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1章 降臨蠻族祖庭

  當初的少年陳涉，如今已是挺拔青年，猛地跪在地上，「師尊！」

  眼淚滾滾而落。

  雲霧道人轉身，面露微笑，「痴兒，早就跟你說過，老夫活到今日已無遺憾，為何還想不開。」

  「從即日開始，你便是大秦新的國師，當竭盡全力輔佐陛下，延續大秦江山萬年！」

  陳涉重重磕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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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泣不成聲。

  雲霧道人行禮，「大人，我們走吧。」

  秦宇點頭，「好。」

  他拂袖一揮，無形之力捲住雲霧道人，一步邁出兩人便已經，來到此界的邊緣。

  再向前，就要脫離這裡，進入荒域世界。

  秦宇轉身看來，「雲霧，你如今身體雖已枯朽，但以你修為，若一心延續生命，還可以撐一段時間。」

  「如果你現在，跟隨本宗離開此界，便再無回來的可能，很快就要身死道消。所以，本宗最後問你一遍，你可考慮清楚了？」

  雲霧道人神情平靜，眼眸無悲無喜，「大人，臨死之前，老夫願看一眼外界天地。」

  秦宇抬手，山河劍出現，一劍向前斬落。擋在雲霧道人身前，阻止他進入的鎮壓力量瞬間破碎。

  唰——

  兩人跨出，現身茫茫雲海之間，下方是山川河流，一眼望不到盡頭。

  秦宇道：「這就是真實的世界。」

  雲霧道人瞪大眼，嘴唇輕輕顫抖，他眼眸泛紅臉上卻浮現笑容。

  深吸口氣，感覺到前所未有的順暢。

  他顫巍巍拱手，恭敬行禮，「多謝大人。」

  秦宇看著他，「你還有何心愿？」

  雲霧道人沒說話，只是眼神變得明亮。

  秦宇略微沉默，道：「她不在此界，但本宗會轉達，你今日的請求，讓她知曉此事。」

  雲霧道人微笑，「麻煩大人了。」

  他站直身體，看著茫茫天地，喃喃道：「原來，真實的世界，也不只有一個啊……」說話中，雲霧道人的身體，就像是一道影子，在陽光下快速淡化、消失，徹底不見。

  他死了。

  事實上，雲霧道人根本不可能，離開「虛幻世界」，真正踏入到現實。是秦宇幫他，斬開荒域世界壓制，才能短暫的，出現在這個世界。

  可正如之前，秦宇跟雲霧道人所說，以他狀態踏入真實世界，承受來自天地的排斥，很快就會死去。

  雲霧道人的一生，在另一個秦國中，或許是傳說中的存在。他強大無比，是當世第一修行者，且貴為大秦國師，更有資格確定大秦帝位傳承。

  一生璀璨耀眼！

  但在秦宇眼中，他這一生算是什麼？一場夢嗎？！

  那我的這一生，如今所做的這一切，是否也只是，別人眼中的一場夢。

  秦宇深吸口氣，緩緩自胸腹之間吐出，眼神露出堅定。

  他的人生不是夢……哪怕是，他也要破夢而出，殺出一條通天大道！

  拱手，對雲霧道人消散處一拜，當秦宇再度起身，神情已歸於平靜。

  「白菲菲！」

  唰——

  她憑空出現，躬身行禮，「大人。」

  秦宇道：「你去一趟十三樓，將巨獸屍體送給樓主，就說是本宗聊表心意，回報他當初相救。」

  白菲菲面露遲疑，「大人……」

  秦宇道：「樓主與本宗的確各有心思，但我相信，現在十三樓與本宗，有著共同的敵人。」

  「秦皇太強了，本宗要給他找個對手，分攤壓力。」

  白菲菲恭敬道：「我明白了。」

  秦宇道：「交付巨獸屍體後，你便自由行事，爭取儘快找到，身軀其餘殘缺部分，恢復全部實力。」

  他眼神看來，「若有意外，或困難不決之時，自可尋求本宗幫助。」

  白菲菲行禮，「大人一切小心。」

  轉身離去。

  完整的長生種巨獸屍體，足夠幫助樓主，解決自身隱患，實力更進一步。至於秦宇為何確定，樓主自身出現問題，原因很簡單——若非出現差池，以樓主的實力、身份，絕不會冒險，插手涉及白菲菲的事情。

  天誅，可不是玩笑。

  哪怕有秦宇在前面頂雷，一旦被牽扯，幾乎是必死。

  給秦皇找個對手是其一，最多只能暫時，牽扯他部分精力，真正關鍵之處，還在於自身。

  香火大道第一步，秦宇已經跨出，但要真正成就，還有很多路要走。

  但好在，他已經找到方向——收集香火之力，越多越好！

  對秦宇來說，當下最快最有效的，收集香火之力的方式，當然就在蠻族。只要，他蠻皇身份得到確認，天下所有蠻族，便都是他的信眾，這是一個完全不弱於，大秦帝國的香火之源！

  眼中閃過精芒，秦宇一步邁出，下一刻直接出現在，西蠻聖地巍峨雪山之間。

  黑色的廟宇，大門自行打開，除了蒙山大巫外，還有很多蠻族苦修。

  如今一個個，神情激動萬分，跪伏在地上連連磕頭。

  般若正是其中之一。

  此時，他瞪大眼珠，激動之餘更有遮掩不住的震動。

  蠻皇……我蠻族之皇……

  般若終於明白，為何師尊對秦宇，一直來與眾不同。

  而秦宇，又為何能夠，頻頻在蠻族境內，降臨近乎神跡的手段。

  他就是蠻皇！

  一切，都有了解釋。

  蒙山大巫恭敬行禮，「陛下，苦修一脈效忠於您，絕對不會泄露您的身份，請放心。」

  秦宇眼神掃過眾人，「朕今日來，就是要告訴你們，我將正式回歸蠻族。」

  蒙山大巫瞪大眼。

  秦宇道：「不錯，朕將確立正統，宣告世間蠻族，他們的皇已經復活。」

  「而朕，將帶領蠻族，恢復往日榮光，再度成為荒域世界的主人。」

  「陛下！」所有蠻族苦修，此刻淚流滿面。

  這一天，他們已經等了無數年，一代又一代的蠻族，在痛苦和殺戮中死去，他們只希望未來自己的孩子，可以在這片天地中，無需恐懼的活下去。

  蒙山大巫道：「陛下，我願與您一起，前往蠻族祖庭，拿回您的權柄，重掌天下蠻族！」

  秦宇點頭，「好。」

  「我等願跟隨陛下，拿回權柄！」

  眾多蠻族苦修低喝。

  秦宇拂袖，「不必，朕與蒙山大巫兩人足矣，你們散入西蠻境內，做好戰爭準備。」

  他眼中，爆發精芒，「我蠻族崛起，必經歷大戰！」

  「是，陛下！」

  眾多苦修起身，眼露決然。

  蠻族，從不畏懼戰爭。

  陛下已經歸來，是時候讓這個天下，真正知道蠻族的強大。

  蒙山大巫深吸口氣，「陛下請跟我來。」

  他躬身行禮，在前帶路。

  秦宇進入廟宇內殿，蒙山大巫道：「陛下，蠻皇大位空缺已久，祖庭代掌大權，內部勢力盤根錯節。」

  他欲言又止。

  秦宇神色平靜，「蒙山大巫是想告訴朕，拿回大權並不容易？」

  蒙山大巫道：「陛下修為通天，直面秦皇都可全身而退，老夫並不擔心，祖庭可以對抗您的降臨。可祖庭所在，是蠻族根基之一，任何不必要的損傷，都是蠻族的損失。」

  他斟酌著，儘量說的緩和。

  秦宇微笑，「蒙山大巫是在提醒朕，不要忘了秦皇？」

  蒙山大巫苦笑，「陛下英明！」

  事實擺在面前，一旦祖庭不願交出權柄，爆發內戰的話，秦皇很可能直接降臨。

  雖說，離開中荒之後的秦皇，失去神國加持，實力將大打折扣。

  可即便如此，曾親手擊殺長生種的存在，哪怕只剩餘一半實力，也足夠鎮殺所有真皇。

  哪怕秦宇，也絕非秦皇對手！

  蒙山大巫道：「所以，收服祖庭拿回權柄之事，還需從長計議，絕對不能操之過急。」

  他略微猶豫，道：「陛下，您身邊那位肉肉小姐，不知現今在何處？」

  秦宇道：「肉肉不在朕身邊。」他目光微閃，「蒙山大巫，你突然提起肉肉，是有什麼問題？」

  蒙山大巫行禮，「不敢隱瞞陛下，當年您在西荒帝都時，我曾冒險去過一次，見到了那位肉肉小姐，無意間從她口中得知，似乎多年前，她曾與蠻族一位大巫簽下契約。」

  「而現如今，執掌蠻族祖庭大權的，正是當年那位大巫的後人。可惜，如果肉肉小姐在的話，應該能給與陛下幫助。」

  秦宇嘴角勾起，「你確定，肉肉是這麼說的？」

  蒙山大巫點頭，將當初對話說了一遍，「老夫記得很清楚，絕不會錯。」

  秦宇道：「那就沒什麼好擔心了，我們直接去祖庭，順便完成約定，解救那位流火部大巫。」

  「陛下……」

  秦宇擺手，「肉肉做事一向思慮長遠，她知道朕蠻皇的身份，既然跟蠻族祖庭另有淵源，必然已有準備。我們先過去，見機行事便可，朕對肉肉有足夠的信心。」

  「這……好吧，但還請陛下暫且忍耐，一旦事有不妥，可暫時退讓再徐徐圖之。」

  這是老成持重之言，秦宇點頭，「可以。」

  蒙山大巫心頭微松，他是真的擔心，蠻皇陛下一時動怒，最終將事情鬧到不可收拾。當今，已是蠻族最後的希望、機會，他決不能眼睜睜看著，蠻族內部生出動盪！

  「陛下請稍等，老夫即刻開啟，進入祖庭的通道。」

  蠻族祖庭，與十三樓、星海洞天一樣，同樣處於一座洞天世界。正因為如此，才能避開荒域各國追殺，勉強保存實力。

  蒙山大巫雙手捏動，配合口中誦念，廟宇內部純白的地板上，浮現出一條條黑線。它們彼此交織到一起，形成一個複雜無比圖案，細微震顫中，釋放出點點光芒。

  一座傳送門出現，樣式樸質，氣息古老。

  「陛下，穿過此門，便可以直抵祖庭。」蒙山大巫行禮，「還要委屈您，暫時隱藏身份，待局勢明朗，再表露身份不遲。」

  秦宇點頭。

  「陛下，請跟我來。」

  蒙山大巫當前一步，踏入傳送門中。

  一陣空間扭曲傳來，內部體驗並不好，當天旋地轉感覺消失，眼前是一座撐天大山。植被蔥翠茂盛，釋放出勃勃生機，一眼望去看不到盡頭。

  「誰！」

  低喝中，數名蠻族守衛出現。

  很快，他們臉色一變，急忙躬身行禮，「拜見蒙山大巫。」

  蒙山大巫點頭，「老夫今日來祖庭，有緊要之事，你們傳信各方，馬上召開祖庭大會。」

  守衛道：「蒙山大巫，今日是審判大會之期，各位大巫已經齊聚。」

  蒙山大巫臉色微變，「審判大會？糟了！」

  他急忙向前走去。

  秦宇跟在身後，作為蒙山大巫的隨從，自然擁有進入祖庭的資格。

  他神色平靜，目光卻一直都在，觀察著這裡的一切。

  突然間，秦宇心神之中，濺起一圈漣漪，略帶一絲得意的聲音，直接在腦海響起。

  「秦宇，當你聽到這聲音的時候，必然是來到了蠻族祖庭。」

  「什麼都別怕，本小姐已經幫你，提前擺平了一切。」

  「放心大膽向前走，把他們統統干倒，鎮壓！」

  是肉肉。

  秦宇嘴角露出微笑，他就猜到，一定是這樣。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真想去看看她。

  就在秦宇覺得，留話只有這些的時候，肉肉的聲音，突然再度響起，「想我了吧？哼哼！是不是覺得，還是我留在你身邊好。」

  「告訴你，珍惜我對你的好吧，放眼茫茫天地一萬三千界，我肉肉對誰這樣過？所以，當有一天你弄清楚，自己是誰的時候，一定別忘了我。」

  聲音徹底消失。

  秦宇微微皺眉，臉上露出思索，最後一句話肉肉明顯意有所指。

  莫非，她知道了什麼？但他為何，要忘了肉肉？

  而在秦宇思考的時候，蒙山大巫已經來到，山巔修建的古老殿宇之外。

  氣息蒼茫而浩瀚！

  這就是蠻族祖庭，曾經統治整個天地的地方。

  今天，祖庭之中所有大巫，都匯聚到這裡。

  因為一場審判即將進行！

  老蠻人跪在祖庭中，他氣息微頓臉色蒼白，一身修為已被禁錮。可他依舊抬著頭，哪怕跪在地上，眼神依舊充滿嘲笑，居高臨下看著所有人。

  「你們錯了就是錯了，這點永遠不可改變，即便殺了我，也將留存下去。」

  「但我蠻族祖庭，操控整個蠻族命運的地方，居然掌控在你們這些人手中，老夫感到悲哀，更為我蠻部戰場前線上，無數戰死兒郎感到不值。」

  「你們不配坐在今日的位置上，更沒有資格，成為蠻族的執掌者！」

  老蠻人大聲喝罵。

  祖庭大殿，眾位大巫臉上，露出陰沉之意。

  不僅是因為被罵，還因為如今的蠻族祖庭，的確已經變了味道。

  但可惜，他們對此也無可奈何。

  「閉嘴！」

  居中主位，身穿華麗長袍，手持權杖的大巫，此刻爆喝一聲。他抬手，權杖爆發光芒，將老蠻人重重擊倒。

  「大巫地火藐視祖庭，肆意污衊，犯大不敬罪！與之前所犯罪責合併處罰，罪不容赦！」

  他起身，舉起權杖，「今日，我玄衣大巫以祖庭名義宣布，處死大巫地火，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