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 鼻青臉腫

  燕子揚聽得更加驚駭，這些他全部都不知道！他也不願意相信！

  塞翁一直都教他，一切都敵不過十年磨一劍的決心，只要他努力了，就會收穫。現在突然人說，在他很小的時候，他就被人冠上了『將來註定作用有限』，這讓他如何接受？

  蛋圓圓呆愣愣地看著游郁格，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天元的理由呢？」

  游郁格搖搖頭，道：「我只能說，天元向來不建議沒有精神力的人來考試，畢竟，天元主張對抗蟲族，沒有精神力的人駕馭不了高端機甲，無法上戰場。」

  燕子揚再次遭受到慘烈的打擊。如果他無法上戰場，他怎麼去保護自己的家園？如果再次出現繁星小鎮的類似事件，難道他還要眼睜睜地看著嗎？他做不到！

  難以置信當中，只聽蛋圓圓問道：「難道天元因為一個人沒有精神力就否定一個人的一切嗎？這樣做太不合理了！」

  游郁格扶額道：「圓圓，不讓他考天元是為他好，這個世界上不只有天元一間學校。他可以去讀一間普通學校，以後出來找一份工作也好，自己做生意開公司也都不錯，踏上天元，註定未來的路不會平坦。你先問問他的打算也許會比較好？」

  蛋圓圓側頭看向燕子揚，燕子揚瞪著一雙眼，緊握著拳，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堅毅，「我想留在天元。」

  蛋圓圓朝他點點頭，對游郁格道：「我理解你的想法，但如果我是燕子揚，我絕不會放棄天元。或者說，任何一個目睹了繁星小鎮毀滅過程的人都不願意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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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郁格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那一次事件，塞翁折進去了，塞翁許多人馬也折進去了，連龍骷也搭進去不少，如果不想類似的情況再發生必須有更強的人馬更完善的準備，可讓一個沒有能力的人去送死，他做不到。

  可他望著蛋圓圓那雙期待的眼睛，說不出拒絕的話來，只好道，「我先想一想。」

  蛋圓圓兩隻眼睛可憐巴巴地瞅著他，聲音更是前所未有的柔軟：「憂鬱哥……」

  「敗給你了，」游郁格最受不了就是女生這樣看著他，無奈道：「唉，看在我們小時候打了一架的份上，我去問問有愛，看他怎麼說。要是他不願意，我也沒辦法。不過，如果只是為了將來不後悔，沒必要拿自己的命和未來去賭。」

  蛋圓圓只聽到前半句，就開心地跳起來，「阿格，我就知道你是好人。」

  游郁格見自己後面那句話完全被忽略了，心裡不是滋味，哼了一聲，道：「我才不要好人卡。」

  等待答案的時間漫長而焦慮。

  兩人一瞬不瞬地瞪著光屏，生怕錯過即將出現的一丁點轉機。

  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唐凌這時候大概也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不敢出聲，默默地陪著等。

  他本以為今天他是最慘烈的一個，雖然端著架子過來，實際是受了委屈跑來找安慰的。到目前為止，他就只有兩個朋友：蛋圓圓和艾韜科。艾韜科是男的，又屬於「酒肉朋友」，他放不下面子，就只能來找蛋圓圓。

  卻不想，讓他發現有人比他慘一百倍。

  他頓時覺得自己不算太糟糕，抑鬱的心情也隨之消散。

  大概煎熬等了五分鐘，在燕子揚的心裡，煎熬了一個世紀之後，萬里有愛的臉出現在了游郁格的光屏上。

  蛋圓圓眼睛一亮，立刻坐直了身體。

  燕子揚不認識萬里有愛，但不妨礙他知道眼前這個人能讓事情出現轉機，精神也振奮了許多。

  倒是唐凌失聲叫了出來：「是你？！」

  蛋圓圓和燕子揚同時側過頭去，「你認識？」

  唐凌掩臉淚奔。

  蛋圓圓默了默，決定先不理唐凌，他一個大少爺玻璃心慣了，應該沒啥事情，眼前的事情更重要，便把視線轉到了光屏上，望著萬里有愛。

  萬里有愛朝蛋圓圓微微頷首，話聽起來還是沒有什麼暖意，「你沒有過來過年，游夫人很失望，我媽也很失望。」

  蛋圓圓錯愕了一瞬，隨即道：「以後會有機會的。」

  燕子揚不望著萬里有愛忽地覺得很不舒服，他和蛋圓圓分開不到一年，蛋圓圓竟然就認識了那麼多朋友而且關係看起來很好的樣子。他心裡沒由來的有種「自己從小到大的朋友被人搶走了」的鬱悶感。

  他揉了揉心口，只見萬里有愛點點頭，便進入了正題，「今夜讓你的朋友想清楚，沒有精神力的人走這條路註定不會太容易。如果他下定決心要走，請他明天上午九點開考時，去格鬥樓來。」

  這說明可以被通融？

  燕子揚心頭的那段不喜頓時被衝散了，心裡回味著那句話，去格鬥樓，應該是去考試？他學了那麼多年的武術，十項裡面，格鬥他應該是最有把握的。

  他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由衷道：「謝謝。」

  萬里有愛淡淡道：「不必，等過得了明天那關再說。」

  掛了視訊，蛋圓圓轉頭看向燕子揚，燕子揚背過身，踏進黑暗中，「不用理我，我想靜靜。」

  蛋圓圓微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輕輕道：「揚子，不管怎麼樣，你爸爸都沒有放棄你，我義父也收了你當學生，你不要放棄自己。」

  燕子揚渾身一震，想起塞翁那飄逸的身影，輕輕呼了一口氣，是啊，塞翁不但沒有放棄他，還教了他一身武術。想來他當年就已經猜到了今天的結果。

  無論如何，這個世界上，他父母沒有放棄他，塞翁沒有放棄他，蛋圓圓也沒有放棄他，就連一個素不相識的人也願意幫他……他的確感到高興，他比很多人都幸福。

  只是，今天游郁格和萬里有愛的話都讓他覺得，這是一條險路，他需要為此做好心理準備。他轉過頭去看蛋圓圓，只見帳篷燈下，蛋圓圓皺著鼻子，「我不相信邢戰的眼光比我義父的還高。」

  燕子揚忍不住揚了揚嘴角，他不用考慮了，蛋圓圓都敢踏上的路，再兇險他也會一起去。

  蛋圓圓坐了一會兒，覺得肚子有點餓，想起剛才隨手把麵包和營養劑塞到唐凌手裡了，急忙朝唐凌的帳篷走去，嘀咕道：「那傢伙，跑了就算了，還把我的晚餐也拿走了。」

  帳篷太多了，夜裡不好辨認，她一邊走一邊尋找唐凌的身影，結果發現那貨把她的晚餐扔在帳篷頂上，她遠遠就看見了。

  她二話不說，跑過去左手一個右手一個拿起來，唐凌坐在隔壁帳篷後面，見她沒發現他，鬱悶道：「餓鬼投胎一樣。」

  蛋圓圓斜了他一眼，忽地發現不對，叫了起來，「你怎麼掛彩了？」

  唐凌所有的嬌生慣養都表現在了臉上，皮膚白，五官精緻，氣而如今，他眼角青嘴角紅鼻子腫臉上都是瘀傷，趁著白皙的底子，特別醒目，一看就是被人狠揍了一頓。

  唐凌心裡總算有了一絲安慰，折騰半天最終還是注意到他了，可他又覺得臉紅，掛彩又不是什麼好事，說出來太丟人。

  蛋圓圓咬了一口麵包，道：「怎麼今天一個個都這樣？說吧，怎麼回事？」

  唐凌氣道：「有你這麼安慰人的嗎？」

  蛋圓圓嘴裡鼓鼓的都是麵包，說出來的話含糊不清，「那就算了，我還是去安慰揚子，他比較需要。」

  唐凌氣得鼻子都歪了，「還不都是因為你那個助教朋友！我這一身傷都是被他揍的！」

  「咦？」蛋圓圓忽然就樂了，「怎麼回事？」

  唐凌端起架子背過身去，等她來求他。

  蛋圓圓看著他的背影好想踹他一腳，她正準備出手，就聽到視訊響了，便道：「我先接個電話。」

  唐凌：「……」他的玻璃心都碎成渣了。

  視訊是紀古打來的，問道：「圓圓，你住在那兒？剛才打你視訊打不進。」

  蛋圓圓扮了一個鬼臉，把坐標發給他，道：「在郊區帳篷，剛才有點事情。」

  紀古點點頭：「我過去。」

  掛了視訊，蛋圓圓再次看向唐凌，唐凌也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經過這幾番折騰，他都忘記自己為什麼要生氣了，悶悶道：「你們都不關心我。」

  蛋圓圓一臉鄙夷，「我們的另一個朋友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你都不想安慰一下，反而需要我安慰你，有你這麼做朋友的嗎？」

  唐凌一臉羞愧地垂下頭。他心裡當然明白，他在家裡被當做寶貝一樣捧著，到天元來，得不到眾星拱月一樣的關注，甚至被一而再再而三的冷落，落差太大，他有點承受不住。

  蛋圓圓懶得和他說話了，道：「我隨口說說，你別放在心上，我回去了。」

  沒走出兩步，袖子被唐凌拉住了，唐凌低聲道：「我和你一塊過去。」

  蛋圓圓瞟了他一眼，「好。」

  兩人在帳篷之間勉強留出來的一尺寬小路上前行，唐凌道：「我今天去考了根骨和格鬥，你那個朋友是格鬥樓的助教。格鬥樓的考試是以五挑一。五個考生自由組合，挑戰一名助教，挑戰成功就可以合格，挑戰失敗要重考。」

  蛋圓圓側頭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你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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