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番外 公主與影子8

  世子夫人正在房中給沈天寶輕輕塗著藥酒，房間裡時不時傳出嚷嚷哀嚎聲，世子夫人如哄嬰兒般輕聲勸著，聽到這些傳言，她冷笑一聲：

  「那小丫頭讓我兒受了這麼大罪，這口氣我實在咽不下。」

  沒人知道，她早就和宋子柔聯手了。

  永昌侯府出了兩位皇妃，本該是京城裡鼎鼎尊貴的權貴，可這些年來，兩個小姑子非但沒拉拔過娘家，還不准府里人借著她們的名頭在外行方便。

  除了逢年過節按規矩給老太太送的那點子孝敬，其他好處一點也沒沾到，且府里這幾年勢頭越來越差，外表看著光鮮，內里早已入不敷出，不得已只得放下身段，去結交那些低賤的商戶。

  世子夫人恨恨的一摔怕子，但凡那兩個小姑子能稍微伸手幫一把，他們府何至於如此！

  「你不仁，別怪我們不義！」

  一旁丫鬟有些擔心：「大奶奶，我們真的要幫宋娘子嗎？可是萬一……」

  世子夫人整理好妝容，「能有什麼萬一，我那小姑子不能生是事實，不管在什麼時候，不能生孩子的女人那就是不會下蛋的母雞，是不完整的。

  更何況那還是皇家，肅王殿下怎麼可能不想要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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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這輩子最得意的事就是連續生了三個兒子，雖然生小兒子的時候差點沒命，可她仍覺那是她人生的高光時刻。

  且這種事情宋子柔既然敢當眾說出來，肯定是有什麼依據的。

  只要宋子柔成了肅王的妾室，那永昌侯府就認她為義女。

  相比於沈明嬌，宋子柔只是個沒什麼根基的孤女，他們更好拿捏。

  於是不多時開席，在等上菜的間隙，崔氏親熱的拉著宋子柔的手，一個勁的夸這孩子乖巧，

  有那不著四六的夫人便打聽肅王妃是不是真的不能生？

  其餘夫人雖然覺得她這話問的太過直白，卻也悄悄豎起了耳朵。

  崔氏愣了一下，隨即臉色明顯十分慌張，色厲內荏的嚷嚷：「胡說什麼，王妃怎麼可能不能生，她……那只是子女緣分還沒到。」

  崔氏再蠢也知道，當眾承認沈明嬌不能生太不合理了。

  席上眾人見她這欲蓋彌彰的反應，全都倒吸了口涼氣，若原先只是傳言，那眼下幾乎等於坐實了。

  畢竟沈明嬌雖然和永昌侯府不怎麼來往，可血緣關係擺在那，崔氏總不可能無故詆毀自己的親孫女，這對沈家也沒好處。

  一旁的世子夫人忙假模假樣的轉移話題。

  崔氏又拉著宋子柔的手：「你是個善良的好孩子，又和四丫頭要好。」她諄諄叮囑：「四丫頭性子直了些，平時說什麼你別往心裡去。」

  宋子柔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王妃對我很好，小婦人能有今天的好日子，全仰仗王妃，以後一定乖乖聽王妃的話，」

  崔氏滿意的拍了拍她的手背：「那便好，以後都是一家人了，要經常來往。

  這就是婉婉吧，長得真秀氣！」

  席間眾夫人聽到這番對話，相互對視一眼，

  老夫人這話，是她們想的那個意思吧！

  一些不能生或不得寵的正妻，為了彰顯賢德，也為了穩住正妻之位，會主動給夫君納妾，生下的孩子再抱到身邊充當嫡子來養，這基本算是大宅門裡的常規操作。

  再看一臉唯唯諾諾的宋子柔，不得不說，宋子柔這張臉還是很有欺騙性的，再加之刻意的偽裝，看著就好拿捏欺負。

  又聽說沈明嬌和宋娘子處的不錯，看來這是提早在準備啊！

  她們一下就認定這是肅王妃默許的，永昌侯府這是藉機向肅王妃賣好，亦或是要給宋子柔一個下馬威，

  不管是哪種原因，眾夫人對宋子柔的態度一下好了許多。

  在座的身份都不高，肅王妃那種層面的人她們根本接觸不到，宋子柔應該還是可以的。

  於是離得近的夫人開始和宋子柔套近乎，更有許多夫人小姐圍著溫婉，對她各種夸。

  原本上菜時間早就該到了，世子夫人卻假裝不知，繼續笑盈盈的陪聊，仿佛在等待什麼。

  終於，又過了一刻鐘後，她們等待的人到了！

  「砰」地一聲，飯廳的門猛的被人推開，以安安為首的幾個小蘿蔔頭呼啦啦沖了進來。

  喧譁的飯廳陡然安靜下來，眾人看著氣勢洶洶走過來的寧安公主一行，再看瞬間臉色慘白瑟瑟發抖的宋子柔母女，所有人屏住了呼吸，似乎能預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安安抿著唇走到最里側宋子柔等人所在的那一桌，帶著嬰兒肥的小臉繃得緊緊的：「聽說你要給我父王做側妃？」

  宋子柔慌忙往後退，白著臉搖頭：「不……我怎敢有如此妄想……是王妃她……」

  安安氣呼呼的鼓著小臉：「閉嘴，我母妃才不會做這麼傻的事！你現在就給我滾，帶著你的女兒滾出我家。」

  她剛在門口聽了好一會兒，聽到許多人小聲說娘親不能生，宋子柔要給爹爹做妾……

  她隱約明白妾是什麼？「妾」就是會破壞父母感情的第三者，雖然這麼說好像也不對！

  不管了，反正這就是個討厭的女人……

  溫婉鼓起勇氣擋在宋子柔的面前，試圖去拽安安的胳膊，卻被安安反手躲開了，

  小姑娘低頭默默啜泣，像一朵簌簌搖擺的小白花，惹人心憐：

  「安安，求求你，別趕我們走……剛才都是我的錯，是我自己摔倒的，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這麼說你……」

  安安握緊小拳頭，就這麼靜靜看她，宋子柔也跟著哭道：

  「公主，求您別趕我們走，孩子他爹為救殿下沒了，那些個叔伯兄弟都不是東西，要是我們離開肅王府，沒了王府庇護，那些人會立時賣了我們的，會把溫婉賣到花樓，她一輩子就毀了……」

  說完她直接撲通一聲給安安跪下：「公主我求求您，別趕我們走，什麼髒活累活我都能幹，求您了，婉婉她還那么小啊……」

  母女倆一個勁砰砰磕起頭來。

  一番表演，行雲流水，把飯廳里眾人情緒拿捏的死死的，再加之人們天生同情弱者的本能，即使一些人隱隱看出問題。也都存著事不關己的心態去跟風同情弱者。

  秦書卿氣的踢了一腳椅子：「你有病吧！安安別理她，直接讓影衛把人丟出去。」

  安安終於開口，她小臉緊繃：「演了這麼久，你不就是想讓我生氣發怒打你嗎？好，我成全你。」

  她轉身看向糖糖：「鞭子給我。」

  糖糖從身後背包里找出一條紅色鞭子。猶豫著道：「要不還是奴婢來吧！」

  這兩人死不足惜，可安安若是當眾動手，傳到外面，肯定會落下不好的名聲，

  安安接過鞭子，搖了搖頭：「她不該算計我娘親。」

  她要替娘親教訓壞人。

  這鞭子看起來漂亮精緻，像是一件沒什麼攻擊力的玩具，然握在手裡隨意甩了一圈，鞭身發出嗡嗡的破風聲。

  這是崔姨送她的，據說用特殊材料製成，用好了完全能當一件不錯的武器，秦書卿眼饞了許久。

  溫婉害怕的直往後縮，即使她再有城府，卻也只是個六七歲的孩子，還沒到不懼挨打的程度。

  宋子柔卻不閃不避，低頭的瞬間嘴角揚起得意又期待的笑。

  只要能達成目的，挨點打算什麼？

  安安舉起鞭子，看了眼溫婉，頓了下，調轉位置，

  對著宋子柔的臉狠狠抽去，宋子柔本能的捂住臉，

  下一刻，一陣難以言喻的劇痛襲來，伴隨著一聲悽厲尖叫，她合攏在一起的兩隻手背立時多了一條長長的血口子。

  見安安居然真的動手？還下手如此之狠，眾夫人頓時驚的想往後退。

  就連世子夫人也有些怕了，可不等她自我安慰，宋子柔的慘叫聲接連不斷。

  安安抿著唇，每一鞭子都抽的結結實實，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打人。

  可她除了解氣之餘，一點都不開心。

  明明她和衛瑾打壞哥哥時，簡直不要太爽！

  這或許就是糯寶說的，因為他們曾經把溫氏母女當朋友。

  不過她手中的鞭子卻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這鞭子是特殊材質，安安又天生力氣大，不多時宋子柔便被抽得鮮血淋漓。

  宋子柔艱難的捂著頭，疼的滿地哀嚎。

  她不明白，一個小孩子怎會有這麼大的力氣？她感覺疼的都快窒息了，感受到一陣勁風即將掃到她的面門，她死死的捂住臉，兩隻手背早已被抽到不成樣子。

  女人最珍貴的就是這張臉了，若她毀了容，還怎麼能引起男人的憐惜？

  宋子柔在心裡默默算著時間，再堅持一會兒，只要該來的人都來了……

  周圍傳來一陣血腥味，地上狼狽翻滾的女人慘叫聲也越來越弱，飯廳里眾女眷何等驚害自不必提。

  陳越有些擔心，小聲問一旁的糯寶：「不會出人命吧！」

  糯寶也不懂，她看向糖糖。糖糖面無表情的分析：「公主雖然天賦極佳，可學武時間尚短，還無法做到準確打中人要害。

  眼下都只是皮肉之傷，若要致命，至少得要半個時辰。」

  糯寶：「哦，那沒事了。」

  現在連一刻鐘都還沒到，再抽它兩刻鐘再說。

  哼！自己想往上爬就算了，還要順帶拉踩一下小姨。

  不比安安他們，她已經九歲，知道當眾傳一個女人不孕會讓對方一輩子抬不起頭，

  即便小姨做了再多好事，可若干年後人們提起她時，還是會有人酸溜溜的說：「那又如何，可她不能生孩子啊！」

  就像歷史上的一位才女，明明她在專業領域的天賦強過許多男人，甚至也為國家做出了一些貢獻，可人們提起她時，第一想到的卻是他和幾個男人的愛恨情仇。就因為被一個有婦之夫追求過，而那男人是個有名的詩人。

  扯回正題，糯寶無意掃了眼縮在角落簌簌落淚的溫婉。

  她「嘖」了聲，哭是真哭，可離著挨打的宋子柔起碼一丈遠。

  剛剛不是挺能裝的嗎？一遇到事兒就暴露涼薄自私本性了！

  聽著耳邊慘叫聲，崔氏最先忍不住拍著桌子低呵道：

  「反了反了！快給我住手。老身再不才也是你的長輩，你怎麼能……」

  她似乎是氣急了：「果然上樑不正下樑歪……」

  安安拿著鞭子的手一頓。糯寶氣極，這老太婆明顯是想激怒安安。

  可從血緣上來講，崔氏又的確是她和安安的長輩。

  時下人講究百善孝為先，宋子柔打就打了，可若安安氣急之下當眾對崔氏這個太外祖母動手，不管因為什麼原因，安安的名聲都會被毀。

  秦書卿摸出兩顆小石子，咬牙道：「安安不方便動手，交給我們吧！」

  大不了回去再挨一頓竹筍炒肉！衛瑾和陳越也站出來，反正這又不是他們祖母，打就打了！

  崔氏還在瘋狂輸出，就在秦書卿三人和安安忍不住要動手時，門口傳來一抹嬌軟的女聲：

  「祖母倒是說說，本妃怎麼就上樑不正下樑歪了？」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飯廳里陡然一靜，世子夫人驚駭的後退一步。

  怎……怎麼會是沈明嬌？難道不應該是肅王殿下嗎？

  抱著頭哀嚎的宋子柔聲音一頓，隨即眼中卻迸射出驚喜。

  為等這一天，她足足計劃了兩個多月。

  她靠著些手段收買了此次隨行的一個西郊大營士兵，準確掌握了肅王夫婦的具體行程，

  按照慣例，宋子柔知道肅王殿下出公差回京會先進宮一趟。

  她算好了時間，沈明嬌得知女兒來了永昌侯府，一定會不放心過來。而沈明嬌本來就看她們母女不順眼，如今聽到那些傳言，定會失控讓人狠狠折磨她。

  到那時，提前得到消息的封黎笙也會前後腳趕來，正好能撞見她被沈明嬌母女折磨的奄奄一息的畫面。

  即便肅王暫且對她沒有那方面的想法，可她夫君為救肅王而死是事實，肅王看到這一幕，心裡對沈明嬌母女不可能沒有埋怨。

  她那時候再來個以死明志，讓肅王徹底偏向她這一邊。

  這男人吶，一旦對一個女人生了憐惜……

  然而她還沒幻想完，驀然聽到一抹清冽好聽的男聲：「怎麼回事？」

  宋子柔不可置信的抬頭，只見門口緩緩走來一對璧人，雖風塵僕僕，可兩人出現的一剎那，整個飯廳似乎都亮堂了幾分。

  宋子柔卻僵硬地抿起了嘴唇，肅王殿下為什麼會過來？

  ……

  正在瘋狂輸出的崔氏聲音戛然頓住，像一隻被人掐住脖子的雞，

  封黎笙牽著沈明嬌走過來，皺眉盯著滿身狼狽的宋子柔：「誰打的？」

  宋子柔和溫婉眼眸同時一亮，聽殿下這口氣，是要懲罰打她的人。

  她仰起髮髻凌亂的一張臉，露出一截雪白脖頸，可惜其上被抽出一條血淋淋的鞭痕，

  「殿下不要怪罪公主，公主還小，她一定不是有意的……」

  瞧，她多麼柔弱善良！

  溫婉也在一旁同步抹眼淚：「安安一定是受人挑撥，才會說要把我們趕出王府，安安她一定不是有意的……」

  糯寶幾人瞬間感覺拳頭硬了。

  安安冷冷的打斷她，抿著唇仰頭看著高大的父親：「是我打的。」

  說完還氣鼓鼓的強調：「我沒有錯，這個女人她是壞人，她該打。」

  一雙小手卻攥緊了衣角，爹爹會相信她嗎？會的吧！

  宋子柔得意的翹起唇角，眾人屏息盯著肅王的反應。

  卻見高大的男人俯身，一把抱起小丫頭，依舊板著臉，開口卻說：

  「甩這麼多鞭子，手不疼嗎？

  這些影衛是幹什麼用的，父王平日怎麼教你的？

  你是公主，想教訓誰讓下頭的人動手便是，你親自動手，是自降身份，懂嗎？」

  眾人：「……」這是什麼囂張言論？就不怕御史彈劾……哦，還真不怕！

  宋子柔母女呆住了，她們都已經這麼柔弱善良了，肅王殿下他都看不到嗎？

  明明是公主不對，肅王殿下為什麼只站在女兒這邊？

  安安趴在爹爹懷裡，熟悉有力的肩膀輕輕托著她，她鼻子一酸，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她再聰明，卻只是個孩子，這一天經歷的事情讓她被迫成長，可她也會難過彷徨，

  見寶貝女兒哭了，封黎笙再也維持不住什麼嚴肅神色，無措的拍著小丫頭的後背，輕聲哄道：「好了，不哭了……是父王說話太重了……」

  然而小丫頭聽到這話，卻是哭得更凶，仿佛要把這一天受的委屈都發泄出來。

  封黎笙這下是真的慌了，他這輩子極少有懼怕的東西，閨女哭絕對算是一件。

  且安安三歲之後就很少哭了，即便哭也是乾嚎，眼下小丫頭眼淚吧嗒吧嗒掉，把他前襟都陰濕了。老父親的心頓時揪成了一團，冷冷看向飯廳里的眾人。

  繼而撿起那條紅色鞭子，「安安想打便打吧！」

  他瞥了宋子柔一眼：「不過這女人身體太虛，父王讓人給她用點密藥，減緩她血液流動的速度，安安你可以玩的久一點！」

  眾人：「……」這說的是人話嗎？

  宋子柔眼淚流的更凶了，這次是真哭！這男人是魔鬼吧！

  見懷裡的小傢伙都哭的打嗝了，封黎笙臉色越來越冷。身後秦書卿弱弱的提議：

  「安安很好哄的，一根糖葫蘆就夠了，不夠就兩根！」

  趴在封黎笙懷裡的安安哭聲頓了下，

  封黎笙直接大手一揮，吩咐屬下：「去買一掛糖葫蘆來。」

  安安張大嘴巴，哭聲下意識停了，心裡飛快默數，一掛哎，那有幾十根了吧？發了發了！

  一旁一直沒說話的沈明嬌瞥她一眼，小傢伙立刻收斂表情，委屈巴巴的低下頭。

  沈明嬌見她淚疙瘩還掛在眼角，小臉卻忍不住揚起笑容，

  她抽出帕子擦了擦：「事先聲明，最多只能吃兩串。」

  安安小臉立時蔫耷下來，扯了扯封黎笙的袖子，封黎笙悄悄沖閨女眨眨眼：你娘看著呢，先回去再說。

  沈明嬌只當沒看見這父女倆的眉眼官司，偏轉過頭來掃了宋子柔母女一眼，在對方開口辯解之前衝著身後一揮手，一個做士兵打扮的男人被壓了上來。

  宋子柔瞧見來人，瞳孔猛的一縮。因為眼前之人正是他收買的那位西郊大營士兵。

  對上沈明嬌瞭然平靜的眸子，宋子柔愣了半晌，一瞬間恍惚，咬牙道：「原來你什麼都知道？」

  她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心裡飛快想著對策。眼下嫁給肅王怕是沒指望了，但她絕不能被趕走。

  她費力的站起身，看向封黎笙，哭著道：「殿下您要把我趕走嗎？我夫君是救您而死的啊！您答應他會照顧我們娘倆的。就因為公主她不喜歡我，您就……」

  封黎笙蹙起眉，不管當初自己需不需要人救，可溫平為救他而死也是事實。

  不過即便如此，他也不會任由宋子柔拿這個來道德綁架從而勒索。

  沈明嬌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子，說了句「你先帶安安離開，這裡交給我」

  而後轉過身，沒有看崔氏等人一眼，徑直拖過一把椅子坐下，直接盯住宋梓柔的眼睛。

  「我剛回來，還有一堆事兒要忙，沒空在這兒和你耗。這是真言香，孰是孰非你自己說。」

  說完從腰間隨意摸出一隻香囊在她鼻尖揮了揮，

  眾人一瞬不瞬盯著沈明嬌手裡的香囊，這幾年關於肅王妃有許多傳說。

  有人說素王妃有一秘香配方，聞之可讓人口吐真言，所以才會幫大理寺破獲了不少奇案。

  也有人說肅王妃眼睛有妖法，能控制人。

  還有說肅王妃是神仙花妖轉世。

  而往往謠言傳的越來越離譜，眾人反而不會太相信，

  不過肅王妃能有讓人說真話的本事是事實，不少人傾向於她是用的香料。

  她們眼睜睜瞧見宋子柔的一雙眼漸漸變得呆滯。

  沈明嬌：「說說你的目的？」

  宋子柔呆呆的回：「成為肅王的妾，藉機挑撥肅王和沈明嬌的關係，再借寧安公主的手除掉沈明嬌。在肅王最傷心難過時用愛感化他，最後被扶正，生下兒子，走上寵妃之路！」

  眾人：「……」天還沒黑呢？這大姐就開始做夢了！

  也有人覺得這劇情莫名耳熟，哦，想起來了，前兩年一本挺火的暢銷話本，名字叫（寵妾之路）

  光聽名字就很明白了，講的是一個被高門夫人救下的孤女以報恩之名和高門夫人的丈夫相親相愛的故事，最後高門夫人以娘家滅族為結局，真正詮釋了何為農夫與蛇。

  看完總結，路上偶遇暈倒的男人女人，正確做法是報官，千萬不要往家裡撿，不然輕則喜提綠帽，重則全家滅亡。

  由於故事太過毀三觀，且存在嚴重的邏輯漏洞，被強制停售。

  感情宋子柔這是把自己帶入話本女主角了啊！

  有夫人實在忍不住吐槽：「按照大夏律，妾氏是不可能被扶正的啊！這是常識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