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殺心
2024-07-11 13:19:41
作者: 陳厝
迎秋渾身輕顫,滿腦子都是「柳顏歡怎麼可以做出這樣的事情」,一張白淨的臉上甚至還有憤怒。
看著這樣的迎秋,看春明白了,她雖然對柳顏歡有忠心,但並不多。
「世子爺那麼好的一個人,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怎麼可以這麼胡來。」迎秋嘟嘟囔囔著,她以為看春沒有聽見,卻不知有幾個詞已經落盡了看春的耳朵里。
「迎秋。」看春停下腳步看向她,眸子裡是說不清的情緒。大家在一起照顧小姐,本該是一心向著小姐才是啊。為什麼迎秋會生出這樣的心思來呢?
「怎麼了?」迎秋一驚,心想自己剛剛的碎碎念不會被看春聽了去吧?
「我們只是婢女,主子的事情主子心裡有數。」看春這麼說,可心裡湧起一種悲涼的情緒。她希望迎秋能將自己的話聽進去,歇了那些心思,然後出去幹活。
迎秋臉上的表情僵了一瞬,旋即笑道:「我當然知道啊,我就是太震驚了嘛!看春姐你居然都不和我們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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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起進去伺候柳顏歡沐浴,柳顏歡將冬娘哄睡,奶娘抱著孩子去了廂房。裴鳶脫了外衣,正打算去耳房與柳顏歡共浴,卻見柳顏歡的一個小丫鬟仰著一雙大眼睛看著他。
裴鳶回望過去,迎秋也不躲不閃,甚至沖裴鳶笑了一下。裴鳶不動聲色地推開耳房的門走了進去。
屋外的看春將方才的一幕納入眼中,心裡長嘆一口氣。她的話已經說到那個份上,迎秋不是不明白,是不想明白。
「迎秋,你出去吧,這裡有我一個人伺候就行了。」
迎秋面色一僵,十分不情願。
「看春姐一個人不方便吧,還是我一起來吧。」
「你去將紅綢姐喊進來。」
迎秋面色一白,哪裡不知道看春是故意不讓她在這裡伺候的。
耳房內水汽繚繞,裴鳶攔著柳顏歡的細腰雙雙窩在熱水裡,一隻手有意撩撥她。
「你的婢女膽子不小。」
柳顏歡仰著腦袋看著他,「她做什麼了?」
「她沖我笑。」裴鳶直截了當地告狀。
柳顏歡嗤笑道:「沖你笑一下而已,你別把自己當成香餑餑了。」
嘴上是這麼說,心裡不免惋惜。她真的不想對自己人出手,希望迎秋能懂點規矩。
「大皇子今日找我爹了,向我爹打探了我的婚事。」柳顏歡用一種懶散的語氣說著刺激裴鳶的話。
果不其然,裴鳶環著她腰的手臂都緊了一分。她心裡受用極了,也不知道誰才是醋罈子,反而想灌她醋?
「我會幫你解決的。」裴鳶低頭去吻她的唇,許久沒有如此親密地肌膚相貼,不過是一個吻,彼此便喘息不止。
水聲有節奏地拍打在木板上,浴桶里水花翻飛,濺了一地。
柳顏歡穿好裡衣,被裴鳶抱著放到床上。剛剛一番折騰,她的雙腿都沒了氣力。
「之前還與我說,每日跟著紅綢打太極。近日是不是懶散了,不然怎麼喘成那般?」裴鳶倒了杯溫水遞到她的唇邊。
柳顏歡小口小口地喝完水,將杯子遞給他,歪著腦袋,黑髮隨著她的動作傾斜,露出漂亮的鎖骨。
「還不是因為你喜歡聽?」
裴鳶喉結滾動,柳顏歡又在勾他了。他覆身而上,紅被翻浪。
翌日天不亮,裴鳶就起身準備去上朝。他得早點離開,不能讓人看見他從柳顏歡的院子裡出去。
裴鳶起身,柳顏歡的被窩瞬間涼了大半。她迷迷糊糊間被裴鳶塞了一個湯婆子,掖好被子後她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裴鳶出門,迎面對上捧著熱水的迎秋。迎秋一張臉凍得通紅,兩眼卻是水亮亮的。
「世子爺,奴婢伺候您洗漱吧。」
裴鳶垂下眼瞼看著她,迎秋立馬面帶羞怯地垂下臉,復又仰起腦袋看著裴鳶,與他對視,眸中是說不出來的繾綣情意。
裴鳶蹙了下眉頭,道:「不用了。」
他會自給自足。
迎秋聞言身形一僵,忙道:「這是奴婢分內的事情。」
裴鳶有點不悅了,他都已經說不用了,這個奴婢是不是太聽不懂人話了一點?
「我會和歡兒說,以後這裡用不著你伺候了。」
迎秋的表情瞬間變得空白,不可置信,嘴比腦子快地問了出來:「為什麼?」
裴鳶的好脾氣已經快用盡,但看在她侍奉過柳顏歡一場的份上,沒有直接翻臉。裴鳶躍過她下了樓梯,迎秋不死心地追了上去。
此時天未亮,迎秋昨日下半夜主動請纓,和盼夏換了班值夜,整個院子裡只有她和裴鳶二人。
她想到剛才裴鳶說的話,若是裴鳶真的和柳顏歡說了,那她就會被打發出去,這是自己最後一次見裴鳶了!她得抓住機會!
「世子爺!」迎秋不顧一切地抓住裴鳶的袖子,在他的腳邊跪了下來。「世子爺,迎秋心悅您,求您收我做您的侍妾吧!哪怕是個通房也可以!」
裴鳶深吸一口氣,忍住一腳踹開她的衝動,腦子裡只有五個大字——不能打女人。
「世子爺和小姐這樣的關係,您就不怕傳出去讓我們家小姐沒了名聲嗎!求您收了我吧,我一定會好好侍奉您和小姐的!」迎秋仰著臉一臉渴望地看著裴鳶。
裴鳶嗤笑一聲,「你見過我幾次,就敢說心悅我?」
迎秋幾乎脫口而出:「從第一次見面起,迎秋就渴望能成為您的女人。」
裴鳶煩了,抬起被她扯住的手臂一揮,迎秋便被他掀翻在地。她痛呼一聲,不死心道:「只要您收了我,我就不會將您和小姐這樣骯髒的關係說出去!您也不想小姐被世人唾罵的吧!」
她方說完話,裴鳶一腳踩在她的胸口上,巨大的壓力讓她的五臟六腑都震盪了一遍,旋即側首「哇」地吐出一口鮮血來。
裴鳶真的動了殺氣,竟然敢用柳顏歡來要挾他,這個丫鬟該死!
屋門吱呀一聲推開,裴鳶側首看去,柳顏歡披著白色的斗篷,手上拿著個手爐走了出來。
裴鳶猛地收回腳,不想讓柳顏歡看見自己如此殘酷的一面。他怕柳顏歡會怕他,因此和他疏遠。可院子就這麼大點地方,一覽無餘。裴鳶侷促焦急,恨不得將迎鞦韆刀萬剮才好。
「想起你沒有帶手爐的習慣,特意給你拿了一個。」柳顏歡如未看見地上的迎秋,將手上的手爐塞到裴鳶的手上。
裴鳶有瞬間的怔忪,「快回屋去,外面冷。」
「嗯,你也是,快點去吧。」說完,她低下頭看了看裴鳶腳邊的迎秋。
對上柳顏歡的視線,迎秋痛苦呻吟:「救命......小姐......我錯了......」
她現在才意識到,裴鳶根本不是他在柳顏歡面前表現出來的儒雅溫和模樣,他是個血腥殘暴的惡魔。
「別看。」裴鳶擋住柳顏歡的視線,很怕柳顏歡看了之後留下陰影,因此不待見他。他也怕柳顏歡為了一個婢女和他鬧紅臉。
柳顏歡只是淡淡道:「鞋面髒了,回去換一雙再走吧。」
裴鳶低頭,他的鞋面上沾上了幾滴迎秋的血,微不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