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第246章 你還在恨我

  這是夏莫陽見到她之後的第一句話，他看起來比五年前更成熟，也更滄桑了一些。五年前的他臉上乾淨的像個男模，而現在的他，竟留起了短短的鬍子，看起來像個……藝術家。

  滕小汐怔了一下，原本準備轉身就走，一個字都不跟這個男人說的，可夏天啟和秋若雨都在，她不得不勉強加入這場戲裡。

  「我很好啊！」滕小汐像以前一樣露出一個天真的笑臉，但目光卻是極為客氣的從他的臉上掃過之後，落在了別處，連一秒鐘都不願意多留。

  「小汐比五年前漂亮多了。」夏天啟恭維的開了口，「聽說你學了設計，現在是一個知名的設計師？」

  「只是混口飯吃。」滕小汐很官方的笑了笑，目光從夏天啟的臉上轉向秋若雨，「我今天時間不多，馬上就得走，滕滕還在家等我呢。」

  「你怎麼把他一個人留在家裡啊？」秋若雨一聽急了，「那你快回去吧！」

  「你就故意耍我吧！」滕小汐站起來的時候，在秋若雨耳邊低語了這麼一句，然後很客氣的看向夏天啟和夏莫陽，「夏伯伯，不好意思，我兒子還在家裡等我，我先回去了，你們慢慢吃……」

  聽到滕小汐說兒子，夏莫陽的眉心不著痕跡的收了一下，但卻很快恢復原狀。

  「你都有兒子了？」夏天啟驚訝的看著滕小汐，「幾歲了？怎麼沒帶過來呢？不管怎麼樣，我也算是孩子的外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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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公？

  滕小汐突然覺得這個詞很諷刺，但表面上卻不能表面出來，不管怎麼樣，秋若雨在乎她的態度，所以才會借這麼一個機會讓自己出席。

  雖然她不知道自己五年前和夏莫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滕小汐實在沒有辦法坐在這麼二個男人的面前，吃任何一口東西，更沒辦法假裝很喜歡他們一般的說一些不疼不癢的假話。

  「呃……他不喜歡見生人，以後有機會吧！」滕小汐假裝很著急的看了看手錶，這才急著告別，「我真的該走了，不然孩子一個人該害怕了。」

  「快回去吧，孩子一個人在家不安全。」夏天啟一副很通情達理的樣子，完全沒了五年前的那種鋒芒，雙眼也不再那麼的犀利，反而帶著一絲和藹的溫柔。

  都說人會變，難道夏天啟隨著年齡的增長，也變的更加珍惜人生了嗎？

  滕小汐不敢妄下定論，只是……看著媽媽臉上帶著光暈的笑容，滕小汐知道，秋若雨女士似乎真的對夏天啟並未死心。

  但那是因為愛，還是因為習慣，她就不清楚了。

  「我送你！」就在滕小汐轉身的機會，夏莫陽站了起來，沒給任何人反應的機會便走到了滕小汐的面前，並且沒有理會她，而是直接向餐廳的門口走去。

  滕小汐這麼著急趕回去，並不是因為滕滕真的有那麼需要自己照顧，而是因為要躲開她並不喜歡的二個男人，尤其是夏莫陽。

  而他……卻這麼不知趣的跟了出來。

  滕小汐特別想說，你丫能不能別這麼不開眼。

  可對方已經走了出去，即使她再怎麼不滿也無處發泄了，哪怕她想說一個不字，也沒有了聽眾，說出來還有什麼意義？

  事實上，在夏莫陽說要送她的時候，她更想坐下來再待一會兒，直到那個男人等的不耐煩了直接走掉。

  可她很清楚，那不可能！

  以夏莫陽五年前的性格來看，他想要幹的事情如果沒做成，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就像當初在訂婚宴上突然向自己求婚一樣。

  自私，卻又大膽！

  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不惜犧牲任何人。

  而更讓滕小汐覺得無法不可理喻的是，夏莫陽剛剛說的是「我送你！」而不是「我送你吧！」或是「我送你？」

  一個早就做好的決定，自己又有什麼能力改變呢？

  不過，沒關係，她可以拒絕！

  滕小汐走出去的時候，夏莫陽已站在餐廳門外的樓梯下，他正在抽著一根煙，煙霧繚繞下，她看到了他微微皺著的眉頭，以及有些滄桑的臉色。

  「走吧！」夏莫陽看見滕小汐出來，將菸頭掐掉，然後拿出車鑰匙向一輛白色的賓利車走去，完全不給滕小汐接受，或是拒絕的機會。

  滕小汐站在原處，完全沒有要跟他走的意思。

  夏莫陽似乎早就料到了她的態度，所以並不驚訝，他只是很淡定的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目光淡淡的看向滕小汐，「五年前，你欠我一條命，所以你沒有理由拒絕我！」

  五年前！

  她恨透了五年前！

  不管是蕭沐辰，還是夏莫陽，五年前都是自己最糟糕的時候。

  「那是你咎由自取！」沒有了旁人，滕小汐便不再那麼客氣，既然二個當事人都在，又都沒有失憶，那麼她更沒有任何理由受他挾持了，「我是正當防衛，所以，我不欠你！」

  「在中國，正當防衛出了人命，也是要付法律責任的！」夏莫陽依然淡淡的看著她，「更何況，如果我告你是入室行兇，也不會有人懷疑！」

  「你？」

  「走吧！我不想站在這裡跟你談論五年前差點兒被殺的事情，那只會讓我原本就不好用的腦子更加疼痛！」

  不好使的腦子？

  更加疼痛？

  滕小汐從他的話里似乎聽到了什麼，難道……他留下了什麼後遺症？

  「沒錯，五年前，因為你，我腦子裡缺了一點兒東西，所以直到現在，我的左大腦依然不好使。」夏莫陽的臉上一直沒有什麼表情變化，沒有痛恨，沒有責備，更沒有哀怨，他一臉淡漠的表情，就像在說著別人的事，「做為回報，讓我送你回家，真的就那麼難嗎？」

  滕小汐站在原處，心裡像被挖了什麼東西似的，深深的抽痛了一下。

  「放心吧，我不會怎麼樣你的！」夏莫陽笑了笑，滄桑的臉上就連笑容都變的有了歲月的痕跡，「更何況，你都有兒子了，就算我對你還有其它想法，也該結束了，不是嗎？」

  滕小汐想了想，似乎有點道理。不就是坐一下他的車嗎？這跟打車有什麼區別？

  只是……一想起五年前在他房間裡發生的那一幕，他還是遲疑了。

  「不是我怕你怎麼樣，而是我覺得沒必要。」滕小汐往前走了一步，不想讓他們之間的談話成為別人的話柄，「你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了吧，沒必要把我們再次關在一個封閉的空間，那只會讓我更加想要躲的遠遠的。」

  「看來，你還在恨我！」

  「沒有！」滕小汐很確定，自己對他的感覺不是恨，也不是怕，而是……涼。心裡涼涼的，一點想要跟他說話的想法都沒有，她甚至想，可不可以不認識這個男人。

  雖然他還是很帥，帶著那種歲滄桑的那種帥，這或許是更多少女心裡的男神夢，但對於自己來說，這些表像的東西，完全沒有任何的意義。

  「我對你沒有任何感覺，就像……陌生人一樣！」滕小汐說出心裡的感覺，然後補充道，「而且希望我們之間保持這種關係，不再有任何的改變。」

  「滕小汐，在你的心裡，我只是個陌生人嗎？」夏莫陽的臉上再也沒之前那麼淡定了，而且看起來竟帶了一絲絲的怒氣。

  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卻又陌生的男人，滕小汐突然不知道該不該把某些話說的更重一些。

  他們不再是年不更事的孩子，更不是五年前那個不知道自己所要的是什麼東西的年紀，現在的他們已經成熟到不需要任何人來提醒你該怎麼做，就會很清楚前面的方向。

  滕小汐早已經明白了這個道理，難道夏莫陽還沒明白嗎？

  「五年前的事情，我想我們可以相互說一聲對不起，也可以相互覺得，誰也不欠誰。」滕小汐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講出了自己的立場，「如果你真覺得我欠你一條命的話，當初你就應該報警，既然你沒有，那麼五年前，我也不會負任何的責任！」

  這就是她！

  她不是想賴皮，更不是想貴些責任，而是不想再跟這個男人有任何的瓜葛，哪怕是站在這裡多說幾句話，她都不願意。

  「報警？呵……」夏莫陽突然冷笑了一聲，「小汐，你以為我當時沒想過嗎？」

  「有沒有想過，我不感興趣，也不想知道！」滕小汐想儘快結束這個話題，她臉色微冷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聲音淡淡的，「我現在只想當從來沒有見過你一樣，把你當陌生人，除非你想讓我恨你！」

  「難道你就沒恨過我嗎？或許……你現在還在恨我！」

  滕小汐轉過的身體不由的停在了那裡。

  恨？

  她似乎真的沒有恨過夏莫陽。不過……如果真要找個理由去恨他的話，那就是……五年前，他不應該騙自己，更不應該對自己做那種事情，以至於她會瘋了似的拿瓶子去砸他的頭。

  更不會發生後面那些令她後悔終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