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2章 我來殺你了

  巍峨山巔之上，有狂風呼號，大日光芒灑落，如今卻在瑟瑟顫抖，根本不敢靠近，此刻巔峰之上兩人。因為，她們是歸一，皆是歸一，終將歸一……今日，便要歸一！

  主宰閣下神色平靜，眼眸淡然之中，自然流露出一切皆在掌握的強大自信，看著肉肉緩緩開口，「你我都很清楚，儘管咱們同根同源，各自占據部分威能，但終歸是我占大頭。」

  肉肉-道：「的確是這樣，但占了大頭的人，未必就能成為最後的勝利者，比如秦宇和天樞，就是活生生擺在面前最好的例子，你我也親眼所見，不是嗎？」

  主宰閣下道：「的確是這樣，但你更該知道，我並非天樞，你也不是秦宇。」

  肉肉冷笑，「說這麼多廢話，結果如何動手便知，難道舌頭能決出勝負？」

  主宰閣下道：「你這話聽著，感覺不太對勁，尤其是放在你我身上，未免太刺激了些。」

  「閉嘴！」肉肉爆喝，她一步向前，似踏落風雲氣勢強悍無匹且暴戾生硬，「今日我就讓你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刺激。」

  轟——

  山巔炸裂，瞬間化為一片混沌，空間被徹底扭曲，所有其中一切都被撕碎。屬于歸一的力量，此刻在迸發，衝突、碰撞之中，最終完成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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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戰的波動，當然不會泄露，否則即便只是少許，也足夠在一瞬間，就造成毀滅浩劫，不知多少生靈將要因此死去。

  甚至於，天地間那些照耀諸天萬界，至高無上的驕陽，也察覺不到這裡正在發生的事情，因為這涉及到更高層次，對自我力量的約束。

  但這一戰，瞞不過歸墟。

  黑海之上，沉默的島嶼，眼前所見只有光禿禿的石頭，看不到半點生機。

  歸墟負手而立，站在島嶼邊緣，抬頭眺望遠方，突然緩緩吐出口氣。

  「開始了啊。」

  他低聲自語，語氣平靜無比，可隨著簡單四字出口，眼前平整如鏡面的黑海，突然間泛起層層波浪。起初只是極細微的一道道，快速強大起來，繼而變成「轟隆隆」席捲八方六合的驚濤駭浪，氣勢恐怖至極亦駭然至極！

  整座黑海，此刻沸騰。

  歸墟抬頭，他眯了眯眼，神色一片冰冷淡漠，「沒錯，本座的確要殺秦宇，只有他死去，本座才能高枕無憂。但既然早就猜到了，那座塔在你們手中，本座當然沒有萬全把握……畢竟，哪怕它只是一座，跌落下來的殘缺石塔，其本體依舊堅固無比，甚至可以說是堅不可摧。」

  「本座可以打碎它，這點毋庸置疑，但這會耗費時間，而你們之間的融合，常理來說的確將是一件，極其困難卻一定會耗費大量時間的事情。但可惜的是，常理這種東西，並不適用在你我身上，本座當然不能冒險。」

  隨著一句句出口，黑海駭浪涌動更加恐怖，掀起的海水化為恐怖水幕，近乎接連天地！

  歸墟是在說給自己聽，又或者是在勸說，眼前的這片黑海，跟隨他一起去完成，某件驚天動地的壯舉。

  「殺秦宇，是一定要殺的，可事實上如今卻有一種可能，比殺他更加令人心動。」歸墟神色越發平靜淡漠，眼眸之中冰寒，流露出強悍意志，「殺掉你們，世間再無歸一，既然沒有歸一，那就沒有重啟的可能，既然不再重啟……我便是萬物的歸宿，可以永恆存在下去，直至時光的盡頭。」

  「所以，本座要殺掉你們。」

  歸墟說完最後一句話，眼前的黑海，終於給出了回應，它沖天而起變成一條黑蛇，冰冷邪惡眼眸，鎖定在歸墟身上，流露出不加遮掩的貪婪、炙熱。

  嘶——

  黑蛇長鳴！

  歸墟揮手，「去吧，殺掉秦宇。」

  唰——

  黑蛇消失不見。

  所謂老而不死是為賊，那麼歸墟肯定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謹慎的老賊之一。

  凡事，總要辦的穩妥，更穩妥。

  殺她們，歸墟親自出手，殺秦宇，就交給滅世黑蛇。

  這樣的話，便等於給自己，留了兩條路可走。只要其中任何一條成功，歸墟都可以繼續活下去，而活著……永遠都是最重要的事。

  一步向前踏落，歸墟沖天而起，而與此同時他抬手向前一握，那些乾涸了的黑海中，越發孤獨的光禿島嶼們，頓時沖天而起，就像是一顆顆黑色的石子，呼嘯落入歸墟手中，變成了一串通體漆黑，沒有半點雜色的石頭串珠。

  每一顆串珠表面，都浮現出一張鬼臉，嘴角裂開著，露出猙獰笑容。

  歸墟，墟也！

  所代表的，自然是毀滅與浩劫。

  ……

  秦國咸陽。

  秦宇胸膛之間，心臟驀地收縮，就像是被一隻無形大手抓住，狠狠用力擠壓。

  來了！

  他抬頭，伴隨一聲咆哮，熊熊燃燒大道虛影，驀地自身後浮現出來。

  那翻滾肆虐火舌間，有一顆顆星辰浮現，那是香火之力的匯聚，更是驕陽意志的具現。而在通天徹地大道之巔，則是一顆大日虛影，正釋放出耀眼至極光芒。

  以香火大道為線，串聯諸天星辰，拱衛大日驕陽……這一刻，毫無疑問是秦宇最強狀態。

  但他這麼做，並不是為了對抗歸墟，而只是希望能夠抵消，那些穿透而來的湮滅力量。

  轟——

  石塔憑空出現，將秦宇籠罩在內，遍布斑駁傷痕的塔身，如今在發光。

  隱約之間，可以在這些光芒中，看到一張面孔，雙目閉合盡顯沉默。可這份沉默中，卻蘊含著某種，極其強悍堅定的意志，似山石壓頂不可動搖半點。

  下一刻，咸陽之上蒼穹，剎那間破碎成齏粉，滅世黑蛇從中游出，冰冷、貪婪眼眸鎖定秦宇，口中發出一聲咆哮。沒有半點停頓、遲疑，滅世黑蛇呼嘯而來，龐大身軀卷在石塔上，以自身極致的黑暗，去侵蝕石塔如今，正在釋放出的光芒。

  光芒中的面孔，眉頭皺了一下，旋即歸於平靜。這是一場光明與黑暗之間的戰爭，甚至可以視為，是諸天萬界間，最高層次的光暗大戰！

  可石塔中，秦宇卻皺緊眉頭，臉上浮現一絲沉重。

  並不是因為，滅世黑蛇的力量太可怕，相反比他預料之中，要弱得多。雖說自這條黑蛇身上，秦宇清楚感受到了，屬于歸墟的氣息，可僅憑這條滅世黑蛇的力量，就如今來看顯然不太可能，完成對他的擊殺。

  至少，在可以預料的，一段時間內，滅世黑蛇無法攻破石塔的防禦。

  而現在，時間最寶貴。

  歸墟不可能不明白這點，基於以上……既然歸墟很清楚，時間對他的重要性，那麼他現在去了哪裡？

  這並不是一個太難猜的問題，秦宇瞳孔收縮，很容易就鎖定答案——歸一！

  或者，更確定的說，是鎖定了主宰閣下跟肉肉，正在融合的這個契機。

  歸墟選擇了她們！

  這一刻，秦宇腦海之中，念頭以驚人速度轉動。

  其實這一切，都是很簡單的推理，秦宇之所以現在，還能完好無損，是因為歸一對他的庇護。

  那麼，殺掉主宰閣下跟肉肉，世上自然也就沒了歸一。而沒有了歸一，秦宇今日活著或是死去，都並不重要。

  這才是釜底抽薪，徹底終結根源的一步！

  歸一和歸墟，是同位階的存在，想要殺死彼此，無疑是極其困難的事情。

  理智告訴秦宇，他不需要過分擔心，主宰閣下跟肉肉，一定可以自保。

  可歸墟出手了……

  如果沒有一定把握，他會冒此風險？

  深吸口氣，接著重重吐出，秦宇抬頭向上，雖然身在石塔之中，但他的視線並不受阻礙，可以清楚的看到，盤在石塔之上瘋狂收縮身軀的滅世黑蛇。

  「事情出現了一些變化，想來你也已經猜到，所以我們也要做出改變。」

  秦宇略微停頓，繼續道：「我們衝出去，殺掉這條黑蛇，去幫助歸一。」

  短暫沉默，石塔給出回應，「秦宇，雖然你的猜測，的確很可能是事實，但我要提醒你，滅世黑蛇至少可以媲美，歸墟一半以上威能，身在石塔中或許你可以沒事，但如果正面對抗，你沒有任何機會。」

  秦宇沉聲道：「你會幫我！」

  石塔道：「我的使命，是保證你活下去，而不是出去送死。」

  透明的石塔，突然變成黑暗，切斷了與外界一切聯繫，陷入絕對安靜。

  黑暗之中，秦宇眉頭皺緊，「你要將我困在這裡？」

  石塔道：「我需要你活下去。」

  ……

  山巔，浩蕩混沌大潮，「轟隆隆」翻滾咆哮無聲，但這並非真的無聲，而是被無形意志隔絕，只在方圓千丈範圍之內。

  可看似只有千丈，也只是相對這座世界而言，其內部空間已被無限拉伸、堆疊，是真正的浩蕩盪無邊無際。

  主宰閣下與肉肉的融合，就在這裡進行著。

  突然間，混沌大潮表面，突然出現一道裂口，就像是被無形大手抓住，用力向外撕開。

  歸墟身影，就這麼突兀出現，他看著眼前混沌，短暫沉默後一步跨入其中。

  「歸一，我來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