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鴻鈞無私，突發之感

  就在無當聖母將鴻蒙紫氣（真）甩予無天之時。

  上清天碧游宮中，端坐雲床之上的通天緩緩睜開雙眼，嘆息一聲，說道：

  

  「唉！天意如此，奈何奈何？」

  雖然通天對此聖位本就未抱什麼期望，可事到如今，心中難免還是有些失望。

  在鴻蒙紫氣落入瓊霄手中之時，通天心中也是一陣大喜。

  與后土相同，通天也是覺得，既然『靈寶』被瓊霄所得，他人想要奪取，卻是不太可能。

  不曾想幾番周折，鴻蒙紫氣最終還是被無天所得。

  此時此刻，通天也只能徒自嘆息——天道難違。

  聽得通天嘆息，一旁的后土卻是有些不明所以，疑惑的看向通天，問道：

  「兄長何出此言？」

  通天轉頭看向后土，眼中閃過一絲無奈之色，說道：

  「鴻蒙紫氣最終還是落入了無天之手！」

  聽得此言，后土面色頓時一變，微微愣了一下，而後趕忙問道：

  「兄長此言當真？」

  「嗯！」通天聳了聳肩，點頭應道。

  「怎會如此？那無天即便有膽強搶，也不會是無當等人之對手？何況瓊霄……」后土一臉不可置信的說道。

  通天擺了擺手，打斷后土言語，然後說道：

  「並非無天強搶，而是無當自己將鴻蒙紫氣丟與無天！」

  「丟與？！！」后土一臉疑惑的問道。

  「唉！」

  想到之前種種，通天也是一陣無語，嘆息一聲後，便將事情始末告知后土。

  聽完通天敘述，后土面色不斷變化，張口欲言，卻又不知如何言語。

  許久之後，只聽后土恨恨說道：

  「老師實在太過偏心，若是我等能夠傳遞消息，那無當等人又豈會將到手的鴻蒙紫氣……」

  說的這裡，后土微微一頓，似乎想到了什麼，面色不斷變化，最終化作一片無奈，嘆息道：

  「天意如此，奈何奈何？！」

  話音落下，后土當即低頭沉默起來。

  通天掃了一眼后土，也不說話，回想一番事情始末，心中默默念道：

  「觀小妹（后土）方才之態，顯然未能察覺鴻蒙紫氣被無天所得。如此說來，老子師兄等人應該也是不知，那……」

  想到這裡，通天眼中精光一閃，抬頭向上看去，雙目似乎穿透殿頂，投入漫無邊際的虛空之中。

  「老師啊老師！這便是您為我等眾聖準備的最後演出嗎？」通天心中暗暗嘆息道。

  經過多年摸索、猜測，通天終是明白了鴻鈞諸般所為。

  天地初開，上古三族與西方魔族爭霸，一場大戰，幾乎將整個洪荒世界毀滅，實乃莫大之浩劫。

  量劫過後，洪荒世界雖得以保存，可其堅韌程度卻是大不如前，若在經歷一番此般浩劫，洪荒世界必將毀滅不存。

  隨後，巫妖並立，此二族實力雖不如上古三族與西方魔族，可若全力施展，毀滅『脆弱』的洪荒世界還是綽綽有餘的。

  正是因洪荒世界太過『脆弱』，才需有人守護，如此聖人便應運而生。

  若非聖人出世，加速巫妖二族決戰，洪荒世界恐怕真的會被兩族毀滅，雖然二族決戰，最終還是將洪荒世界打得支離破碎，可洪荒世界終究還是得以保存。

  此事，聖人可以說功不可沒。

  不過，巫妖二族之後，聖人便成了洪荒世界之主宰，四大教派並立，統治著整個洪荒世界，便是鎮元子等頂尖大神也要避其鋒芒，而聖人更是隨手便能毀天滅地的存在。

  如此一來，原本該是洪荒守護者的眾聖便轉而成為威脅洪荒世界安危之人。

  而且，眾聖門下弟子因有聖人指點，修為提升迅速無比，尤其是三皇五帝之後，各教弟子修為盡皆提升不知一籌，加之聖人所賜靈寶，實力驟然劇增，已是威脅到洪荒世界之安危。

  對於聖人，鴻鈞暫時奈何不得，可對四教弟子，鴻鈞有的是辦法！

  封神一役，四教大損，尤其是闡、佛二教，更是損失慘重。

  而聖人在封神大劫之中打破洪荒大陸，也是給了鴻鈞藉口，禁足之令一出，眾聖再也無法威脅洪荒世界之安危。

  雖是如此，可聖人實力終究太強，鴻鈞絕對不會坐視此威脅一直存在。

  因此，通天全然不似其他聖人那般樂觀，其心中明白，禁足之令必將一直存在下去。

  東西大戰之後，聖人恐怕再也不會現於世人之前了。

  想到這裡，通天心中不由得嘆息一聲，暗暗想道：

  「唉！東西之戰，實力相差懸殊，結果早已預定！在此之前，為我等聖人舉辦這場最後的演出，老師您還真是用心良苦啊！」

  雖然最終將會被禁足道場，可通天卻一點也不怨恨鴻鈞。

  鴻鈞一切所為，皆是為洪荒世界而做，是為真正的大公無私，與洪荒世界、洪荒眾生相比，通天等聖人便顯得微不足道起來。

  而且，對於眾聖，鴻鈞也並未限制過甚，元神轉世大可為之，大千世界任其翱翔，只是無法再使用聖人實力罷了，除此之外，並無其他影響。

  如此，通天之恨自然無從而起。

  「呵呵！」

  通天搖頭失笑一聲，卻是想到了其先前一個願望，便是占得一方大千世界，與鴻鈞一般，成為此方大千世界之主宰。

  如今看來，通天此願望雖可達成，可最終結果卻已非通天所想。

  「掌控一方大千世界？此殊榮還是讓與老師吧！貧道疏懶成性，當不得此大任啊！」通天一臉笑容的想道。

  一旁的后土也是發覺通天有異，臉上閃過一絲疑惑之色，問道：

  「兄長何所思？」

  通天微笑著看向后土，搖頭說道：

  「回想往日種種，實在是可笑至極！我等爭來爭去，所得不過小利，又損害了（洪荒）大利！得之即喜，失之即怒，其實卻該相反，雲來霧去，不明所以！」

  后土模模糊糊的聽完通天之言，最終也未明白什麼。

  「兄長可否說清楚一些！」后土略是不滿的說道。

  「呵呵！」

  通天淡然一笑，說道：

  「為兄突然覺得洪荒世界似乎太過渺小了一些！比之混沌世界，便如滄海一粟一般！」

  「呃……」

  后土無語的看著通天，無奈說道：

  「兄長究竟想說什麼，直言即可，這般拐彎抹角，似乎不是兄長習慣！」

  通天轉頭看向宮門之處，眼神毫無焦距，自言自語道：

  「為兄想去混沌世界深處探險一番，看其究竟有何奧妙！」

  頓了頓，轉頭看向后土，微笑說道：

  「我等皆是盤古大神所化，有盤古大神記憶傳承！不過，便是盤古大神自己，也未探得混沌世界之玄冥。便已開天身隕。為兄想繼續盤古大神之腳步，探測混沌世界之奧妙，小妹可願與為兄一同前往？」

  說完，一臉誠懇的看向后土。

  后土聽此，心中大驚，駭然的看向通天，問道：

  「兄長因何生出這般想法？混沌之大，無邊無際，又豈是人力能夠探尋完成的？當年盤古大神何等威勢，尚未完成此壯舉，我等實力比之盤古大神實在微不足道，如何能夠完成？」

  通天笑著說道：

  「事在人為！若然不去，永遠也不會有結果，反之尚有一線曙光，便看我等能否抓住！」

  聽了通天之言，后土頓時一陣猶豫，低頭沉默不語。

  稍許，后土抬頭看向通天，反問道：

  「若我等離去，龜靈等人當何以自處？多年來我等將老子師兄等人教派壓制甚甚，我等若是不再，老子師兄等人又豈會放過他們？到時截教必定遭受滅頂之災，兄長便忍心看著自己一番心血付之東流？」

  「呵呵！」

  通天笑著擺了擺手，說道：

  「小妹放心，我等又非即刻離去？即便要走，為兄也會安排好一切的！」

  后土聽此，心中稍安。

  「唉！也不知兄長為何突然有此想法？好在其尚未失去理智，顧及龜靈等人，將此事押後。如此日後多多勸說幾番，應該便能令其回心轉意。」后土暗暗想道。

  通天一眼便看穿了后土心思，心中暗嘆一聲，想道：

  「小妹啊小妹！你又豈會知道，為兄這般想法，並非一時起意！」

  要知道通天作此決定，乃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絕不會因他人勸說而動搖，因此后土註定會失望。

  「東西大戰之後，便是別離之時！」通天眼中精光一閃，心中默默念道。

  ………………

  三十三天外，眾人聽了無當聖母之言，皆是如喪考妣，失望之色言於意表。

  「道友真是好算計啊！」廣成子聽了無當聖母之言後，頓時熄了追擊之心，瞪了一眼無當聖母，狠狠說道。

  橫了一眼滿臉憤慨的廣成子，無當聖母不屑一笑，說道：

  「承蒙道友誇獎！貧道愧不敢當啊！」

  說話間，臉上儘是輕蔑之色，看得廣成子大怒不已。

  「你……」

  抬手指著無當聖母，廣成子心中已是怒極，卻又無可奈何。

  玄都大法師見此，上前止住暴怒的廣成子，然後向無當聖母說道：

  「看來道友已將一切算計在內，我等與那鴻蒙紫氣已是無緣了！」

  說完，一臉陰冷的看向無當聖母。

  「哼！」

  無當聖母輕哼一聲，也不理會玄都大法師，直接轉身看向無天，說道：

  「道友與貴教眾人還是先去老師道場歇息吧！此間有我等即可！」

  無天聽此，掃了一眼玄都大法師等人，然後微微點了點頭。說道：

  「多謝道友！」

  說完，引著魔教餘下二人朝上清天趕去。

  玄都大法師等人見此，也未阻攔。

  此時眾人儘是處於失落之中（失去鴻蒙紫氣），哪裡還顧得上無天等人。

  因此，無天等人順利離開。

  看著無天等人離去，場中的鳳族眾人面色皆是有些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