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整容

  這處名宅十分隱蔽，怕是連土生土長的邊城百姓都不一定能找得到。

  青瑤聽到沈明嬌果然來了邊城，撥弄罈子的手一頓，眸中閃過咬牙切齒的恨意。

  她此時的狀態絕稱不上好，一張臉慘白憔悴，比起之前，像是憑空老了十歲。

  那日，她被封黎笙一箭射中腹部後，帶著僅剩的人手狼狽的逃回了神巫寨，本以為這次他們雖折損了不少人手，卻擒獲了封黎笙，也不算全然落敗。

  可當她來到山洞時，看著洞中被洗劫一空的場景。直接氣的暈了過去。

  因為那處山洞只有她一個人能進去，所以她幾乎把所有重要的東西全都放在了那裡。

  可這一下子，全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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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她弄清楚事情來龍去脈後，直接氣的一劍劈死了水族長。

  可事已至此，再氣也得想著下一步該如何？

  無疑，沈明嬌他們即然知道了她來自神巫寨，那她就不能再在這裡待下去了。

  半晌後，她壓下眼中所有的厲色，問一旁幫她搗藥的青羽：「羽兒覺得，沈明嬌此舉，是真的想要為封黎笙討公道，還是為了做誘餌引我們出現？」

  青羽垂眸淡聲道：「兩者皆有之。」

  說完她抬起頭，看向青瑤，勸道：「姑母，羽兒覺得，我們雖然抓到了封黎笙，卻也折損了許多人手，如今之計，最好找個深山躲起來，什麼也不做。大夏沒了封黎笙，便沒人再能威脅得了太子。我們只要等著假以時日，太子事成，到時候姑母您想要什麼，自然手到擒來。」

  青瑤凝眉：「你是讓我什麼也不做？

  不，沈明嬌對我很重要，迄今為止，只有她的血脈最接近那人，我已經失敗了許多次，只有用她的血來練蠱興許才會成功。」

  青羽的眸底划過一絲譏諷，青瑤所說的煉蠱乃是苗族古書上的一個殘方，所煉成的蠱十分霸道，據說可以操控任何人，不管你心智如何堅韌。只要被種下此蠱，便會成為種蠱者的傀儡。

  而她自然也知道青瑤想要操控誰？

  要說她這位姑母，聰明卻也愚蠢，總是太過想當然，太容易被情緒左右。

  在她看來，僅憑一張不知真假的殘方，反覆嘗試了這麼久，如今還要冒著風險去抓沈明嬌，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不過她也沒再勸，說白了兩人只是相互利用的關係，她想要利用青瑤幫她擒獲封黎笙。而青瑤願意把她留在身邊，也只是覺得她有幾分聰明。

  況且，她也樂得看沈明嬌被放干血而死。

  「那姑母您打算如何做？」

  青瑤蒼白的嘴唇微勾：「既然她以身為餌誘我去抓她，那我們不妨將計就計。」

  青羽提議道：「不如讓夜修過去，他的功夫最好，另外可以把其餘的人引到神巫寨……」

  仔細說了一通她設想好的計劃後，這才想起，她好像許多天沒看到夜修了。

  她問青瑤：「夜修怎麼不在，他畢竟……姑母您還是小心防著他些。」

  青瑤不以為意的擺手，而後隨手拿起一根針，往手腕處輕輕一紮，

  百里之外的一處客棧，戴著半邊銀質面具的男人忽地捂住心口，疼的蜷縮起身子。

  直到過了良久，這股難以忍受的劇痛才漸漸消失，即使額頭全是冷汗，他的神色卻始終平靜。

  青瑤隨意放下針：「好了，不出半個時辰，他自會過來。」

  這算是她煉的最成功也是最陰毒的一種蠱，裡面加入了她自己的血，只要母蠱受到驚嚇，被下子蠱的人不管相隔多遠都會渾身劇痛難忍。

  若她哪天死亡，被下子蠱的人也會立時斃命。這與嗜心蠱相似，而不同的是，即便夜修現在死了，她也不會有絲毫閃失。

  所以，每當她心情不好時，夜修便是她最好的出氣筒，看著夜修明明恨她入骨，為了報仇卻只能咬著牙替她賣命的模樣，她就覺得快意。

  再是出生世家的第一高手又如何？還不是要淪為她肆意羞辱發泄的玩物！

  可惜這種蠱蟲極為難煉製，也極為霸道，當初作為試驗，她分別給不同的十個人種下此蠱，最後活下來的只有夜修一人。

  「對了，封黎笙的情況如何了？」

  青羽攥了下拳，道：「已幫他解了毒，姑母您也知道，那毒霸道，他起碼得要昏迷五日才會醒。」

  青瑤「嗯」了聲，「上回給你的忘憂蠱，知道怎麼用吧！

  這是我前些天新煉製的蠱蟲，顧名思義，種下此蠱可讓人忘卻前塵，裡面加入了我的血，即便是我，暫時也沒研製出解蠱之法。」

  她看著面前低眉垂暮的女子，提醒道：「只需讓他忘記過去的事便好，像封黎笙這樣心智堅韌之人，根本無法強行催眠篡改記憶。也不能用情蠱。

  對於他這樣的男人來說，情蠱絕對毫無用處，還很容易被他察覺……」

  說到最後一句，她的臉色暗了一下，顯然是想到了某些不好的回憶。

  青羽乖巧的點頭：「羽兒都聽姑母的。」

  青瑤從身後木匣中拿出一個瓷瓶：「這毒名為青嬰，服下可讓人武功盡廢，

  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不管你用什麼手段，若能讓封黎笙為我們所用最好，若不能，就讓他永遠成為一個廢人。

  希望你能說到做到，關鍵時刻可別被情愛沖昏了頭腦。」

  青羽抬手接過瓷瓶：「姑母放心，羽兒絕不會感情用事。」

  青瑤滿意的點頭，狀似隨口問：「你打算把封黎笙安置在哪？」

  青羽遮住眸底的情緒，輕聲回道：「以防萬一，羽兒會帶他去塞外，等過個一年半載再回來。」

  她當然不會說實話，她從來是個謹慎的人，封黎笙的藏身之處，她誰也不會說。

  青羽「嗯」了聲：「好了，我這裡沒什麼事了，你自去忙吧！」

  目送著她消失在門口的背影，青瑤眼底滿是嘲弄：

  呵！果然翅膀硬了啊！

  ……

  青羽出了邊城，進了附近一座山，那裡有棟木屋，原先住的是一家獵戶。

  推開木屋的門，床上躺著的青年面色蒼白，卻依舊難掩俊美。

  青羽輕輕走過去，在床沿處坐下，目光熾熱地盯著榻上的青年。

  不由自主抬手朝他臉頰觸去，卻在快要靠近時，猛的反應過來什麼，不甘心的縮回手。

  封黎笙所種的毒乃是她和青瑤一同研製的，這毒有個弊端，就是服下解毒藥後，皮膚血管會變得十分敏感脆弱，不可輕易觸碰。直至毒性完全解除為止。

  不過沒關係，頂多再過幾天，封黎笙便大概能甦醒，盯著他手腕內側一根青色血管上極細的黑線。

  若是有懂行的人一看便知，他這是被種了蠱。

  不過在這之前，她必須得做好萬全準備。

  青羽離開這處木屋，通過追蹤蠱，輾轉來到城南一處普通的二進宅子。敲門後跟著小童進到正屋，屋裡坐著個金髮碧眼的男人。

  男人五官深邃俊美，舉手投足盡顯紳士優雅，可以看得出，對方有過良好的出生教養。

  然而青羽卻知道，對方絕不像外表看起來的這般斯文無害，通俗點來說，對方和她是同一類人。

  總是披著一張溫和無害的皮，內里如何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男人替她紳士的拉開椅子，直接問：「不知青羽姑娘找我何事？」

  青羽也沒有繞彎子，開門見山地道：「安德魯先生可還記得您曾說過的話？」

  安德魯從容的笑了笑：「自是記得，不知青羽姑娘想要我做什麼？」

  三年前，青羽去塞外購置藥材時，意外遇到了受傷奄奄一息的安德魯。

  以她涼薄的心性，遇到這種事，也只會當做沒看見。

  安德魯卻拽住她的衣角，冷靜的說只要救他，他以後便會為自己做一件事。

  青羽一眼便看出，這是個有故事的男人，且此人本事應該不小。

  於是她心中一動，順手將人救下，並帶回了大夏。

  「先生您不是說您會用刀子改變人的相貌，我想讓您幫我。」

  安德魯挑了挑眉：「你是說整形，不知你想動哪裡？」

  青羽拿出一卷畫軸打開，「就照著畫上的這張臉弄。」

  安德魯掃了眼畫紙，只見畫像上的女子五官明艷精緻，尤其一雙勾魂攝魄的桃花眼，讓她原本艷麗張揚的五官多了一絲嫵媚。

  畫這幅畫的人技藝精湛，一雙眼睛畫得極為傳神，仿佛是真人印上去的一般。

  他隨口讚嘆道：「此女五官比例協調，難得的是骨相還如此完美，是少見的美人胚子……」

  青羽咬牙打斷他，又重複了遍剛才的話：「不知先生可能將我這張臉弄成與話上之人一樣？」

  安德魯像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笑話，毫不猶豫的搖頭：「不行，兩張臉相差太多了，即使是上帝也做不到。」

  青羽的臉僵了一下，他這話什麼意思？說自己丑。

  她吸了口氣，堅持道：「那如果我非要弄呢？」

  安德魯皺起眉，仔細打量著面前女子這張臉：「如果你非要整的話。首先這女子是標準的尖下巴，你這下巴太寬，得填充。

  還有鼻樑，你鼻頭小巧。想要變高鼻樑只能墊高。

  眼睛的話，你是內雙單眼皮，可以開眼角，讓你眼睛最大限度變大，整成桃花眼也勉強可行，只是這畢竟是後天改造的，日常很容易不協調。

  最難的還是臉型，這女子是標準的瓜子臉，而你顴骨略高，我不建議你弄。因為那會非常痛苦。

  你的嘴巴長得不錯，是標準的櫻桃小嘴，我建議你保留。」

  青羽越聽臉色越難看，如此鮮明對比之下，似乎越發顯得她醜陋不堪。

  她抿著唇問：「如果我全部都要弄的話，最後能有幾成像？」

  安德魯想了想：「六七成吧！」

  「好，六七成也夠了，麻煩您幫我弄吧！」

  見她堅持，安德魯也沒拒絕，不過最後他還是多說了句：「醜話說在前頭，整形畢竟不是先天的，且你一下改變了整個面部輪廓，時間長了或情緒劇烈時很容易面部不協調，到那時候再想整回來就不容易了。」

  青羽卻管不了這麼多了，等封黎笙醒來後。她便會以封黎笙的妻子自居。

  可她覺得這樣還不夠，封黎笙那麼在意沈明嬌，多半是因為她那張臉，

  屆時只要她頂著沈明嬌的臉出現，封黎笙肯定會更加接納她。

  至於以後的事……對於現在的她來說，最要緊的是最快抓住封黎笙的心，其他的都不重要。

  手術就定在一個時辰後，安德魯得去準備手術要用的器具。

  一直到了晚上，安德魯收拾好工具，道：「好了，我已經盡力了，紗布兩天後就可以拆了。」

  說完轉過身打算離開，最後還是提醒了句：「記住。在人前要保持心態平和。最好不要情緒過激。」

  ……

  另一邊，沈明嬌在軍營走了個過場後，便住進了月城最大的一家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