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三. 怪異的自首

  艾小海倚靠在牆上，一直都在冷冷的盯著超波公司的門口。

  門外停車場上，一輛轎車裡呆著兩個傢伙。從到這裡來開始，艾小海就發現了他們一直在這裡。除了上廁所和吃東西，這兩個傢伙一直呆在車裡寸步不離。

  這就是鄧秀生派來監視康世君的人了。

  艾小海笑了笑。

  什麼時代了，居然還用這樣的笨辦法。

  一道意識傳出，頓時老鼠軍團統領小胖應聲而來：「參見大王！」

  一段時候沒有見到小胖，這隻老鼠變得更加胖、更加大了。聽說溪南鼠族在它的指揮下，茁壯成長，數量激增。

  恩，這可不是什麼好事。老鼠太多，到了一個無法控制的地步，便會嚴重影響到人類的正常生活。得想辦法幫它們重新找一個安生之處。要不然溪南到處都是老鼠，絕對不是什麼有趣的事情。

  「看到那輛車沒有？」艾小海一指前面。

  

  「回大王，看到了。」

  「我不喜歡車上的人。」

  「明白了，大王！」

  小胖身為老鼠，那可是鼠族中相當聰明伶俐的一個傢伙。而且它對大王的感激之情，那是無法用語言來表達的。

  當初它不過是只小小耗子，但是在大王的幫助下，卻指揮過無數的老鼠，甚至，還包括兩條蛇在內。那一天晚上它是何等的風光，帶著好大的鼠族軍團，一句攻克了人類的別墅，而且還打敗了兩隻老鼠的天敵貓！

  那一戰，足以譜寫在鼠族的歷史上，將來它可以和它的孫子、孫子的孫子、孫子的灰孫子好好的描述一下這段光榮的歷史。

  眼下，大王又回來了，又來指揮它們鼠族軍團了，小胖發誓，必定要好好表現一番，再次得到大王青睞！

  鼠族軍團——動起來！

  前進，前進，前進！

  大量的老鼠出現了。

  那兩個車子上的倒霉傢伙還不知道有什麼可怕的事情在等待著他們……

  「刺啦啦」，「刺啦啦」。

  古怪的聲音不斷傳來。

  車子裡坐著一個白襯衫和一個長頭髮。

  這是溪南的兩個混混，鄧成龍派人找到了他們，讓他們負責監視超波公司的康世君，每人每天報酬五百塊，遇到這樣的好事，兩個傢伙簡直要樂瘋了。

  雖然監視的工作實在太無聊了一些，但看在每天五百塊的份上，怎麼都能忍了。

  「哎，什麼聲音？」

  「什麼聲音？沒聽到有聲音啊？哎，不對，好像是有聲音。」

  白襯衫打開了車門，「嗖嗖」兩聲，兩條黑影竄了上來。

  「媽呀！」白襯衫一聲驚叫。

  兩隻耗子蹲在了他的褲襠上。

  「耗子！耗子！」

  「切，兩隻耗子有什麼可怕的，等著，別動，我找東西趕走它們。」

  長頭髮正想找東西，邊上白襯衫的一聲慘呼卻傳了過來。

  這兩隻可惡的耗子，竟然對這他的褲襠里一口咬了下去。

  白襯衫一下跳了起來，頭又「砰」的一聲撞到了車頂上，頓時被撞了個七葷八素。

  總算還好，有長褲和內褲遮擋，裡面的傢伙沒有被咬下來。

  可是，真當這就算完了嗎？

  車門開了，兩隻老鼠只是先鋒而已，瞬間成群成群的老鼠蜂擁而入。

  媽呀！

  車子裡的兩個傢伙連聲慘叫，老天爺哎，哪裡來的那麼多的老鼠？

  這些老鼠一進入車內，便是凶相畢露，一個賽過一個的狠，不要命的一口接著一口咬上。

  車裡慘叫不斷，一會，兩個傢伙推開車門連滾帶爬的跑了出來。

  渾身都被老鼠給咬傷了，可還沒有等他們來得及看一下傷口，忽然脖子就被拎了起來。

  「通、通」兩聲，在牆角處兩個人被扔到了地上。

  正想掙扎，一隻拳頭已經飛出，一人一拳，絕不偏心！

  這一拳打的分量拿捏極好，兩人鼻樑骨碎裂，半個臉孔都塌陷進去，但卻沒有影響到說話。

  艾小海！除了艾小海誰也打不出分量拿捏的如此之好的一拳！

  隨即，那對妖異雙瞳出現，白襯衫和長頭髮只看了一眼，便如同中了魔魘一般怔怔的在那一動不動了。

  「鄧秀生派你們來的？」

  「啊，我們也不知道，是我們的老大釘子哥讓我們來的。」兩個人迷茫的點了點頭。

  艾小海估計這些當小弟的也不知道其中的真實情況，他也沒有繼續問下去，而是嘴裡低聲說著什麼，他每說一句，兩個人就點頭應一聲是，完全就按照艾小海的要求來做。

  他們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從肉體到精神和靈魂。

  艾小海陰冷的笑了一下，然後戰起身來離開了這裡……

  白襯衫神色迷茫的拿出了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老大，是我們。啊，我們還在超波公司外面，可是我們被人打殘廢了。不用，不用派人來，我們決定報警了。什麼？我們沒有被打傻，我們清醒得很。讓弟兄們將來來看看我們，老大，你也可以來看看我們，誰要是再做壞事，就是我們現在這個樣子。」

  說完，也不等他們的老大反應過來，他便掛斷了電話，然後又撥通了三個數字的電話：「110嗎？我們要報警……」

  社會上於是少了兩個壞蛋。

  當警察趕到的時候，就看到兩個滿臉是血的傢伙傻愣愣的站在那裡，一看到警察便立刻說道：「報告警察同志，我們是鄧秀生派來的，所有和超波公司有關的壞事都是鄧秀生讓我們做的……」

  警察面面相覷，現在他們最想知道的不是這個，而是這兩個傢伙怎麼會被打成這樣的。

  「我們自己打的。」面對警察的詢問，花襯衫和長頭髮毫不遲疑地回答道：「我們痛恨自己的所為，所以你打我一拳，我打你一拳，於是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難道你們真的當警察都是白痴嗎？你們現在再對打一個看看。

  不過對於這點警察還是無暇去理會的……

  ……

  白襯衫和長頭髮的老大「釘子」有些無奈，天知道自己的那兩個手下發了什麼神經，被人打了居然自己還要主動報警？而且還要什麼讓自己和弟兄們去參觀他們的慘象？

  瘋了，瘋了，這兩個傢伙真的瘋了！

  自己在道上混了那麼多年，後來有了一筆積蓄，開了一家飯店，生意還算可以。前段時候大名鼎鼎的鄧秀生派人找到了自己，讓自己去對付超波公司的康世君，而且還答應了，只要事情辦好了，就讓他在自己的房地產企業里入上一股。

  老天，天姿集團啊！大名鼎鼎的天姿集團啊！鄧秀生願意讓自己入股，那是挑自己發財啊！釘子沒有一秒鐘的猶豫，立刻便答應了下來。而且拍著胸脯承認，哪怕將來出事，也絕對不會出賣鄧秀生的。

  得罪誰，都不能得罪鄧秀生這個財神爺！

  還好，自己沒有告訴白襯衫和長頭髮真正的幕後主使是誰。要不然他們一去自首事情可就麻煩了……

  ……

  艾小海站在飯店門口。

  「釘子酒店」。

  這是家名字非常怪異，但卻是准三星級的酒店，在溪南還算很有名氣。據說溪南那些所謂道上的人談判什麼的，都在這家酒店裡。

  艾小海走了進去。

  「先生，您好，用餐還是住宿？」

  「啊，我找釘子。」

  「釘子？」

  艾小海想了一下，白襯衫告訴自己釘子姓郝：「就是你們郝經理。」

  「您和他有預約嗎？」

  「沒有，不過我是他很好的朋友，他一見我就知道了。」

  「那我幫您打個電話。」

  「不必了。」艾小海微笑著朝走到了電梯前：「經理辦公室在幾樓？」

  「8樓。」前台匆匆忙忙的應了，急忙撥了一個電話：「有個自稱郝經理朋友的人，已經直奔8樓了。」

  艾小海從電梯裡出來的時候，兩個光頭男迎了上來，一個人的手一邊朝艾小海肩膀上搭來，嘴裡一邊說道：「朋友，你是我們釘子哥的什麼朋友？」

  「砰」！

  回答他的是一個拳頭。

  兩秒鐘不到，兩個光頭男全部倒在了地上。

  艾小海拍了拍手，很滿意自己的效率。

  他看了看8樓的房間，最後面那一間，經理室幾個人映入眼帘。

  艾小海不慌不忙的朝著那裡走去。當來到經理室的門口，他很有禮貌的輕輕叩響了門。

  「進來。」裡面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艾小海推門進去，見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正大咧咧的坐在老闆椅里，一個穿著暴露，秘書模樣的人站在一邊，看到了艾小海的時候，還不忘了悄悄的向艾小海拋上一個媚眼。

  「釘子哥，你好。」艾小海彬彬有禮地打了一個招呼。

  「你是誰？」釘子有些疑惑。

  他對艾小海是否有惡意倒是一點也都沒有懷疑，外面有自己的兄弟在那看守，再加上自己在溪南市那麼大的名頭，誰吃飽了沒事做會來找自己的麻煩？

  「釘子哥，你好，我是鄧總派來的。」

  一聽「鄧總」二字，釘子頓時面色一變，急忙讓自己那個女秘書出去，又吩咐關好了門，面色頓時變得客氣和藹起來：「小兄弟，請坐，鄧總讓你來對我說什麼？」

  艾小海還是那樣笑眯眯的：「鄧總讓我來告訴你，他在病房裡已經幫你訂好了床位。」

  「這算什麼意思？」釘子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可是已經不用他明白了什麼了……

  ……

  艾小海打開了門走了出來，那個女秘書正好從隔壁的房間出來，看到艾小海的時候情不自禁的又拋了一個媚眼。

  艾小海笑了笑：「你們郝總就在裡面。」

  然後，他便離開了這裡……

  於是溪南市警方又遇到了第二件哭笑不得的事情。

  溪南市赫赫有名的釘子居然投案自首了。他交代了自己曾經做過的全部事情，不但如此，還竹筒倒豆子一般的把鄧秀生供了出來。

  這些倒也算了，警察發現他也被打的渾身是傷。可一問起來，釘子卻堅持說這是自己弄傷的，和別人沒有任何的關係。

  奇了，奇了，以往這種事情一年都遇不到一次，但今天居然一出就是倆個……

  ……

  「康總，你好。」

  「你好，雨總。在這家飯店請我實在是太破費了。」

  「哪裡，康總，在這裡請你是應該的。」雨燕微笑著將康世君迎進了包廂。

  劉峰是個識趣的人，知道有些事情是自己不應該參與進去的，很快便找個藉口離開。

  「啊，你們的艾總呢？」

  「艾總很快就會來的。」雨燕看了看時間，也有一些奇怪，艾小海怎麼到現在還沒有來？

  正在那裡想著，門被推開了，艾小海出現在了包廂里。

  「康總是嗎？你好，我是艾小海！」

  「艾總，你好，你好，早就聽說過艾總的大名了，只是這麼年輕還是有些出人意料。」

  其實康世君的年紀也不大，三十歲都不到。

  艾小海連聲抱歉，坐了下來，讓服務員上菜：「康總，路上實在有些事情耽擱了，我遇到了一輛車，和車子裡的人發生了一些矛盾。哎，那個穿白襯衫和一個長著長頭髮的真是凶的要命。」

  康世君一聽面色就變了，他太熟悉這兩個人了。

  就是這兩個傢伙，這段時間以來一直都陰魂不散的跟著自己：「艾總沒有出什麼事吧？」

  「啊，沒有，你看我現在不好好的嗎？」艾小海特意站起來給對方看了一下，然後才重新坐了下來：「我呢，也不會打架，就和對方講道理啊。大概十來分鐘，那兩個人居然被我說通了。他們痛哭流涕，對自己過去所做的事情懊悔不迭。我就告訴他們，浪子回頭金不換，現在悔改還來得及，所以他們就主動報警讓警察把自己給帶走了。」

  雨燕和康世君聽的面面相覷，這可是他們長那麼大聽到的最荒誕離奇的故事了。

  尤其是康世君，更是目瞪口呆，還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可仔細一想，今天自己從公司出來的時候，的確沒有再看到那兩個討厭的傢伙、

  雨燕卻很快反應過來，什麼浪子回頭金不換，估計全是艾小海弄出來的鬼。只是她打破了腦袋也都想不到，他到底是用什麼辦法，才能讓兩個壞蛋主動投案自首的。

  「好了，康總，我可以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哪些讓你頭疼的事情了。」艾小海微笑著說道：「我問了一下，他們的老大叫什麼釘子，我想這世界上人總是要講道理的吧？我就去了一下釘子的辦公室，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最終，釘子就和那兩個人一樣，也是對自己的所作所為痛不欲生，不但保證了以後絕對不會再來找你的麻煩，而且他也和他的手下一樣向警方去自首了。」

  康世君完全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

  他咽了一口口水：「艾總，我，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才好了。我，我也真的不知道這些您是如何做到的，但我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說完，他站了起來對艾小海深深鞠了一躬。

  他相信艾小海絕對不會用這些事情來騙自己。這些日子以來，他都被釘子派來的人噩夢纏繞，一刻都不得安生。可現在這個天大的麻煩卻就這麼解決了。

  「康總，瞧您說的，我也沒有做什麼，就是和他們講道理罷了，請坐，請坐。」艾小海急忙請康世君重新坐了下來。

  對什麼講道理，只怕這個世上沒有人會相信出現這樣的奇蹟。康世君也不想過多追問，不過他太清楚對方這次請自己來的目的了：「艾總，雨總，關於我手裡的那個項目……」

  「打住，康總。」艾小海打斷了對方的話：「我們早就有言在先，今天只是吃飯，不談生意。康總，我們都是說話算話的，絕對不會食言。你要是不願意接受我們的投資，我們還是朋友。您要是願意把我們投資的談判繼續進行下去，那您明天和雨總談，反正不是今天。」

  一言九鼎，重信守諾，這是康世君心裡冒出的第一想法。他給自己倒了滿滿的一杯酒，端著杯子舉了起來：「艾總，什麼也都不說了，這杯我敬您，一切都在這杯酒里了。」

  說完，他仰頭就喝乾了杯子裡的酒。

  艾小海也喝了一杯，他果然沒有說任何與生意有關的事情，只是不斷的聊著天。漸漸的，康世君內心完全放輕鬆下來，不知不覺便和艾小海無話不談起來。

  康世君出身貧寒，全靠著自己的努力讀完了大學，找到了工作，然後幾乎是赤手空拳的創辦了屬於自己的公司。

  他一生中最敬重的就是自己的父母，他父母全是農村人，沒有文化，也沒有錢。而且母親常年有病，臥床不起。他的日子好過以後，便把父母接到了溪南，想要好好的盡一儘自己的孝心。

  只是天不遂人願，今年年初開始，他的母親病情惡化，已經被送到了醫院在那住了很久了。

  「我就父母是自己的親人了。」康世君擦了擦眼睛：「醫院已經給我母親下了病危通知單，我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了。」

  雨燕這時接口說道：「不知道令堂得的是什麼病？」

  「那是我的母親在十多年前就落下的奇怪的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