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七十五. 雷鳥

  該問一些這個大巫師並不願意回答的問題了！

  「現在讓我們來討論一下你們為什麼會在這裡的問題。」艾小海緩緩地說道。

  

  當廚子幫他問出了這個問題，才從地上爬起來的大巫師一怔：「我已經說過了，是偉大的圖帕克王讓我們來的，他犧牲了自己保護了我們。」

  「聽著，我也很喜歡聽這些君王是如何如何偉大的故事，但我知道這些故事裡十個有九個是假的。」艾小海還是那樣不慌不忙地說道：「在我看來圖帕克王和偉大一點關係也都沒有。」

  大巫師還是堅持自己的說法。

  艾小海揮了揮手，一枝M16遞到了他的手裡。他笑了笑，舉起了槍。

  他猛的對著太陽神的雕像就是一通掃射。

  大巫師被嚇壞了所有的土著都被嚇壞了。

  天啊他居然在褻瀆太陽神的神像！

  大巫師和土著們又跪倒成了一片，無比驚慌的連連在那說些什麼。

  艾小海直到射完了整整一彈匣的子彈這才住手，然後讓牛頭人把大巫師拎了起來：「看到沒有，就連你們的神也拿我沒有辦法，現在告訴我你們為什麼會在這裡？」

  太陽神啊！神聖的太陽神啊，這個膽大包天的人如此褻瀆於您，您為什麼不給予他懲罰啊？

  心裡是這麼想的，可是大巫師到底還是害怕了：「其實我們是得罪了圖帕克王這才躲避到這裡的。」

  當聽完了廚子的翻譯，艾小海笑了笑：「我的耐心有限，我也不想在聽你的這些話了。聽著，我說的每一個字你都給我挺好，如果你還不說實話的話，我就開始殺人，一句假話我就殺一個人，明白嗎？啊，就從那個人開始！」

  艾小海隨便指了一個土著，暗夜的槍口立刻對準了那個人。

  大巫師勃然色變。

  這些可怕的魔鬼連太陽神的神像都敢褻瀆，他們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我們是被圖帕克王派到這裡來的……」

  大巫師終於不再堅持，為了他的族人考慮他還是把全部的真相都說了出來……

  在圖帕克王即將失敗的前夕，他派了他最親信的大巫師，也就是現任大巫師的祖先，率領著一批人躲藏了起來。

  然後圖帕克王告訴他們，當自己完成一些事情就會來到。

  大巫師帶著族人們來到了這裡，以後便定居了下來。

  這裡有著天生的雨林做為屏障，而且他們尋找到的地位非常偏僻，毒蛇猛獸橫行，外人很難進來。

  但是他們一天天的等待著，等待著，可是圖帕克王始終都沒有出現。

  終於，大巫師忍耐不住了，他派人冒險走了出去打探情況，可是結果卻讓他大失所望：

  圖帕克王被西班牙人殺死了，西班牙人占領了印加帝國，這個曾經強大的國家再也不復存在了。

  大巫師不敢告訴自己的族人真相，他秘密處死了出去探聽消息的人，然後告訴他的族人們，他們偉大的圖帕克王已經被神聖的太陽神接去了，當太陽升起落下第九百九十九萬次的時候，偉大的太陽神就會出現重新帶領他們回到他們的家鄉。

  尼瑪，九百九十萬次太陽升起落下？那就是九百九十九萬天？這個大巫師的祖先可真能幹瞎掰的，艾小海忍不住好笑起來。

  別說這些人了，就是他們的後代，他們後代的後代也都沒有希望看到了。

  「我們從此後祖祖輩輩的就生活在了這裡……」大巫師悲愴地說道：「我們不再和外界有任何的聯繫……」

  「還有呢？」艾小海冷冷地問道：「你們還有其它的任務呢？」

  「沒有了，沒有了。」大巫師慌亂地說道：「我們沒有什麼別的任務了。」

  「準備開槍！」艾小海的語氣里毫無感情。

  「等等，等等！」大巫師徹底的認輸了。

  和這些惡魔根本沒有道理可講，如果再不說實話的話，也許他們真的會開槍的。

  他有氣無力地說道：「其實我們是在這裡奉了圖帕克王的秘密守護著一個秘密……」

  只這一句話，便讓所有的傭兵們精神大振。

  大巫師的祖先帶到這裡來的都是印加帝國最強壯的戰士和最優秀的女人，他們奉命守衛在這裡，不允許任何人經過這裡到達另一個地方。

  至於他們祖祖輩輩都在守護的是什麼樣的秘密？大巫師就真的不知道了。

  印加帝國的黃金寶藏？

  艾小海的眼睛眯縫了起來：「該怎麼從這裡離開？大巫師，你一定要想清楚了再說。」

  大巫師無奈的嘆息了聲：「離開這裡並不止一條路，還有一條密道，是通往另一個地方的，那條密道就在我的房子裡。」

  艾小海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是他要的答案。

  叫過了那些傭兵們吩咐道：「你們在這裡看著這些俘虜，我去密道看看，在我回來之前任何人不許離開。」

  傭兵們對於盜龍的單獨行動已經習慣了。

  帶著那兩個半塊的太陽形狀的物體和暗夜一起押解著大巫師來到了他的房子，大巫師掀開了鋪在地上的毯子：「挖去上面的土就可以看到了。」

  艾小海挖去了上面的土，一個鐵門出現了。

  用力打開鐵門，下面是一條深邃無法見底的地洞。

  地洞，又是地洞，艾小海的頭一下疼了起來。

  「給我手電筒。」結果了強光手電筒，特別交代了一下暗夜：「看住這個人，不要讓他耍出任何花樣來。」

  說完，便走進了這條該死的地道……

  ……

  在地道里行走了足足有一個多小時，沒有遇到任何危險。

  只是地道實在太長了，正當艾小海還以為自己永遠也都走不出的時候，亮光在前面出現了。

  緊走幾步，終於離開了這條該受到詛咒的地道。

  這裡是哪裡？看起來好像還在亞馬遜雨林之中，但周圍的景象卻和真正的雨林大不一樣了。

  前面是一堵巨大的山壁擋住了去路，已經沒有路可走了。

  不光是前面，左右兩邊也都是山。

  該死的，這肯定已經不是亞馬遜雨林了！

  難道這就是胡得山嗎？

  艾小海並不是特別確定。

  走到山壁前仔細檢查著，剝開那些纏繞在上面的藤蔓和植物，很快發現了其中的一塊岩石似乎與周圍的岩石還是有一些區別的。

  隨便找了一塊石頭，用力撞擊著這塊岩石，一會一條裂縫便出現了。

  也許要解開其中的謎團並不是使用的這個辦法，但對於野蠻人艾小海來說這就是最簡單實用的辦法。

  裂縫越來越大，在艾小海一股股的蠻力下，整塊岩石都落了下來。

  然後，一個古怪的圖案出現在了艾小海的面前。

  一個太陽，一個太陽的圖案！

  而在圖案的正中，是一個兩側朝外凸出的黃金物體。

  艾小海拿出了那兩個彎月形的黃金製品放了上去，完美無缺的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完整的太陽圖案。

  成了！三個圖案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完美的太陽組合。

  印加帝國的黃金寶藏就在這裡！

  艾小海屏住呼吸，雙手握住太陽圖案一轉，一陣「嘎啦啦」的聲音便傳了出來。

  一扇笨重的石門緩緩的打開了！

  一個巨大的山洞出現在了面前。

  艾小海按住激動的心情一步步走了進去……

  忽然，一道黑影「呼啦啦」的向他直撲而來！

  艾小海的反應何等迅捷，一伸拳，「轟」的一聲便將那個黑影擊飛。

  外面的陽光照射進來，艾小海看清楚了襲擊自己的是什麼：

  一隻體型無比巨大的鳥！

  它的全身羽毛是紅色的，就如同一團火焰在那燃燒！

  永遠不會熄滅的火焰！

  雷鳥？難道這隻就是雷鳥？

  這個世界上陣的存在雷鳥？

  艾小海並沒有用多大的力氣，否則這隻怪鳥絕對沒有倖存的可能。

  可是在這隻怪鳥的眼中，艾小海看到了憤怒。

  那隻雷鳥儘管沒有性命之危，但卻傷的不輕，可是它很快的便爬了起來，

  它扇動著吃放飛起，然後再度奮力沖向艾小海。

  正當艾小海準備將其擊傷喪失戰鬥力的時候，怪鳥卻忽然停止了動作，怔怔的看著艾小海，過了許久許久，一道意識傳來：「我的王？」

  艾小海現在也算是弄清楚了，凡是稱呼自己為我的王的，那一定是對自己無限臣服的了。

  看到艾小海緩緩的點了點頭，雷鳥一瞬間便變得激動起來：「我的王，我的王，我終於等到你了，我終於等到你了！」

  「你是雷鳥？」艾小海並不是特別確定。

  「是，我的王，我是雷鳥，那些人類都是這麼稱呼我的。」雷鳥落在了艾小海的面前，帶著無比的尊敬：「當年是您創造了我，並且讓我打敗了這裡的巨鯨，然後我又奉命前來保護這裡的人類。後來您囑咐我在這裡等待著您，我一直都在這裡等著等著，多少年了？我自己都已經不記得了……」

  這是一個無比忠誠的部下。

  可是艾小海的思維里卻一點也都沒有雷鳥的印象。

  「你是怎麼來的？」艾小海好奇地問道。

  「我的王，您說過當您再次出現的時候您可能會忘記一些事情的……」雷鳥對於艾小海的反應一點也都不覺得奇怪：「其實我被創造出來的第一天開始便做為這個世上強大無比的一種生物存在了。」

  雷鳥被創造出來的時候，是近乎神的存在的。並且在幾次傳說神話的戰爭里出現。但每一次的出現總是有不同的名字。而它的每一次出現，也都具備了改變戰爭走向的力量。

  一直到了諸神之黃昏的戰爭，雷鳥正準備出現的時候，卻被一道閃電打落到了地上，從此後便失去了大部分的力量。

  而王並沒有拋棄它，反而讓它承擔起了更加重要更為神聖的責任。

  它捕食了巨鯨，並讓最後一隻巨鯨永遠的沉入了死魂湖的湖底，那是它最後一次見到王。

  它之後便把自己隱居在了胡得山內，再也沒有出現過，而在古印加的神話里雷鳥在與巨鯨之戰後便很少出現，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

  一直到了許多許多年之後，它看到一些古印加人的後代出現，他們還搬運到胡得山這個山洞裡來無數的東西。

  雷鳥始終都在默默的觀察著，並沒有干涉人類的舉動。

  印加帝國的黃金寶藏就在這個山洞裡，艾小海現在可以證實了。

  但他卻奇怪的發現自己並沒有尋得寶藏下落的喜悅。

  這隻雷鳥在這裡等待了自己多少時間？漫長的歲月它是如何渡過的？雷鳥一句也都沒有提過。

  在它看來為了王做出任何的犧牲都是值得的。

  不光是一隻雷鳥，許許多多的動物都是如此。它們始終都在等待著自己的出現，哪怕這個希望已經非常渺茫。

  它們並不在乎這些，唯一支撐著它們的只有對於王的忠誠。

  夠了，有這些便足夠了。

  不光是為了整個人類而戰，也是為了這些忠心耿耿跟隨著自己的動物們而戰！

  艾小海忽然發現自己甚至有些無比迫切的希望決戰早一些到來了。

  「我的王，終於能夠等到你的出現，沒有什麼比這更加讓我興奮的了。」雷鳥這時候傳來了意識：「我的生命正在枯竭，這些年我一直都在擔心再也見不到你了。可是你說過你一定會回來的，所有的等待都已經是值得的了……」

  艾小海一伸手，正準備給雷鳥輸入靈力以延續它的生命，雷鳥卻忽然說道：「不必了，我的王。你還記得你曾經說過什麼嗎？地球上多了太多不死的生物，這已經嚴重破壞到了平衡。你說你有能力讓絕大多數的生物都不死，但終有一天地球會嘗到苦果的。而且你知道嗎？我已經活了太久太久，我真的不願意再活下去了。」

  這是艾小海第二次聽到這樣的話了。

  這一次說出來的是雷鳥。

  永恆的生命難道真的好嗎？很多時候永恆的生命反而是一種無休無止的折磨。

  艾小海把手縮了回來，他只是覺得自己應該尊重雷鳥的選擇。

  看到王的動作，雷鳥變得輕鬆了不少：「我的王，我只求你在我死後，毀滅我的屍體，你告訴過我，像我這樣的生物如果出現在世上太過驚世駭俗了。我曾經看到過那些古印加人對於我的崇拜，那並不是什麼好事。所以即便我的屍體也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上。」

  艾小海默默的點了點頭，是的，雷鳥對於人類來說就是一種神鳥，他也不會願意這樣的神鳥，自己培養出來的物種被人拿回去研究。

  「還有一件事，我的王。」雷鳥忽然說道：「在你把我創造出來的時候，讓我一定要記得一句話，等到我再次見到你的轉世時候告訴你。你說這很重要，甚至超過了我的生命。」

  「什麼？」艾小海立刻提起了注意力。

  雷鳥在那停頓了一下，然後緩緩說道：「你說一塊石頭培育了兩條強大的生命，這塊石頭才是這個世界真正的母親。可是這塊石頭母親不見了，它被人類拿去做為了皇權的象徵。你要找到它，它將是解決一切問題的關鍵……」

  和氏璧！雷鳥說的一定是和氏璧！

  艾小海的眼神一下死死的頂在了雷鳥身上。

  苦苦尋找的和氏璧難道終於有下落了嗎？

  「你說，真的就是假的，假的就是真的，當你拿到真的，你未必會注意。每個人都在尋找的東西，也許就在你的身邊。」

  什麼意思？什麼意思？

  艾小海的腦袋中忽然靈光一閃，猛的隱隱捕捉到了一些線索。

  雷鳥的眼神逐漸的暗淡下去了，它的生命正在無比迅速的離它遠去：「我的王，永別了。我守護了這裡那麼多年，我累了，真的很累了，現在我將睡去，而且再也不會醒來。」

  「等等，你還不能死！」艾小海大聲叫了出來：「時間不對，和氏璧被做成傳國玉璽的時候，你已經隱居起來了，我是通過什麼辦法告訴你的？時間不對，你說的事情時間上完全吻合不起來！」

  可是雷鳥已經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這隻忠心耿耿守衛了王幾千年的神鳥，終於離開了這個世界。

  身軀依舊如此龐大，羽毛依舊是紅色的，可是卻已經不再是火一般的耀眼。

  艾小海心裡還有無數的疑惑，可是他已經沒有辦法再問雷鳥了。

  雷鳥就這麼死了。

  「……地球上多了太多不死的生物，這已經嚴重破壞到了平衡。你說你有能力讓絕大多數的生物都不死，但終有一天地球會嘗到苦果的。而且你知道嗎？我已經活了太久太久，我真的不願意再活下去了……」

  其實雷鳥很早以前就活膩了。

  活膩了這個詞說出來有些荒唐古怪的感覺，當無數人都在追尋著長生不老的時候，一些生物卻如此的痛恨自己可以永恆。

  它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早些死去，那樣可以早些放下身上的擔子。

  雷鳥做到了這點，所以它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沒有任何的遺憾。

  這隻曾經存在於無數神話傳說里的神鳥就這麼靜悄悄躺在地上。

  就好像這個世上從來都沒有存在過這種神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