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 是去是留？

  唐凌出乎意料的沒有跳腳，格外平靜道：「我在那裡看了兩個小時，沒有一個考生挑戰成功。其中有一個挑戰了五次，被打到爬不起來，最後被機器人扛走了。」

  蛋圓圓：「……」天元老師的蔫兒壞的作風看來都傳給助教了，一個比一個狠，不過，拼格鬥，她有的是信心。說話間觸動了另一樁心事，她斟酌了一下，問道：「你考根骨的時候有沒有錘鍊這項？」

  「錘鍊？沒有。」唐凌篤定地給了答案，道，「測完根骨之後，數據顯示聽覺比常人略好，被叫去做了聽覺的高精度測試，其它的就沒有了。」

  蛋圓圓暗想，難道她能錘鍊是因為骨骼比常人好？她還沒想出一個結論，就看到一個頎長的身影手裡提著一個大圓盒從黑暗走出來，那別具一格的走路方式，蛋圓圓不用看臉就知道是紀古，跑過去迎接，「吃的？咦？蛋糕！」

  紀古伸手遞給她，道：「這是給你們帶來的宵夜。」

  蛋圓圓：「……早知道剛才少吃點麵包就好了，你又不來早一點。」

  紀古莞爾道：「我去買帳篷耽擱了一些時間。」

  蛋圓圓聞言不禁抬起頭來看他：「你也要在這裡住？」

  紀古直接用行動表示，從空間鈕中取出帳篷，放在地上。蛋圓圓嘆了一口氣，「我們都沒地兒了，你還過來擠。唐凌，問問鄰居能不能借點地兒。」

  記住全網最快小説站𝓫𝓪𝓷𝔁𝓲𝓪𝓫𝓪.𝓬𝓸𝓶

  唐凌看看蛋圓圓又看看紀古，「這是你的管家？」

  蛋圓圓抽了抽嘴角，剛想介紹，紀古就直接跳過問題，道：「我去問問鄰居。」於是，蛋圓圓到嘴的話只好吞回去，道，「唐凌你過來幫我挪一下帳篷。」

  唐凌屁顛屁顛地跑到她身邊，一邊幫忙一邊道：「你的管家看起來不錯，沒想到你隱藏得這麼深，我差點被你騙過去了。」

  蛋圓圓額上的青筋跳了跳，「他不是管家，是我的朋友。」

  唐凌點頭一笑，一副你懂我懂的表情，「我明白的。」

  蛋圓圓：「……」雞同鴨講真無力。

  經過左鄰右舍的配合和幫忙，終於折騰出一小塊地讓紀古安頓了下來。紀古來前沒想到帳篷的密集度這麼高，對麻煩了鄰居深感不好意思，忙完之後乾脆把他們都喊過來一起吃蛋糕，又從空間鈕中取出飲料分了。

  因為是考試的第一天，所有人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考試上，沒人買肉摘菜煮飯，自然也沒有流水席可吃，他們都是隨便吃了點乾糧或營養劑，難得有蛋糕吃，自然也不客氣，。

  唐凌坐在蛋圓圓身邊，端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著，表面對他們狼吞虎咽的樣子分外鄙視，實際上恨不得一口把整個蛋糕吞了。

  因為，他既沒有乾糧也沒有營養劑。

  他被揍了一頓，心情很惡劣，又拉不下臉去問別人要吃的，回到時天又黑了，他又不願花一兩個小時跑去初耘市買，只能硬生生忍著餓！

  他吃著蛋糕，覺得美味無比的同時，默默地羨慕蛋圓圓有一個這麼好的管家，陪她到天元，陪她當考生，陪她住帳篷還帶了食品飲料。相比之下，他的管家不但態度惡劣，就連外表和氣質都被紀古比了下去。

  他決定，等他回家，一定要把那個管家炒了，他也要找一個像紀古一樣的好管家。

  一頓宵夜吃得賓主盡歡，眾人拍著圓滾滾的肚子，對紀古表達萬分的感謝，只有蛋圓圓不開心，她剛吃了麵包和營養劑，蛋糕都沒吃到兩口就吃不下去了摔！

  宵夜結束後，唐凌吃飽喝足心情好，把格鬥樓的考試和燕子揚分享了一番，順便把燕子揚當做感情垃圾桶，唾罵那無良的助教，吐槽那討厭的格鬥老師，鄙視那令人髮指的格鬥考試。

  燕子揚聽完，撓撓頭道：「那個無良助教好像是圓圓的朋友，你這樣說，不怕被圓圓揍嗎？」

  唐凌氣得臉色發紅，扭頭就走，「哼，你就幫他們說話吧，小心你明天被揍得滿地找牙！」

  -

  次日清晨。

  「今日頭條，土豪斥資一億一千一百萬買入天元小學！」

  「考生風雲榜，通關技巧，專家解析，盡在天元考試報，一份只需二十元！」

  九重門邊，兩個報童拿著喇叭高喊叫賣，不少考生停下匆匆趕考的步伐跑去買。二十塊略貴，相比能了解到的信息，值。

  蛋圓圓的腳步頓了頓，多看了報童兩眼，這和她當初她想做的生意有些類似，只是，賣報固然賺，卻不是長久之計。她更重的是考試。

  這麼一想，她邁開大步前行，錢讓他們賺去吧，她絕對不會買的。

  紀古錯以為她想買，轉身朝報童走去，蛋圓圓眼疾手快把他拉住了，「先去格鬥樓要緊。」她卻沒留意，後面的唐凌蹭蹭蹭跑上去買了，「我要看看是哪個土豪買入了天元小學。」

  蛋圓圓：「……」

  一行四人奔向格鬥樓，蛋圓圓的下一項考試正好也是格鬥，就順便先去給燕子揚撐場了。紀古是去給蛋圓圓撐場，唐凌則是去圍觀看熱鬧。

  到了格鬥樓，外面已經聚集了兩三百人，並且越來越多的人湧來，到格鬥樓大門打開時，外面等候的人數超過了五百，一股腦兒往裡面涌。

  蛋圓圓看到這情形，直接讓開了路，等其他考生先進去。畢竟，這會兒湧進那麼多人，能不能見到助教都難說，更別談主考官。

  才貼門邊站好，耳邊陡然傳來邢戰的一聲冷喝，精神威壓驟然如泰山壓頂：「像什麼樣子！」

  眾考生如被當頭棒喝，全都頓住了腳步，一時之間，沒人能動也沒人敢吭聲。經過了九重門那一回，考生對他都抱著極其複雜的心情，或厭惡或崇拜，如今發現他是主考官，臉色都不太好看。這麼無下限的人，沒錢打點會不會死得很慘？

  六名助教從兩側考位中走出來，分別站在門口兩邊，指示考生上樓或進入不同的考位。精神威壓解除，考生們帶著泠泠冷汗像逃難一樣離開格鬥樓大堂。

  蛋圓圓等考生進得差不多了，推了推燕子揚，踏入大門。

  進了門，裡面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六名助教中萬里有愛站在右側門第一位，他掃了眼蛋圓圓一行四人，道：「大堂。」

  蛋圓圓點點頭，朝前方看去，大堂首座上，邢戰大馬金刀地坐著，身體微微前傾，兩手交握撐在膝蓋上，一雙銳利的眼睛讓人有種不寒而慄的冷厲感。

  大堂上站了十來個考生，大多數都面容削瘦，衣服樸素，站在那裡很拘謹，一句話也不吭。蛋圓圓幾個人也不敢吭聲，默默地尋一個位置站定了。

  過了十來分鐘，外面沒人進來了，其他助教分散進入各個考位，萬里有愛走到邢戰面前點點頭，隨即轉身站在他的身後，同樣面對考生。邢戰緩緩開口：「你們都沒有精神力，按理來說，不適合留在天元。」

  話一出口，大堂里的氣氛就凝滯了下來。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格鬥樓大堂的，包括陪燕子揚來的蛋圓圓三人，都非常明白這一點。

  不過，眾考生都知道這只是開場話，都等著他的下一句。

  「天元並不是歧視沒有精神力的考生。」邢戰的目光掃過眾考生，在蛋圓圓四人那裡停留了半秒，又道，「天元最出名的專業是機戰，也是所有學生的必修課。每一名學生，每一年至少要殺上百個大型蟲類，遇到蟲族襲境，需要上戰場。除此之外，開荒、探索未知星球、清理太空隕石等。如果沒有精神力，駕駛機甲只能使用微操。你們可以算一算，手速要達到多少才能有精神力操控速度的一半。」

  一番話下來，眾考生面面相覷。顯然，很多人只是為自己的不公平吶喊，沒有想過也無法了解背後的真正原因，如果沒有精神力也要上戰場、開荒、探索未知星球、清理太空隕石，那簡直是強人所難。

  「沒有精神力，無法綁定精神導蛋，無法自行提高機甲戰鬥能力也無法激發機甲的自主意識，你們只能靠自己的雙手。有精神力的學生最快只需要九年時間就能從天元畢業，你們最快也需要他們的兩倍時間，十八年！在這種情況下，你們還會選擇天元嗎？」

  望著眾考生臉上猶豫不定，邢戰臉上露出一抹譏誚，「你們可以慢慢考慮，考慮清楚了再告訴我答案，是去是留你們自己決定。」

  大多數考生都垂下頭，沉思不語。

  蛋圓圓瞥了一眼燕子揚，看他仍然一臉堅定，默默地給他點了一個贊。

  大約過了三分鐘，一名年齡稍長的考生踏出兩步，對邢戰鞠了一躬，道：「謝謝老師的解惑。我向來崇敬天元，在得知自己沒有精神力後，傷心失望了好一陣，並且不理解為何天元會排斥我們，現在我想明白了，可能我不太合適天元。」說完，面帶羞愧地看向邢戰。

  邢戰點了點頭：「我理解。門在你後面。」

  那考生鼻子一酸，什麼也沒說，轉身朝大門走去。

  邢戰沒有多看他一眼，目光掃過那群考生，目光中隱隱含著期待，也沒有人知道他在期待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