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所謂宅斗

  沈明嬌抽了抽嘴角，花公公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愛瞎想。

  侍衛們把一箱箱嫁妝抬進薔薇院，花公公把厚厚一冊禮單遞給沈明嬌，

  沈明嬌接過，隨手翻了翻，心裡有些驚訝。這些幾乎是肅王府除匯通錢莊外所有的家當，只不包括那間她惦記已久的庫房。

  花公公笑著道：「這可是殿下親自一件件挑選吩咐讓老奴送過來的，可見殿下對姑娘也是一往情深。」

  沈明嬌眼都沒抬，不客氣的戳穿他：「您想多了，殿下他就不是那樣的人。」

  花公公一梗，還想要說什麼，卻聽她接著道：「若是他，不會這麼大張旗鼓，只會直接給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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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公公訕訕一笑：「您還真是了解殿下！」

  「不過這些雖不是殿下親自挑的，卻也是殿下親口吩咐的。」

  事實是，他得知坊間酒肆對沈明嬌的一些傳言後，便和肅王提出該給王妃下聘了。

  當時封黎笙正專注的批覆著公文，聞言頭也沒抬道：

  「不必。代表肅王府產業的令牌既已給了她，整個肅王府便都是她的，送來送去多麻煩！」

  花公公一言難盡的看著他，心道得虧殿下有個好出身，要不然憑他這直線思維指定得打一輩子光棍。

  沈明嬌卻也沒再繼續追著這個話題，大大方方的收下了這些聘禮。她只當這是花公公的主意，畢竟這位前世可是一心致力於撮合她和封黎笙。

  至於封黎笙，一個連步搖和髮釵都分不清的男人，你還指望他知道送禮！

  最後花公公留了一名護衛暗中保護沈明嬌，便帶著人離開了。

  ……

  這幾日沈明嬌跟著宮中賜下來的兩名嬤嬤學規矩，雖然這些對於她已爛熟於心，可為了不露餡，也只得裝裝樣子。

  於是兩位嬤嬤驚訝地發現這位準肅王妃雖然平日裡性子懶散，可學起規矩來，那是真的快。

  再加之帝後二人又是真心疼愛封黎笙的，派過來的人自然都是精心挑選過的，並不會出現如傳言那樣被教養嬤嬤搓磨掉一層皮的場景。

  兩位嬤嬤一個姓馮一個姓許，性格都很和善，至少看起來是這樣。

  馮嬤嬤擅長藥膳調理身子，而許嬤嬤則做得一手好繡活。

  這天，沈明嬌正饒有興致的和許嬤嬤討論新設計的衣服樣式。

  有個管事模樣的婆子過來，「四姑娘，老夫人請您去壽安院一趟，」

  沈明嬌看了來人一眼，眼眸一挑，「好，我這就過去。」

  海棠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袖，小聲道：「老夫人怎麼突然要姑娘過去，還派了吳嬤嬤過來？」

  沈明嬌意味不明道：「很明顯，來者不善啊！」

  ……

  沈明嬌到壽安院時，正堂里已坐滿了人，侯府三房人都過來了。

  她饒有興味的挑唇，這震仗不小啊！

  幾步上前，給上首崔氏行了個禮：「祖母萬福！」

  崔氏瞥了眼她胸前呼之欲出的高聳，和那似一折就能斷的柔軟腰肢，眸中便忍不住流露出厭惡，不過想到什麼，勉強壓下情緒，難得和顏悅色道：「四丫頭，到祖母這邊來。」

  沈明嬌沒動，挑了個角落位置坐下，「祖母，您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自從當年她爹頂著壓力娶了她娘後，崔氏就各種看她娘不順眼，最後逼得她爹帶著一家子外放去了任上。後來爹娘意外去世，姐姐失蹤。崔氏更是恨毒了她娘，對她自然也是恨屋及烏。

  除非逢年過節，往常從不允許她邁進壽安堂半步，剛開始也難過了一陣，不過時間久了，慢慢似乎忘了她還有個祖母。

  崔氏或許沒想到他會直接拒絕，臉色十分難看，永昌侯沈紀安怕自家母親氣怒之下口不擇言。連忙笑著接話道：

  「四丫頭啊！你能嫁進肅王府，大伯是真替你高興，相信九泉之下的二弟若知道你這麼有出息肯定也很欣慰。」

  沈明嬌打量了她這位大伯一眼，沈家的男人都有一副好相貌，可惜沈紀安真本事沒多少，倒是愛四處鑽營，

  她淡淡道：「大伯說笑了，若父親知道了怕是會很難過，畢竟父親從來性格剛正，像這種拿自家女兒攀附權貴換前程的行為他素來不恥！」

  正堂里靜了一瞬，沈紀安卻絲毫沒有被反諷的尷尬，繼續笑呵呵道：

  「按照慣例，親王大婚後半月將會添兩名側妃，四丫頭你雖為正妃，可眼看著咱們府里一年年敗落，若這時再來兩個門第高的側妃，四丫頭到時候你要怎麼辦？」

  沈明嬌輕輕抬了抬眉：「那大伯有什麼好辦法嗎？」

  沈紀安眼眸一閃，循循善誘道：「既然要選側妃，倒不如選個自己人，這樣既不會影響你的正室之位，還能給你在後院多添個幫手。」

  沈明嬌似乎真的聽進去了，順著他的話問：「哦，那大伯覺得選誰好？」

  沈紀安只當她沒見過什麼世面，被自己幾句話唬住了，心中不免得意，指著對面精心打扮過的沈明姚，道：「明姚是你的親堂妹，又素來是個柔性子，四丫頭覺得如何？」

  沈明嬌掃了一眼沈明姚，後者朝她露了個怯怯的笑。

  「大伯這主意不錯，只是——」

  她站起身，低頭俯視著沈明姚：「堂妹長得有我美嗎？」

  沈紀安臉色抽動了下，盯著她那張美艷至極的絕世容顏，一時竟有些卡殼。卻聽她接著道：

  「或是堂妹才藝過人？」

  沈明姚臉色發白，低著頭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又或是……」她睨著沈明姚，輕勾紅唇：「堂妹床上功夫了得！」

  「你…」

  三伯母指著她，尖聲道：「你怎麼這麼不知羞恥，這種話也能說得出口？」

  沈明嬌笑得慵懶：「難道我說錯了，堂妹既然打算不知廉恥的覬覦自家姐夫，難不成不該提前去花樓取取經，學學那些個姑娘是如何勾引男人的。」

  沈明姚眼圈泛紅，搖搖欲墜的盯著她，然後咬牙往一側牆上撞去，似乎要來個以死明志。

  立刻有丫鬟上前把人拽住，三夫人抱著沈明姚哭的肝腸寸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