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戰爭之神

  「結束了麼？我總感覺有種很悲傷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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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徐陽重新走入明德觀，一個穿著赤青衣袍的女人從門檻上站了起來，擔憂地靠近了過去。

  「那位老先生，也只是想要一個血脈的延續而已。」

  徐陽回身望了一眼，眼神中滿是敬畏。

  「只是想要那條小龍活下去吧，況且他本來的壽命就已經不長了。」

  那女人眉眼細若彎柳，舉手投足之間總是透露著一種不屬於人類的妖邪氣息，

  「那東西呢？您為我要到了麼？」

  徐陽嘆了口氣，從懷中取出了一顆乳白色的散著金光的珠子：

  「他本來就打算交由我來支配，此番只是順水推舟而已。將它收好，莫要辜負。」

  「我當然不會了。」

  女人笑著從徐陽手中接過珠子，放在手中輕輕一晃，便將那東西收入了體內。

  接著，耳邊頸邊，還有手背上的細微鱗片便跟著慢慢變淺，最終消失得無影無蹤。

  「青二，感覺怎麼樣？」

  「我們本就有成神的底子，只是欠缺一個契機而已。龍王的寶珠質地純淨，靈力雄厚，自然就是再好不過的引子了。」

  被徐陽稱呼為「青二」的女人淡淡地說完這些，臉色便忽然陰沉了下去，低下頭支支吾吾地嘟囔起來：

  「只是那位老先生的心境也被保存在了這可龍珠之中，感受著那份悲傷，我也忍不住地想要哭出來了……他真的，好可憐啊，嗚……」

  「嗯……」

  徐陽一愣，馬上便理解了這個情況，輕輕嘆了口氣後，便用安慰地口吻說道：

  「乖，先讓你姐姐出來，我還有事要和她商量。」

  「哦，哦，真不好意思，我沒控制住。」

  表現較為羞澀的「妹妹」慌張地擺了擺手，便從這層意識之中消退而去，由「姐姐」接管了身體。

  「看來觀主還是更喜歡我一些吧？快說吧，有什麼事情是咱這位修行未滿的觀主夫人能做到的？只要您一安排，咱們定當竭盡全力去做啊。」

  「行了，不要嘴貧。再說你們姐妹倆用著一個身子，在我這裡根本看不出區別。先說正事，你不是說你了解陰家的事情麼？」

  聽著徐陽這般和稀泥一樣的解釋，「姐姐」的臉上顯出一陣不悅來，那張俏臉氣呼呼地像河豚一樣鼓了起來，往徐陽這邊連著湊了好幾步，恨不得直接一口咬上去。

  徐陽還是那副油鹽不進的樣子，讓她的這番舉動撲了空，青二便收起了興趣，雙手環胸站在原地，講起了一件事：

  「觀主應該是知道的吧，蛇是一種很會通靈的動物。像我們這樣長了兩顆腦袋的白眉竹葉青，就更是千年難遇了。」

  「嗯，我剛回來的時候你就已經解釋過了。」

  徐陽點了點頭，徑直走向了自己的房間，想要去找些用得上的東西出來。

  「咳咳！」

  青二忽然像條泥鰍一樣鑽了過來，擋在了他的面前，一臉尷尬地攔住了門，不想讓徐陽打開。

  「先聽我說！我們成人之後不久，就有陰家的使者過來找過，問我們對成神一事有沒有興趣。」

  徐陽挑了挑眉，餘光透過薄薄的窗紙隱隱約約地看到了屋內有些不妙的東西，不由得感覺有些尷尬起來。

  便伸手去抓住了門把手，但青二緊接著就連忙抓上了他想要扭動把手的那隻手，半推半就地穩住了他：

  「然後啊然後，我們反正也只對觀主有興趣啊，就噢噢噢噢！」

  徐陽咧嘴笑了一下，趁著青二分神的功夫一把推開了門，看到了眼前有些怪異的景象。

  後面的青二捂著臉，一副不敢見人的樣子，透過那雙白皙的手看下去，會發現她整張臉都羞得一路紅到了脖頸。

  「然後……然後，就沒答應他，但是那個人很奇怪，嘴上說著遺憾，臉上卻是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而且雖然被拒絕了，卻還是給我們留下了修煉的方法，給我們開了道連通陰家的禁制。」

  青二的聲音又變回了之前那種底氣不足的樣子，不想也知道是「姐姐」見勢不妙縮回了體內，把那個膽小怕人的「妹妹」拖出來當擋箭牌。

  「你們兩個啊……」

  眼前的房間整個都被打扮成了一副滿眼紅色的婚房的樣子，一雙大大的「囍」字被貼在床頭，整張床的床褥也被換成了鮮艷的蠶絲被子。整個房間都被打掃得一塵不染，蛻下來的蛇皮被簡單地掃在房間的一角，但亂糟糟的被褥卻顯然是睡過人的樣子。

  嗅著空氣中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氛氣味，徐陽感覺自己頭都大了兩圈，看向青二的眼神里也多了幾分責怪：

  「怎麼？我才離開多久就把這裡裝修成這樣了？這是打算給誰住啊？」

  「……」

  作為「妹妹」的青二羞澀地舉起一隻手來，弱弱地指了指徐陽，又怯生生地指了指自己。

  「算了，還是接著說正事吧。」

  徐陽捂著腦袋，走了兩步坐到床上，看著眼前這個好像做錯事一樣膽怯地站在原地的女孩是在提不起責罵她的意思。

  「就……沒什麼了，我……不知道說啥。」

  青二支支吾吾地怎麼也說不明白，不過徐陽這邊掌握的信息其實也差不多了，他關心的東西只剩下了一個——

  「他說讓你們成神，有說是個什麼神嗎？」

  「嗯，說了哦。」

  青二的目光又重新變得伶俐，顯然是「姐姐」聽到了可以換取好印象的機會，強行占回了這具身體。

  「那傢伙說，蛇是冷漠陰險的象徵，在西方是最為狡猾的物種，還引誘伊甸園的人類犯下了原罪。雙頭的蛇又象徵著糾紛，陰險之物的糾紛，最合適的神祇之位，當之無愧是人類社會之中最為複雜的災難，戰爭了。」

  「那你現在是了麼？」

  徐陽皺著眉頭，上下端詳著這位熟悉又陌生的生靈。

  「一步之遙吧，總感覺似乎不是件難事呢。觀主呢，希望我成為這個象徵戰爭的神明麼？」

  看徐陽並沒有表現出厭惡的情緒，青二便很自覺地湊到了他的身邊，挨著他坐了下來，眨巴著那雙青翠的眼眸與之對視著。

  「你有想要危害人間的想法嗎？」

  瘟疫，戰爭，饑荒，死亡。

  這本是洗劫審判人間的四位騎士，現在卻好像變成了守護人間的希望之一。

  但畢竟是神明的力量，若是交在了本就敵視人間的那些傢伙手上，就如同此前丹修嘗試的那樣，帶來的只會是一場又一場凡人的災難。

  「我們無所謂啊。」

  青二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托著下巴側臉與徐陽對視著，

  「觀主來安排吧，我們都可以的。」

  「你們應該知道我的立場吧。」

  徐陽攤開五指，一柄銅錢劍便散在了那裡。

  他的意思很清楚，道宮的觀主一直心向人間，若是眼前的青二化作敵人，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像斬殺邪祟一樣斬殺她。

  但青二卻一臉輕鬆地從徐陽的手上拾起拴著銅錢的紅線，仔細地系在了自己的脖頸上。銅錢鋒利的邊沿划過她凝脂般的皮膚，毫不費力就能將她的喉嚨劃破。做完這些後，她又歪著頭對著徐陽微微一笑：

  「沒事啊，我們無所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