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7 禁忌議會

  「好久不見。」

  李凡說著，將肩頭扛的條狀物卸下。

  「原本以為你會在新大陸，沒想到這麼快回來了，是因為煌黑龍麼？」

  索菲亞輕嘆說。

  「有一定關係吧...這次來找你，是想查閱一下有關黑龍的情報。」

  「找拜龍教要黑龍情報，這種途徑也就只有你能想得出來，好吧，我為什麼要給你？」

  索菲亞說著起身。

  「大家都是朋友嘛。」

  「教會的絕頂機密，只因為是朋友就隨便吐露，會不會太隨意了一點。」

  

  「嗯，那就交換好了。」

  李凡說著，指向地毯上的大坨條狀物。

  「不要白費力氣了，根本沒有素材...纏繞在表面的，是某種怪物蛻下的外皮嗎？」

  索菲亞出於尊重，隨便看了一眼，但帶有燒灼痕跡的布條狀外皮，很快便引起她的注意。

  「是的，一處山谷里遍處都是，發覺它能隔絕屬性，保持素材不會受損，就給纏在表面了。」

  李凡說著，對裹纏的布條狀外皮進行解封。

  索菲亞當然不會認可交換。

  畢竟黑龍情報對於拜龍教來說，是最頂級的機密。

  不過對於被包裹的素材具體是什麼，還是很有興趣一探究竟的，於是走到了旁邊觀望。

  隨著布條狀外皮不斷被解除，一根由倒豎鱗片組成的黑色尖角，顯露了出來。

  觀望片刻，索菲亞連忙墩身查看。

  啪嚓~手指輕觸間，一道紅黑電芒忽然湧現。

  「小心一點，上面殘留的龍屬性還沒消退。」

  李凡提醒說。

  索菲亞沒有回應，廳室內就此陷入沉寂。

  呲~

  燭台火焰跳動了一下，仿佛陷入凝固的索菲亞，輕眨了一下眼睛。

  「貫天之角...你在開什麼玩笑，持有這種素材，會被它報復的。」

  「沒事，它已經死了。」

  李凡告知完，又是一陣無言的沉寂。

  「拙劣的騙局，為了套取情報，竟然對我使用這種招數。」

  索菲亞說完，不悅的起身。

  「我沒騙你，它真的死了。」

  李凡說著放下背包，從裡面捧出一顆琉璃色的球形玉石。

  「如果連你都無法辨認出這顆玉石，那我感覺也沒人能認識了。」

  「呃...給我點時間，我要思考一下...」

  索菲亞看到李凡手捧的琉璃色龍神玉，步伐微顫向後倒退。

  「不著急，我有很多時間的。」

  李凡拉過一張椅子，坐在了上面。

  在書架上抽出數本書冊後，相鄰的一整節書架縮入牆面，一個密室入口顯露了出來。

  扶額走入密室的索菲亞，在近期的觀星記錄中翻找了起來。

  拉開一張橫幅捲軸仔細查看片刻後，她雙手一垂，念叨說：「難怪那顆暗星突然就隕滅了...」

  思索片刻，她目光鎖定在了單獨擺放於石龕上的黑色書冊。

  這本書並不算厚，不過封皮上帶有的紫色眼眸裝飾，格外引人注意。

  對著鏡子洗了把臉，將眼鏡重新佩戴擺正，索菲亞抱著書冊走出了密室。

  「新大陸存在能與它匹敵的怪物？」

  索菲亞詢問說。

  「是的，你不知道嗎？」

  「連獵人公會都沒獲取到的情報，我又怎麼可能知道。」

  索菲亞無奈的說。

  「就算獲取到，也不會隨便公開吧...哦！懂了懂了。」

  「教會內也有公會間諜，沒什麼大不了的。」

  「所以...這兩樣東西可以達成交換嗎？」

  李凡重返正題。

  「可以，但不是因為它們的價值，而是煌黑龍的死亡一旦得到認證，拜龍教便會徹底崩塌。」

  索菲亞坦誠告知。

  李凡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拜龍教能夠招攬信徒的基礎，並不是有多少人真的崇拜禁忌，將其視作信仰。

  而是想通過崇拜這種形式，對禁忌表達屈服。

  從而希望在滅世災難降臨時，自己能夠倖免。

  某天如果有人告訴你禁忌死了，還是被獵人打死的。

  那除了少部分狂信者還會支持外，拜龍教的受眾人群將會完全流失。

  「等下，教眾對我意見那麼大，該不會是...」

  「沒錯，以你的功績成就，在教會內部已經是與禁忌對峙的頭號假想敵了。」

  索菲亞確認說。

  顯然，誰有可能會去觸怒禁忌，誰就是拜龍教最大的敵人。

  「當初那些勇於挑戰禁忌獵人，想到這些人的敵視行為，心裡一定不會好受吧。」

  李凡感慨說。

  「其實公會也是幫凶，只是還沒懦弱到拜龍教這種程度。」

  索菲亞語氣冰冷。

  「好吧...現在能透露黑龍情報了吧？」

  李凡詢問說。

  「當然。」

  索菲亞說著，將黑色書冊的鱗片狀封皮翻開。

  「在多年前公會管理比較鬆散的時候，修雷德城並不是完全的禁入區域，不少人為了發財，會潛入城區殘骸搜集黑龍遺留素材，更誇張的是，還有人嘗試打造過裝備，當然，穿戴者無一例外都會發瘋癲狂，直至身死，但也多虧了他們帶回的素材，讓黑龍研究成為了可能，之後第一條特性很快得到確認，黑龍是無法被殺死的。」

  「啊？這是真實存在的特性嗎？」

  李凡不能理解，無法被殺死是什麼意思。

  「那些人從修雷德城帶回的鱗片，從形狀上看不只有自然遺落的，還有被鋒刃人為斬碎的，還原到體表的話，很多鱗片都處於要害部位，這是只有獵人討伐怪物時才會留下的痕跡。」

  索菲亞說著翻動書頁，繼續講述：「甲殼鱗片防護下的要害暴露，對怪物意味著什麼，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可少量神智清醒的目擊者中，並沒人見過負傷狀態的黑龍，隨著搜集樣本越來越多，之後研究人員發現了大量的重複部位，很多鱗片的部位，大小，紋路，厚度都完全相同，這對於壽命恆久的禁忌來說，根本不能理解。」

  「就算是新結成的鱗片，時間長了也會有磨損，以禁忌壽命的時間跨度來說，的確不會存在兩塊相同的離體鱗片。」

  李凡覺得就算半天蛻殼一次，想從中找出完全相同的兩塊鱗片，也幾乎不太可能，更別提去撿遺留的了。

  「所以當時研究人員推斷，曾經有獵人重創了黑龍，還不止一次，但不知何種原因，黑龍的死亡都被免除掉了，於是便被判定為，擁有無法被殺死的特性。」

  大量相同的要害鱗片，無法被殺死...

  李凡唯一能想到的能力，就是時間回溯了。

  「第二個重要情報，是由一位學者提出的，禁忌都具備可怕的戰鬥力，但對於咱們所處的世界來說，具備這種戰鬥力根本就沒有必要...當然，根據你給出的煌黑龍死亡情報，這條可能會被顛覆，不過我個人覺得，禁忌的個體力量，的確是超出生態需求太多了，以至於沒人清楚上限在哪。」

  「就是說..黑龍有壓制自身戰鬥力的可能。」

  李凡覺得，這就跟4090打英雄聯盟，顯卡風扇不轉一個道理。

  「沒錯，而且這份強大還不需要任何生態上的支撐，這讓黑龍存在本身，以及行動準則，都成了謎團。」

  怪獵世界學者的研究體系，都是依託生態來進行的。

  禁忌貌似已經脫離了生態，這就導致連黑龍的自身存在，都是一個無法解釋的難題。

  「等下，那位獵人是如何重創它的呢？」

  李凡覺得這點說不通。

  「嗯...你作為討伐了煌黑龍的獵人，你都不知道，我怎麼可能知道。」

  索菲亞無奈嘆氣。

  「對啊，接著講吧。」

  「根據匯總到的情報，研究人員推測黑龍可能具備與時間相關的能力，不過對於施展方式，目前還沒有頭緒，在這之後，相關研究就被叫停了，修雷德城被公會徹底封禁，黑龍素材被全部銷毀，以上就是有關黑龍的全部情報了。」

  索菲亞說完，便將黑色書冊合上。

  李凡沉思片刻，從椅子上起身。

  「多謝了，我該走了。」

  「等下，那個青蛙布偶掛包，你還在用嗎？」

  索菲亞詢問說。

  「當然。」

  「嗯...再見，獵人。」

  李凡轉身離開。

  看到對方身影從樓梯口消失，索菲亞由衷一笑，起身揮動綠袍，跳躍旋轉。

  「果然還在用...」

  「這些包裹用的外皮你還要嗎，不要我拿走了。」

  再度聽到李凡的聲音，索菲亞驚訝回頭。

  「我不要，你拿走好了。」

  「太好了，拿這東西包素材真的太好用了。」

  李凡開心的說著，將團狀布條捧起。

  被教眾恭送出拜龍教總部後，李凡將布條打包，扛在了肩上。

  將黑龍的情報記載後，一個問題出現，他沒地方可去了。

  東多魯瑪夜晚看似繁華，但並沒有李凡想去的地方。

  去公會留宿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不過想到一進大門，就會有大量的人要去應酬，他就會覺得很麻煩。

  在街面上走著走著，李凡來到了那座帶有噴水池的廣場。

  天氣又不冷，在長椅上將就一晚似乎也不錯。

  想到這，李凡將白色蛻皮墊在長椅上，接著躺了上去。

  看著不斷有流星划過的深沉夜空，一股迷茫感從心中湧現。

  「它有操控時間的力量...之前那些獵人的消失，該不會都跟這個有關係吧。」

  李凡不是沒想過儘量遠離，可黑龍真要針對自己，似乎不是簡單的遠離，就能夠成功避開的。

  這點從psp上繼承人物存檔時彈出的警告，就能看出來。

  想著想著，天空忽然暗了下來。

  李凡注意到，銀白的圓月上，正被黑色月牙侵蝕。

  當黑色吞沒到一半時，半黑半白圓月所投射下來的陰影，正好從中間將噴泉廣場一分為二。

  處於陰影的李凡，扛起白色蛻皮團，換了個有月光映照的長椅，躺了下去。

  鈴鈴~鈴鈴~

  一位腳踝纏有響鈴的白裙少女，從陰影中現身。

  「黃袍哥很久沒來上工了，你知道他去哪了嗎？」

  少女以清亮的嗓音，展開詢問。

  李凡抓著長椅扶手，挺腰起身，左右看了看現場沒第三個人，便回應說：「不知道，我也是才回來。」

  少女走到陰影與月光交界處，輕聲詢問：「是你殺了他吧？」

  早就已經察覺異樣的李凡，起身站立。

  「你是誰？」

  「他這麼久沒參與議會，看來是真的死了，不過你能來參與也好。」

  少女發出一聲輕嘆。

  「如果你說的黃袍哥，是那位拜龍教的宣傳員，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並沒有殺他，另外我也不是來參與議會的，只是想休息一下。」

  李凡試探性的給出解釋。

  「不要緊張，現在議會裡只剩你跟我了，你下一步要做什麼，殺掉不來參加議會的紅袍哥嗎？」

  少女將雙手背到身後，擺頭看向天空，給人有些調皮的感覺。

  「我李凡壓根就沒殺過人，少忽悠我。」

  「好吧，既然你已經成為了議會成員，我就沒權利再驅使你了，這次議會我只是想勸勸你，不要對紅袍哥動手，如果紅袍哥來參加議會，我也會勸勸他的，讓世界在平衡中延續下去，不是很好嗎？」

  少女勸解說。

  「果然是你...首先我並沒有要加入什麼議會，也不是成員，另外是否對紅袍哥動手，根本就不取決於我。」

  李凡告知說。

  「唉~看來人類執拗起來，並沒比怪物好多少。」

  少女無奈發出輕嘆。

  「我只是在保護，我認為值得保護的東西，並不是執拗。」

  李凡反駁說。

  「可惜你不會是對手的，哪怕用了非本世界的力量，也終究沒法戰勝他。」

  「等下，你知道我們之間的事？」

  李凡明明沒對外透露過計劃，甚至連黑龍為何會針對自己都沒搞清楚，但眼前的少女，似乎認定這場戰爭必然發生。

  「獵人與惡龍，已經被撰寫過無數次的故事，並不複雜呀。」

  少女淡笑著說完，籠罩陰影隨著黑月的回退，一同向後移動。

  「再見了，下次禁忌議會時，咱們再聊...希望有下次吧。」

  隨著陰影一同倒退的少女揮手告別，轉身跑開了。

  「等等...」

  ....

  「別等了，馬上開工了，這摞傳單拿好。」

  催促聲中，李凡從長椅醒來，此時已是清晨。

  「什麼意思...」

  李凡看著遞來傳單中年人，一臉懵逼。

  「你不是新來上工，發傳單的宣傳員嗎？」

  「不是啊。」

  「抱歉...穿的這麼奇怪，竟然不是宣傳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