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三. 睢陽之戰

  從來我行我素的艾小海有些憋屈。

  金龍創造出了黑色的蟲子就飛跑了，可艾小海偏偏還不能罵，罵金龍居然就等於罵自己！

  這算什麼事兒？

  來到了那裡，原本以為要瞪大眼睛才能發現黑蟲的存在，但很快就發現自己錯了。他見到的居然是一條和毛毛蟲一樣大小的黑蟲。

  錯愕了一下，他很快便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得到靈力的生物，往往都會能力越強，體型越大，但也有一些動物反其道而行之。

  比如之前的那隻蜥蜴，據說在上古年代它的體型比山還要大，可是隨著歲月的流逝，它強大到了驚人的地步，可是體型也開始迅速減小。

  這種黑蟲同樣也是如此。

  它得到了金龍的靈力，金龍的力量可比艾小海強大的太多了，但是它必須面對一個現實的問題：金龍給它設立下了「禁區」，它的活動範圍不能夠超出樹林包圍的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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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辦？越長越大？那只會壓縮自己和後代的生存空間，那就乾脆越長越小。而它擁有的特殊能力，就是強大的繁殖，讓人驚訝的繁殖。而要讓後代確保有足夠的生存空間，就必須讓體型小到無可再小。

  於是，那種用肉眼幾乎無法察覺的黑蟲出現了。

  毛毛蟲大小的黑蟲忽然痛苦的在地上滾來滾去，它的身體居然一會大，一會小，好像在忍受著一種巨大的痛苦。

  靈力！金龍犯了一個錯誤，它為這條黑蟲注入的靈力過多了一些，黑蟲的身體已經無法承受能力帶來的強大力量了！

  它開始迅速的繁殖，居然和百足冰蟲一樣，也是雌雄同體，單性繁殖！而且一次性的就產下了十多個幼體。只是每一個幼體的體型多比它本身要小了一些。

  做完了這些事情後，它的身體爆炸了！

  一天生命！黑蟲只有一天的生命！

  艾小海乾脆在那仔細觀察起來，他讓自己精神世界裡的時間迅速流逝。

  第二天上午，十多個黑蟲幼體也開始繁殖，又分別繁殖出了更多的後代，然後它們也全都身體爆裂而死了。而它們產下的後代，體型更加的小了。

  另一個疑惑艾小海也有了答案：為什麼黑蟲不害怕王！

  它們只有一天的生命，也許它們根本就沒有什麼記憶。傳統的動物對王的畏懼，根本沒有在它們的記憶中留下來。

  艾小海將自己精神記憶里的時間調撥到了一億年後……

  他發現，黑蟲的體型在一億年後已經和現代的黑蟲差不多大小了，它們的數量已經龐大到了驚人的地步。而更加讓艾小海震驚的是，那片用來困住黑蟲的幾棵小樹，居然已經變成了一片茂密繁盛的樹林。在它的周圍，山巒起伏。

  這個地形……這個地形……

  崑崙山！

  見鬼，這裡是未來的崑崙山！

  艾小海苦笑了，崑崙山，這座天下第一名山，龍脈之祖，居然是為了困住一種小小的黑蟲而誕生的？

  這大概是金龍之前也沒有想到的吧？

  可是，稱其為「龍脈之祖」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妥的，金龍曾經在這裡休息玩耍過，這裡是真正龍曾經呆過的地方！

  很多問題都有了答案，還剩下最後一個問題：該怎麼在自己的精神世界裡消滅黑蟲？

  艾小海又把時間的記憶撥回到了黑蟲誕生之前……

  ……

  金龍好像在對著空氣說著什麼：「看，你是如此的渺小。渺小的我都幾乎看不到你。可是我想，任何生物的存在都是有它的道理的。我的同伴告訴過我，不應該賜予你們力量，可是我想，你這樣渺小的生物，我賜予你力量應該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吧？」

  ……

  艾小海再次看到了這熟悉的一幕……

  然後，黑龍來了，金龍和它一起飛走了……那裡，只剩下了一條和毛毛蟲一樣大小的黑蟲……

  艾小海，竟然將毛毛蟲從樹林的禁錮中拿了出來……

  它的手指輕輕觸碰到了「毛毛蟲」的身體……那股王賜予它的靈力，從「毛毛蟲」的身體裡被抽取了出來……

  艾小海渾身一個機靈，好強大的靈力！這靈力和自己的相比完全就有天壤之別！

  這絲王的靈力，在艾小海的身體裡遊動著，這道靈力，就連龍靈珠竟然也變得畏懼起來。

  這可是龍靈珠第一次害怕！

  靈力搜尋了艾小海的身體，它「視察」了心靈漩渦，還在無聲無息已久的龍之魂旁逗留了一會，最終，才來到了龍靈珠面前。

  艾小海的身體死一般的冰冷。

  這道靈力，居然成為了艾小海身體的主宰！

  終於，靈力大概是比較滿意龍靈珠，緩緩的鑽進了寶珠之內……

  艾小海這才清醒過來。

  好強大的靈力，怎麼會有這麼強大的靈力！

  不過，這道靈力並沒有給艾小海的身體帶來什麼變化，也許對於此時的艾小海來說這道靈力真的是微不足道的了。

  哪怕它是王的靈力！

  艾小海長長的呼出了口氣。再看地下的那條黑蟲，隨著足以讓它身體爆炸的靈力被抽取後，沒有死，也沒有驚人的繁殖。

  之後呢？

  艾小海很好奇這條黑蟲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

  他繼續讓記憶的時間飛逝……

  黑蟲儘管被抽取了靈力，但王的力量何等強大，靈力既然已經進入了黑蟲體內，便有了遺留，而微小的遺留之力也是駭人的，竟然讓黑蟲渡過了漫長的歲月一直沒有死。

  而且，它的體型也再不斷的發生著改變……

  終於，它，竟然，變成了，一隻——蜥蜴！

  艾小海確定沒有看錯，天知道過了多少年後，它竟然變成了一隻蜥蜴！

  艾小海猛的察覺到了一些什麼，他的心「撲通撲通」亂跳著，繼續飛快的撥動著自己的記憶時間。

  金龍又出現了，這次的它顯得有些落落寡歡。它發現了蜥蜴，觀察了蜥蜴很久，然後說道：「我覺得你很熟悉！」

  艾小海在一邊很想大叫：「你當然熟悉，因為它不是真正的蜥蜴，而曾經是一條黑色的蟲子！」

  王順手給蜥蜴注入了一道靈力……

  這個時候的王，已經遭到了黑龍的偷襲，它曾經變成了一個最卑微渺小的生物，然後在不斷的修行中重新變回了龍，可是它的力量和之前早已不可同日而語了。這也造成了儘管承受了王的靈力，又經過了億萬年的修行，但卻並沒有強大到艾小海無法戰勝的地步。

  否則，它一旦接受的是王全盛時代的靈力，艾小海就算擁有心靈漩渦和鋼筋鐵骨的幫助也無法是它的對手。

  一般的蜥蜴，大概承受不了王的靈力，可是一來王的力量變得弱小了，二來蜥蜴本身就經歷過王的靈力，儘管被抽取，殘存的一些力量還是將它的身體打磨的非常強壯，遠遠超過了任何一種蜥蜴的存在，並且永恆不死！

  蜥蜴非常狡猾，並沒有告訴王它的真實身份……

  然後？然後就是艾小海已經知道的一切了。

  王又一次敗在了黑龍的手裡。

  這裡面有個關鍵的問題，如果黑蟲變成了蜥蜴，那麼在艾小海的所經歷過的一切中，蜥蜴存在，黑蟲也一樣存在，它們並沒有消失其中的一樣。

  難道，自己在精神世界裡做的事情在現實生活中並不存在嗎？

  艾小海暫時放棄了這個想法，他另外想到了一種可能，未來！

  恩，他的記憶中到了唐朝張巡那一世便什麼都沒有了。而在之後，他隱約有感覺自己掌握了某些打敗黑龍的辦法，但是他卻什麼記憶都沒有了！

  如果能夠找回那失去的記憶，是否就找到了解決問題的鑰匙？

  現在，可是在自己的精神世界裡，自己無所不能！

  艾小海大喜，立刻開始又一次的將記憶不斷的撥轉著……

  他看到自己成了蚩尤、帝辛、項羽、冉閔，看到自己變成了歷史上一個又一個有名的英雄……然後，他來到了唐代，看到了大唐帝國的鼎盛，也看到了安史之亂的爆發……只是記憶在這裡，卻遭到了一些阻滯……

  艾小海覺得自己必須要在這個時代滯留一會……

  精神世界裡發生的事情都是如此的真實，真實的好像他就處身在了戰火之中……

  ……

  大唐帝國，至德二年，公元757年。

  叛將安慶緒派部將尹子琦率十三萬賊寇南侵江淮屏障——睢陽。

  八月，雎陽城除去傷亡，只余殘兵六百人，張巡與許遠分別上南北城指揮，與士兵一同吃茶紙防守，從此不再下城。南霽雲奉命出城求救，周邊唐軍將領彼此觀望，均不來源，南霽雲同原本就是張巡部下的寧陵城使廉坦帶領最後三千名援軍返回雎陽，突破重圍返回時，只有不足千人。守城將士知道獲援無望，無不痛哭。

  張巡與許遠商議，雎陽是江淮抗敵的前沿，一旦失守，則尹子奇大軍長驅東進，則江淮不保。而雎陽全軍疲憊如此，出城不遠就會被叛軍消滅。同時，認為戰國時代諸侯尚且彼此救援，何況此刻大家同朝為官，周邊的統帥們終究會出兵相救。因此決定固守，等待遙遙不可知的援軍到來。城中茶紙吃盡，便吃戰馬，戰馬吃盡，便捕捉鼠雀，最後鼠雀也都被吃盡了。

  十月，尹子琦舉大軍再度攻城，睢陽可無可戰之兵，城破！

  艾小海一直都在關注著這一切。

  他看到無數的叛軍湧入了睢陽……

  ……

  一個叛軍士兵舉起刀，一刀朝著艾小海斬了下來。

  恩？他能看到自己？在自己的精神世界裡，金龍都不能看到自己，一個叛軍士兵怎麼能看到自己？

  艾小海想都未想，一拳擊出，那個士兵應聲飛出，跌落到地上時候，血肉橫飛，早已不成人形。

  修行了億萬年的蜥蜴尚不能抵擋艾小海一拳之威，何況一個小小的普通人類士兵？

  無數的叛軍發現自己的同伴被殺死了，紛紛舉著兵刃朝著艾小海大呼小叫的沖了過來。

  睢陽內似乎有一種古怪的氣息正在催動著艾小海的暴戾之氣。

  他想都未想，就在睢陽城內大開殺戒！

  成片成片的叛軍士兵倒在了艾小海的拳頭下，一個個死狀慘不忍睹。

  拳頭，艾小海就憑藉一雙拳頭，片刻功夫竟然殺了三百多名叛軍士兵！

  一地的屍體，一地的鮮血……

  艾小海的一隻手抓住了一個叛軍士兵的腦袋，眼睛冷冷的盯著面前一群想上又不敢上的敵人，然後陰冷一笑，右手一用力，一顆腦袋竟然被活生生的從叛軍身體上被分離。

  這最殘酷最血腥的一幕，徹底驚呆那些叛軍士兵，他們發聲吶喊，扔掉手裡的武器掉頭就跑。

  魔鬼，面前的這個人是魔鬼！

  艾小海扔掉了腦袋，心中的殺伐之氣更重。

  殺人，他現在唯一想的就是殺人！

  這是一座人間地獄，無論在真實的歷史上，還是在艾小海的精神世界裡，這裡始終都是人間地獄！

  成片成片的士兵、百姓在這裡死去，怨靈早已聚滿了城中戰場。

  而在睢陽徹底斷糧，連鳥雀都被吃光的情況下，張巡做出的一個慘絕人寰，令當時後世爭議不已的決定也讓睢陽的怨氣和陰森之氣更重——吃~人。張巡親手殺死自己的愛妾，許遠也殺死自己的侍童，接著是城中的婦女，老弱，雎陽城破時，只剩下四百人！

  歷史上像這樣的慘劇比比皆是……

  睢陽，徹底點燃了艾小海心中已經許久沒有出現的暴戾之氣！

  他見人殺人，此時的睢陽城裡，連士兵加百姓已經只剩四百多人，滿城皆是叛軍。

  可是這些叛軍中很快便流傳出一個讓人雙腿顫抖的消息：

  一個惡魔出現在了睢陽！

  這個惡魔徒手殺人，刀劍槍戟砍刀他的身上全部無效，已經有上千名叛軍士兵死在了他的手上。而且更加恐怖的是，這些死去的叛軍士兵屍體一個個都是慘不忍睹，完全沒了人形。

  謠言越傳越廣，將軍們也都無法阻止士兵們軍心的動搖。

  本來很多將軍都是不信的，比如尹子琦麾下最信任的大將宮德旭。他竭力告訴自己的士兵，沒有什麼惡魔，只不過是一個比較能打的敵軍士兵而已，也沒有人可以赤手空拳的殺死上千人。

  可是片刻之後他便知道自己錯了。因為，他親眼看到了那個可怕的惡魔……

  ……

  殺人，既然這些人能夠看到自己，那就殺光這裡的每一個人！

  艾小海渾身浴血，但那都是敵人的血！

  暴戾之氣在他的身體裡膨脹，幾乎占據了他的全部身子。他必須要殺更多的人，才能讓這股暴戾之氣得到緩解。

  然後，他見到了被一群士兵保護著的宮德旭。

  那是一個敵人的將軍，那麼多的衛兵保護，看起來身份還不低。

  艾小海一步步朝著那裡走去……

  「殺死他！」

  在宮德旭的命令下，大量的弓箭手出現了，如雨的箭矢紛紛落下。

  艾小海根本就沒有躲，聽憑著箭矢射到了他的身上……

  叛軍士兵們目瞪口呆……傳言裡的一切都是真的……這個惡魔刀槍不入，箭矢射在他的身上竟然紛紛落下……

  宮德旭也徹底的被震驚了……天那，這根本就不是一個人……

  在他的驅使下，更多的士兵沖了上去……然後他們很快就變成了一地的屍體……

  1500名衛兵，轉眼之間就被艾小海殺了個精光。

  鮮血匯聚成了一條條的小河……

  不是人，自己面對的絕對不是人類！宮德旭心神俱裂，撥轉馬頭就跑。

  跑？在艾少的面前想跑？

  艾小海冷笑一聲，拔足就追。

  戰馬跑的再快，也不可能快過艾小海！

  自以為已經跑出很遠的宮德旭一回頭，然後驚的差點從馬上摔了下來。

  他看到，那個惡魔就在自己的身後！

  「砰——」，一拳擊出，戰馬發出痛苦嘶鳴，朝前沖了一段距離，然後轟然倒地。

  一拳之威，竟然將匹上等的戰馬生生打死！

  艾小海上前，一腳踢飛戰馬屍體，將宮德旭從地上拎了起來。

  「你想殺我？」艾小海咧嘴笑著，可是這笑在宮德旭的眼中卻是如此的讓人害怕：「普天之下，沒有誰可以殺得了我，龍也一樣殺不了我。就憑你？張巡困守孤城，你居然敢殺了我的前世？」

  宮德旭一句話都聽不懂，什麼龍，什麼前世？他和這個惡魔，根本就不認識，這個惡魔又是如何出現在這裡的？

  可是已經不需要他懂了，他被這個惡魔重重的扔了出去，宮德旭生平第一次品嘗到了飛的滋味。他的身體從空中落下，頃刻間便四分五裂。

  前所未有的快意，在艾小海的體內出現！

  誰敢殺自己的前世？沒有人能夠殺自己的前世！既然在自己的精神世界裡自己可以為所欲為，那麼張巡是第一個。接下來，自己會回到秦末，去殺死劉邦；自己會回到商朝，在牧野扭轉乾坤；自己會回到蚩尤時代，在逐鹿重新一戰！

  誰敢動自己的前世，都將被自己徹底的剷除！

  這裡是自己的精神世界，自己就是這裡的王，一個無所不能的王！

  艾小海唯一想不明白的只是這一幕到底是如何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