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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賣身葬父的梗

2024-05-02 15:59:37 作者: 山有狐

  賣身葬父其實並不是一個非常明智的選擇,只能說是無奈的選擇。

  一般窮人家,自己都養活不了自己,哪裡有錢買個勞力回去。

  中等人家,家中也許有幾個僕人,也絕對還沒有富裕到隨時養多一口人。

  富裕人家,錢對他們來說無所謂,決然不會買一個喪期內的人,簡直晦氣。

  

  所以正常情況是,跪到屍首腐臭,都未必能把自己賣出去。

  如果是個美貌如花的小姑娘,指不定哪個路過的少爺看上眼了,還會買回去,可是眼前是個骨瘦如柴,風吹就倒的半大小伙子,更是賣不出去。

  望舒擠進人群,看到跪在地上,衣衫打著補丁的半大小伙子,年紀看上去和裴傾奕差不多,但是卻很瘦,營養不良的那種瘦,一看就是貧困線以下,可是卻寫得一手娟娟好字。

  要知道,這裡沒有義務教育,建國初期文盲率達到百分之九十以上,望舒可不認為,這個朝代的文盲率,能比建國初期低多少。

  字是用尖銳的瓦片在地上用力劃的,大意是爹爹因病去世,家中早已掏空,念及家中還有老母妹妹,願賣身為奴求二兩銀子安葬爹爹和贍養家屬。

  一盒便宜的胭脂才十文錢,一兩銀子等於一千文錢,五兩銀子的要價,不是一般人能隨便承受得起,那可是五百盒胭脂呢。

  望舒看了一會四周,字跡已經很模糊了,用草蓆卷著的屍首,時不時有蒼蠅飛過,發出無法用言語說明的氣味,看來他在這裡跪了好幾天。

  五兩銀子買一個喪期的羸弱半大小伙子,幾乎不會有人這麼做。

  看熱鬧的人,來了一撥又散了一撥。

  小伙子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對眼前的所有視而不見。

  望舒壓根沒打算買個人回去,她住的地方是皇宮,連宮女都是官家女送進去的,一般窮苦丫頭連進去伺候的資格都沒有,她要是帶個男孩回去,肯定馬上就給閹了當太監。

  到時候,男孩的爹還不從棺材裡跳出來揍她。

  可是,卻不能不管。

  她身上雖然沒銅板子,可是所佩戴的東西,都價值不菲。

  望舒隨手解下系在腰間的玉佩,那是出門前,念芯給她系上的,有兩枚,都不大,蛋黃大小,橢圓形,色澤偏白通透。

  其實她並不喜歡佩戴這種東西,小孩子原本就精力旺盛,整天東爬西竄的,戴著這些首飾只會累贅,而且容易吸引壞人的目光。

  「這裡有沒有當鋪,就是以物換錢的地方?」

  她蹲在地上,看著眼前面無表情的半大小伙子說道。

  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懂什麼叫做當鋪,還是因為親人去世難過,亦或者根本就是面癱,完全無視她的話。

  「喏,我身上沒錢,只有這個,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找地方典當或者賤賣,應該足夠了。賣身什麼的,完全不實際。」

  望舒見他不接,便把玉佩壓在他面前。

  反正丟了一枚玉佩,念芯也不會罵她。

  一直沒說話,甚至面無表情的小伙子,忽然對著她,「砰」的一聲,重重磕了一個響頭,當他抬起頭,額頭磕破皮的地方,滲出血絲,和地上的污泥揉著一起,看上去有些駭人。

  如果說剛才游邵青給她作揖是折壽,那麼現在就不是折壽那麼簡單了。

  「別別,朝我磕什麼頭,我又沒死。」

  望舒有些懊惱的說著。

  說完,她站起來,準備轉身離開,這次偷偷溜出來,是為了看一下大周的風土民情,搭救賣身葬父可憐少年這種事,一次就夠了。

  「恩人姓名幾許,家住何方,待沈白處理好家事,必定上門報恩。」

  「別別別,好人好事不留名,你好好照顧家慈令妹吧。」

  望舒把頭搖得如同撥浪鼓似的,忠犬什麼的,每個人都想要,但是也要看品種,像沈白這種一個磕頭能磕出血的楞子,誰愛誰收,反正她是不敢要。

  「恩人,從今天起,我沈白就是你的人。」

  這話說得,跟表白似的。

  說著,少年撿起地上的玉佩,交給身後的妹妹,然後站起來,走到望舒跟前。

  如果不是這個動作,望舒根本不知道,沈白身後還有一個人,渾身髒兮兮的,瘦小的身子裹在不合身的衣裳里,一動不動,要是不仔細看,都不知道原來是一個人,只當做是一團擱置的垃圾罷了。

  「你,你,你別過來。」

  望舒連著退後兩步,心裡一直罵自己笨蛋,一時好心準備行善積德,卻被狗屁藥膏黏上,甩都甩不掉。

  話說,就算沈白願意賣身,她要一個大活人做什麼?

  「恩人家中可有大人,我隨恩人到府上詳說情況。」

  「不用,我白給的,不圖回報。」

  望舒說完不再理會他,大步朝前走。

  沈白不僅一根筋,還很有韌勁,見她離開也不放棄,直接跟在身後。

  望舒被跟了一路,甚至還跑了一段,也沒法把他甩掉,市集雖然好玩,可是她現在已經沒有任何興致,又不能回大鴻臚府。

  今天是江小圓的大喜日子,大鴻臚府內外都是賓客,守衛肯定很嚴,沈白這種一根筋到底的人,要是真的跟著她要硬闖進去,那是分分鐘被打死的節奏。

  「我求你了,別再跟著我,我這裡還有一枚玉佩,都給你,典當一些錢,好好過日子,就算是報恩了。」

  望舒說著,解下腰間剩餘的一枚玉佩,手還沒伸出去,玉佩就被大手搶了。

  她心裡大驚,「搶劫」兩字正準備喊出來,就看到江睿炘的臉,出現眼前。

  「……太子……哥哥?」

  太子兩字,自然壓低到不能再低。

  「你在這裡做什麼?」

  江睿炘皺著眉頭,凌厲如刀鋒的眼神,在沈白身上掃了一遍,最後落在望舒身上。

  做小孩子最怕的事情之一,就是偷偷溜出來玩被逮個正著,而且還是被太子哥哥逮住。

  「我覺得無聊,又好奇市集長什麼樣子,就跑出來玩,其實我正準備回去。」

  望舒轉動著小腦瓜子,為自己開罪。

  「他又是誰?」

  江睿炘依舊緊皺眉頭,看上去非常不滿,卻又抑制著怒火。

  「逛市集的時候,看到他賣身葬父,覺得可憐,就打算幫幫,結果他執意要回報,一直跟著我;哥哥,其實他沒有惡意的,你別為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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