  「我可乖了。」

  她嘟囔的說著，一點都不喜歡被人誤解。

  裴傾奕笑出聲來，順著她的話說道：「對，你可乖了。」

  說著，他不忘對一旁的副將說道：「好好看著公主殿下，除了瞭望台，哪都不許她去。」

  交代完了以後，他才大步離開。

  對待她的態度，分明就是對待一個熊孩子的態度，敢情在裴傾奕的眼裡，她和熊孩子是可以畫上等號的，沒有絲毫的不同。

  要是別人這樣想她，她倒也無所謂。

  因為她從來都不是為別人或者，不管在別人的眼裡嘴裡是什麼樣的人，她都不在乎。

  但是裴傾奕並不一樣啊，他不是別人，而是自己喜歡的人，被自己喜歡的人這樣看待，還能心平氣和，那才叫有問題呢。

  「誒，你給我回來說清楚，這算是變相把我軟禁在瞭望台了嗎？」

  望舒見他走開，追著上前想要他給個明確的回答。

  一旁的副將見狀，十分不解風情的伸手攔住瞭望舒的去路，臉上是不解風情的嚴肅狀，看來裴傾奕在挑選自己副將的時候，也是照著他的模子去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