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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 睚眥必報

2024-07-11 06:19:12 作者: 探歌

  蛋圓圓一路跑到咖啡廳,只見鄭醇坐在咖啡廳的露天雅座上,身後是極藍極深邃的天空。他的髮型簡單又好看,衣服考究的剪裁很貼合他乾脆爽朗的感覺,單坐著不動就很引人入勝。

  周末他居然起這麼早?蛋圓圓有些意外,她的目光掃過咖啡廳,不見龐黑子,轉身撥視訊時,鄭醇抬起頭,出聲道:「小黑臉,這裡。」

  約她的不是龐黑子嗎?或者鄭醇只是和她打招呼而已?蛋圓圓關了視訊,硬著頭皮走過去,龐黑子的聲音就從身後傳了過來,「喲,小黑臉來得好早。」

  蛋圓圓轉過身,龐黑子穿著一身典型的工科男周末裝從咖啡廳門口踏進來,她頓時覺得自己的運動服不那麼刺眼了,揚起笑臉和他打了一個招呼。龐黑子走到她面前,拍拍她的肩膀,道:「去副總那裡坐。」

  蛋圓圓:「……去就去。」

  到了雅座,鄭醇見蛋圓圓一張臉紅撲撲,穿的又是一身運動服,不由得樂了,「你跑步過來的?」

  蛋圓圓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嗯,酒店距離這裡不遠,剛好可以鍛鍊身體。」

  鄭醇笑道:「我要是有一個這麼大的妹妹就好了。」

  蛋圓圓愕然地看向龐黑子,龐黑子挑眉道:「你對多少個小姑娘說過這句話了?」

  鄭醇沒有正面回答問題,微笑道:「都沒吃早餐?先吃再說。」

  

  兩人落了座,在桌面的自助系統上點了餐,等待送餐。期間鄭醇不說話,她事先不知道鄭醇也在,不知道他是什麼目的,不由得看向龐黑子,龐黑子悄悄遞了一個眼色,示意她稍安勿躁。她偷偷瞄了鄭醇一眼,鄭醇神色如常,看不出喜怒。

  如果鄭醇真的相信錢文同,應該不會這麼淡定地跑來等她吃早餐。這麼一想,她心裡就淡定了不少。

  等她吃完早餐,機器人過來收拾好餐具,鄭醇淺啜了一口咖啡,道:「小黑臉,你和錢文同是怎麼回事?」

  蛋圓圓擺手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在第二關的五十五號台我和錢文同是第一次見面。」

  龐黑子補了一句,道:「比賽全程我都看著。錢文同先是投訴小黑臉不適合參加比賽,又是控訴小黑暴打他。在我看來,小黑臉沒有揍他的理由。賽場都甩他幾百條街了,揍他還有意義嗎?」

  蛋圓圓默默地給龐黑子點了一個贊。

  至少龐黑子還是相信她的。

  鄭醇把蛋圓圓和龐黑子的無聲交流看在眼裡,他們顯然把他當敵對看待了,他也不著急,等他們交流完畢,微微笑道:「你們不必緊張。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什麼證據證明小黑臉沒有暴打他?」

  蛋圓圓索性耍賴,「你們相信我隨隨便便就能把一個大男人揍趴在地上?」

  龐黑子和鄭醇兩人相視一眼,都無奈地聳了聳肩。

  燈塔基地的雖有工作人員都有一定的身手,並且定期和保鏢、保安等一起參加培訓,錢文同並不是那種能被普通人一腳踹趴的軟腳蝦,相反,平時他一個人能撂倒一頭漢子。

  所以,到目前為止,相信蛋圓圓能打敗錢文同的人不到百分之十,就連鄭醇,若不是看到十六號燈塔的全家福,都是完全不信,看了之後也還是半信半疑而已。

  真正信的人只有龐黑子一個。

  蛋圓圓左右看了他們一眼,見他們不吭聲,又道:「就算我能把他揍趴,我能說我是正當防衛嗎?除了錢文同上交的那份證據,你們還看過其它監控嗎?你們知道錢文同是什麼時候去到那裡的嗎?你們知道我是什麼時間去到那裡的嗎?你們看到是誰先出手嗎?昨天到底是誰先掉到水裡的你們也不查一查嗎?」

  一連幾個問題拋出來,龐黑子擔心她過激,安撫道:「小黑臉你別著急。除了你看到的這個視頻,其它監控的距離都比較遠,沒有拍到可以作為證據的鏡頭。你不必擔心,如果你是無辜的,集團必須還你一個公道。」

  鄭醇點點頭:「我可以保證。」他基本上可以肯定錢文同不是受害者。不過看著一個十歲的小女孩氣定神閒地坐在他面前討論誰是誰非,他覺得後生可畏。才十歲要不要這麼理智!

  蛋圓圓道:「如果有需要,隨時傳我。」

  其實鄭醇今天的目的也不完全是為了錢文同的事情,撇開這件事不談,他問起了昨天撥視訊找她想問的真正問題,「你怎麼知道龍舞的引擎是聚變引擎?」

  作為一個高端軍防機甲的負責人,鄭醇問出這句話時,深深地為自己感到丟臉。自製機甲都是獨一無二的,龍舞正是一架獨一無二的巔峰之作。

  比賽當天,蛋圓圓寫下聚變引擎四個字之後,公關部經過幾番周折連接了蒙颯上將,說明比賽情況,才得到了這個正確答案。

  在那時,鄭醇就知道,蛋圓圓想留著雷噬金並不是他想像中的待價而沽。蛋圓圓對機甲的了解要比他想像中的深入很多。

  他以為她和蒙颯有什麼關係,特意派人調查她的背景,卻毫無所獲,這讓他很覺得很挫敗。如果蛋圓圓對龍舞很了解,恰巧又和蒙颯沒有關係的話,他會考慮讓蛋圓圓進入軍防機甲部門。

  龐黑子特別了解鄭醇的性格,拼命地給蛋圓圓使眼色,他可是一點也不希望蛋圓圓被挖走!

  蛋圓圓不知道鄭醇的想法,也沒看懂龐黑子的眼色,只是有些詫異。在賽場上,她答出這道題後系統的遲緩和最後結果出來時觀眾的歡呼聲讓她隱隱知道這道題目不簡單,現在聽鄭醇問,沒敢立刻回答,反問道:「這個很重要嗎?」

  鄭醇鄭重地點點頭,道:「龍舞的數據至今沒有公開。」

  蛋圓圓心裡咯噔一跳,怎麼可能?家裡有一本專門講述自製機甲的書,用的就是龍舞來做例子,龍舞的所有數據都寫在那裡,她完全不知道龍舞的數據是個絕密。

  她還記得龍舞的設計師叫王博,難道那個人是塞翁的朋友?

  她心裡驚疑不定,經過了那麼多波折,她知道話說得越多麻煩就越多,乾脆就胡謅了一個理由,攤手道:「我是猜的。」

  鄭醇的的目光如同實質,直直盯著蛋圓圓,蛋圓圓低下頭喝了一口牛奶,接著說道,「我義父說,有什麼樣的人就會有什麼樣的機甲。蒙颯做事一向雷厲風行,即使破釜沉舟也要達成目的。聚變引擎最大的好處是可以無限開火,可若引擎被擊中,就只能等死!你不覺得這種性格和聚變引擎很像嗎?」

  鄭醇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一時也分不清她說的是真還是假。又只能像雷噬金那樣,徐徐圖之才行。他心思電轉,臉上露出了讚許的笑容:「這份猜測很大膽,小黑臉,我佩服你。」

  蛋圓圓見他沒有深究的打算,總算露出了點笑容:「不用客氣。你幫我解決好錢文同這個麻煩就行了。」

  鄭醇自然是一口答應:「我會讓法務部解決的。」

  鄭醇離開後,咖啡廳里只剩下龐黑子和蛋圓圓,蛋圓圓左右看了一眼,見附近沒人,機器人也離開了,湊到龐黑子身邊小聲問:「副總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總覺得他居心不良。」

  龐黑子往後靠在椅背上,嘆道:「小黑臉啊小黑臉,我怕罩不住你。」

  蛋圓圓吃了一驚,「我又惹了什麼禍了?」

  龐黑子搖頭道:「不是你惹了禍,是禍惹上了你。九號基地是出了名的心胸狹窄,錢文同又是牛轉馬的親戚,我查了一下,牛轉馬有個遠方親戚和蒙颯有點不得不說的關係。總之混亂得很。」

  蛋圓圓仔細梳理了一下思路,道:「你的意思是我惹了錢文同後,蒙颯會對付我?不對,是他們會借蒙颯的名來對付我?」

  龐黑子點點頭,道:「就是這個意思。蒙颯還算正直,可現在帝國高層有誰的屁股乾淨呢?鄭癲狂又看上你了,他願意幫你,要過這個坎沒問題。他幫你,我就當不了你的老大了。」

  蛋圓圓被「鄭癲狂又看上你了」這句話嚇得不輕,茫然道:「副總他看上我什麼了?為什麼你當不了我的老大?」

  龐黑子道:「不是我不當,而是我當不得。如果我沒猜錯,等世界博覽結束,他會親自和你談,到時沒準會送你去無界學校讀書。」

  鄭醇不打算讓她在燈塔基地工作?這是蛋圓圓腦海中第一個念頭。隨即她又笑了,不管鄭醇怎麼想,她都會去天元參加考試的。只是,這事要不要告訴龐黑子?她在肚子裡合計,見他一臉誠摯的表情看著自己,滿滿的都是關懷,便開誠布公道:「不管副總有什麼打算,過了年我都是要辭的。」

  龐黑子詫異道:「你要去哪兒?」

  蛋圓圓道:「天元,我要去天元讀書。」

  龐黑子拍桌子笑道:「好,好,有志氣!我支持你。天元是個好學校,只要有錢有實力。你的錢夠不?不夠我贊助你,只要你能把雷噬金分我一半。」他絕對不會告訴她,鄭醇當年就是從天元畢業的。

  蛋圓圓斜了他一眼,只是「呵呵」兩聲。想坑她的雷噬金,想得美!

  和龐黑子談完已經快七點了,走出咖啡廳時,天空中稀薄的雲中透著溫煦的紅,極美極開闊,她的也跟著明亮起來。

  不管怎樣,幫助她的人總會比想害她的人多,錢文同那種三流貨色不值得她愁眉苦臉。

  蛋圓圓對著天空揚起笑臉,大步朝圖書館走去。

  錢文同的上訴不屬於緊急事件,所以法務部沒有周日加班處理,而是等周一上班之後才召蛋圓圓去問話。

  蛋圓圓看到那份醫院開的證明,氣笑了,「我沒有把他打成重傷。我哪有那麼大的力氣?」

  法務部的人上下打量著她,「我們也不相信你能把他打殘。你只要把當晚的情況說一說,接下來的我們會處理。」

  蛋圓圓於是把情況全都照實說了,並道:「我手上也有一個錄像,也許對你們有用。」說著,把錄像發到了他們的工作光屏。

  錄像從錢文同從花叢中出來開始,一直到跌入水中,雖然拍得不是很清晰,但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是錢文同先出的手。

  要法務部工作人員看完之後十分意外:「你的錄像是怎麼來的?」

  蛋圓圓道:「我當時就察覺事情不對,生怕說不清,就錄了像。」實際上,她是落水前才想到這個,是景初幫她開的錄像。

  法務人員道:「如果你是無辜的,我們絕不會冤枉你。」

  蛋圓圓由衷道:「謝謝你們。我真的沒辦法把他的肋骨打斷,就多麻煩你們看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內情了。」

  法務人員道:「你先回去,有事情我們再傳你。」

  蛋圓圓無奈,只能先去圖書館。龐黑子說了,錢文同的根本目的是不讓她參加世界博覽的第三關。她涉嫌傷害其他選手,暫時失去了比賽資格。如今周一,到周六的比賽只有五個工作日,如果周五之前解決不了,她的比賽就到此為止了!

  走出法務大樓的門,蛋圓圓覺得自己前所未有的憋屈,她從小就生活在單純的世界裡,從來沒有以小人的心思度度量別人,可錢文同的做法讓她覺得很無恥。她是贏了錢文同,但她永遠也贏不了他。

  就這麼一點小事,錢文同自傷兩條肋骨也要把她拉下水,這究竟是多大的仇恨?

  可錢文同用自己的肋骨給她上了一堂血淋淋的課。直到這時,她才恍然發現,世界上有一種人,拼死也不會退讓,為了一時意氣,他們哪怕是死了,也要爭一口氣。

  這種人,心眼小得只能容下自己的成功。除非贏了,否則就算是用最惡劣的方式也要讓自己永遠立於不敗之地。才華、武力、勇氣對他們都沒有用,他們一旦鑽了牛角尖,什麼都可以豁出去,哪怕是自己的性命。

  受到這種無妄之災,她一時之間百感交集。不過,想讓她退,那是不可能的!如果他非要拼死一搏,那她只能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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