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 城市英雄

  警車在溪南第一人民醫院門口停了下來。

  １１:４０！

  距離佳佳的生死救命時刻只過去了三個多小時。

  更多的記者和市民早就在醫院門口翹首以盼了，看到警車回來，閃光燈拼命的閃動起來。

  「小伙子，加油！」

  「加油啊，小伙子！」

  「好樣的，加油！」

  當艾小海從警車裡出現的時候，無數的市民都發出了這樣的呼聲、掌聲。

  無論是否取得了血清，無論是否能夠救活佳佳，此時的「小伙子」艾小海，在他們的心目中已經成為了一個英雄：

  

  城市英雄！

  艾小海迅速衝進了醫院，雨燕正想上去採訪，忽然想起了前兩次被拒絕的尷尬，原本伸出去的話筒又縮了回來……

  ……

  「快，給佳佳注射進去！」

  一進急診室，艾小海把針筒遞了上去。

  醫生有些疑惑，這裡面裝的分明是鮮血，而不是血清啊？按照標準，得對血液進行嚴格檢測才能給病人進行注射，否則出了事情誰也擔負不起這個責任。

  「我來！」

  艾小海一看醫生的樣子，很快明白了什麼，他推開醫生，來到佳佳身邊。

  第二次的艾家蛇藥才塗抹都傷口上沒有多久，佳佳再一次睜開了眼睛：「叔叔，你來了……」

  「佳佳，相信叔叔。」

  佳佳無力的點了下頭，可是，在她的眼睛裡卻分明可以看到一份信任……

  艾小海的針頭對著佳佳被毒蛇咬傷的傷口，卻也有些猶豫，讓一個從來沒有打過針的人第一次打針，實在有些為難。

  「我來吧。出了事情，我承擔。」護士長表情平淡的接過了艾小海手裡的針筒。

  「謝謝。」艾小海感激地說道。

  護士長指了一下傷口：「是打在這裡嗎？」

  看到艾小海點了點頭，護士長平穩而鎮靜的將針頭扎了在傷口附近的血管，針筒內紅色的血液緩緩注入了佳佳體內……

  艾小海的鮮血在佳佳體內流淌著。

  天下萬蛇之王的鮮血何其霸道，才一進入佳佳體內，便蠻橫的向原本在那肆虐的蛇毒發起吞噬。在蛇王之血的攻擊下，蛇毒絲毫沒有抵抗能力，片刻功夫便被吞噬的乾乾淨淨。

  醫生、護士不會忘記這一天的，他們簡直不敢相信在佳佳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艾小海帶來的一針筒鮮血到底神奇到了什麼地步。

  佳佳體溫迅速下降，很快回復到了正常人的溫度。不光如此，原本腐爛發黑的傷口也竟然開始快速消失。

  「這……」醫生看的目瞪口呆，解除蛇毒，體溫下降這些他都可以理解，但是傷口呢？原本腐爛如此嚴重的傷口怎麼會恢復的那麼快？看樣子到明天上午傷口就可以長出新肉來了。

  「爸爸，媽媽，疼！」佳佳忽然舉起了手，委屈地說道。

  「救活了，救活了！」醫生興奮的叫了起來。

  原本，在佳佳被蛇咬傷的地方是毫無知覺的，現在她既然知道了疼，說明蛇毒基本散去。

  此時的佳佳，雖然因為蛇毒折磨困頓不堪，但精神已經明顯大為好轉，不但知道了疼，還叫嚷起了肚子餓。

  醫生趕緊讓人給佳佳做個全面檢查，確定身體裡還有沒有殘餘蛇毒。

  一陣陣的餓掌聲在急診室里傳來，這個牽動著無數人心的孩子，終於被救活了。而佳佳的父母早就喜極而泣。

  「恩人呢，恩人呢？」佳佳父親忽然想起救活女兒的小伙子。

  可是，小伙子卻不見了。

  「叔叔，走了。」佳佳開口說道：「剛才他就走了，我想叫他，他用手指放在嘴邊讓我不要告訴你們。叔叔還對我笑了。」

  掌聲和笑聲停止了，有人悄悄擦了一下眼眶。這個小伙子神奇的出現在了這裡，然後又悄無聲息的走了。

  「記者，記者同志。」佳佳父親來到了雨燕面前，眼淚順著這條漢子的眼眶流了出來：「我，我還想給恩人磕頭，可我現在連聲謝謝都沒有機會說。求求你，求求你們電視台幫我找到他。」

  「恩，我們一定會的。」雨燕的眼睛也是紅紅的，她承諾似的用力點了點頭。

  醫生卻在左右看著，一會，他叫過了護士長：「那個針筒呢？就是裝著血液的針筒去哪了？」

  「不知道啊，剛才還在這裡的，怎麼轉眼不見了……」

  ……

  艾小海將針筒扔到了河裡，然後吹著口哨，任憑夜風吹拂在自己身上。

  針筒可不能給他們留下，要不然他們一檢測，萬一查出來了一些什麼怎麼辦？

  雖然身體已經很疲勞了，但是救人的感覺真的不錯。哈，老看電影裡上演那些超級英雄，自己算不算是個英雄？

  算了，英雄沒有什麼好做的，還是當個「艾大王」逍遙自在。

  前面廣場上大屏幕電視裡，溪南著名的主持人雨燕正在做著現場直播：

  「……小女孩佳佳得到了及時的治療，現在已經脫離了危險……我們不知道救人的英雄到底是誰，就連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不過，我們的攝影師還是拍攝下了他，希望有熱心的市民能夠給我們提供線索，因為佳佳的爸爸告訴我，他還欠佳佳的恩人一聲『謝謝』……」

  聚集在廣場上那麼多人，居然一點聲音也都沒有發出，他們聽著雨燕充滿感情的說了下去：

  「……在我的記憶里，所有的被採訪對象都是非常配合的，但今天我卻一連遭到了兩次的拒絕，而兩次都來自我們的這個英雄。甚至拒絕的口氣還非常的粗暴。可是，我卻絲毫沒有挫敗的感覺，因為在這個人的心裡，佳佳的生命比什麼都重要……如果你在電視旁，請允許我先對你說一聲，『謝謝』！我第一次覺得被人拒絕採訪原來也是如此的幸福……我們一直都在尋找著身邊的英雄，但今天我們卻看到了一個活生生的城市英雄。唯一沒有解開的謎團，就是這個城市英雄是誰……」

  廣場上不知道誰帶頭鼓起了掌，接著，越來越多的市民加入到了鼓掌的行列中。

  所有的掌聲，都獻給了這個不知名的城市英雄……

  艾小海在不遠處平靜的看著，當他看到自己的照片出現在大屏幕上，就知道自己很快就會被人找到的。可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當英雄的滋味，不錯！

  他召喚來了最先發現白尾蛇的那隻鴿子，讓它負責帶路，將白尾蛇想辦法帶到溪南來。當然，再三交代必須在半夜無人的時候，而自己會負責接應的。

  艾小海一來是想弄清楚為什麼忽然有兩條白尾蛇出現在溪南，第二……那可是價值一百萬的白尾蛇啊！雖然艾小海肯定不會賣了，但落到別人手裡可就說不準了……

  想給鴿子取個名字，可是取什麼呢？小鴿？那聽起來不成了「小哥」了？想了半天，給鴿子取了個自己聽起來非常好聽的名字：

  小白！

  艾小海那毫無創意的「小」字輩軍團又多了一個名字的受害者……

  ……

  「艾小海？」

  當看到電視上出現的那張熟悉的面孔，鄧萌萌一下叫了出來。那個在哈爾克市遇到，賣給他們肉靈芝，笑起來壞壞的的艾小海！

  老天，怎麼他成了英雄了？

  鄧萌萌趕緊拿起了電話，撥通了號碼：「燕姐，我是萌萌。告訴你，我知道那人是誰。真的，我沒有騙你，我們是在哈爾克市認識的。他和我是一個學校的，叫艾小海。」

  「太好了！」雨燕驚喜的叫了出來，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沒有想到神秘的城市英雄，自己的好朋友加好妹妹萌萌居然認得：「你知道他住在哪裡嗎？」

  「不知道。」

  「沒有關係，一查就清楚了，這次我一定要對他進行一次專訪……啊，不對，他好像不願意接受訪問，萌萌，你暫時不要泄露這個消息，咱們悄悄的查。」

  「和間諜一樣嗎？」

  「對，和間諜一樣，你就是我的詹姆斯·邦德。」

  放下電話，萌萌笑了。詹姆斯·邦德？聽起來真不錯。

  她腦海中浮現出了艾小海的樣子，總帶著壞壞的笑，臉上總帶著不占便宜絕不罷休的表情，哥哥被他氣的夠嗆，聽說還找了人要打艾小海，可惜反過來被艾小海給打了。

  鄧萌萌從小接觸的都是所謂的高層次人物，像艾小海這樣的她之前一個都不認識，這給她的新奇感是巨大的。

  現在好了，哼哼，我可是詹姆斯·邦德了……

  ……

  「嘿，我哥，那是我哥！」

  「得了吧，木頭，不吹牛會死？你要有這麼個厲害的哥，還用和我們一起住在這裡？」

  「真的，他真的是我哥啊，不騙你們！」

  「去，去，滾回自己房間去吧，別整天做美夢，連個電視機都不捨得買，還冒充有個當英雄的哥。」

  孟家貴被轟了出來，可是他知道，電視裡的那個城市英雄，就是他哥——艾小海！

  他們不信拉倒，自己知道自己有個了不起的大哥。