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第186章 只有好人才能進天堂

  滕小汐的眼淚再次涌了出來，大腦里無法控制的冒出那天的情形，她伸出的手差一點就抓住曹微娜的衣服了，她甚至懷疑自己已經碰到她的衣角了，可是……悲劇還是發生了。

  她不明白。

  事情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發展成這樣？

  她們不是已經談好了嗎？不是要一起結伴離開嗎？

  怎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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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害了她。」滕小汐抬頭看向自己的媽媽，淚如雨下，「是我害了她……」

  「傻丫頭！」秋若雨忍著心裡的痛為她抹去淚水，「不管你的事，她那是……」咎由自取這四個字秋若雨說不出來，畢竟死者已死，現在評論已毫無意義，但為了讓女兒心裡好受一些，她才不得已補充道，「運氣不好！」

  「不是！」滕小汐搖頭，淚水順著她的臉撒落而下，她憂傷的雙眼看向秋若雨，哽咽的聲音更重了，「如果我蹲下去的話，或許……我可以救她。」說到這裡，她不由的停了一下。或許……掉下去的那個人，就是自己了。

  心不由的疼了一下。

  她不知道為什麼曹微娜竟那麼恨她，寧可冒著自己摔下去的可能，也要推自己自己下去。

  可是，為什麼？

  「媽媽知道，媽媽都知道。」秋若雨忍不住流著淚水，「媽媽全都知道，這不怪你！是她……是她想要殺了你，所以才會落的如此下場。」

  「媽？」滕小汐突然從秋若雨的懷裡掙脫出來，「你……說什麼？」

  她不記得跟任何人說過事發經過，可秋若雨怎麼會知道？

  「沐辰和莫陽都去看了監控錄相。」秋若雨心疼的看著女兒早已哭紅腫的雙眼，以及臉頰上紅腫的五個手指印，「當時，如果不是陳先生喊你，或許你早就……」說到這裡，秋若雨再次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可怕的鏡頭再次來襲，滕小汐的心像被撕裂般的疼。

  曹微娜那聲撕心裂肺的話在她的大腦里徘徊，她即使摔下去的瞬間還不忘詛咒自己不得好死，她到底是有多恨自己，才會想在那樣的環境下，殺了自己？

  「對不起，是媽媽沒照顧好你，才讓你受了這麼大的驚嚇。」秋若雨心疼的抱著女兒，淚水忍不住的往下流，她甚至不敢想，萬一……那個從十八層樓下摔下去的人是自己的女兒，她還有沒有勇氣再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

  她又有什麼臉面，去見女兒的爸爸！

  「媽，我沒事！」滕小汐抬頭為媽媽擦掉淚水，她不想讓自己變的那麼脆弱，更不想讓深愛自己的人受到一絲一毫的牽連，「只是……」曹微娜的家人怎麼可能接受的了這種打擊？

  「只是什麼？」

  「我想去看看曹微娜的媽媽，她……」

  「不行！」

  「不可以！」

  秋若雨和剛走進來的蕭沐辰同時否定了她的想法。

  滕小汐抬眼看去，已經拆掉繃帶的蕭沐辰，一臉疲憊的向他走了過來，他的臉上除了憔悴之外，更多的是心疼和擔心。

  「你現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蕭沐辰走到她的身邊，將她有些凌亂的髮絲撫到耳後，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和紅腫的指印，心疼不已，「曹微娜的事情我會處理，你不用管。」

  「可是……」

  「沒什麼可是！」蕭沐辰打斷她的話，伸手將她臉上的淚痕抹去，聲音低沉而陰冷，「她是咎由自取，不值得你為她這樣。」

  「你這麼認為嗎？」滕小汐怔了一下，隨著淚水滾落，目光也變的犀利了起來，「曹微娜她真的是咎由自取嗎？」

  蕭沐辰愣了一下，這才注意到她突變的神色。

  「不管是不是，都與你我無關了。」蕭沐辰握住她的手，輕聲道，「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我們不想了，好嗎？」

  「都過去了嗎？」滕小汐抹了一把眼淚，目光再次盯著眼前的男人，「蕭沐辰，你能不能告訴我，她為什麼那麼恨你？為什麼非要把那些可怕的事情按到你的頭上？她為什麼會非要致我於死地，卻說是在報復你？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一連串的問號，讓秋若雨一頭霧水。

  可蕭沐辰卻像什麼都沒聽到般，臉不改色心不跳，他的目光依然溫和的看著滕小汐，大手依然緊緊的握著她的。

  「等你好了，我會全都告訴你。」蕭沐辰語重心長的嘆了口氣，「現在……你最需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

  「我現在就要知道！」

  看著如此倔強的女孩兒，蕭沐辰一時之間竟沒了辦法。

  他知道，這個女人天生就是自己的死穴，自己的軟肋，但他不可能把那樣的事情告訴滕小汐，就算告訴，也不是現在！

  「小汐，別這麼不講理。」秋若雨有些看不過去了，她眉頭微微的收了一下，走到女孩兒身邊，「沐辰她在處理曹微娜的事，已經一夜沒合眼了，你不能這麼欺負他。」

  「我欺負他？」滕小汐突然爆發了一般的吼了出來，「他MK的大總裁是我一個普通女人可以欺負的嗎？他那麼的高高在上，又是那麼的神通廣大，只要他一句話，隨便一個人就可以輕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我欺負他？我……」

  「滕小汐，你鬧夠了沒有！」蕭沐辰終於忍不住怒吼了一聲，秋若雨和滕小汐都不由的一怔。

  可能也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蕭沐辰重重的呼出一口氣之才，情緒漸漸的恢復了正常，語調也跟著輕柔了不少，「等你情緒穩定下來之後我們再談吧！」

  蕭沐辰說完，轉頭看向秋若雨，「伯母，辛苦您幫我照顧她，有什麼事隨時給我打電話。」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房間裡瞬間靜的令人窒息。

  秋若雨有些不解的看著呆滯在那裡的女兒，眉頭微微的皺了一下，「小汐啊，你這又是何苦呢？沐辰他……」

  「媽，我想出去一下！」滕小汐突然掀開被子下床，臉上充滿著叛逆的倔強。

  「你去哪兒？」秋若雨迅速的追了上去。

  「我去看看微娜，我……」

  「你瘋了？」秋若雨一聽，立刻擋在她的面前，「不許去！」

  滕小汐不由的一怔，不解的看著自己的母親，「為什麼？為什麼你和蕭沐辰都不讓我去？為什麼你們突然之間這麼怕這個話題？曹微娜死了，死了！」滕小汐吼著，眼淚不受控制的涌了出來，她的聲音哽咽的已經有些話不達意，但還是把後面這句話說了出來，「因為我，她是因為我才死的！都是因為我！」

  看著泣不成聲的女兒，秋若雨的心像被撕裂了一般的疼。

  想起昨天晚上夏莫陽那二個耳光，想起夏天啟那冷漠且憤怒的眼神，想起盛睛拿著刀差點兒刺入女兒心臟的那些個畫面，秋若雨的心就更加，也更害怕了。

  此時此刻，她很清醒女兒有選擇性失憶症，否則的話……

  她不敢想像，面對那樣的面畫，擁有那樣的回憶，她的人生會變成什麼樣。

  她甚至在想，如果可以的話，她更希望女兒可以徹底遺忘，忘掉曹微娜這個人，忘帶她死去的那一剎那，甚至連自己都忘掉也無所謂，她只希望這一切的事情都沒有發生，女兒還是那個天真可愛的女孩兒，還是那個無憂無慮，什麼都不在乎的小女孩兒。

  可是，可能嗎？

  曹微娜的葬禮在三天後舉行。

  那場大雪因為天氣寒冷而依然堆積如山。

  太陽穿過寒冷的雲層直射而下，刺目，卻毫無溫度。

  葬禮上的人很少，除了曹微娜的親人之外，便只有夏莫陽和夏天啟等人了。

  盛晴在眾人面前哭的暈死了過去，夏莫陽的目光卻一直死死的盯著墓碑上的那一張笑臉，臉色蒼白且鐵青。

  不遠處，一輛黑色的商務車裡，滕小汐在蕭沐辰的陪伴下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看著那悲傷且蒼涼的一幕。

  她的淚水像早已乾涸一般，竟一滴都流不出來。

  蕭沐辰怕她想不開，更怕她衝動的跑出去，所以一直緊緊的攬著她的肩，可看著她這樣的表情，他的心裡比誰都痛。

  「走吧……」蕭沐辰吩咐了一下，阿鍾隨即啟動了車子。

  「我想再看看她。」滕小汐的聲音沙啞至極，像發自一個陌生女人的身體裡，她的目光一直盯著墓碑上的照片，雖然因為太遠而看不情她的表情，但滕小汐還是一直看著，一刻也不肯離開。

  「好！」蕭沐辰點了下頭。

  活了這麼久，他頭一次覺得，有些人和事，就算你再努力，都會逃出你的掌控範圍，比如曹微娜的死，比如滕小汐的心。

  「你說……」滕小汐的聲音再次響起，但卻帶著一種無法忽視的哽咽聲，「她是不是去了天堂？」

  蕭沐辰重重的呼出一口氣，有些心痛的看著懷裡的女人，「只有好人才能進天堂。」

  滕小汐頓了一下，將望著墓碑的雙眼收了回來，看向身邊的男人，「那麼……你呢？」

  蕭沐辰的眉頭皺了一下，鬆開了環著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